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不可泄露!”蔣正幹脆利落的迴了他這麽兩個字,雙腿用力的加緊了馬肚子,然後就騎著馬絕塵而去。


    王生看著麵前塵土飛揚,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也學著剛剛他主子的樣子,往前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有了一會兒,才追上自己主子,微微的喘著粗氣。


    驛站距離他們來的時候的那個村子大約有幾十裏的樣子,他們這一路狂奔,哪裏還管的著什麽方向。


    所以,等到王生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也蒙了;這究竟是什麽地方,他自己也不認得路了。


    正苦惱沒地方問路的王生,一抬頭,遠遠的瞧著不遠處有這麽一件簡易的茶棚,眼前一亮說道:“主子,前麵有一茶棚,不如您先去那兒喝杯茶歇息歇息,待我去問一下路。”


    蔣正點了點頭,他雖長得芝蘭玉樹,但是卻絲毫沒有那種大家公子的脾氣。


    在茶棚也著實是簡陋,蔣正勉勉強強坐在了一旁,茶肆的夥計便熱情的招唿了過來。


    “公子,幾位這穿著應當不是本地人吧?實不相瞞,像你們這樣的貴客實在少見。”


    夥計格外的熱情。但是,蔣正這種覺得哪裏古怪,悠悠的抬起頭,那雙眼睛就落在了夥計的那雙手上,也僅僅是看了一眼,唇瓣輕輕溢出一絲笑容,微微對他點了點頭。


    像這種路邊的簡易茶棚,無非就是給路人提供一些茶水,還有一些簡單的吃食。


    王生親自從夥計那兒端過來了一壺毛尖,主子口味刁鑽,喝不慣這樣的粗茶,所以他也不敢將茶遞到主子手中,隻是自個兒大口端著茶壺喝了一通。


    瞧了瞧快日落西山了。王生隨意拿袖子擦了擦嘴,粗獷的說道:“主子,咱得迴去了,倘若一會兒太陽下山趕路,可就不方便了。”


    蔣正僅僅是嗯了一聲,並未再說其他。


    王生向來是摸不清主子的脾氣,瞧了瞧主子沒有打算走的意思,反而是一直盯著人家這忙前忙後的掌櫃的在看,愈發覺得奇怪。


    “主子,我先去把賬結了。”


    王生猛地站了起來,正想走到櫃前,偉岸的身姿晃了晃,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他在來到蔣正身邊兒之前可是做土匪的,究竟是怎麽個情況,他可是一清二楚。


    身子晃了晃,猛然間癱坐在了桌子上,盯著他們家主子,斷斷續續,氣若遊絲的說道:“這茶,這茶裏有……”


    話還未說完,眼皮便合上了。


    “謝太傅當真是煞費苦心,不僅故意安排店鋪掌櫃給我們指錯了路,共是故意又不我二人來到了此地,還給我這蠢笨的下屬下了軟筋散,實在是不值當。”


    見此,蔣正卻是絲毫不慌不忙,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襟,目光直逼站在他麵前的兩個人。


    這店小二明顯眼神中帶著些躲閃,微微側目,朝著他們家老板看了過去,怒氣衝衝的撕下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


    “子敬,我就說吧,人家電視能看出來的,不玩了,不玩了。”


    孟寒淵歎息著搖了搖頭,將人皮麵具丟在了一旁,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木凳之上。


    他的一雙眼睛放在了麵前站著的這二位身上,搖了搖頭兒,縮著脖子將已經迷暈過去的王生帶走了。


    要他說,子敬就是太過小心了,他這麽寶貴的軟筋散,居然說下就下了。


    “蔣家的後人果然是名不虛傳,不過據我所知,蔣家的案子現如今還沒有平反吧,那蔣公子,倘若是謝某將你的身份泄露出去,恐怕你就要過上東躲西藏的日子了吧。”


    原本相貌平平的老板說起話來卻是別有一番韻味,眼神中更是帶著些許的清明和凜然。


    “嗬,我蔣正何曾懼怕過朝廷?蔣家的血海深仇早就注定了讓我和朝廷不共戴天,皇家也好,孫家也罷,都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敵,謝太傅討論是覺得以此作為我的把柄想要要挾我的話,恐怕還需要再掂量掂量。”


    他二人一個如冰一個如火,似是天生不對盤,對峙在原地。


    “謝某並非是故意想刁難蔣公子,隻是蔣公子前幾日的手下在謝某身邊,帶走了一人,這件事情不知謝公子可知曉?”


    謝承禮語氣徐徐,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卻又讓人覺得有些不容置快的果決。


    “原來謝太傅是為了那個小東西來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必再隱瞞了。”蔣正露出一抹變幻莫測的笑容,微微頷首,從唇瓣間發出一聲嗤笑,蠻不在乎的道:“我與她一見鍾情,她願嫁我為妻,所以我們已經私定終身了,有天地為媒,還有,身邊的人為證,改日還請謝太傅喝杯喜酒呢。”


    他這一番話可以說是在謝承禮的危險的邊緣在試探了,他自然也是瞧見了,謝承禮的臉色黑如鍋底,眼神更是帶著要殺人的寒意,任誰見了都覺得萬分可怕。


    “蔣正!”


    謝承禮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二字,臉色陰沉的嚇人。


    “那你可知嘴裏的那人身份不普通,更況且她是皇家的人,這一點相信他也告訴你了,什麽時候口口聲聲說自己與皇家的人不共戴天的蔣二公子,居然將自己的話不放在心上了。”


    蔣正平日裏放浪形骸慣了,便是謝承禮如此說,他也頂多是一言不發,悄悄地將目光移向他處了。


    這人既然來到了他這兒,那就得物盡其用才行,,他是同皇家的人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但是越是如他就越要好好利用這些資源,達到想要的目的,譬如眼前的謝承禮。


    他從多方打探知道,謝承禮此次會私巡江浙沿岸,更況且,孫賊好謝承禮向來是政見不合。


    此次若是他能收複謝承禮,那他便可將自己手上掌握的這些證據全都交付於他,扳倒在朝政上一手遮天的孫家


    到那時,朝廷上手握大權的便是他蔣家的人。


    他知曉。當今皇帝是個懦弱不堪的性子,隻是不知為何,最近卻突然,奮發圖強,似乎是打算勵誌做個好皇帝。


    倘若這皇帝若真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那倒也是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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