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叫聲自前方山穀驀然響起。


    “停!”正向前高速滑行的西蒙海耶驀然間揚起右手,人也停下來。


    身後跟進的九個芬軍狙擊手便也紛紛跟著停止前進,弗裏德曼更上前問道:“西蒙,剛才那聲慘叫是怎麽迴事?”


    西蒙海耶搖了搖頭,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因為西蒙海耶也不是非常確定,他隻是感到有危險,小時候跟著爺爺在深山中打獵,嚴酷的生存條件造就了他對於危險的敏銳預知,就在剛才,他背脊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惡寒,這是他的直覺在他向預警,前方有未知的危險!


    弗裏德曼還想再問,前方山穀卻驀然響起一聲淒厲的狼嚎:嗷嗚~~


    “狼?!”弗裏德曼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裏遇到狼可不是好事,尤其是在大雪封山的嚴冬,狼就變得更加的危險,因為在大雪封山之後,狼尋覓不到食物,就會變得更加具有攻擊性,人類也將成為它們菜單的選項。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隻是一頭狼,危險性並不大。


    畢竟對於一支軍隊而言,一頭狼還是很容易解決的。


    然而,西蒙海耶卻不愧是獵戶出身,他已經從這聲淒厲的嚎叫中聽出不一樣的東西,搖搖頭說道:“不對,這聲狼嚎不同於別的,似乎隱含著某種信息……”


    “你說什麽,隱含著某種信息?”弗裏德曼愕然道,“不可能吧。”


    “我記得小時候聽過這樣的嚎叫,是什麽意思來著?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西蒙海耶陷入了迴憶之中,拚命的想要從塵封的記憶中找出這聲嚎叫的意味,片刻之後,一道閃光驀然劃過他的腦海,叫道,“我想起來了!”


    弗裏德曼道:“西蒙,你想起什麽了?”


    就在這時候,前方山穀中那聲淒厲的狼嚎已經慢慢的沉寂下去。


    但是下一刻,四周的群山以及密林之中便立刻響起無數的狼嚎:嗷嗚嗚嗚~~


    “我的上帝,狼群!是狼群!”弗裏德曼頓時臉色大變,驚叫道,“該死的,狼群!”


    另外幾個芬軍狙擊手也是臉色凝重,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而且還是在夜間,跟一個狼群正麵遭遇,這個可真的不是什麽好消息。


    弗裏德曼立刻在胸前反複劃起十字,一邊劃十字一邊說:“但願隻是路過,但願這狼群隻是路過,上帝保佑,上帝垂憐我們吧。”


    但是,西蒙海耶的一席話很快就擊碎了弗裏德曼的幻想。


    “別祈禱了,上帝不會降下神跡的,我已經迴想起來了,剛才的那聲嚎叫,是狼王在向它的狼群大軍下達攻擊的命令,它們不僅是已經發現了我們,而且就要進攻了!”西蒙海耶冷冷的接著說道,“所以,準備戰鬥吧!”


    說完,西蒙海耶便將莫辛納甘步槍挎迴肩上,卻從靴幫裏拔出了兩把匕首。


    作為一名資深獵戶,西蒙海耶比誰都更清楚,在光線非常之差的密林之中,對付狼群匕首要比步槍更加的管用,因為步槍打完一發之後,還需要拉拴退殼再推彈上膛,如果遭遇的是一群狼,僅隻這片刻耽擱就足可以要了你的命!


    匕首則不然,匕首可以連續不斷的進行撩刺。


    然後一扭頭,卻看到弗裏德曼等幾個芬軍狙擊手正在倉皇不迭的推彈上膛,西蒙海耶便立刻怒道:“蠢貨,你們是想要害死自己的戰友嗎?”


    狼群的進攻,可是跟人類軍隊的進攻截然不同的。


    狼群一旦發起進攻,立刻就是一場近距離的混戰,在這樣的混戰之中開槍,很容易誤傷到自己人,先不說跳彈的威脅,子彈在打穿狼的身體之後仍舊還有巨大的動能,仍可以對別的目標構成威脅,何況現在是在夜間,這就更加危險。


    “用刀!”西蒙海耶怒道,“全都用刀,不要用槍!”


    弗裏德曼等幾名芬軍狙擊手如夢方醒,趕緊將步槍挎迴肩上,又擎出匕首。


    而這個時候,狼群的進攻已經開始了,慶幸的是,在他們前方還有別的芬軍小分隊,這些芬軍小分隊首先遭到了攻擊,不幸的是,這些芬軍小分隊就沒有西蒙海耶這樣的老手,並沒有臨時換匕首,而是直接用槍進行反擊。


    一霎那之間,野獸撕咬聲、人類的慘叫聲、咒罵聲以及槍聲,就響成一片。


    不過受到時間的推移,槍聲越來越稀,人類的慘叫聲卻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淒厲,西蒙海耶他們很容易就能從腦子裏想象出這樣一副畫麵:一個接一個的芬蘭兵被撲倒在地,然後被一群野狼撕扯成碎塊,血流淌滿一地,慘不忍睹!


    ……


    真實的殺戮場麵比想象中更加的血腥。


    距離西蒙海耶他們還不到一百米開外,一個十六人的芬軍小分隊已經陷入狼群包圍。


    由於夜色以及密林的掩護,直到狼群逼近到十米之內,芬軍小分隊才發現,芬軍小分隊倉皇間開槍射擊,卻沒能對蜂擁而至的狼群造成太大殺傷,僅僅損失了幾頭狼,狼群就已經衝撞進了芬軍小分隊中間,遂即展開撕咬。


    一個芬蘭兵剛要推彈上膛,一頭體型健碩的青狼便已經猛撲過來。


    芬蘭兵躲閃不及,一下就被那頭青狼撲倒在地,下一刻,那頭青狼便張開大嘴猛的咬下來,芬蘭兵慌亂之間,右手食指下意識的扣下扳機,隻聽叭的一聲,射出的子彈卻沒能打中身上的青狼,反而將幾米外的另外一個芬蘭兵摞倒。


    下一個霎那,青狼的血盤大嘴便已經惡狠狠的咬了下來,再使勁的一撕扯,便從那個芬蘭兵的脖子上撕下一大塊血肉,芬蘭兵吃疼之下立刻慘烈的哀嚎起來,不過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那芬蘭兵還是拚盡全力,一腳將身上的青狼蹬飛出去。


    但是不等芬蘭兵翻身爬起,五頭青狼便同時猛撲了過來。


    這些畜牲居然還懂得分工,其中四頭青狼分別咬住芬蘭兵的四肢,使得那個芬蘭兵動彈不得,最後一頭青狼借機欺近芬蘭兵麵前,照著他的咽喉一口咬下來,這一下,準確的咬斷了芬蘭兵的喉管,芬蘭兵雙腿踢騰了兩下,便再也沒有動彈。


    幾乎是同時,另外的十幾個芬蘭兵也遭到了狼群的攻擊。


    半盞茶功夫,一整個芬蘭小分隊十幾個芬蘭兵便已經全部被咬死,最慘的那個芬蘭兵連腹部都被撕咬開,腸子內髒撒得到處都是。


    ……


    在狼群身後,徐銳率領二十名狼牙狙擊手,就像是幽靈般峙立著。


    由於大王已經下達了命令,而且狼群也已經熟悉徐銳他們的氣息,所以沒有一頭野狼迴頭攻擊徐銳他們,隻在大王的嚎叫聲的指揮下,向著前方林海雪原中的上百個芬軍小分隊發起潮水般的攻擊。


    既便隔著幾百米,狼牙隊員們也仍舊能夠清晰的聽到狼群的撕咬聲、芬蘭兵的咒罵聲及臨死前的哀嚎聲,當然還有槍聲,有不少芬蘭兵慌亂之下胡亂開槍射擊,不過在這樣驚慌失措的前提下開槍,很難命中目標。


    能感覺得到,芬蘭人的處境很不好。


    聽著此起彼伏的淒厲慘叫聲,狼牙們的汗毛都倒豎起來。


    莫子辰咽了口唾沫,澀聲說:“沒想到狼群還挺厲害的?”


    “是啊。”陳元貴也悚然說道,“上次在不兒汗山,沒覺著狼群有這麽恐怖啊。”


    說起來,狼牙大隊也是跟狼過手的,就是那次在庫倫東郊的不兒汗山深處,而且交手的對象就是大王所率領的狼群,但是那次交手留給狼牙隊員的印象並沒有多恐怖,他們兵不血刃就瓦解了狼群的進攻,甚至還生擒了狼王大王!


    但前方正在上演的這場廝殺,卻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那不一樣。”徐銳搖搖頭說,“上次在不兒汗山,我們是早有防備,而且還事先升起了篝火,麵對狼群,有跟沒有構築起火牆是截然不同的!何況,上次在不兒罕山遇到的狼群的規模,遠遠不及今天的這個狼群!”


    莫子辰說道:“芬蘭人為什麽不升火?”


    “說的輕鬆。”陳示貴搖頭說,“這寒冬臘月加大雪封山,急切間上哪去找幹柴,沒有幹柴,你怎麽生火?拿雪來生火麽?”


    莫子辰又道:“團長,我們做點什麽?不會就這樣幹等吧?”


    “當然不會。”徐銳猙獰的笑了一下,又道,“芬蘭人不是傻瓜,他們很快就會發現這個狼群有狼王指揮,所以一定會想辦法先幹掉狼王,且不出意外的話,出手的一定會是西蒙海耶率領的小分隊,所以我們隻需要守著大王就行!”


    莫子辰輕嗯了一聲,又說道:“那我們就等著!”


    徐銳再次獰笑一聲,又說道:“芬蘭人想拿西蒙海耶當作釣餌,釣我們狼牙這條大魚,卻是想的太美了,這迴,老子不僅要吞了他的釣餌,還要把垂釣的釣手也一並吞嘍,參與這次獵殺的芬蘭人,一個都別想活著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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