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一天終於過去。


    負責東城區的鬼子在太陽下山前發動了最後一次進攻,不過結果卻還是一樣,麵對川軍七九九團二營的頑強抵抗,在扔下幾十具屍體後撤了迴去,這之後,整個東城區的戰場便沉寂了下來,折騰了一整天,小鬼子也累了,也需要休息了。


    安排好了夜間警戒哨,徐銳便迴到了七九九團的團部。


    這時候,趙百石和冷鐵鋒也已經迴到七九九團的團部,跟趙百石一起迴來的,還有鑽山豹、東北虎、苟立貴及韓鋒四人,不過韓鋒的右胳膊卻是吊著的,上臂裹了紗布,紗布下還有殷紅的鮮血不斷滲出來。


    “鋒子,你掛彩了?”徐銳關切的問道。


    “沒事,就是讓小鬼子的三八大蓋鑽了個眼。”韓鋒用左手撓了撓頭,又說,“不過小鬼子也沒有占著什麽便宜,讓我給幹掉了四個不說,打傷我的家夥也挨了我一石頭,雖然沒能夠命中要害,隻打中了腿,卻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徐銳又把目光轉向鑽山豹,問道:“豹子你呢?”


    “我沒事。”鑽山豹大咧咧的說,“鋒子運氣差,撞上鬼子的王牌了,我運氣好,撞我槍口上的都是菜,全******讓我給滅了。”


    東北虎說:“團長,你咋不問我?”


    “你有啥好問的?”徐銳笑著說,“皮糙肉厚的,挨一槍又死不了。”


    “團長就是偏心眼。”東北虎撇撇嘴,一屁股坐到飯桌邊,抓起一隻白麵饅頭就往嘴裏塞,才兩下一隻拳頭大小的饅頭就沒影了,然後一麵嚼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這些癟犢子玩意,可把老子給餓慘了。”


    徐銳又把目光轉向苟立貴。


    “徐團長。”看到徐銳的眼睛看過來,苟立貴習慣性的點頭哈腰,不過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趕緊挺直身板。


    東北虎便對徐銳說:“團長,這二鬼子身手不錯。”


    苟立貴便立刻反駁:“那啥,老子現在怎麽說也是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你丫怎麽還是一口一個二鬼子的叫喚?”


    “啊,實在對不住。”東北虎趕緊笑嘻嘻的道歉,“叫禿嚕嘴了。”


    不過,看東北虎臉上那嘻皮笑臉的賤樣,又哪有誠心道歉的意思?


    “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徐銳又瞄了苟立貴一眼,再招唿冷鐵鋒、趙百石還有苟立貴坐到桌前,然後將地圖攤開。


    徐銳說:“今天一天激戰下來,咱們七九九團總共傷亡了三百餘人,陣亡五十人,重傷三十六個人,不過警備旅的傷亡比較大,陣亡了差不多三百人,還有百餘人重傷,幾乎損失了近半兵力!按照西方標準,已經可以判定為完全喪失戰鬥力。”


    “鳥毛。”苟立貴立刻不樂意了,說,“我們警備旅還沒完。”


    “我剛才說了,那是西方的標準。”徐銳點了點頭,又說道,“我們東方人才不信奉白皮豬的那一套,我們東方人隻信奉一條,隻要還有一個人在,陣地就還在,隻要這個人還有一口氣在,戰鬥就仍沒有結束!”


    苟立貴臉上便立刻露出慘然之色。


    徐銳所說的其實不新鮮,人在陣地在,這話他早就聽得耳朵起繭了,不過這之前,苟立貴對這句話毫無概念,但是,在經曆了今天在南城區的惡戰之後,苟立貴卻對這句話有了深刻了解,人在陣地在,是真要拿人命填啊!


    徐銳又接著說道:“我們這邊傷亡挺大,鬼子那邊傷亡也不會少,在沒有更多的援軍到來之前,小鬼子也就這樣了,所以堅持五天,完成薛嶽將軍的命令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這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可以開始考慮突圍的事了。”


    “突圍?”趙百石、苟立貴聞言麵麵相覷。


    老實說,兩人還真沒想過還有突圍的可能。


    冷鐵鋒笑道:“怎麽,難道你們不想突圍?”


    “那不存在,不存在。”趙百石連連搖頭,又說道,“我隻是覺得,九江都已經讓小鬼子圍了個水泄不通,又啷個突得出去?”


    “水泄不通?”冷鐵鋒哂然說,“這點鬼子算個鳥。”


    徐銳擺擺手,又說道:“是這樣,我是這麽考慮的。”


    徐銳招唿冷鐵鋒、趙百石還有苟立貴圍到地圖前,然後把他的構想說了出來,冷鐵鋒三人的眼睛便立刻亮了起來。


    (分割線)


    同一時間,日軍第十一軍司令部。


    板垣征四郎神情陰鬱的看著小鹿原俊泗一瘸一拐的走進他的指揮所。


    憑心而論,板垣征四郎對小鹿原大隊是真的寄予了厚望的,隻可惜,小鹿原大隊卻是出師不利,一戰下來,就折損了十一名特種兵,甚至連小鹿原俊泗也傷了,這樣的結果,可以說完全出乎了板垣征四郎的預料之外。


    板垣征四郎想到了小鹿原大隊會遭到狼牙的阻擊,卻沒有想到,小鹿原大隊跟狼牙之間的差距竟如此之大!不過,這也使板垣征四郎對特種作戰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在叢林、城市這樣的特殊地形中,特種兵簡直就是惡魔一般的存在!


    所以,小鹿原大隊的失敗並沒有促使板垣征四郎打消組建特種部隊的念頭,反而更加堅定了他著重打造一支精銳特種部隊的信念,而且,板垣征四郎更進一步想到了,後續組建的特種部隊,必須從日本國內征召忍者參加!


    一霎那間,板垣征四郎就想到了很多,很多。


    “司令官閣下!”小鹿原俊泗走到板垣征四郎麵前,才猛的收腳立正,頓首說道,“卑職無能,讓您失望了。”


    板垣征四郎這才上前來拍了拍小鹿原俊泗的肩膀,關切的說:“小鹿原桑,你的腿不礙事吧?”


    “一點小傷,不礙事。”小鹿原俊泗笑的有些勉強。


    “俗語有雲,勝敗乃兵家常事,今天的失敗不怪你,下去歇著去吧。”板垣征四郎溫言寬勉幾句,就將小鹿原俊泗打發走,然後將第十一軍新任參謀長上野龜甫叫進指揮所,目光陰沉的說,“上野桑,看來必須另想對策了。”


    “另想對策?”上野龜甫有些跟不上節奏,茫然問,“什麽對策?”


    板垣征四郎的眉頭便微微一蹙,看來等這仗打完後,還得換個參謀長才行,這個上野龜甫領悟能力太差,用起來不太趁手。


    板垣征四郎便耐著性子解釋說:“從今天一天的交戰情形看,要想在短時間內消滅七九九團已經不可能,九江戰局將不可避免的形成膠著局麵,但是高安的第二十七師團卻很難長時間的堅持下去,所以必須打通另外一條通道。”


    “我明白了!”上野龜甫恍然道,“司令官閣下是說,重新修通星子到德安的公路,然後通過星子、德安一線,給高安的第二十七師團輸送給養?”


    “就是這樣。”板垣征四郎說道,“立刻給德安縣、星子縣的駐軍下達命令,讓兩縣駐軍立刻征召民夫搶修公路,務必要在三天之內貫通從星子縣城到德安縣城的公路,五天之內軍需物資必須輸送到高安!”


    “哈依!”上野龜甫重重頓首,轉身走進隔壁通訊處傳達命令去了。


    板垣征四郎的目光卻再次落在了地圖上,然後一對濃眉便微微蹙緊。


    戰鬥打響之前,板垣征四郎就已經預料到了局麵很可能變得很困難,卻還是沒想到會難成現在這樣,其中最出乎板垣征四郎預料的,是國民政府居然將駐守嶽陽的一個集團軍調到了荊州方向,不惜敞開武漢的南大門也要誓死守護武漢通往重慶的交通樞紐——荊州!


    盡管第三師團已經攻陷了華容,可是再想趁勢攻占荊州,徹底切斷武漢與川中的水陸交通線的意圖卻是落空了,至少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由此,第三師團還有第一零一師團陷入到了苦戰,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局麵將迅速惡化。


    道理是明擺著的,第三師團和第一零一師團是孤軍作戰,糧食什麽的還可以靠搶,可是武器彈藥卻不可能通過劫掠來補充,而國民軍卻是主場作戰,可以就近獲得武漢以及來自川中的源源不斷的人員、物資的補充!


    所以每拖延一天,第三、第一零一師團麵臨的局麵就會兇險一分,最多再過五天,這兩個師團就將陷入彈盡糧絕的絕境中!板垣征四郎原本以為,最多五天就能夠解決戰鬥,可現在兩天時間已經過去,勝算卻似乎渺茫了。


    看來,必須得向派譴軍司令部求援了。


    板垣征四郎其實很不願意向派譴軍司令部求援,但是,局勢如此,也由不得他了,如果再不向派譴軍司令部求援,如果第二軍再不及時前出新縣、麻城,整個武漢會戰的局麵就有可能崩潰,這將成為中日戰爭全麵爆發以來最慘重之失敗!


    板垣征四郎相信,新任的華中派譴軍司令官西尾壽造,也絕不願意看到這種局麵。


    正好上野龜甫傳達完命令又走進指揮所,板垣征四郎便立刻說道:“上野桑,立刻給派譴軍司令部發去急電,請求,緊急戰術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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