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道驚雷憑空炸響,已經快要越過竹枝抓向灩月明麵門的女子被牽絲拉扯著再次後退。


    灩月明施加在竹枝上的隻有兩層符文,一層符文加固增靈,一層符文則是在上麵附加了雷法。


    到現在灩月明終於理解了空覺飛為什麽那麽多道法不學,隻學雷法了,是真的好用。


    威力大的同時還附帶了祛邪扶正的效果,對於一些逆天之物來說同樣是天克。和消耗巨大的天火相比,雷法簡直是太平易近人了點。


    隻不過讓灩月明疑惑的一點是,剛剛自己雖然在竹枝上附加了雷法,可是受限於靈力不足,其上的雷訣沒有那麽強力,這名女子的手應當是可以接下的才對。


    可是她為什麽會躲開?


    灩月明下意識的迴頭看向了裴青墨,隻見裴青墨的臉上滿是焦急心疼之色,而空中那個戴著幕離的女子則在裴青墨關切的眼神中飛落在了裴青墨麵前。


    “娘子你可有受傷,手痛不痛?”


    這場景實在是讓灩月明有些摸不到頭腦,不過她也沒有站在原地幹看著,而是直接伸手用竹枝挑開了女子頭上戴的幕離。


    “不要!”


    裴青墨說到底也隻是個普通人,根本來不及阻擋灩月明的動作。但在幕離離開女子頭頂的瞬間,裴青墨直接閉上了眼睛,似乎並不願意看到麵前的“娘子”。


    灩月明順手從竹尖拿過了長長的幕離,避開裴青墨想要搶奪的動作,看向了剛剛還子啊襲擊自己的女子。


    幕離之下,是一個明顯被接在脖頸上的骷髏。血肉豐滿的頸部之上,是一個有些破碎的頭骨。


    頭骨的顏色隱隱有些發黑,應當是中毒所致。而頭骨之上,在眉骨、顎骨、顴骨、下頜骨上,均有斷裂後又長好的痕跡,看著應當是生前遭受重創而後又長好的原因。


    隻不過灩月明實在是看不出來這些骨頭上的傷痕是撞擊傷還是受人虐打所致。以裴家的家風,應當不至於會虐打他人,尤其是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妻子的情況下。


    裴青墨此時雙手緊緊的握著女子的雙手,麵上雙眼緊閉,滿臉的痛苦表情。


    正當灩月明思考裴青墨為什麽要閉上眼睛的時候,麵前的頭骨開始飛快的長出了血肉和發絲。


    而後一個麵容秀美的女子出現在了灩月明的眼中,如此秀美溫婉的容顏完全配得上那雙細嫩瑩潤的手。


    隻是還沒等灩月明看夠,女子的麵上就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傷痕,同時原本還算健康的臉色也在灰敗下去,最後又變成了一開始的白骨。


    “灩姑娘,可以給我的娘子把幕離戴上麽?我娘子愛美的很,不喜歡讓人看到自己不好看的一麵。”


    裴青墨依舊握著女子的雙手,臉上的表情平和了很多,眼睛卻依舊閉著不敢睜開。


    “為何?”


    灩月明看著不斷地變換著形態的頭顱,若有所思的問。


    “求你了,灩姑娘。不要再看下去了。“


    裴青墨顯然知道現在手中握著的這個人是什麽樣的狀態,語氣變得卑微了很多。


    “好。“


    灩月明自然也沒有看他人遭遇痛苦的愛好,隻是眼前這個女子的遭遇太慘了些,不光生前遭遇慘事,現在依舊在被人拉扯著不能安息。


    將幕離重新戴迴去之後,裴青墨伸手扯了扯幕離的輕紗確定幕離好好戴在“娘子”的頭上後才睜開眼睛。


    他有些小心的整理了一下被灩月明戴的有些歪的幕離,而後拉著女子一步步走到了椅子旁,扶著她坐下,像是對著一個活人一般小心。


    “娘子,你在這裏好好歇著,等會蘭亭和蘭台就過來陪你,他們現在長得很好。”


    裴青墨眼神溫柔的握著女子的手輕聲說著,周身的溫情和剛剛判若兩人,若不是現在場景不太對,這樣繾綣的氛圍下灩月明實在是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安撫好了自己的娘子之後,裴青墨轉身瞬間收斂起了剛剛柔情似水的眼神,看著依舊站在那裏的灩月明對著院外使了個臉色。


    灩月明神心領神會的走向了院外,而裴青墨在後麵出來將她引入到了竹林之中。


    之前被灩月明放了天火燒的屬於裴青研的木偶不知道為什麽,依舊坐在案桌後麵執筆在紙上畫畫。


    昨天晚上自己離開之後這裏發生了什麽?雖然召喚過來的天火分量不太夠,但是燒一個木偶應當是綽綽有餘才是。


    注意到灩月明的目光,裴青墨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灩姑娘,你上次應該就已經發現我家的竹林並不簡單才是。”


    這個確實,上次來的時候灩月明就察覺到這個竹林內的靈氣過於濃鬱了,可是當時隻是來遊玩的,而且這是別人的家,所以她並沒有細想。


    現在想來,上次蘭亭和蘭台出事同樣是在竹林之中。而那次抓走蘭亭和蘭台的,就是之前一直在被泉加走壓製的“傀儡仙”。


    想到這,灩月明直接問道:“所以之前那個‘傀儡仙綁走你的兩個孩子,是你有意為之?”


    “你在和那個百年前迫害你們城內百姓的‘傀儡仙’勾結?”


    “說勾結有點太難聽了。”裴青墨的語氣有些冰冷,“而且城內的百姓被迫害真的就是無辜的麽?”


    “你想說什麽?”灩月明和裴青墨走到了竹林的正中間。


    正中間的位置是一一座雅軒,上方本應該是題名的位置並無題名,空蕩蕩的掛在了那裏。隻是不知為何,這處的風景,灩月明看著有些熟悉。


    “我想說的是,你們修道之人不是想來不惹世俗之事,不沾因果麽?你為什麽會迴來管我家的閑事?”


    “本來如果不是你,我定好的計劃應該早就已經收尾了才對。本來應該是在偶戲大賽那天就結束的……”


    裴青墨走入雅軒之中,神色懷念的看著屋子內的陳設,隨後迴頭望向依舊站在外麵的灩月明。


    “灩姑娘,你我井水不犯河水,隻要不打擾我,你從這裏可以直接離開,不要再管閑事了。”


    裴青墨看起來根本不想解釋什麽,也不想同灩月明多說,隻想快點送走這尊大神。


    隻是灩月明看著這有些熟悉的地段,握劍的手又緊了緊,這裏分明是上次來這裏時,泉加走帶著自己和空覺飛療傷的時候所去的地方。


    傀儡仙?泉加走?傀儡?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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