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城主這一番模樣,叫燕飛飛心中就是一驚,當下她求助般的望了一眼謝承禮,謝承禮麵色微凝,微一搖頭。


    這護城河八九成是有問題了,說不定這前麵又是篝火又是烤肉的就是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出去巡視的士兵們很快就迴來了,李城主一見那士兵一臉灰敗之色,當下心中便是一驚,“如何了?”


    “迴城主的話,有人在挖水渠,將水引出去,速度還十分快,先前一起去的已經在堵著了,但是……”


    “但是什麽?”李城主立刻急急問道,“這個時候還磨磨唧唧的做什麽,快說!”


    “暗渠太多,目前人手不夠,水流的速度依舊在加快。”守衛趕緊迴道。


    李城主麵色一白,驚聲道:“天要亡我錦州?”


    燕飛飛眉頭一皺,幾乎是不假思索,直接脫口而出下令道:“將所有人都調過去,去每個地方排查,務必將所有暗渠全部堵住,絕對不能讓河水流出。”


    李城主歎了一口氣,微一搖頭道:“燕公子,我們隻能放棄護城河了。”


    “放棄?”燕飛飛一臉莫名其妙,“為何要放棄?”


    謝承禮站在一旁解釋道:“錦州的守衛有限,若是調過去排查暗渠的話,那麽這城樓上的人得抽調一大半,若是這個時候北齊軍趁機動手,那我們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燕飛飛閉了閉眼,心中一陣煩悶。


    這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難道他們已經看出了那些人的目的,卻還是不得不任由他們如此嗎?


    難道他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燕飛飛再次往北齊軍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們依舊悠閑自得,十分得意,心中漸漸有了一個主意。


    “師父,我想到辦法了。”燕飛飛拉了一下謝承禮,低聲說了一句話後,將他拉到了城牆邊指著那邊的篝火,接著道,“那群人現在得意忘形,我們趁著這個機會速戰速決,盡快排查暗渠是否可行?”


    “可誰也不知道那群人是真的得意,還是故意作假。”謝承禮微一搖頭,不讚同道。


    燕飛飛卻是一笑,得意道:“師父,不管他們是真的還是作假,反正我們是肯定要作假的。”


    謝承禮一愣,不明白燕飛飛這句話是何意。


    “師父,我的意思是調一些人過來,舉著火把到處走,給北齊軍一種很多人在巡邏的感覺。但其實大部分人都是去排查暗渠去了,根本不在這裏,隻要這上麵作假能唬北齊軍一陣就可以。”燕飛飛說著,眉頭微挑,一切盡在把握之中。


    謝承禮還是有些猶豫地說道:“可是,萬一北齊軍發現了我們正在排查,到時候一不做二不休又該如何。”


    “師父,你忘記了一點。”燕飛飛說道。


    謝承禮輕笑一聲,“菲兒說我忘記了一點,不知為師到底忘記了哪一點?”


    “師父,這麽多的暗渠肯定不是一天之內挖成的,北齊軍說不定已經謀劃多日了,隻是今日碰巧被我誤打誤撞指出來才發現了不對,而且北齊軍那副樣子說不定就是掩蓋挖暗渠的。”燕飛飛說道。


    謝承禮眯眼望去,那邊的篝火依舊熊熊地燃燒著,一群士兵圍繞在一起,此時正在分食烤肉,真是好一副令人羨慕的場景。


    但若是這一切都是假象,為的就是掩蓋那些人挖暗渠呢?


    “北齊軍當真是聰明,一箭雙雕。”謝承禮冷哼一聲,立刻找來李城主,將他們的猜測還有辦法說了出來,李城主隻沉吟片刻,便立刻決定按照燕飛飛說的辦。


    很快,大隊的人馬便下了城樓,而城樓上僅存的一隊人馬,開始到處紮火把,將城樓照得大亮,給人一種多人巡邏的錯覺。


    “太傅真是天降福星啊。”李城主擦了擦額間的汗,施了一禮說道。若不是太傅他們今日來了,估計直到錦州被踏平,他都不知道錦州到底是如何失守的。


    真是萬幸,萬幸!


    謝承禮虛扶了一下李城主,笑道:“天降福星是燕公子,我可隻是個傳話的。”


    燕飛飛嗔怒地瞪了一眼謝承禮,這個時候幹嘛把她推出去,就好好守著不成嗎?


    謝承禮笑著,他的菲兒一直都是如此地優秀,而這樣的優秀應該被更多人看到和承認。


    李城主聞言立刻朝著燕飛飛鄭重地施了一禮道:“燕公子,此番真的是多謝了。”


    燕飛飛趕緊扶了一下,擺了擺手,義正辭嚴道:“為了大燕朝,李城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而現如今我隻不過是想了一個小點子,當不得城主如此大禮。”


    李城主認真地說道:“不,當得起!燕公子真的是天降紫微星,我錦州定可以撐過十天!”


    燕飛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一定可以。”


    夜漸漸深了,北齊軍的篝火晚會似乎也開始到了收尾的時候了,幾乎是剛滅了火,那北齊軍便立刻嚴陣以待,軍紀嚴明地好好立在那裏,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令人膽寒。


    燕飛飛就算身為敵對方,也不得不由衷的誇了一句道:“真是好兵。”


    李城主歎了一口氣道:“是啊,這北齊軍能連破多城,還是有能耐的。”


    燕飛飛聞言,眉頭不禁皺起,心中對於那延誤軍情之人又多了幾分恨意。


    他們大燕朝的將士們並不比北齊軍差的,他們守衛著大燕朝的邊疆,保護著大燕朝的安危。但是將士們再厲害又如何,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過來救援。


    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內鬼,這內鬼為了一己之私,陷大燕朝百姓於不顧,讓多少百姓流離失所,真是罪無可赦。


    謝承禮看著北齊軍慢慢整頓好了之後,心中卻是有了別的想法。


    “看來我們剛剛猜得沒錯,那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作假給我們看,一方麵可以動搖軍心,一方麵偷偷去破壞護城河,一舉兩得。”


    李城主點頭,“燕公子真是厲害。”


    燕飛飛擺擺手,她哪裏厲害了,隻是猜到了而已。


    “護城河今夜是否可以修複好?”謝承禮忽地問道。


    李城主也沒有把握,沉吟了片刻道:“這我也暫時不清楚,還得等派出去的將士們迴來再說,畢竟誰也不知道北齊軍是何時開始動手的。另外,萬一暗渠太多,我也不打算讓他們一次性修補完,畢竟我隻有這麽多的兵力,若是都浪費在了暗渠之上,顯然不妥。”


    謝承禮點了點頭,這也是實在沒辦法,畢竟就這麽多的兵力。若是都投入護城河了,哪日北齊軍忽然強攻,他們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這錦州的守衛竟是如此艱難,城主真的是辛苦了。”燕飛飛說道。


    李城主苦笑一聲,微一搖頭道:“比我更辛苦的是這些將士們,因為人太少,隻能輪流著來,而且在前麵的幾次小碰撞中,還……死了不少,我實在是愧對他們的親人……”


    李城主說不下去了,眼眶通紅的看著還堅守在城樓上的士兵,一時間陷入更大的自責當中。


    “城主已經做得夠好的了,也正是因為這些將士們的付出,才將錦州的百姓全部都保了下來,送出了錦州。”燕飛飛眼尾殷紅,立刻勸道。


    謝承禮輕拉住了燕飛飛的手,衝著她微一搖頭。


    這道坎,隻能李城主自己跨過去,別人說的再多也是無用,但還是希望這位城主可以早日走出愧疚,畢竟就像是菲兒說的,他已經做得夠好的了。


    巡查完了之後,一名小將快步登上了城樓。


    “城主大人,太傅大人,暗渠已經全部清理完畢,與北齊軍發生了小規模衝突,但是我們人多,已經將那些人活捉,現就關押在大牢裏。”


    “好、好、好!”李城主不禁拍掌大笑,沒想到這些士兵竟然超額完成任務,不僅將暗渠修補完畢,還抓到了俘虜,“將今夜的有功之人全部記下來,等打退北齊軍後,一律封賞!”


    “謝城主大人。”


    “先好好休息休息,暫時那北齊軍應該不會動,等你們休息夠了,再換城樓上的人。”謝承禮說道。


    “是,太傅大人。”小將說罷,一抱拳退了下去。


    李城主望著謝承禮道:“太傅,不如我現在送你們去休息?”


    謝承禮望了一眼燕飛飛,見她微有疲色,便點了點頭道:“麻煩城主了。”


    李城主笑著道:“不麻煩,二位可是我的福星啊,一來就幫我解決了大事。”說著,右臂一伸,在前麵帶路。


    底下風影正在等著,謝承禮便沒有讓李城主繼續相送,而是問了現在可以休息的地方後,便上了自己的馬車先行離開了一步。


    馬車上,謝承禮拿過燕飛飛腰間荷包,拿出一個玉瓶,看了眼之後,倒出一粒藥丸遞給了燕飛飛。


    燕飛飛輕咬了一下唇,拽了一下謝承禮的衣袖,低聲道:“師父,你發現啦?”


    謝承禮抿著唇,“先吃藥。”


    燕飛飛立刻乖乖將藥給吞了,而後一副無辜的模樣望著謝承禮。


    “目前這藥應該夠了,所以身體一旦不舒服,就要立刻服藥。”謝承禮擔憂的歎了一口氣,將玉瓶重新放進荷包裏,係在了燕飛飛的腰間。


    燕飛飛抱著謝承禮的衣袖,抬眸小心翼翼地望著他道:“師父,我剛剛因為擔心錦州的問題所以疏忽了,下次再也不會了。”


    謝承禮點了點燕飛飛的眉心道:“你最好祈禱不要有下次。”


    燕飛飛立刻笑嘻嘻地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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