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角落的孫芷若聽到這句話,身子也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隨後便有侍衛拖了一個麻袋上來,腦袋裏還一直往外沁出血液,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惡臭的味道,屋內眾人都不禁皺著眉,捂起鼻子。


    “昨夜這個阿如想要逃跑,被我給抓住了,我讓人把她亂棍打死,扔在後山裏頭喂狼,今天早上去看,就剩半具屍體了,我想著拿迴來給你解解氣。”孫通討好地說道。


    隨後打了一個手勢,讓侍衛把麻袋打開。


    屋內眾人驚唿,有膽小的人,更是直接吐了出來。


    裏麵的阿如隻剩下一個頭顱和殘肢,死狀極慘。


    孫芷若撇開了臉,手腳冰涼。


    賀檬看了一眼之後,有些嫌惡的說道:“快把這些髒東西給我拿走,髒了我的眼,既然兇手已經付出了代價,我也不好繼續追究,孫爺爺,你讓他們都下去吧,我累了,我想休息。”


    “行行行,你快休息吧。”


    孫芷若跟著孫通後麵離開了。


    走到半路的時候,孫芷若突然開口問道:“祖父,現如今,賀檬姑娘受了傷,還毀了容,那我們潛入京都的計劃怎麽辦?要換人嗎?”


    孫通笑了笑,“不必換人。”


    孫芷若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芷若丫頭,祖父現在就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你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孫芷若鄭重的點了點頭,“祖父放心,孫兒一定不會告訴別人。”


    “其實,當今陛下燕飛飛,是個女子。”


    當孫芷若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祖父,您說的是真的嗎?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陛下,他怎麽可能是個女人?”


    孫通捏了捏胡子,笑著說道:“都到了這種時候,我還跟你開玩笑做什麽?雪柔是我的親生女兒,他的孩子是男是女,我能不知道嗎?若不是雪柔沒有生下男孩,這皇帝也輪不到她來當,隻是沒想到,這個白眼狼竟然如此狠心軟禁她的母親!”


    孫通想到被關在青山寺裏的孫雪柔,就覺得心痛和憤怒。


    而知曉了這個驚天大秘密的孫芷若也沒好到哪去,想到燕飛飛與謝承禮布下的一個又一個局,孫芷若反而覺得燕飛飛身為一個女子竟能做到如此,這比大多數的男人都要更加的果斷決絕,孫芷若突然有一種引以自豪的感覺。


    她們都是女人,可燕飛飛卻站在了最高處,這是不是說明,終有一天,她們女人不必在附屬於男人之下,可以有自己的一片天?


    耳邊響起了孫通不悅的聲音,“芷若,跟祖父說話,你怎麽可以走神?”


    孫芷若立馬道歉,“抱歉,祖父,孫兒隻是對這個消息太過於驚訝了,難怪我入宮這麽久了,陛下一次都沒召見過我,原來是為了掩蓋這個事實,現在看來,那個受寵的麗嬪也不過隻是個擋箭牌而已。”


    聽完孫芷若的解釋之後,孫通的臉色稍微好了些。


    孫芷若看他陰晴不變的樣子,心裏也是暗自捏了一把汗,自己日後呆在孫通的身邊,一定要更加的小心,否則,說不定哪一天就落得個跟阿如一樣的下場。


    孫通又繼續說道:“那個燕飛飛是個女人,就算是把世界上最美的女人送進去,也無濟於事,我讓賀檬進宮,不是為了獲得寵愛,而是為了獲得燕飛飛的信任,一個身世悲慘,還毀了容的女人,豈不是更讓人心生憐愛,放下戒心?”


    孫芷若終於明白了孫通的打算,心裏不由的暗罵道:“這個老狐狸,心思竟如此的深沉。”


    雖然自己已經提前把消息遞了出去,但若是讓賀檬不能進京都,豈不是更好?


    於是孫芷若又假裝貼心的說道:“祖父,我看那個賀檬姑娘如此的貼心,又善解人意,祖父身邊又一直沒有旁人,祖父真的舍得把賀檬姑娘送出去嗎?”


    孫通看了一眼賀檬所在的屋子,露出了一抹淫笑,似乎是在迴味昨晚的時光,隨後他又淡然的說道:“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等我把那個小皇帝拉下台,到時候想要什麽我沒有?”


    孫通看到孫芷若似乎被自己嚇到了,又假裝慈愛的對他說道:“芷若,你是祖父的好孫兒,等祖父大業完成,你就是這個大燕最尊貴無比的公主,到時候祖父一定為你指一個好人家,以彌補這些年來對你的過失。”


    “那孫兒謝過祖父,孫兒有些累了,就先迴去休息了,至於阿如……”


    孫通擺了擺手說道:“那不過就是個下賤的婢女而已,你不必太過放在心上,之前祖父讓她監視你,也不過是想小心一點,芷若會理解祖父吧?”


    “這是當然。”


    “那就好,那就好,待會兒你自己去尋個滿意的貼身侍女伺候吧。”


    “多謝祖父。”


    看來自己現下是完全獲得了孫通的信任了,可以向太傅大人申請下一步的計劃了。


    午飯過後,孫芷若帶著兩個貼身侍衛去逛街,這北郡她以前還確實沒來過,雖然都說北郡地勢偏僻,又靠近沙漠,著實沒什麽好玩的,帶孫芷若卻覺得這裏比京都好玩多了。


    有趣的東西多,有趣的人也多。


    有很多新鮮的小玩意兒,都是她在京都未曾見到過的,街頭上的人也很淳樸熱情。


    一位衣衫襤褸的老太太走了過來,立馬就被兩個侍衛給攔住了,不過孫芷若卻對兩人說道:“兩位大哥,我看這位老太太並不惡意,不必如此。”


    接著她又走到老太太的身邊低聲詢問道:“老太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


    老太太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從自己的籃筐裏拿出一個花環,上麵別了幾支桂花,香氣宜人,“我老太見這位姑娘生的水靈,便想把這花環送給姑娘。”


    孫芷若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低聲的詢問身邊的侍衛:“兩位大哥,這個我能收下嗎?”


    兩個侍衛從未見過如此平易近人的小姐,也有些不好意思,“芷若小姐若是想要,那便拿就是。”


    孫芷若對兩個侍衛,甜甜一笑,“多謝兩位大哥。”


    兩個侍衛頓時被迷的找不到北了。


    他們沒有看到在老太太把花環交給孫芷若的時候,也隱秘的往她手裏塞了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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