餘東小鎮每天往來人流難以估計,柳風的離去除了孟山外不再會有人在意,而孟山在失落中,也還是照常迴到碼頭做工,小鎮依舊似往常一樣。


    一天,富寧街上一位身穿白色錦緞長衣的少年,身後跟著個隨從,正急匆匆的向楚府大門走來。白衣少年走進楚府,門口家丁見到少年紛紛問候,公子好。


    這白衣少年臉上一副著急的樣子,問道那家丁:“我爹在哪?”


    那門口的家丁迴道:“公子,老爺正在書房。”


    少年聽後,便徑直的向書房走去。


    少年推開書房的門,見到楚安國便叫:“爹,孩兒有大喜事要告訴你,孩兒要成親了,我要娶雨洛為妻。”


    楚安國聽後,手上的書滑落,重重的跌在桌上。


    楚安國站起身來驚愕道:“什麽?爹不同意,你為何要執迷不悟呢?若是其他人,我也不說什麽,可是這……”


    少年有些失望,打斷道:“這什麽,不就是因為雨洛是在怡春苑賣過藝的嗎。再說了人家雨洛又不像你想得那樣,人家是賣藝又不是賣身,為什麽就不能娶她,反正我不管,就算她是紅塵女子又如何?此生我非她不娶。”


    “你敢,你要是果真如此,我便不再認你是我兒子。”楚安國氣道。


    “不認就不認,反正我意已決,今日便是來告訴你一聲罷了。”說完便奪門而出。


    那隨從想要跟著離去,楚安國怒喝道不準。


    少年此次前來也是料想到自己的父親不會答應,可是自古媒妁之言,皆是父母之命。少年隻是單純的想要告訴他,僅此而已,其實少年內心更是希望得到父親的支持,既然事與願違,也並非自己,便狠下心來,奪門而出。


    少年出門不遠便遇見楚雲宵,少年看著楚雲宵,摸摸他的頭道:“好弟弟,以後好好孝順爹爹。”


    楚雲宵一臉不解,不等他說話,少年便快速走去,楚雲宵正想去追,此時正聽見書房內楚安國的罵聲,便急忙進去查看。


    書房內,楚安國正在大罵少年不孝,楚雲宵急忙上前說道:“爹爹,哥哥怎麽了?”


    楚安國見小兒子來了,便停了罵喊。楚雲宵問過剛才那隨從方才知曉緣由。


    楚雲宵來到楚安國身邊,楚安國看著他道:“宵兒,要是你哥哥像你一樣,為父也不用如此操勞啊!”


    楚雲宵坐在他身邊安慰道:“爹爹,你也莫要再怪哥哥,哥哥其實也是十分孝順的,隻是你對他過於嚴厲要求了,才導致您總覺得哥哥不好。”


    楚安國摸著楚雲宵的頭,眼裏似乎滿是遺憾和懊悔。


    原來那少年是楚安國的長子,名叫楚雲天,已是十七八歲年紀。那年楚安國從西涼迴到餘東,雖然腿腳不方便,但憑著自己在疆場多年的資曆和本事,借著大運河的便利,便開始從商,在餘東也漸漸發達起來,有了錢,立了業,後來便娶妻生子。那楚雲天出世時,縱橫沙場半生的老將,眼裏滿是滄桑,那時楚安國心裏對這兒子便是充滿了期待。


    楚安國雖有兩個兒子,但是幼子楚雲天,天生體弱,不適宜修煉腿腳功夫,所以楚安國對楚雲天便是格外嚴厲,每天都是教他練槍修煉武功,總夢想著,兒子有朝一日繼承自己的意誌,不免自己一代槍王之名。


    可是事與願違,漸漸長大的楚雲天越發叛逆,總是偷偷逃出去玩。在楚安國看來,楚雲天便是不務正業,整日就知道惹是生非,遊手好閑,於是便對他愈加嚴厲苛刻。楚雲天麵對嚴苛的父親也是更加叛逆,荒廢了武功,整日裏就是與那些富家子弟一同吃喝玩樂,碌碌無為,常常在外鬼混,幾乎不著家。


    直到有一日,那楚雲天像往常一樣與那些餘東富家子弟在那富寧街怡春苑喝酒作樂。一次,在那苑裏台上響起琵琶樂聲,隻見台上正坐著一位輕紗遮麵,身穿秀紅薄衫襦裙的少女在彈奏著琵琶,雖不見其麵容,但給人一種偏偏仙子一般感受,楚雲天此時業已被她吸引,正陶醉在其中。


    一些喝大了的醉漢在台下正肆意的挑逗著台上的少女,那女子停了演奏,便想離台而去。這時有惹事的三兩個富家子弟便上去攔住她,調戲道:“小娘子,陪大爺喝一杯,等下一起春宵玩樂一番。”


    少女不想搭理,而又不知如何脫身時,突然上來一個酥胸半露,卻是徐娘半老的女人。原來這女人是怡春苑的老鴇,雖是半老,卻依舊是風韻猶存,隻見她挑逗到那富家子弟,嬌聲道:“杜公子你們就不要難為了,我這小姑娘是賣藝不賣身的,來來來,這杯我替她喝了。”說著便將酒杯奪過,一飲而盡。


    “待會我再找幾個姿色好看的姑娘來陪不是,還望杜公子見諒,不要難為。”老鴇諂媚道。


    那帶頭叫杜公子的,是那餘東鎮上地方大商的兒子,叫做杜福,這杜家在這餘東也算得上是大家,這老鴇自是知道不得輕易得罪。


    杜福將手一把拍在老鴇的**上,老鴇一驚,雖是半老,卻露出嬌羞說道:“好壞啊,杜公子。”


    而那杜公子上下把玩著**,老鴇那裏經得住,不時**地發出**,杜公子見她十分享受,便奸笑說道:“媽媽說哪裏話呢,在這怡春苑還有什麽賣藝不賣身的姑娘啊,今天本公子就是要玩她。”說完便將沉浸的老鴇推開,向那少女走去。


    隻聽得他話聲剛落,少女抬頭便見他過來,少女急忙閃躲,還是被他扯下麵罩,露出桃花般的嬌羞臉蛋,那杜福見狀愈是更加興奮。此時那老鴇拉扯著杜福,叫喊著杜公子不要亂來。杜福哪裏管那麽多,一把推開那老鴇,便是色眯眯的向少女走去。


    杜福抓住少女,少女苦苦掙紮,眼看杜福便要得逞。此時一碗飛出,打在杜福身上,杜福捂著被擊中處,轉過身來大叫道:“那個不識好歹的,竟然敢暗算本公子今日非要打死他。”


    隻見台下人各自為樂,沒有什麽異常!


    正在杜福納悶之際,一人悠悠走上來,這人便是楚雲天,隻見他拿著碗酒緩緩走上台來,身後跟著個家仆,微笑道:“我倒要看看是誰要打死我。”


    杜福見是楚家大少爺,方知說錯了話,心裏大驚,馬上變了嘴臉,恭維道:“楚大公子啊,在下杜福啊,不記得我了,剛剛不好意思啊,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該死。”


    杜福點頭哈腰的拍打著臉。


    “誰認識你啊,”楚雲天有些心虛道,杜福一時略顯尷尬。


    “你還不快滾,”楚雲天做出要打他的樣子,杜福避散開來,用衣袖遮臉,在眾目睽睽之下,灰溜溜的離去。


    楚雲天也像台上的人示意散開,沒事了不要再圍觀,各忙各的去。


    這楚家在餘東不僅是富家大亨,而且楚安國常常樂善好施,在餘東極具聲望,威名甚大,就連地方官員都忌憚三分。雖說那杜家在餘東的家勢也是不小,但與楚家相比還是小巫見大巫,所以那杜福見了楚雲天刁難,也隻得自認倒黴,不敢出頭,隻得有苦自咽,溜之大吉為妙。


    楚雲天正要去撿起地上失落的麵紗,不想正遇上同時彎腰來撿的少女,他一抬頭,隻見少女比遠看時還美。少女見楚雲天在盯著她,忙起身,羞澀得麵如桃紅,也是愈加好看。


    少女被人盯著,可能是不好意思,便急匆匆的離去,楚雲天撿起麵紗,正要叫時,發現她已上到樓上去了。無奈隻得拿著麵紗,看著麵紗笑笑,收進身上。


    自那日起,楚雲天便每天都來怡春苑聽少女彈琴,他從老鴇口中得知,少女名叫蕭雨洛,不是本地人,獨自一人流落在餘東,無依無靠,卻是彈得一手好琵琶。老鴇看她可憐,便招她來怡春苑賣藝,這蕭雨洛為求生計,便與怡春苑簽了賣身協議,但是隻賣藝不賣身。


    還別說,自從這雨洛來怡春苑賣藝彈琴,這許多客人都是聞其名聲而來,怡春苑也是若市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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