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飛還當是什麽罪名,卻沒想到竟然是霸占良田,整個京都誰不知道,這張左恐怕是京都裏最窮的官員了,府邸寒酸,裏麵也沒什麽伺候的人,出門使用的馬車,若不是添上大學士的標誌,根本沒人能認得出來。


    就這麽一個人,竟會有人說他霸占良田?


    “張大人,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我看這奏折上麵寫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還說有人證和物證。”


    張左也很是苦惱,“這是城郊的一塊地,本是一對老夫妻的,但是那田地土地貧瘠,種什麽都種不出來,那日我與我內子出門踏青,見這對老夫妻餓的不成人樣,內子尋問緣由後,決定給他們些人錢財,那對老夫妻不肯白拿,內子便說把那塊地買下來,那對老夫妻並無地契,內子想也沒多大事,便也沒要了,可現在,怎的說我們霸占他們的田地?真是奇了怪了。”


    燕飛飛覺得這件事必有蹊蹺。


    “張愛卿你也別著急,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這件事就暫時交由刑部去調查……刑部?”燕飛飛突然想到了些什麽,據張左所說,他們幫助那對老夫妻是去年的事情了,為何會在今日突然被翻出來?若是上奏這件事,必然會交由刑部調查,而現在,刑部責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嫌犯,李誌。


    難道這兩件事有什麽關聯嗎?


    燕飛飛讓張左先迴去了,之後她又與謝承禮說起此事,“師父,你覺得我想的方向對嗎?這件事會不會跟李彥信有關?”


    謝承禮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雖說現在看起來,似乎與刑部有關,但我覺得,這件事未必就是為此而來,很可能是湊巧,若是李彥信真的想拖住我們審訊李誌,他應該衝著我來,而不是去找張左。”


    燕飛飛也覺得謝承禮說的有道理,“但這件事必需讓人去查,師父覺得讓誰去最為合適?”


    謝承禮看著燕飛飛,露出了笑容,“我看陛下心中也有人選,不如我們同時說出那個人的名字,看陛下是否與我,心有靈犀。”


    燕飛飛點頭。


    隨後,兩個人同時說出了一個名字,曹力。


    燕飛飛笑的眼睛變成了月牙兒,“師父,看來我們真的是心有靈犀呢,不過師父,你為何會覺得讓曹力去比較合適?”


    “曹力這人,心思比我想的還要深沉,那日我去找陸雲飛,以為這曹力是他安排的,卻沒曾想,這陸雲飛與曹力根本就不相識,平日裏不過是點頭之交,那日陸雲飛也確實安排了人在孫府周圍,準備抓捕李誌,卻沒想到被曹力搶了先,當時他也覺得奇怪,為何曹力會知曉,事後再想追查,發現什麽也差不到,我那個時候就對他起疑心了,這曹力雖不知究竟是哪一邊的,但把這麽一個不確定的危險因素放在身邊,著實不安,倒不若趁此機會,把他摘出去。”謝承禮解釋道。


    燕飛飛一拍手,“師父不愧是師父,與我想的一模一樣!”


    第二天上早朝的時候,燕飛飛便當場宣布了這道旨意,曹力聽到自己的名字時一愣,隨後立馬把不甘掩藏起來,“多謝陛下,臣定不負陛下所托,徹查此事。”


    下了朝之後,曹力便攔住了謝承禮的去路,一向正直的臉上,竟然布滿了陰鷙,“太傅大人,是不是你讓陛下派我去的?我與太傅大人相識多年,大人難道還不信任我嗎?竟要把我推到別出去?”


    謝承禮故作驚訝,“曹大人為何會這麽說?我事前並不知道此事,也不知道陛下為何會派你去調查,曹大人說出這話,可終是令謝某寒心,也令陛下寒心!陛下因為信任曹大人,才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托給你,可曹大人卻懷疑陛下的心思!”


    也許是謝承禮的演技太過逼真,曹力盯著謝承禮,看了一會之後,臉上的陰鷙散去,換上一副和藹的笑容說道:“太傅大人說的這是哪兒的話?我怎麽可能不信任你與陛下呢?隻不過太傅大人有所不知,我與我的老師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本是想與太傅大人一起,為陛下分憂,這才失了分寸,還望太傅大人諒解。”


    “原是如此,我雖不知曹大人與李大人有何恩怨,但也想說一句,善惡終有報,曹大人不必太過擔心,那些作惡多端之人,一定會得到報應的,隻不過是早晚而已。”謝承禮說完自己該說的話之後,便離開了。


    希望這個曹力不要因為複仇,而作出本不應該做的事情。


    曹力看著他的背影,久久沒有離開。


    直到聽到有人的腳步的聲音,他才快步離去。


    李誌經過孟寒淵的救治,身體已經好了許多,最起碼可以開口說話了,謝承禮再次前往大牢,希望這一次李誌可以說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謝承禮走到大牢裏,讓人把牢門打開。


    癱在地上的人像是一灘死水,聽到有人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睛。


    當他看到來人是謝承禮的時候,眼中突然迸發出了精光,長著嘴巴,可是卻因為喉嚨太過幹燥,而發不出聲音。


    謝承禮見狀,不禁皺起了眉頭,隨後對身邊的獄卒說道:“去給他倒杯水來。”


    幾杯水下肚,李誌才叫停。


    一雙渾濁的眼睛,看著謝承禮,似乎是有話要說。


    謝承禮說道:“李誌,我隻有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說不出什麽有用的,下一次再來的,就是李大人了。”


    聽到李彥信的名字,李誌像是聽到了惡魔的名字一般,嚇得渾身抽搐,謝承禮摒退了獄卒,牢房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李誌,你要知道,你的所作所為,要想再活著出這個大牢是不可能的,但是,你還有你的家人,若是你配合一點,說出我想要的,那我,定會保你家人的平安。”


    謝承禮之所以會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為陸雲飛曾告訴他,在李誌被抓之後的第二天,李誌的妻女便不知所蹤,而據家中婢女所說,那日有人約夫人與小姐前去上香,可自那以後便再也沒迴來過。


    謝承禮想,定是被李彥信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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