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侃的小姨夫是誰?就是蔣委員長。


    聽說徐銳連小姨夫的賬都不買,孔令侃不由得一愣,不至於吧?他小姨夫可是國民政府最高領袖,雖說徐銳是共產黨的人,可現在國共兩黨、不是已經結成全民族抗日統一戰線了麽?按照規定,共產黨也必須得聽他小姨夫的。


    孔大少爺愣神的功夫,孔祥熙卻又接著說:“不過,你小子的眼光還真是毒,這個包頭茶葉貿易公司的原始股份,絕對是黃金潛力股,這個時候購入,絕對是有利可圖,而是一定是有大利可圖,保守估計,最後都得漲到十塊!”


    “你說啥,十塊?”孔令侃十分鄙夷的道,“要是能把這五百萬原始股強買下來,再由我來接盤操作,我就能夠把它炒到至少五十塊,甚至上百塊!”


    是的沒錯,孔大少爺壓根就沒想過要接盤、控股經營包頭茶葉貿易公司,這小子沒從他老子身上遺傳半點實業興邦勁頭,卻把宋家血脈中的投機倒把給遺傳了過來,玩起金融市場的低吸高拋那絕對是把行家裏手。


    當初在上海辦中央信托局時,孔令侃就是這麽玩的。


    後來中央信托局搬去了香港,孔令侃還玩低吸高拋,擾亂香港金融秩序,結果一腳踢到了英國人的鐵板上,被驅逐出境。


    雖然在香港吃了虧,但是孔大少爺並沒有汲取教訓。


    這次之所以攛掇孔祥熙強買包頭茶貿公司的原始股,孔令侃想的就是低價吃進,在炒高公司股價之後再從高位拋售出去,從中狠狠的大賺一筆!必須承認,這小子的商業眼光還是很毒辣,但是高估孔家的能量了。


    “強買是不可能的。”孔祥熙搖了搖頭,遂即又道,“不過掏一筆錢充作保證金,參與競拍卻是可以的,這筆買賣要成了,今後絕對是穩賺不賠,有了包頭茶貿公司的股份,我們孔家今後幾十年的利潤都會有保證。”


    “幾十年?”孔令侃搖頭道,“爸,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這包頭茶葉貿易公司真會一直經營下去吧?”


    孔祥熙道:“啥意思,這還有疑問?”


    孔令侃便嗤的笑了下,搖著頭說道:“爸,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麽考慮問題時還是這麽天真呢?你難道就沒想過日本人的反應?沒錯,在剛剛結束的五原會戰中,日本人是吃了一個大虧,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反撲綏遠了,但是明年呢?再明年呢?”


    “日本人?”孔祥熙拍了一下額頭,說道,“這個我還真沒想過。”


    “所以嘍。”孔令侃說道,“等明年,最遲到後年,華北日軍一定會反撲綏遠,既便是不可能再一次占領綏遠全省,但是截斷庫倫到包頭的茶路卻是綽綽有餘,爸你忘了,日本人的騎兵那可不是一般的兇狠。”


    孔祥熙道:“嗯,日本人的騎兵確實很兇悍。”


    孔令侃道:“所以嘍,包頭茶葉貿易公司最多也就維持兩年時間,兩後之後,這家公司就會因為茶路不通陷入困境、繼而破產,也正是因為這樣,徐銳這家夥才會在公司成立之初就迫不及待的拍賣所有股份。”


    停頓了下,孔令侃又道:“要不然,你真以徐銳是傻的?拿這麽好的黃金潛力股出來公開拍賣?顯然,徐銳這家夥就是想趁著華北日軍沒反撲之前,趁著全國的商家還沒意識到風險之前,先狠狠的賺上一筆,這家夥精著呢。”


    孔祥熙被兒子說的將信將疑,皺眉說道:“這個不應該吧?”


    “不應該?”孔令侃冷笑道,“徐銳打的根本就是這個主意。”


    孔祥熙便真有些將信將疑了,當下又道:“不過,就算徐銳打的是狠撈一筆就抽身的主意,我們隻怕也是沒辦法參一腳,我剛才跟你說過了,這家夥連你小姨夫的賬都不買,更不可能給我麵子,所以你趁早還是死了這條心。”


    “那不行。”孔令侃卻哼聲說,“這麽大一塊肥肉,而且還是在我們孔家的地盤上,本少爺無論如何也要吃上一筷!”說完,孔令侃又霍然起身,沉聲說道,“我現在就去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爸,你馬上準備好五十萬元法幣並送過來。”


    “噯,兒子你別急啊,你……”孔祥熙急要阻止時,孔令侃早已經走遠了,沒轍,孔祥熙隻能夠讓管家去準備錢。


    ……


    與此同時,在國民軍統帥部。


    蔣委員長手裏攥著大美晚報,目光緊盯著頭版頭條,臉上的神情忽陰忽睛,誰也不知道他此刻正在想什麽,看到這一幕,旁邊的幾個幕僚便立刻屏住了唿吸,大氣都不敢喘,隨著年齡漸長,蔣委員長的威嚴也是越發的形諸於外。


    足足過了半晌,蔣委員長才扭頭對陳布雷說:“彥及,徐銳搞的這個競拍,我還是不太理解,你能不能替我再解釋一遍?”


    “好的,委座。”陳布雷點點頭,恭敬的說道,“簡單來說呢,徐銳搞的這個競拍機製是這麽操作的,他將自己持有的包頭茶貿公司的五百萬股份,分解成五百個標的,每個標的一萬股,接受全中國所有商家的競標。”


    “這五百個標的都是獨立競價。”


    “比如,一號標的已經被人炒高到了十元,五百號標的卻可能還維持原價。”


    “當然,這隻是個極端的例子,現實當中,這種情況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全中國的商家全都可以競拍,如果實力雄厚,則完全可以單獨競拍其中的一個或多個標的,甚至競拍全部五百個標的也是可以的,當然,真要是這樣,需要繳納的保證金也將是個天文數字,而且隨著股價的提升,還要不斷的追加保證金才行。”


    “如果實力不足,也可以許多人合起來競拍其中的一個標的。”


    “至於競拍流程,具體是這樣,先給包頭的競價秘書處發競價書,說明你想要競拍哪個標的,然後去就近八路軍辦事處繳納保證金,八路軍辦事處在收到保證金之後,會給包頭的競價秘書去發去迴執,這樣就完成了一次競價操作。”


    “然後每隔一周,競價秘書處就會在各大報紙的廣告版塊公布出競價信息,詳細公示每個標的的價格及買主,當然,如果買主不願公開身份,競拍秘書處會予以保密,會以某經理替代。”


    蔣委員長訝然道:“然後,競偷就結束了?”


    “哪能啊。”陳布雷笑道,“這隻是一個競拍周期,進入到第二周也就是第二個競拍周期之後,全中國的商家仍可以根據之前公示的標的價格,進行加價競拍,然後在第二個周期結束時,再次通過報紙將競拍信息進行公開展示。”


    蔣委員長哂然道:“這個,不就是拍賣會麽?”


    “形式上確實是,但是本質上卻完全不一樣,因為拍賣會隻局麵於一隅,參與的買家很有限,而徐銳搞的這個競拍,理論上全國商家都可以參與!隻要你能夠找到就近的八路軍辦事處,並繳納足夠的保證金,就能參加。”


    蔣委員長以手指下意識的敲擊桌麵,又問道:“總共有幾個競拍周期?”


    “報紙上並沒有明說。”陳布雷道,“不過卑職以為,至少有四個周期。”


    “八個周期?”何應欽便嗤的笑了,又說道,“彥及兄,你太高估徐銳的節操了,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至少三個月十二周期!”


    “十二周期?!”蔣委員長的臉色越發的陰沉,“真要競拍這麽長時間,包頭茶葉貿易公司的股價還不得炒到天上去?”


    何應欽說道:“委座,能不能炒到天上去卑職不敢肯定,但是炒到五十塊,卻是毫無疑問的,因為既便炒到五十塊,包頭茶貿公司的總價也就五億,而既便保守估計,該公司每年盈利也至少在一千萬元以上,相當於五十年能迴本,雖然算不得一筆好的投資,但是勝在細水長流,還是會有大把商家願意投入的。”


    “我看不止。”陳誠說道,“你們忘了民國十年的股票風流?”


    蔣委員長和另外幾個幕僚聞言,頓時心頭一凜,陳誠說的股票風波,是民國十年發生在上海的股票風潮,那是股票第一次被引入到中國來,然後全上海乃至全中國人民都瘋狂的湧入進來,導致股票市場畸形的繁榮。


    但是沒有實業的支撐,這種擊鼓傳花式的繁榮是不可持續的,終於,國民政府出於金融安全的考慮開始縮緊銀根,炒家因為沒辦法再借到錢進入新一輪的哄抬,最終導致整個股票市場的全麵崩潰,破產者十之八九!


    這其中最令人印象最為深刻的,是一些價格低廉的實物,比如火柴、麵粉、煙油、水泥什麽的,在股票交易所裏卻被炒高到了一個完全脫離實物的價格,其價格背離達十倍、甚至上百倍,一個銅板的火柴,在交易所裏能炒到一元!虛高上千倍!


    想到這,蔣委員長立刻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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