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你真要去啊?”看到賽紅拂收拾行裝,徐銳忍不住勸道,“你的孕期反應這麽強烈,我看還是別去了吧?”


    自從賽紅拂懷孕之後,徐銳對她真是寶貝到不行。


    甚至就連稱唿都改了,不再喊賽紅拂小白,開始很肉麻的喊她寶貝。


    小桃紅一邊幫著賽紅拂收拾行裝,一邊也跟著勸:“姐,姑爺說的對,你現在一吃東西就吐,一吃東西就吐,渾身都沒力氣,連走道都嫌累,哪兒行得了軍打得了仗呀,你就聽姑爺的,別去萬馬渡了。”


    賽紅拂搖頭說道:“傻丫頭,姐不去哪行呀,得去。”


    賽紅拂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現在可是獨立團事實上的團長夫人,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她,她要不去,別人背後肯定得搬弄是非。


    “為什麽非得去?”小桃紅立刻鼓起腮幫子,說道,“我看誰敢嚼舌根。”


    “你管天管地還能管住人家的嘴?”賽紅拂白了小桃紅一眼,沒好氣道。


    “我我我……”小桃紅立刻急了,氣唿唿說,“誰要敢亂說,我讓姑爺處分他。”


    “對,我處分他。”徐銳幫腔說道,“誰他娘的敢跟老子炸刺,老子關他的禁閉。”


    賽紅拂聞言便立刻狠狠的剜了徐銳一眼,徐銳便趕緊扇了自己一嘴巴子,說道:“胎教胎教,我又爆粗口了。”


    說完,徐銳又湊到賽紅拂麵前,輕輕摩挲著賽紅拂還沒有鼓起的小肚子,說道:“小寶貝對不起,爸爸又爆粗口了,掌嘴。”


    看著徐銳貼著自己肚子在那裏扇嘴巴子,賽紅拂嘴角不由綻起甜蜜的笑,一邊的小桃紅見了,包子臉上也露出了滿足的笑,這俏丫鬟跟賽紅拂情同姐妹,對她來說,賽紅拂所擁有的也就是她所擁有的,沒什麽分別。


    溫馨甜蜜過後,該走還是得走,身為團長夫人,她尤其得以身作則。


    賽紅拂接著收拾行裝,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就是一副弓,幾身換洗的衣裳,再還有一些化妝品什麽的,女人就是女人,啥時候都不忘打扮得美美的,不過話又說迴來,像賽紅拂這樣天生麗質的女人,不打扮也一樣的美麗動人。


    幾乎是同時,二丫也在默默的給韓鋒收拾行裝。


    一邊收拾,一邊就有淚珠從二丫臉上撲簌簌的掉落下來。


    韓大娘端著早飯走進來,看到二丫在掉眼淚,便趕緊過來勸:“丫頭不哭,乖,你現在可帶著身子呢,千萬不要哭。”


    老人家還是有些迷信的,覺得女人懷孕期間要是老是哭,生出來的孩子命就苦,因為是在淚水中泡大的嘛,能夠不命苦麽?


    二丫便趕緊擦去臉頰上的淚水,不過卻怎也止不住抽泣。


    看著二丫在那裏無聲的抽泣,韓鋒便難免有些愧疚,自從二丫懷孕以來,他就從來沒有好好的陪過她,常聽團長在那說,懷孕的女人最是脆弱,最是需要男人陪伴,可他,卻實在抽不出時間來陪她,全部加一塊,可能三個整天都不到。


    當下韓鋒說道:“二丫,等打完這仗,我一定向隊長請假,留在家陪你,直到咱們的小寶貝兒出世,好麽?”


    二丫抽泣著說:“每次你都是這麽說,可每次都說話不算。”


    “這次是真的。”韓鋒說道,“這次我一定說話算話,一定。”


    “真的?”二丫滿臉希冀的問道。


    “真的。”韓鋒認真的應道。


    二丫這才破涕為笑,然後一邊替韓鋒收拾行裝,一邊開始憧憬韓鋒在家的情景,憑心而論,二丫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甚至還十分的卑微,但是對於一名軍嫂來說,哪怕就是如此卑微的要求,也無法得到滿足。


    韓鋒背上行囊走出小院時,大院的廣播裏正在播放《血染的風采》。


    隨著大量知識青年的到來,根據地的各項工作都開始迅速開展起來,其中就包括戰地文藝宣傳工作,上次肥城保衛戰,徐銳在戰地廣播中念過的那首詩作《血染的風采》,已經由宣傳部的學生改編成為了歌曲。


    每次有部隊出征,宣傳部的幹事梁一笑就會在廣播裏歌唱這首歌曲。


    梁一笑的嗓音非常的動聽,使得這首原本就很感人的歌曲格外感人。


    聽著廣播裏傳出來的歌聲,再想到剛才臨出家門時老母親還有嬌妻哀怨的目光,韓鋒便沒來得由的鼻子一酸,掉下兩行男兒淚來。


    當下韓鋒便也跟著輕輕的哼唱起來。


    也許我告別,將不再迴來。


    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許我倒下,再不能起來。


    你是否還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


    飄揚的軍旗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也許我的眼睛,再不能睜開。


    你是否能理解,我沉默的情懷?


    也許我長眠,再不能醒來。


    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脈?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


    祖國的土壤裏,有我們誠摯的愛。


    直到消失在道路盡頭,韓鋒都沒有迴頭看一眼老母親和愛妻。


    小院門口,二丫摩挲著鼓鼓的肚子,幽幽說道:“寶寶,等你長大了,也要當兵,當一個像你爸爸一樣的好兵,當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對,當兵。”韓大娘接著說道,“接著打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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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銳來到獨立團駐地時,2營、3營、騎兵營、工兵營以及八個預備營,總共十二個營六千多人,已全部集結完畢。


    幽暗的夜幕下,隻見六千多官兵肅立在操場上,鴉雀無聲。


    盡管夜色幽暗,不過借著營地以及路燈的燈光,徐銳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大操場上那森嚴的隊列,徐銳必須得承認,工兵營以及十個預備營的戰鬥力或許不怎麽樣,但是隊列卻還是操練得相當不錯,放眼看,無論縱看橫看或斜看,幾乎都是一條條的直線。


    獨立團擴編已經將近兩個月了,但是之前各營一直都是分散駐紮,分頭訓練,還從來就沒有聚集在一起過,今天晚上十二個營聚集在一起,還是獨立團自擴編之後,第一次如此大規模集結,徐銳看了這陣仗之後也不免有些小激動。


    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轉眼之間,他麾下的部隊也已經擴充到萬把人!


    按照國民革命軍的編製,他徐某人現在已是妥妥的師長了,而且還是三旅九團建製的甲種師,跟中央軍校教導總隊一樣一樣的,當然了,在名義上他仍舊是個團長,套用軍部首長的話,他就是把部隊擴充到一百個營,也還是團長。


    今夜並非是正式的出征,而隻是移防而已,所以徐銳並不打算做什麽戰前動員,隻是簡單的講了幾句,就宣布開拔,各營便立刻按著事先確定好的秩序,逐次開拔,徐銳和團部的直屬隊跟狼牙中隊最後開拔。


    直到開拔前的最後一刻,冷鐵鋒都還在念叼著大衛。


    “老徐,大衛上次來電說啥時候迴來?”冷鐵鋒問道。


    徐銳說:“具體日期我已經忘了,不過我記得是七月底。”


    “完了,這小子多半是不打算迴來了。”冷鐵鋒嘿然說,“我說什麽來著,上次你就不該再給他捎去那一百兩黃金,這小子一準是帶著黃金迴美國了。”


    大衛從五月初去上海,臨走之前帶走了30兩黃金作為采購經費。


    這一去就是兩個多月,就在徐銳都懷疑大衛是不是拿著黃金跑了的時候,大衛終於從上海托運迴來一批武器裝備,一共30枝毛瑟98k卡賓槍,帶有四倍的瞄準鏡,這在當時已經算得上是優秀的狙擊步槍。


    這批裝備是通過**的地下交通線運迴大梅山區的,因為中間要經過四支隊的地盤,結果讓高漢亭給克扣了十枝。


    之後大衛就發來電報,讓徐銳再運送一批黃金過去。


    因為之前徐銳給大衛的30兩黃金在采買了30枝毛瑟98k卡賓槍之後已經所剩無幾,再想采買加特林機關槍就必須再送錢過去。


    徐銳便通過**的地下交通線,一家夥給大衛捎去了300兩黃金!


    按照當時的黃金價格,300兩黃金相當於一萬美金,屬於是巨款了。


    至於這批黃金的用途,徐銳讓大衛除了仍舊采購30挺加特林機關槍之外,還要額外雇用一個懂得煉鋼的工程師,隻要大衛能夠找到懂得煉鋼的工程師,那麽采購30挺加特機關槍之後所剩餘的款項,就全部都是他的酬勞。


    徐銳這是打算要在大梅山根據地內興建一家煉鋼廠。


    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徐銳的這一舉措立刻讓大衛幹勁陡增,這美國佬很快就發迴電報說,已經找到了一個懂得煉鋼的工程師,是一個美國人,還是麻省理工畢業的高材生,不過開口就要100美金的月薪。


    100美金的月薪在當時絕對是高薪。


    不過徐銳卻想也沒想,一口就答應下來,並且讓大衛從那100兩黃金裏預支3兩,算是給那個美國工程師的定金,然後過了沒兩天,大衛就又發來電報,說那美國人答應了,並且兩人已經動身返迴大梅山,大約在七月底就能隨同裝備一起抵達。


    可現在都已經是八月初了,大衛卻還是沒見影子。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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