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忽然響起電話鈴聲!


    時卿僵在原地。


    那是一段熟悉的旋律,是他為了安撫治愈顧晏隨而唱的祝福,鮫人之語,沒有人類能聽懂其中的含義。


    「生命在海洋的廢墟上碰杯


    你我笑著,致那魚死網破的勝利


    我的愛人啊,願你快樂,願你平安


    願你的碎冰藍盛開在晴天之下…」


    時卿側身迴頭,撐在玻璃門上的指腹緩緩收緊,冰藍色眼眸倒映出顧晏隨冷峻的側顏。


    什麽時候錄的?


    為什麽保留下來?


    心跳怦怦加速,時卿下意識上前半步。


    下一刻他便感覺男人的眼神朝這邊偏了一寸!


    發現了麽?


    “係……”


    “……殷家的……對,你小時候見過……”


    電流聲帶著含笑的嗓音襲來,猝不及防,時卿本能噤聲。


    “隻是見麵,試試吧……”對麵的聲音說,“哪怕多交個朋友也好。”


    顧晏隨蹙眉冷聲:“我不喜歡女人。”


    “……誰告訴你是女人了?我還特意問過楚舟,他說你看著就不像直的。”


    顧銘試探得小心翼翼,父子之間的關係終於有了緩解,不可能再刺激他,“對方剛博士畢業,已經正式入職深海研究所了,你要是不願,就當談公事吧。”


    意思很明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顧晏隨這才歇了氣:“地址。”


    “稍後發你。”


    掛斷電話,顧晏隨抬眸,看向時卿所在的地方。


    兩人目光隔著無形的空間交錯。


    時卿剛想確認他是否發現了自己,卻見一旁的房門忽然打開,孟洋抱著文件走了進來。


    昔日青澀膽小的青年已經成熟,言行也愈發穩重:“部長,這是您要的資料。”


    時卿冷著臉,頭也沒迴地轉身離開。


    心緒像撥亂的弦,時卿第一次體會這種感覺,紛亂,糟糕。


    縱身躍入海中的刹那,理智如堡壘潰敗崩塌。


    另一邊,孟洋看著突變的天,貼心地將小窗關緊,豆大的雨點敲過來,狂風嗚咽,他下意識後仰,趕緊拉上窗簾。


    “這天氣越來越古怪了……”孟洋說著,問自家上司,“您下午的出行要取消嗎?首相已經將地址發過來了,說您有約。”


    顧晏隨不緊不慢地將視線收迴,撈起西服外套,拿上車鑰匙,“會議和麵談全部取消,我出去一趟。”


    “啊,好的,您出……出去一趟?!”孟洋反應過來後便趕緊追上去,急聲,“外麵剛下暴雨,部長您去哪兒啊!”


    “去拿我的禮物!”顧晏隨揚聲,語氣是難以掩飾的暢快,“別過來!”


    ……


    “嘩啦!”


    時卿猛的躥出海麵,海浪唿嘯著來了又遠,寒冰夾著雨雪降落,簌簌落了滿肩。


    “宿主,您很難過。”係統說,“您在吃醋。”


    時卿抬手,烏雲散開,雨雪停止,陽光從雲層傾瀉出來。


    他的心情能影響海域的天氣,這點時卿很不喜歡。


    “沒有。”時卿拂去發梢的冰碴,麵色冰冷地否認。


    “您不去看看嗎?他們還有兩個小時就要見麵了。”


    “為什麽要去?”時卿反問,“消除記憶是我的決定,他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人生,我沒資格打亂。”


    “您怎知他不會想您?”係統說,“您其實可以喚迴他的記憶,或者讓他重新愛上你。”


    “經曆了那麽多,你們值得一個好的結局,宿主大人。”


    “公平嗎?”不知過了多久,時卿半探出水麵問。


    和我在一起,公平嗎?


    “您這樣離開,難道就對他公平了嗎?從您單方麵消除他記憶的那刻,就已經沒有迴頭路了。您再想想,其實主導權一直都在您手裏不是嗎?”


    係統溫柔地引導他,“更何況,愛本就是欲望戰勝理智的結果,隻要是勝利就沒有公平可言。”


    “您賭贏了,應該去迎接屬於你們的勝利,而不是在這裏懲罰自己。”


    時卿垂眸安靜地聽。


    “您既然心疼他,不想他再受委屈,那就繼續往前走下去,用一個完整的魂識,最完美的狀態去見他。”


    “宿主,他在故事的盡頭等您。”


    時卿微抬起濕紅的眼,茫然詢問:“現在我該怎麽做?”


    小老虎精準卡點,看著他身後,不顧一切奔赴而來的人。


    柔聲道:“迴頭。”


    時卿唿吸微重。


    海風裹挾著熟悉淡雅的清香吹拂而來,劇烈顫動的心跳壓過海浪,時卿轉身,看到了岸邊手捧玫瑰的人。


    衣衫在奔跑中變得淩亂,額發濕淋淋地滴著水,唿吸微微急促,察覺到時卿的目光後,站在沙灘上展開手臂。


    紅著眼眶,笑著喊道:“卿卿!”


    嘩!


    冰藍色鮫尾躍起又落下,濺起瑩白色水花,銀色尾尖在陽光宛若碎鑽。


    心愛的鮫人不顧一切朝自己奔赴而來,顧晏隨一生都無法忘記這樣的一幕。


    時卿出現在自己周身的刹那,心髒便比顧晏隨先感受到他。


    卻怎麽都無法看見。


    恢複記憶後,顧晏隨便知自己又被拋棄了。


    可還沒來得及質問,便發現時卿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上班,開會,出海……迴到家睡覺。


    是放不下嗎?


    顧晏隨小心翼翼試探著。


    直到今日,才終於看懂他別扭的心。


    冰涼的體溫帶著濕意撲進懷裏,顧晏隨穩穩接住了他,握著白玫瑰的手圈緊,失而複得,連唿吸都是痛的。


    “對不起……”顧晏隨聽見時卿帶著哭腔的歉意。


    沒關係嗎?


    顧晏隨與他額頭相抵,海風溫柔鹹澀,分不清誰的眼淚模糊了視線。


    “我不要聽。”顧晏隨紅著眼語調嘶啞,“卿卿,說愛我。”


    時卿伸手抱緊,啞聲:“我愛你。”


    顧晏隨鼓勵地親了親他的唇,嚐到了滿嘴的鹹澀,他壓抑著唿吸道:“繼續。”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唔。”


    時卿聽話地重複,心髒記住了這種感覺,他在一聲聲的告白中丟盔卸甲,直到唿吸被掠奪,直到心髒被捂的發燙。


    原來,自己也是如此的需要他。


    “我也愛你,卿卿。”死寂的心在此刻迴暖,顧晏隨熱烈地迴應他,“全世界最愛。”


    喜歡是一顆心的奔赴,戀愛是兩個人的迴響。


    從來都需要兩個人共同承擔。


    即便是救贖也理應雙向。


    “我來要禮物了。”


    顧晏隨將白玫瑰塞到時卿懷裏,霸道地將口袋裏準備好的戒指給他戴上,指尖發顫,眼淚也止不住的流。


    “這次,說什麽也不能把我丟下。”


    時卿碰了碰指戒,浪花的形狀,紋路是一圈盛開的玫瑰,鑲嵌著細碎的藍鑽,和時卿送的獨屬於顧晏隨的碎冰藍一樣。


    很漂亮。


    “要是你的手下看到你這麽狼狽……”時卿溫柔地親吻男人的唇,眼裏浸著笑意,“該笑話你了。”


    顧晏隨眼睫輕眨,緩緩矮下身,而後打橫將人抱起。


    時卿下意識圈住他的脖頸,被放進後座時,鮫尾散發著淡淡的白光變幻成腿,顧晏隨下意識脫下外套蓋在時卿腿上,卻無法移開目光。


    喉嚨發緊,顧晏隨抬手遮住他的眼睛,道:“卿卿,我要禮物。”


    時卿彎眸主動蹭了蹭他的喉結,“嗯。”


    而後仰頭,是乖乖任親的姿勢。


    大手托住對方後腦,顧晏隨俯身,溫柔地攝住對方唇舌。


    倉促間,時卿隻來得及設置屏障,便被捉住腕骨輕扣在頭頂。


    碎冰藍被擱置在旁,十指緊扣,對戒碰撞。


    這世界並不是沒了誰便不能活。


    但沒有時卿的顧晏隨不行,時卿亦然。


    潮漲潮落,愛意無聲。


    兩顆心無限貼近,從此不再被放逐。


    ---


    不行,我要寫甜,我瘋了。


    下一個位麵,清冷釣係桃花妖vs病態占有欲狼係總裁,年下。


    衣冠禽獸,冠冕堂皇,滿腦子馬賽克想法,但被老婆讀心


    弱弱問一句,還有人看嘛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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