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灩月明想的一樣,穆淮不光長的和泉加走一模一樣,甚至靈魂和泉加走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當初穆淮被做出來的時候,泉加走應當就是分割了自己的靈魂來充當人偶的靈魂,所以現在在冥火的作用下。兩個人的靈魂開始了毫無滯澀的融合。


    而伴隨著融合的成功,絲絲縷縷的因果之線從四麵八方落到了泉加走的身上,在因果絲線的牽扯下,全家走此時的身體開始切換,從年老到年幼,從男到女,最後定格在了初見時那張驚為天人的臉上,同時身上的各項特征也成為了一個男子,和百年前和小師叔同遊的時候一樣。


    滄城各處枉死之人的魂魄順著因果絲線的指引紛紛向著此地蜂擁而來,而頭上積蓄已久的天罰終於落下了它的第一道劫雷。


    而在其後則是千千萬萬道落雷密密麻麻的劈在了陣法撐起的星幕之上。


    星光晃動,雷聲轟鳴,卻都被陣法阻隔在外,灩月明的嘴角溢出了一縷血色,還空著的那隻手飛快結印,幾道清風便直接將此時的泉加走困在了原地。


    不過此時泉加走的狀態也不算好,明明是神遊期的神魂,可是在融合了穆淮之後便直接陷入了身份上的混亂,已然有了些許的瘋癲狀。


    第一個冤魂到達,直接鋪在了泉加走的身上,在冥火的滋養下,這些冤魂怨氣猶在,在找到了明確的複仇目標之後,便直接憑借著本能對著仇人啃咬了起來。


    接下來便是第一個,第二個。


    越來越多的冤魂鋪在了泉加走的身上,啃咬著他的靈魂。


    神遊期的神魂雖說已經是另一種強度,可是泉加走此時初入神遊,無論是身體還是神魂都如同一個新生的嬰兒,尚未建立起任何的保護。


    這是入神遊期的人的通病,而泉加走自恃毫無危險,才敢在初入神遊期的時候這樣顯露於人前。


    灩月明看著在冤魂中被啃食靈魂的人,將目光放在了天上不停轟鳴的天罰之上。


    雖說現在已經將因果牽在了泉加走的身上,可是在之前的那段空檔之中,這些茫然枉死的魂魄無幽都之召,無可複之仇,無盡怨恨不知如何發泄,隻有成為厲鬼,最後成為一方禍害。


    天罰就是由此而生,這是道祖千年前所設下的一道保障,為的就是防止魔氣複蘇,妖邪亂世。


    可這道保障本質上不算是道祖的本人,自然不會分辨那許多是非黑白。


    此地怨氣衝天,枉死鬼眾多,招致天罰無可厚非,甚至因為自己的八方之陣,這份天罰要更加密集。


    操控陣法的那隻手手印再變天空中的幾個星位移動,讓出了一道主位。


    灩月明將一直藏在懷中的那個二師兄所贈的死星扔在了主位之上,原本樸實的如同一枚石子的星辰屍體瞬間將整個星幕點亮,天罰雷電的轟鳴聲瞬間遠離了不少,而灩月明終於可以喘口氣。


    有東西撐起了整個陣法之後,灩月明整個人有些脫力的用竹枝撐住身體,而後一步一步的向著竹林內部走去,沒有管眼前的這場酣暢淋漓的複仇。


    基本上全城的人都已經來了,可是灩月明卻並沒有在這些人的身上看到任何的裴府之人。無論是曾經在裴府的丫鬟,還是那兩個孩子,都不在其中。


    冥火熒熒,灩月明借著這點亮光再次走入了那座雅軒的所在。


    坑底,隻剩下一層裏衣的裴青墨正躺在那裏,胸口有著微弱的起伏,他還沒死。肩頸部的傷口看著異常駭人,卻也能看出來有人在幫他止血。


    看樣子泉加走的那個新身體就是裴青墨搞出來的。灩月明看著坑底仍舊可以辨認出一些模樣的陣法,在腦海中模擬了一下。


    這是一種類似於獻祭的陣法,而作為布陣的祭品,裴青墨本來應該死了才是。


    怪不得泉加走好像要更為虛弱一點,看來他嘴裏說的是真的,他毫無還手之力。


    留下裴青墨一條命,也不過是不想沾上因果而已。


    灩月明走到了裴青墨麵前,手上掐訣,喚醒了之前喂給裴青墨的那個靈藥的藥力,原本微弱的氣息開始變得有生氣了很多,最終讓這個仍舊掙紮著不肯咽氣的人睜開了眼睛。


    “灩姑娘?”


    裴青墨先是有些疑惑,隨後整個人直接彈了起來。


    “灩姑娘!那不是阿淮,那不是我娘子!”


    “我知道。”灩月明點點頭,示意裴青墨不要急,“蘭亭和蘭台呢?你把他們藏哪去了,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我可以送你們離開。”


    那些來複仇的冤魂中既然沒有他們的身影,就說明他們很可能沒有死,聯想到裴青墨之前一直念念叨叨的一家人團聚,很可能就是裴青墨做了什麽將人藏了起來。


    “不安全了?那我娘子呢?我娘子怎麽樣了。”


    “你再問下去,你就算自恃你藏人的地方無人能夠發現,蘭亭和蘭台以及老太太也會無人發現的死在那裏,天罰之下不會有活口,尤其是之前天機已閉,沒有人知道他們還活著。”


    灩月明按住了躁動的裴青墨,語氣冷然的說著。


    “我帶你去,他們就在竹林內。“裴青墨也冷靜了下來,略帶歉意的開口,“我之前就打著將人藏到一切結束之後再讓人出來,裏麵備好了食物,不會餓死的。”


    灩月明沒有迴話,頭上的天罰仍在,一副不把滄城清理幹淨就不會消失的態度,陣法撐不了太久,全城的人依舊是會被天罰劈至灰飛煙滅的結局。


    除了泉加走提供的方法以外,真的就沒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救這一城的冤魂了麽?


    裴青墨領著灩月明走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還是那個畫畫的裴青研,此時裴青研的畫已經在虛空中化為了實質,正是一扇門的形狀。


    而裴青墨則是一無所知的打開了這扇門,門後麵則是一道長廊,長廊的兩邊時不時的也會有房門出現。


    “之前順著我娘子提供的線索將這裏的仙人剿滅之後,這個地方就留了下來,剛好可以用來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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