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謝承禮就已經與燕飛飛討論過榮王爺這個人,他與先皇之間的恩怨糾葛,也導致他十幾年來從未進過京都,就算是過節,也隻是派人送上賀禮,與皇室的關係可謂是降到了冰點,這樣的一個人,他真的願意借糧嗎?


    張佐與榮王爺打過交道,他說道:“陛下,榮王爺雖然看起來和藹,可我總是覺得,他臉上的笑意從來不達心裏,處處透露著假模假樣的,這句話我說出來有些大逆不道了,可這真的是我心中所認為。”


    陸雲飛與謝承禮等人並未接觸過榮王爺,對於張佐的這句評價也不可置否。


    可是目前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燕飛飛略微沉思了一會兒,便說道:“這件事朕再考慮考慮,時候不早了,你們就先迴去吧,謝太傅留下。”


    “是,陛下。”


    等人都走了之後,謝承禮問道:“菲兒,留我下來,可是有要事相商。”


    燕飛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最後露出一個微笑,說道:“的確是有事要跟你商量,不過人是鐵飯是鋼,我有點餓了,我們還是吃點東西之後再繼續討論吧。”


    “好。”謝承禮露出了一個無奈而又寵溺的笑容。


    最近幾日燕飛飛的胃口不是很好,禦膳房準備的也都是些清淡的食材,不過廚師的手藝還是很好的,燕飛飛也口胃大開,比平日裏多吃了一點。


    “菲兒,你可是已經想好怎麽辦了?”


    燕飛飛忙咽下最後一口,點了點頭,“沒錯,我想了很久,去找榮王爺借糧,是現如今最好的辦法了,去肯定要去,可是派誰去這又是一個問題,前去的人既要有本事要來這糧,也不能和榮王爺撕破臉皮,我想來想去,這個人也就隻有師父你了。”


    燕飛飛說這話,眉眼中俱是不舍。


    此次去江南借糧,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兩個月,能不能在過年之前迴來都還未可知。


    平日裏本就不經常見麵,這一去又要去那麽久,這讓燕飛飛怎麽舍得?


    謝承禮又何嚐不是呢?


    可是,現在畢竟是非同一般的時刻,在家國大事麵前,他們這些兒女私情都得往後放一放,更何況,他這一次去江南除了借糧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前段時間堯山一案,他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所有的線索都直指榮王爺,可是他又沒有證據,此次前去江南,謝承禮正好趁機打探一下對方的虛實。


    若並不是榮王爺所為,也正好可以打消對他的顧慮,可若是真的是他所為,那便要提前做好防範,此人來者不善。


    “菲兒,這次我必須要去。”


    燕飛飛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甚至都已經讓張江擬好了,師父一吃,師父,你明日就出發,早點迴來呀,我還想跟你一起過新年呢。”


    最後一句略帶撒嬌的語氣,可把謝承禮的心都融化了。


    他走上前去,輕柔的將燕飛飛攬在懷裏,下吧輕抵她的額頭,“放心吧,這次我不會再像上次那樣輕易行動了,這一次,還是以探查為主,對了,既然新年快到了,也是時候準備了。”


    大燕的新年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節日,往年都是提前兩個月就開始準備,算了算時間,現在也差不多了。


    “嗯,你放心吧,京都裏的這些事情我都有數。”


    “對了,還有孫通最近可能會有大動作,宮裏除了德妃之外,陳婕妤也是他的人,他會讓誰動手,我們也不知道,對這兩個人都要多加防範,等我迴來。”


    “嗯,好。”


    燕飛飛把臉埋在謝承禮的懷裏,迴答的聲音當中都帶著哭腔。


    不過,她會一直等他迴來的。


    第二天,燕飛飛在早朝的時候,還是象征性的提了這個問題,問了眾位大臣的意見,他們除了說從京都運糧之外,更有甚者,讓燕飛飛從南唐花錢買糧!


    燕飛飛擰眉怒視,“花錢買糧?你倒是好想法,這天底下誰人不知南唐的人最是奸商,要從他的手裏買糧,要花上三倍甚至是四倍的價格,而如今,要是我們有求於他,他們則會變本加厲,抬高價格,那是誰要來付這錢款,是你嗎?”


    那個提出這個建議的大臣被罵的一直縮著腦袋,不敢出聲。


    燕飛飛失望地對他們擺了擺手,“行了,朕也沒指望從你們口中得到什麽有用的想法,朕已經決定了,派謝太傅去江南,向榮王爺借糧,此事就這麽決定,退朝吧。”


    燕飛飛絲毫沒有給他們反駁的機會,徒留這些大臣在原地蒙圈。


    謝承禮當天下午就已經出發,為了以防萬一,做兩手準備,陸雲飛也帶著一批糧草從京都出發,直接前往平洲縣。


    而謝承禮一走,孫通的人自然按捺不住。


    “好機會!燕飛飛,這次沒人保護你,我倒要看看你還怎麽逃!孫宇,上次你任務失敗,我沒有罰你,這次你可不能再讓我失望了。”孫通拍了拍孫管家的肩膀說道。


    孫宇抹了把額頭出的冷汗,連忙點頭應道:“主人放心,這次我若是再失敗,我一定提頭來見你!”


    孫宇也是心裏有苦說不出,上一次任務失敗也不僅僅是他的原因,若不是那個向龍不聽他的話,不願意在刀上用毒,那個謝東早就已經變成他的刀下亡魂了。


    隻是可惜,向龍如今也失蹤了,若是自己跟孫通講明了事實,孫通恐怕也不會相信自己,隻會覺得他是在推卸責任,萬般無奈之下,孫宇也隻好憋在心裏了。


    “對了,這件事你暫時先不要告訴芷若。”


    “小姐?主人,你是懷疑她嗎?可是我們不是已經試探過很多次了嗎,芷若小姐,似乎並沒有可疑的地方。”


    “沒有可疑的地方,不代表她不可疑,我們現在千萬不能鬆懈,我現在誰也不信任,隻信任你了,孫宇,我們這一次也算是放手一搏!若是失敗了,恐怕我們也難以再有翻身的時日了。”


    “屬下明白!”


    第二天,孫宇便帶著從南唐的人那買來的奇藥,前去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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