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堡西北二十裏,瑞芬聯軍指揮部。


    吃了幾口烤熊肉,隆美爾便不吃了。


    隆美爾興致不高,這也在情理之中,精心組織的一次堪稱經典的閃電戰,卻因為對手運用了玉石俱焚的打法,最後變成了爛仗,這不僅使得隆美爾在戰前製定的戰術目標徹底化為泡影,更意味著他可能無法如願以償的入主裝甲第七師。


    隆美爾最大的夢鄉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指揮裝甲集團,在戰場上縱橫馳騁,將他腦子裏閃現的一個個戰術構想,逐一的變成現實!當然,他要指揮是德軍的裝甲集團,而不是瑞典國防軍的渣渣裝甲集團。


    臨行之前,元首可是親口對他說過,隻要他在北歐戰場上表現足夠優秀,迴國之後就委任他為裝甲第七師長,可現在,隨著北歐戰場打成爛仗,元首的這個許諾就極可能不會再兌現了,想到這,隆美爾就難免有些沮喪。


    不過很快,隆美爾就從這種沮喪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日爾曼人素來就以堅忍不拔而著稱,隆美爾也一樣。


    當下隆美爾迴到指揮帳篷,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對維堡的攻擊作戰上。


    這個時候,維堡的戰術價值已經極大下降,幾乎可以說毫無價值可言了,因為維堡既沒有堅固的工事,也沒有了物資,但既便是這樣,聯軍也必須得盡快拿下維堡、盡快全殲龜縮在維堡的蘇軍,然後是戰是和,那就要等元首的指示了。


    在指揮帳篷裏呆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下了幾條指令,然後隆美爾就端著杯咖啡,掀起帳簾走到帳篷外,準備唿吸一口新鮮空氣,然後才剛剛鑽出指揮帳篷,迎麵就遇到他的警衛員走過來,說道:“將軍閣下,裏昂和尤達逃跑了。”


    裏昂和尤達就是隆美爾蓄養的那兩頭杜高犬。


    隆美爾一貫視這兩頭杜高犬為寶貝,聽聞寶貝跑了,不由急了。


    不過隆美爾並沒有失去冷靜,問道:“怎麽迴事?裏昂和尤達好好的怎麽會跑?”


    “我也不知道。”警衛員苦笑著說道,“剛剛它們還好好的躺在帳篷裏邊打盹呢,我就到外麵撒了泡尿,等我再迴到帳篷,它們就已經不見了。”


    隆美爾皺眉道:“真是該死,你為什麽不拴狗鏈子?”


    “我拴了狗鏈子的。”警衛員連忙說,“可它們掙脫了。”


    “掙脫了狗鏈?”隆美爾臉色微變,然後一下就從腰間掏出勃朗寧手槍,說道,“應該是它們發現什麽了,你馬上去集合衛隊。”


    衛隊剛剛集合,前方密林深處忽然響起隱約的犬吠聲。


    沒有片刻猶豫,隆美爾便立刻親自率領衛隊衝入密林。


    就這片刻功夫,密林中的犬吠聲就已經變得極為淒厲,除了隆美爾所熟悉的裏昂、尤達的吠聲,還有一頭別的不知名犬類的低沉嘶吼聲,很奇怪,裏昂和尤達吠叫得很激烈,而跟它們撕咬的另一頭不知名犬類,卻從始至終隻發出低嘶聲。


    對於自己的這兩頭杜高犬,隆美爾可以說是十分熟悉,從它們激烈的吠叫聲當中,隆美爾聽出了憤怒,還有一絲恐懼。


    裏昂和尤達竟然感到恐懼!


    沒來由的,隆美爾便變得緊張起來。


    “快快,快啊!”隆美爾一邊往前衝,一邊連聲低喝,“加快速度!”


    不過根本快不起來,幾乎滑到大腿根的厚厚積雪嚴重的影響到了德國大兵的行動,包括隆美爾自己,幾乎隻能掙紮著往前爬行,這時候,隆美爾才羨慕起那些瑞典大兵來了,至少他們踩著滑雪板可以雪地上快速的滑行。


    拚盡全力往前突進了將近兩千米,耳畔陡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隆美爾的一顆心便立刻懸了起來,因為他聽出來這是裏昂的慘叫。


    從這聲慘叫判斷,裏昂似乎遭受到了致命重創!這一刻,除了揪心,隆美爾更感到一絲莫名的吃驚,杜高犬可是獵犬中的王者,裏昂和尤達更是杜高中的王者,現在它們兩頭杜高對一頭不知名的犬類,占不到上風不說,裏昂居然還吃了虧!


    又往前突進了差不多五百米,眼前便豁然開朗,憑借著雪地的反光,可以隱約看到前麵雪地上有兩團黑影正撕咬成一團,而且附近不遠處,則躺著另一個黑影,隨行的警衛員立刻打亮手電筒照射過去,隆美爾立刻憤怒的咆哮起來。


    因為他看清楚了,躺在雪地上不斷抽搐的就是他的裏昂。


    不過真正令隆美爾憤怒的是,裏昂的腹腔整個被撕開來,裏麵的腸子內髒都已經流淌出來,濡給了身下雪地,遭此重創,裏昂已經隻能輕微的抽搐。


    不過隆美爾已經顧不上為裏昂傷心,迅即將手電光集中到尤達身上。


    尤達的處境也是非常的不妙,頭上、脖子上還有身上全部都是鮮血,耳朵也隻剩下了一隻,尾巴也隻剩半截,再看與尤達撕咬的那頭不知名的犬類,竟是頭狼,不過體型遠比一般的野狼要大得多,簡直跟頭小牛犢似的。


    然而最令隆美爾吃驚的是,那頭狼身上幾乎沒什麽傷勢。


    “怎麽可能?”隆美爾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的兩頭訓練有素的杜高犬,居然打不過一頭狼?而且還是一死一傷!


    然而,這隻是暫時的結果,


    電光石火間,那頭狼竟趁著猶尤達猛撲的機會,敏捷的一個側滾翻,便輕鬆的躲過了尤達的撲擊,然後一張嘴就閃電般咬住了尤達的咽喉,咽喉要害被咬住了,尤達便立刻從喉嚨深處發出嗚嗚的低咽,甚至連大聲慘叫都辦不到了。


    “該死的?!”隆美爾屎都急出來了,卻毫無辦法。


    因為如果這時候下令開火,就極有可能誤傷到尤達。


    不過隆美爾的焦急並沒有維持太長時間,下一霎那,隻見那頭體型巨大的野狼猛的甩了一下狼頭,一下便從尤達的咽喉上撕下了一大團的血肉,這團血肉中還有一根血糊糊的軟管狀的物體,竟是連尤達的氣管都一並撕下來。


    脖子整個被撕咬開來,血管、氣管也是一並被咬斷,尤達立刻低咽一聲倒下來。


    “尤達?!”隆美爾兩眼圓睜,聲嘶力竭的咆哮起來,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獵犬在跟前被野狼獵殺,卻毫無辦法,再也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了。


    再看那頭野狼,一口咬死了尤達,竟然也不轉身逃走,反而向前跨出兩步,再把一顆狼頭壓低下來,然後將長吻的上唇翻起,呲出了兩排冷森森的獠牙,喉嚨深處也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嘶吼聲,竟然是向隆美爾他們發出恐嚇。


    “狗屎!還敢威脅我!”隆美爾又驚又怒,大聲咆哮道,“開火,給我開火!”


    下一刻,隆美爾身後的五十多名警衛便同時開火,密集的衝鋒槍火力便立刻向著前方那頭正在示威的野狼傾泄了過去,那頭野狼猛的一蹬腿,試圖竄進右側的密林中,結果雙腿卻沒有發上力,一下摔翻在地上,旋即就是噗噗的兩聲,連中了兩彈。


    原來剛才的撕咬,這頭野狼也並非毫發無損,腿部還是受傷了。


    不過這頭野狼的反應極快,中彈後連續幾個翻滾,最終還是竄進了密林中,很快就消失不見了,但是雪地之上卻留下了點點醒目的血跡。


    隆美爾豈肯罷休,厲聲道:“追,給我追!”


    ……


    這隻是一次意外。


    獵殺裏昂跟尤達的當然就是大王,但這是個意外。


    這事得從頭說起,斯大林最終采納了徐銳的建議,同意對攻擊維堡的瑞芬聯軍實施斬首作戰,接著便出動了兩架軍用運輸機,在二十多架戰鬥機的保護下,將徐銳和五十多名狼牙空降到維堡西北五十裏的加西多湖區。


    落地之後,擺在徐銳麵臨的第一個難題就是尋找聯軍的指揮部。


    冰天雪地、寒冬臘月,而且沒有任何的情報,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這次的斬首作戰還不同於上次對芬蘭國防軍的斬首,上次對芬軍斬首徐銳還可以設局,引誘芬軍滑雪小分隊給他帶路,但是這次就沒有這樣的好事情了,而是必須通過地毯式搜索來尋找並確定聯軍指揮部所在。


    不過,也並不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聯軍指揮部一定在維堡的西北方,而且距離在二十裏左右,基於這個判斷,徐銳他們需要搜索的區域其實也隻有方圓幾十裏。


    所以,安全落地之後,徐銳便立刻將大王放出去,一來搜索並且避開聯軍的崗哨,二來還可以借助大王尋找聯軍人員密集處,因為人員密集處才有可能是聯軍的指揮部所在,徐銳和五十多名狼牙隊員則遠遠跟在後麵。


    結果,當大王搜索到了隆美爾的指揮部的附近時,驚動了隆美爾養的兩頭杜高犬,遂即兩犬一狼之間便爆發了一場撕咬大戰,結果是隆美爾蓄養的兩頭杜高犬遭到大王完虐,還從隆美爾的麵前從容的退走。


    這個時候徐銳他們還在千米之外,等著大王迴去傳訊呢。


    其實,大王與兩頭杜高犬的撕咬,徐銳也是聽到動靜了,不過他並沒有放在心下,因為他對大王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是接下來響起的密集的槍聲卻讓徐銳吃了一驚,意識到大王可能有危險,便立刻帶領著狼牙大隊趕了過來,準備接應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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