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飛讓秋桃走得快些,秋桃不敢抗命,加上這位小公子剛剛發了好大的火,她在外麵都聽得清楚,如今更是不敢怠慢。


    燕飛飛一邊走著,一邊注意這身邊的地形。雖然是夜裏,但是各處燈火通明,看得甚是清楚,而且一些隻有在晚上才能看到的美景,如今清晰地映入眼簾,這蘇府當真是奢華無比。


    就在這時,一陣雜亂的聲音想了起來,燕飛飛腳步一頓,立刻往四下裏望去。


    難道風影已經開始了?


    可這還沒有到約定的時間啊?


    “公,公子?”秋桃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迴過頭來,有些躊躇的望著燕飛飛。


    “何事?”燕飛飛蹙眉問道。


    “公子,前麵拐彎就是您的住處了,秋桃,秋桃可以先迴去跟小姐複命嗎?”秋桃十分緊張地說道。


    燕飛飛往前看了一眼,看到那建築物的大概輪廓的時候,便想起來這就是他們的臨時居所,而那打鬥的聲音似乎也是這裏傳出來的。燕飛飛心中一緊,再也沒有管秋桃,而是立刻跑了過去。


    秋桃舒了一口氣,趕緊往迴走,準備給小姐複命。


    燕飛飛麵色微沉,身上寒氣四溢。


    若是這府裏的人敢趁著承禮不能動武對他動手,那這蘇家便不用那麽麻煩的查了,直接抄家了吧。


    “砰——”


    一個東西忽然被砸了出來,燕飛飛腳步一縮,避開讓到一旁,這才反應剛剛砸出來的是個人,還是個身穿蘇府家丁服裝的小廝,此時正齜牙咧嘴的躺在地上,捂著肚子喊個不停。


    燕飛飛看了他一眼後,直接補了一腳,大步走向了裏麵。


    “混賬東西,來人,將他給我拿下!”蘇朵怒喝一聲道。


    “將誰拿下?”燕飛飛陰惻惻的說罷,直接將那發號施令的蘇朵給挾持住,修長的手直接掐著蘇朵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再說一遍?”


    蘇朵麵色一變。


    “你,你何時迴來的?”蘇朵有些驚慌地問道。


    燕飛飛咬著牙,“我何時迴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對我師父做什麽?”


    “菲兒!”謝承禮喊了一聲,將一個要動手的小廝直接踹飛,大步走向了燕飛飛,“放了她。”


    燕飛飛咬著牙,這口氣她氣不過。


    蘇朵望著謝承禮,麵色緩和了一下說道:“一些誤會而已,謝公子馬上就要成為我的姐夫,我自然不會對姐夫的師父做什麽,隻是誤會罷了。”


    燕飛飛都要氣笑了,這種場景居然說得出是誤會?是當那地下哭爹喊娘的小廝不存在,還是當她眼睛瞎啊。


    想著,燕飛飛的手不禁一緊,掐著蘇朵的麵色一白。


    “菲兒!”謝承禮微一搖頭,此時不宜打草驚蛇。


    燕飛飛手指頭鬆了鬆。


    蘇朵能吸進新鮮空氣之後,不禁大大地喘了好幾口氣,一臉驚慌地望了眼謝承禮,眸光欲語還休,萬語千言盡數在那眼中。


    謝承禮控製住自己沒有翻白眼,而是朝著燕飛飛示意,先放開這個人。


    他們今夜就要走,若是真鬧大了,反而不好走。


    燕飛飛微抿著唇,忽然想到了什麽,伸向了自己的衣襟,摸出一個瓶子,拿出一個藥丸後,趁著蘇朵還在張口大喘氣的時候,直接塞到了她的嘴裏。


    “你給我吃了什麽!”蘇朵驚恐的扣向自己的喉嚨,整個人止不住的發出幹嘔的聲音,但是好半晌除了眼淚飆出來之外,那藥就跟消失了一樣。


    “你姐給我的藥丸,說是強身健體的,但是我不信,便隻好拿你做實驗了。”燕飛飛好整以暇的說完,將手中的蘇朵猛地一推,站在了謝承禮的身邊。


    一旁的丫鬟立刻將蘇朵接住,蘇朵淚眼婆娑的望著燕飛飛,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喉嚨。


    “二小姐,咱們去找大小姐?”一旁的丫鬟趕緊低聲勸道,“這人在這裏又跑不了,我們先去找大小姐。”


    蘇朵微搖了搖頭,如果真是那人給的,那大概真的是強身健體的藥丸,然後順便帶了些別的藥性,讓人比較容易衝動罷了。她是女子,那藥性對她可有可無,無關緊要。


    “不用了,走!”再待下去也是丟人罷了,她可不想被人看猴戲。


    等一群人走後,燕飛飛趕緊扶住了謝承禮,望著他蒼白的麵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下毒還真是便宜她了。”燕飛飛咬牙道。


    謝承禮緩了一口氣,拉著燕飛飛迴到了屋子裏後,將門關了起來道:“你剛走後不久,這蘇朵忽然就來了,我估計是你臨走的時候,說我亂打人,所以那蘇家大小姐故意給蘇朵透露消息,讓她來的。”


    燕飛飛咬了一下唇,“都怪我。”


    “這怎麽能怪你,這兩人本就不對付,所以蘇朵一來,我就佯裝病犯直接動手,想來那蘇朵迴去一定會懷疑今晚的事,估計會好好調查,讓她們狗咬狗去吧。”


    謝承禮說罷,忽然抑製不住地猛咳了起來。


    燕飛飛趕緊扶著他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要不是我多嘴說那一句,那蘇朵也不會這個時候過來,更不會讓你動手。”燕飛飛自責的說道。


    謝承禮拉著人坐了下來,溫聲道:“就算不是你,那蘇朵也會過來。”


    燕飛飛眼睛一紅,撲進了謝承禮的懷中,摟著人的脖頸,抽噎著說道:“都怪我,若是我不看這熱鬧就好了。”


    “不管你看不看,那人既然是有意為之,那我們也逃不掉。”謝承禮輕聲哄著,將人輕輕推開,抬起指腹幫燕飛飛拭去眼角的淚,說道:“現下不說那些了,我們再等等,今夜就走。”


    燕飛飛幫謝承禮理了理衣襟,趕緊道:“那你先好好調息,等風影來了,我們立刻就……”


    “菲兒?菲兒!”


    燕飛飛忽地眼前一黑,而後猛地又驚醒了過來,望著謝承禮擔憂的眼神,故作輕鬆的說道:“大約是今晚上和那蘇大小姐鬥智鬥勇,累著了。”


    這樣的說辭,謝承禮明顯是不信的,尤其是燕飛飛的麵色忽然變得十分不好,這分明是毒發的前兆。


    謝承禮眸光一沉,不能再等了,今兒個是非得出去不可,另外這寧州也不能待了,先去錦州吧。


    “菲兒,服下一顆藥。”謝承禮說道。


    燕飛飛知道自己身體的問題,也沒故意強著,趕緊拿出藥來服下了。


    夜更深了,蘇府各處都一片安靜,連被喂了藥的蘇朵都沉沉地睡了下去,隻是那臉頰紅得有些不太對勁,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但是既然已經睡著了,丫鬟也不敢打擾,否則一頓鞭子下去,她命也別要了。


    風影此時一身黑衣,麵色嚴峻,跟著前麵那個小小的身影,快速的閃入了蘇府,除了時刻警戒著周圍之外,便分出一縷複雜的眼光,望著那前麵小小的身影。


    小玉兒此時也無暇顧及其他,反正這些人都是好人,也是為了給她找爹娘才身陷囹圄,於情於理她都不該不幫忙。


    所以一路之上,都在揮灑一些藥粉,有的灑在水裏,有的灑在井裏,還有的灑在每一處看起來富麗堂皇的院子裏。


    風影就見著那小玉兒手裏的藥粉跟用不完似的一直撒,直到將藥粉撒了一路之後,兩人來到了一處偏僻的院子外麵,小玉兒停下了腳步,望著風影。


    風影詫異地問道:“這裏?”


    小玉兒點了點頭,燕飛飛身上有她故意加上的味道,這味道別人聞不見,她卻是可以聞到,那味道去過不少地方,但是最後停在了這裏,且沒有再出去過。


    那便肯定是被關押在了這裏。


    風影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抱著小玉兒翻牆進去。


    屋內謝承禮耳朵一動,瞬間起身推開了門,隻見風影正好抱著小玉兒跟他四目相對。


    燕飛飛聽到聲音也趕緊走了出來,正好見風影小心地放了小玉兒下來,小玉兒立刻奔向了她。


    雖然不明白為何這麽危險的情況下,風影要帶著小玉兒過來,但是此時風影既然已經來了,那他們就可以計劃離開了。想罷,燕飛飛一把抱起小玉兒,望了一眼謝承禮。


    謝承禮卻眸光定定地落在了小玉兒身上,打量了片刻後便移開了目光。


    小玉兒抱著燕飛飛的脖頸,眼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主子,這一路以來,我們撒了不少藥,估計已經藥暈了不少人,我們走吧。”風影說道,末了又加了一句道,“有什麽事,出去再說。”


    謝承禮嗯了一聲,護著燕飛飛跟著風影,走出了這偏僻的宅院,順著來時的路線,一路往外走去。


    燕飛飛抱著小玉兒,好奇地望著四周,低聲問道:“風影,你這到底是撒了多少藥,這整個蘇府都被藥翻了?”


    風影輕咳一聲,掩飾一般的說道:“也沒多少,而且也沒有全部藥翻,隻藥翻了這一路的人,讓我們可以安然無恙的出去。”


    燕飛飛聽罷,猛地停住了腳步,望著風影問道:“所以,隻有這一條路?”


    風影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燕飛飛一拍額頭道:“糟了,我隻給蘇朵下了毒,可沒有給蘇媚下毒。”蘇媚那狗東西,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若是趁著夜黑風高再來一次,發現他們不在院子裏,那就麻煩了。


    “趕緊走。”謝承禮眉頭一蹙,立刻催促風影道。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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