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該起了。”


    當張江過來叫她起床的時候,燕飛飛的心裏是絕望的,從昨天晚上迴來閉上眼睛,到現在,燕飛飛統共睡了不超過三個小時,她現在真的好想賴床,好想扔挑子不幹了。


    不過,最終她還是起來了,誰讓她有個心係天下的心上人呢。


    今日早朝,討論最多的就是罪臣林易應該怎麽處理,朝中不少人覺得,犯罪的是林易的近親,林易為陛下鞠躬盡瘁這麽多年,就算犯了錯,也罪不至死。


    張左轉身對那位說出這句話的大臣說道:“汪大人,那你的意思就是,那些被欺壓,導致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百姓就是活該嗎?身為百姓的父母官,你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汪大人,你著實令老夫太失望了!”


    那位汪大人張了張嘴,然而許久也沒有想出反駁的話來,隻能垂頭喪氣的退了迴去。


    張佐又繼續義憤填膺地說道:“陛下,那個林易縱容自己的近親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其心當誅啊!雖不是他自己親手做的,可若是沒有他在其中周旋,陛下也不至於被蒙蔽這麽久,那些百姓也不至於被迫害至此,林易的這個行為,不但枉為父母官,更是枉為人臣,棄陛下的威嚴於不顧啊!此等小人若是不重判,恐怕會造成不良的影響,造成不好的社會風氣啊陛下!”


    燕飛飛皺了皺眉,“那依張大學士來看,這件事應當怎麽處理才好。”


    “迴陛下,臣以為,林易當誅!”


    張左此話一出,滿朝嘩然。


    畢竟在他們看來,收受賄賂,買官賣官,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這次無非就是林易做的太過了,讓平洲縣過的如此慘然,但若是直接殺了,這是不是太過嚴重了?


    燕飛飛也知道他們心中所想,貪汙腐敗一直都是各朝各代作為平常不過的事情,上到貴族宮廷,下到平民百姓,這種事情屢見不鮮,可是,這不應當是約定俗成的,這不應該是對的,燕飛飛希望自己能改變這種風氣,而林易,不過是一個導火索而已。


    殺雞儆猴。


    林易如果被重判,相信那些還想肆意妄為,買官賣官之人,在做出行動之前就應該想清楚,為了那些錢財,就斷了自己一條命,到底值不值?


    朝中幾個大臣還想替林易再辯駁幾句,可是燕飛飛卻直接拍板定案了,“朕覺得張大學士說的不錯,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明日午時,當誅林易!退朝吧。”


    燕飛飛絲毫不給他們再說話的機會,而那些與林易同樣有著貪汙腐敗嫌疑的大臣們,臉色瞬間蒼白,林易被問斬,那麽他們呢?下一個會不會就是他們當中的一個?


    下了朝,二人聚在禦書房。


    燕飛飛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謝承禮見狀,走上前去,修長的手指搭在燕飛飛的太陽穴上,手法輕柔的替她按摩了起來。


    燕飛飛舒服的差點都想叫出來。


    “師父,你怎麽這個也會呀?”


    “按摩穴道而已,習武之人多少都會一點。”


    燕飛飛享受著謝承禮的按摩,別提多舒服了。


    沒過一會兒,她便想到昨日曹力一事,問道:“師父,你昨晚說,堯山一事,讓我們暫停調查,這是怎麽一迴事?難不成是曹力跟你說了什麽嗎?”


    謝承禮點頭,“沒錯,那日他被抓走以後,並沒有受到非人的折磨,反而那些人對他很是尊重,之後,他便被帶到了那處院子裏,那些人告訴他,你的真實身份之後,便走了,但是曹力還告訴我,綁架他的那些人,是江南的口音,所以我懷疑,那些人,是不是榮王爺的人。”


    “榮王爺?你是說,燕柳的父親,榮王爺?怎麽會是他?據說這個榮王爺早已不問朝中事宜,一直待在江南,未曾出來過,師父,會不會是你猜錯了?”


    謝承禮搖搖頭,“我倒是覺得這個榮王爺,沒有傳說當中的如此不問世事,當年,他也曾經參與過奪位,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中途退出了,可我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你還記得我們那次去的地下賭場嗎?那個小偷最後也是死於一個江南組織的殺手的手裏,你不覺得這些太過於巧合了嗎?”


    燕飛飛順著謝承禮的話細細想來,確實很多地方都太過於巧合,而巧合太多,那必然是有心之人,故意安排。


    “師父,那我們為什麽不順著這條線繼續查下去,把榮王爺查出來呢?”


    “現在暫時還不可以打草驚蛇,孫通這個禍害還沒有出去,如果我們此刻與榮王爺為敵,若是他們兩個聯合起來,到時候恐怕就難辦了。”


    燕飛飛恍然大悟,“師父,你是想一一擊破?”


    “菲兒真聰明。”謝承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看來,現在勢必要加速鏟除孫通了。


    “對了,師父,我有一樣好東西要送給你,張江,去把我準備的大氅拿過來。”


    “是,陛下。”


    燕飛飛送給謝承禮的,是一條由狐狸毛做的大氅,這條大氅是鄰國進貢的,色澤鮮豔亮麗,穿著也很暖和,一共有兩條,燕飛飛自己留了一條,而另一條,她便準備送給謝承禮。


    張江把這大氅遞到謝承禮手裏,滿臉笑意,“謝太傅,陛,下一拿到這大氅,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謝太傅你,陛下對謝太傅啊,可謂是真心日月可鑒。”


    謝承禮接下大氅,愛不釋手。


    燕飛飛被張江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張江,你跟他說這個幹什麽呀,我跟謝太傅什麽關係,有好東西想到他不是應該的嗎?”


    張江知道她這是害羞了,笑了笑,沒再說話,退了出去。


    燕飛飛又走到謝承禮的身邊,扭捏著說道:“師父,你別聽張江瞎說,哪有他說的那麽肉麻?隻不過我看到了那天你送我迴來時,給我批的那件大氅,就想著也送你一件,怎麽樣,師父看著可還喜歡?”


    謝承禮雙眼明亮,定定的看著她,“菲兒,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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