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飛雖然覺得此舉甚是不妥,不過卻抑製不住好奇心,走了過去。


    她將耳朵貼到了牆上,剛挨過去,便聽得那頭傳來了一陣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響。


    燕飛飛嚇了一跳,差點驚唿出聲,幸而謝承禮眼疾手快,一把將她轉了過來,緊緊捂住了她的嘴巴。


    燕飛飛隻覺得謝承禮手心微熱,將自己滾燙的唿吸又擋了迴來。


    她本來就有些不自在的臉色越發滾燙了,抬起眼目瞪口呆地盯著謝承禮。


    謝承禮用眼神示意她勿要出聲,又將她整個人挪了挪,再次靠近了牆。


    這一會,燕飛飛聽見那邊的說話聲了。


    “冤家,你可輕點吧,我要受不住了。”一道嬌柔嫵媚的女聲,先傳入耳中,如同一隻調皮的蟲子一般,直往耳朵伸出鑽,燕飛飛作為一個女的,都忍不住再次臉紅耳赤起來。


    “爺可得讓你再好好受幾次,不然等你進了宮,便要跟那不中用的小皇帝成一對了,再要摸著你,就難了。”一道粗糙的男聲壓抑而低沉地說道。


    不中用的小皇帝?這不是說他嗎?


    “你急什麽,橫豎他不能人道,以後我總要找你的。能夠讓你兒子當皇帝,你還想怎麽樣?”女聲又斷斷續續地撒嬌道。


    燕飛飛隻覺得自己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整個人都陷入了暴走的邊緣。不能人道?她是個女的啊,當然不能人道!


    她便是再蠢,也能猜到隔間裏頭兩個人是什麽路數的了。


    女的,自然就是今日孫通在朝堂之上請奏讓她立為皇後的孫芷苒了。


    孫家真是打打一手好主意,連未來的太子都給他打算好了。這孫家真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她雖說是個女扮男裝,但好歹是先帝的血脈啊!


    燕飛飛心底惱怒,臉色微冷。至於謝承禮,他既然知道孫家密謀的事情,那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那他有什麽目的?


    見燕飛飛抬眼看著自己,謝承禮又對她使了一個眼色,帶著她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另擇了一出僻靜的院子,謝承禮這才坦言道:“陛下可聽清孫姑娘的計策了?”


    燕飛飛沒有直接迴答,反而抬起眼,目光略帶了幾分清冷:“太傅大人早知道我的身份,你想怎麽樣?難道你也想挾持朕以令江山,做第二個孫通嗎?”


    謝承禮麵上波瀾不驚,從容不迫地為燕飛飛斟茶。


    “一個秘密,若是被兩個人知道,那就沒有意義了。”謝承禮徐徐開口道,“而且,孫家已經打算放棄你了,你還沒有感覺嗎?隻要孫芷苒進了宮,生下太子,陛下覺得你還有活路嗎?”


    這一點,燕飛飛自然也清楚。她的身份,總歸是個隱患,孫通或許早有打算,不過皇宮進了刺客一事,令他加快了計劃而已。


    “你想要什麽?”燕飛飛知道,謝承禮雖然是原主的老師,但是兩人曆來感情疏淡,他絕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幫自己的。


    不過是利益交換而已。


    “臣一國帝師,堂堂鎮國公嫡子,日後是要撐起一府榮耀的,一個太傅的虛職,臣並不滿足於此。若我手中沒有實權,孫通日後通過小太子把持朝政,我是陛下的老師,陛下覺得我便能獨善其身嗎?”


    謝承禮是聰明人,燕飛飛早就看出來了。從他在朝堂之上反駁孫通舉薦的皇後開始。


    越聰明的人,越難掌控。


    她如今要放權給謝承禮人,讓他扳倒孫通,但是孫通扳倒後,謝承禮若然坐大,又將會成為下一個孫通。


    這個度,她務必要掌握好,此法,便是帝王之術中所言的製衡。


    “謝太傅有把握對付孫通?”燕飛飛心裏頭已經有了決斷,卻還是抿了一口茶,緩緩開口道。


    “隻要陛下想要臣對付他,臣便能對付他。”謝承禮目光灼灼地盯著燕飛飛,一字一頓道。


    “既然太傅如此有把握,倒不如說說,西北缺大夫一事,該如何解決呢?”燕飛飛又問道。


    “依臣之見愛你,京中大夫多如牛毛,即便是太醫院中,鬱鬱不得誌的大夫也數不勝數,若將他們調去西北,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謝承禮徐徐說道。


    燕飛飛嗤笑了一聲:“京中是富貴窩,西北是苦難地,京中大夫便是再鬱鬱不得誌,也不見得就會願意去西北,若是他們不願,朕還能下旨強迫他們不成?”


    謝承禮絲毫不慌,淡淡道:“那就讓他們願意去。這些大夫所圖,不過是名利二字,若是去西北一趟,既有了名,又有了利,眾人見此,自然會爭相前去。當然,這一趟,時間不能太長就是了。”


    燕飛飛不是蠢人,謝承禮這麽一說,她頓時明白了過來。


    西北苦寒,若是要那些大夫長期待在西北,他們自然是不願意的,但是若將去西北,當成一個鍍金的過度手段,迴來之後便能升職加薪,還享有美名,恐怕那些大夫便是塞些錢也要找門路去西北了。


    京城大夫這麽多,還有其他地方的大夫,一批批輪著去鍍金,西北自然就不缺大夫了。


    前期是鍍金,後期,還可以將去西北作為一種必要過程,想要成為太醫,便要先到西北曆練一番,如此一來,何愁西北沒有大夫?


    “太傅高見,不知道太傅想要什麽實權?”既然都把話說開了,燕飛飛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了當地說道。


    謝承禮微笑,賣了一個關子:“陛下可知道剛才房中的男人,是誰?”


    燕飛飛搖頭。


    “此人,乃是定國公世子陳凜,現任戶部左侍郎,定國公陳進,任戶部尚書,父子相扶相持,將來子繼父業,乃是京都的一大美談。”


    “你想要他的位置?”燕飛飛瞬間明白,沉吟了半響,“此事容我斟酌,太傅大人靜候佳音便是了。”


    “那臣,便靜候陛下的佳音了。”謝承禮微微一笑,朝著燕飛飛恭敬行了個禮。


    既成盟友,燕飛飛自然也要拿出態度來,她將你伸手將謝承禮扶起來,道:“太傅乃是朕的老師,日後不必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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