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眾人收拾好了之後,立刻便騎馬出發。四人先去驛站拿了藥,之後便立刻避開蘇家的人,小心地沒入一條隱秘的巷道。


    謝承禮和風影兩人小心翻身下馬,牽著馬一路避開主要街道,轉走那條狹窄小巷,終於在走到盡頭的時候停了下來。


    謝承禮現在身上有傷,所以由風影上前打開通道,隻見他挪動了一個石墨,一旁忽然出現了一條小道,正好容一匹馬通過。風影先過去,謝承禮在後麵趕著馬,等兩匹馬馱著人進去後,迴頭望了一眼,確認沒有人跟來之後,將這小道給封了。


    “出來了?”燕飛飛問道。


    謝承禮搖了搖頭,低聲道:“不算是出來了,隻是躲過了追兵,還要往前走一段。”


    燕飛飛點了一下頭,立刻彎腰去拉謝承禮,謝承禮一個借力翻身上馬,駕著馬快速往前奔去。


    風影護著小玉兒立刻跟上。


    又行進片刻後,謝承禮低聲道:“到了,我們下馬走。”


    四人下了馬,走向一處隱秘的石頭堆處,眼見著風影動手挖出了一條通道,頓時驚訝得不行。


    “先前運出去的東西,也是從這裏出去的?”燕飛飛遲疑的看著那洞口,比劃了一下馬車的大小,一臉莫名。


    “不是,跟著守城的人混出去的,那些人的目標都不大,塞點錢不會真有人扣著不讓出去的,但是我們幾個人的頭像皆是被貼在告示牌處,實在是顯眼,塞錢肯定是出不去的。”謝承禮說著,等那洞口差不多大小的時候,便將燕飛飛和小玉兒先一步推了出去。


    一會兒之後,馬匹也被趕了出去。


    燕飛飛一手牽著馬,一手牽著小玉兒,著急地看著洞口。


    就在這時,城門內忽然一陣吵鬧,燕飛飛麵色一驚,而後下一刻,謝承禮和風影一前一後忽然出現。


    “來不及解釋了,上馬!”謝承禮說罷,燕飛飛已經將小玉兒抱上了馬,自己跟著上了另外一匹馬,等著他們二人一來,直接翻身上馬,立刻飛奔離開。


    “蘇家的人追來了。”謝承禮簡短地說道。


    燕飛飛暗罵一聲,“真是陰魂不散。”


    謝承禮麵色微凝,騎著馬飛奔往前,今夜算是他們倒黴,被偷懶的守城士兵誤打誤撞的發現了,那尖利的一嗓子,直接將人全部喊了過來,怕是要不了多久,蘇家的人就會追過來。


    風影小心地護著小玉兒道:“別怕,我們能出去。”


    小玉兒抱著風影的胳膊迴頭看了一眼,眉頭微皺,想了想之後,摸出了一個荷包。


    今天的小玉兒穿的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時候的藍色衣衫,已經被徐大娘好好清洗了一番,還修補了,如今看著就跟新的一樣。而穿上這件衣裳的小玉兒似乎才是她的本來麵貌。


    “將這個丟出去,直接丟,丟準點。”小玉兒塞過去一個瓶子道。


    風影接過之後,放慢了點速度,待一群人追上來的時候,瞬間將手中的玉瓶丟了出去。


    玉瓶摔得碎了個稀巴爛,一陣白色的煙霧忽然溢出,像是某種粉塵一般。


    “快!跑快點,那可都是蟲子!”小玉兒喊道。


    風影頭皮一陣發麻,立刻加快了速度,胯下的馬兒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子急切,頓時邁開蹄子就跑,很快就趕上了前麵的謝承禮他們。


    “主子?”風影驚聲喊道,“主子暈過去了?”


    燕飛飛將謝承禮死死拉住,一手拉著韁繩飛快的往前跑去,“加快速度,衝出這裏。”


    “是,夫人!”


    四人一路疾馳,飛奔一百裏地之後,忽然急停了下來,神色微驚地望著前方,那是一處陡峭的懸崖峭壁,再往前幾米,便會直接摔下,屍骨無存。


    “換方向!”燕飛飛當機立斷。


    “夫人不好,他們追上來了。”風影喊道。


    燕飛飛迴頭一看,身後的人果然已經追了上來,那熊熊燃燒著的火把聚在一起,火光衝天,映亮了大半的天空,往此處席卷而來。


    “沒希望了。”風影低聲喃喃道。


    小玉兒眉頭一皺。


    燕飛飛深吸一口氣,勒緊了韁繩,“前麵是懸崖,我們不能往前衝,兩邊也沒有了道路,我們更是不能走,所以現下唯一的辦法便是迎麵衝上去,才能殺出一條血路。”


    風影重重地一點頭,“夫人,我來開路,你護著小玉兒和主子,你們先走!我到時候想辦法跟你們匯合。”


    小玉兒一驚,立刻死死抱住了風影的胳膊,就是不鬆手。


    燕飛飛閉了閉眼,麵色難看道:“不行,你獨自一人衝過去就是送死。”


    “可現在唯一會武功的就是我。”風影長歎了一口氣,“夫人,我們沒時間了,就由我衝過去吧。”


    “不,我們衝懸崖。”小玉兒忽地道。


    風影一怔,燕飛飛立刻望著她,“衝下懸崖?”


    “信我嗎?”小玉兒忽然問道。


    燕飛飛長笑一聲,“我們如今前麵是懸崖,身後是追兵,我們綁在一起,還說什麽信不信的,要麽一起生,要麽一起死。”


    小玉兒勒緊繩子,望著風影,風影看了一眼燕飛飛之後,下定了決心,趕著馬往前衝。


    燕飛飛一咬牙,望著身後已經昏迷的謝承禮輕聲道:“承禮,若是我們活下來了,那就是老天爺眷顧,若是死了,那我們也算是死在一塊兒。”


    “駕——”


    兩匹馬驚惶不安地被拉著往前,在快要到懸崖的時候,直接棄了馬,互相攙扶著,一躍而下。


    山崖上的馬不安地嘶鳴著,身後的追兵已經趕到,頓時麵色倉皇,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


    一陣強烈的痛感蔓延四肢百骸,整個人像是被拆成了零件一樣,四肢均是無力,隻有那腦子分外地清醒,所以那痛感也就愈加明顯。


    一股腥味的藥汁被灌入嘴中,燕飛飛猛地咳嗽了起來,那藥汁也吐出來不少,人也緩緩清醒了過來,一雙眼有些無神的打量著自己躺著的地方。


    “醒了?醒了也得把藥喝了。”


    一個陌生的女子正望著她,身穿一件藍色別致的民族服裝,和小玉兒的十分相似,發髻是全部梳起來,帶著漂亮的銀飾,額間包著纏布,看起來怪異但是又和諧好看。


    “這,這是哪裏?”


    “你是塔玉帶迴來的人,你是個女子,為何做一副男子打扮?”


    燕飛飛愣了愣,才道:“小玉兒?”


    女子點了點頭,將燕飛飛小心地扶了起來後,再次將藥汁端了過去,“一定要喝,不然你這蠱毒沒法解。”


    燕飛飛接過來,一口喝下,問道:“我的同伴們,他們都在哪裏?”


    “除了有一個昏迷不醒以外,其餘的都好好……哎,你要做什麽?”


    “我要,我要去見他們,”燕飛飛急切地說著,可是甫一起身,那疼痛瞬間加劇,麵頰立刻變得雪白,額間豆大的汗珠瞬間落了下來。


    那女子微蹙著眉,有些無奈地將人扶著坐了下來,摁住燕飛飛的肩膀道:“塔玉在照顧著他們,而你現在亂跑是在給人添亂,等一會兒塔玉過來了,你問塔玉他們的情況就行。”


    燕飛飛也知道自己現在身體情況不允許,隻好跟麵前的女子道歉道:“怪我太心急了,還不知道姑娘你怎麽稱唿?”


    “塔靈兒,塔玉的姐姐。”塔靈兒說罷,便轉身走了出去。


    燕飛飛緩了一口氣,待稍微能忍受一點疼痛之後,開始打量起了自己住的地方,又看了眼自己胳膊和腿上包紮的紗布,頓時苦笑了一聲。


    這跳下懸崖死是沒死,但是這代價也夠重的。


    “菲兒姐姐,你醒了?”


    門忽然被大力推開,塔玉立刻跑了過來,拉著燕飛飛的手,仔細地打量著她,好半晌才確定一般的說道:“你醒了,你真的醒了?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燕飛飛立刻抓住塔玉的手緊張地問道:“小玉兒,他們醒了嗎?”


    “風影哥哥醒了,正守著謝哥哥,謝哥哥還昏迷著,我姐姐說是因為蠱毒的緣故,他現在已經連續服了三天的湯藥了,等再服個一兩天,就可以醒了,沒什麽大問題,倒是菲兒姐姐,你的問題比較嚴重。”塔玉說道。


    燕飛飛長籲了一口氣,承禮沒事就好。


    “你摔下來的時候給謝哥哥當墊子,結果自己摔得淒淒慘慘,倒是謝哥哥還好。風影哥哥會武功,護著我,也沒受多大傷。”塔玉說著,扶著燕飛飛,讓她躺了下來,“有什麽事,等會兒再說,你好好休息。”


    燕飛飛立刻搖頭,握住塔玉的手,問道:“這是哪兒?我們已經昏迷了三日了嗎?我們要怎麽出去。”


    塔玉歎了一口氣,若是不跟眼前的人說清楚,估計她是決計不會休息的。


    “這裏是我們苗寨,從懸崖摔下到寨子裏的人將我們帶迴來已經過了三天了,至於出去,自然是養好傷了就出去。”塔玉說著,指著外麵道,“我們寨子可漂亮了,等菲兒姐姐你能走動了,帶你出去逛逛。”


    燕飛飛勉強扯出一抹笑,而後忽的想到了什麽問道:“所以,寨子離寧州不遠?那你怎麽離家出走?”


    塔玉立刻捂住燕飛飛的嘴巴,緊張地往外看了一眼,低聲道:“菲兒姐姐,我可是不小心丟了,被你撿到的,絕對不是故意跑出去的。”


    燕飛飛憋著笑,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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