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進達也在那裏囂叫,不敢相信,川口平次卻已經反應過來了。


    “夠了,不要再叫了!”川口平次鐵青著臉說道,“我們被耍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早在經過那片玉米地之時,大梅山獨立團的主力隻怕就已經被掉包了,真正的獨立團主力已經進入地道躲起來,而之後出現的卻不是假扮獨立團主力的民兵罷了。”


    “納尼?”永進達也瞠目結舌的道,“我們之後追趕的隻是民兵?”


    “難道直到現在你還沒有想明白嗎?”川口平次陰沉著臉,說道,“這分明就是徐銳精心設計的一個陷阱,徐銳這廝還真是好大胃口,原來他竟真的拿整個獨立團當釣餌,在釣我這條大魚,原來他真的想一口吞掉我川口支隊,哼哼!”


    說到這裏稍稍停頓了一下,川口平次又道:“不過我就不相信,他真能吞得下!”


    直到現在,川口平次雖然吃驚卻並不害怕,因為野馬灘的整個u形灣寬度超過一公裏,川口平次絕不相信徐銳有能力製造一條長度超過一公裏的火焰帶,以堵死整個野馬灘,何況,既便徐銳真的製造了一條長度超過一公裏的火焰帶,既便他真的堵死了u形彎的出口,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u形灣的兩側緊挨著梅河的位置總不會起火,從那裏總是能出去的,當然速度可能會慢些,但至少是能出去的。


    何況,在野馬灘外的南北兩個角還有步兵第4、第6大隊負責接應。


    然而,川口平次卻不知道,駐守在野馬灘南北兩個出口的步兵第4、第6大隊也一樣被這條地火燃燒帶給囊括了進來,也一樣被困住了。


    所以,不等川口平次下令往南北兩個角落轉移,步兵第4、第6大隊的通訊兵卻先一步的趕到了,並且向川口平次報告了他們被困的消息。


    接到步兵第4、第6大隊的報告後,川口平次才終於意識到事態嚴重。


    如果連野馬灘的南北兩個缺口都被堵死了,那川口支隊可就真的無路可走了,霍然迴頭,川口平次的目光就死死的盯住了前方夜空下那條奔騰咆哮的梅河,從梅河突圍麽?想想都讓人絕望,這麽湍急的河水,人一跳下去不立刻就被衝走了?


    可是不從梅河突圍,難道從正麵突圍?且不說穿過火焰帶就需要冒著極大的勇氣,更何況在火焰帶後麵還有大梅山獨立團打阻擊,既便勉強突圍,隻怕也會死傷慘重,那麽,是否退入野馬灘死守?有沒有可能掘斷地下煤層?


    隻要掘斷地下煤層,或者將南北兩端的梅河水引入灘塗,不就不怕火攻了?


    川口平次當即命令步兵第3大隊退迴去,跟步兵第1大隊合力在野馬灘上開挖水渠,若能掘斷地下煤層那是最好,若是掘不斷煤層,至少也要引入梅河水澆滅煤層地火,至少也要為川口支隊保守最後一小塊的活命之地。


    除此之外,川口平次卻並沒有輕易放棄從正麵突圍的打算。


    川口平次將南北兩側的步兵第4、第6大隊都調迴來,合兵一處,從中間的一個點發起了突圍,不過,兩個步兵大隊的進攻果然遭到了獨立團的猛烈阻擊,苦戰半個小時,始終無法從缺口突圍,然後,徐銳企盼已久的那條燃燒帶終於完全合攏了。


    火勢越來越大,而且已經完全連成了線,將整個野馬灘以及外圍的幾公裏區域都囊括了進去,遠遠看過去,仿佛整個大地都著了火,很是壯觀。


    眼見事不可為,川口平次隻能下令停止進攻,現在鬼子就連火焰帶的三十米內都靠近不了啦,而且所有的缺口也先後消失彌合,進攻還怎麽繼續?


    現在,川口平次隻能將希望寄托在梅河的河水上了,期盼著能夠引入梅河水澆滅野馬灘上的大火,隻有這樣,被困在野馬灘上的數千日軍才會有一線生機,如果連這個方法也行不通,那他們今天恐怕真就隻有葬身在野馬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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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徐,鬼子放棄了。”


    冷鐵鋒從地上爬起來,目光幽幽的看著前方正熊熊燃燒的火焰帶。


    冷鐵鋒身後,東北虎、大兵、霸天虎、鑽山豹等隊員也紛紛起身。


    特戰隊身後,3營的五百多官兵也紛紛跟著站起身,一個個全都神情振奮。


    直到現在,特戰隊和3營官兵都感覺像在做夢一樣,他們甚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川口支隊將近一萬人,就這樣被困在野馬灘上了?


    既便是川口支隊仍然有相當一部分兵力駐守在梅鎮的司令部沒來,既便是騎兵聯隊已經被派到不知哪裏,但就算是這樣,被困在野馬灘上的鬼子也至少有將近兩個步兵聯隊加一個炮兵聯隊,至少有五六千人之眾!


    五六千人,而且還是最精銳的鬼子,就這樣被他們困在了野馬灘上?


    而且,要不了多久,這五六千鬼子就會葬身火海之中了,一想到這,特戰隊和3營官兵們就興奮得連胯下的老**都開始怒漲起來!


    娘的,太過癮了,這仗打得太過癮了!


    黃守信、梅九齡和手下十幾個青訓隊出身的排長更是佩服得不行。


    “團長,你可真厲害,你怎麽就敢肯定川口平次這老鬼子會上當?”


    “團長,當初在那片玉米地掉包之時,你就不怕老鬼子派兵進玉米地搜索?”


    “團長,現在火勢已經完全漫延開來,雖說要想覆蓋整個野馬灘還需要時間,但小鬼子無論如何也是在劫難逃了,老天爺,這可是整整一個支隊!”


    十幾個青訓隊出身的軍官圍住了徐銳,滿臉的崇拜之色。


    “嘿嘿,都看到了吧,打仗要動腦子,不能隻知道蠻幹,你們就好好的學著點吧。”徐銳嘿嘿一笑,又隨手將手中的三八大蓋扔給身後的莫子辰,然後帶著3營的五百多官兵來到了野馬灘這個u形的北口,冷鐵鋒則帶著特戰去了u形的南口。


    野馬灘的這個u形的南北兩個口,因為是緊挨著梅河,火勢難免受到影響,至少被河水浸泡著的河灘是不可能著火的,所以鬼子就有可能從這突圍,所以當u形出口的正麵完全被大火堵死之後,徐銳便立刻和冷鐵鋒兵分兩路,來增援南北口。


    負責北口防禦的是何光明的1營,徐銳到來時,整個北口一片安靜,隻有滔天大火將整個河灘映得一片赤紅,也映紅了1營官兵的臉龐,跟3營和特戰隊官兵一樣,看著這場滔天大火已經困住了川口支隊的主力,1營官兵也是興奮莫名。


    何光明和3營的官兵從來就沒有想過,打仗還能這樣打,不靠武器,不靠人命,隻是靠汽油和一塊煤田,居然就困住了鬼子的一個精銳支隊,而且,要不了多久,這個被困的精銳支隊,整整五六千鬼子,就極可能化為灰燼!


    這荒蕪的野馬灘,極可能成為五六千鬼子的火葬場!


    一想到這,1營的官兵就再也無法淡定,一個個全都興奮壞了。


    所以,一看到徐銳,何光明和手下的三個連長便立刻迎了上來,而且不論是何光明,還是姚磊、高楚、朱晨這三個連長,看著徐銳的眼神都全都熱烈異常,尤其是姚磊,之前他對徐銳其實一直是懷有抵觸心理的,不過經過了小李莊戰鬥,尤其是今晚的野馬灘戰鬥之後,他對徐銳已經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能攤上徐銳這樣的長官,真的沒誰了。


    “老何,情況怎麽樣,鬼子有沒有從北口突圍?”徐銳問道。


    何光明道:“鬼子隻是嚐試了一下從沿岸突圍,因為河水湍急,每次能投入的兵力實在太少,結果很容易被我們揍迴去了,所以鬼子很快就放棄了,不過現在鬼子正在野馬灘的北側挖掘溝渠,看樣子是打算引梅河水倒灌灘上,以澆滅地火。”


    一邊說,何光明一邊就將徐銳帶到了洶湧湍急的梅河岸邊。


    野馬灘呈u形,繞著野馬灘流過的梅河則更像是一個平放的“幾”字形,站在“幾”字形的上側挑邊,可以清楚看到中間野馬灘上的鬼子,正在忙碌的挖渠引河水,不過,看到鬼子在那裏挖渠引水,徐銳卻一點也不著忙。


    “挖,就讓他們挖,嘿嘿。”徐銳是真的不急,先不說鬼子來得急,並沒有帶上工兵,更沒有趁手的家夥,僅憑借刺刀又能挖幾米深的溝?就算鬼子真挖出了橫貫野馬灘的溝渠,就真能阻斷火勢的漫延?想的太簡單了。


    煤田起火之後是那麽容易撲滅的嗎?


    要是煤田火災那麽容易撲滅,新疆烏達煤田火災就不會一燒就是五十年!


    隻要煤田火勢不滅,鬼子引入河水非但不會給他們帶來好處,反而會加速他們的滅亡,因為河水遇到灼熱的地火之後就會汽化,就會形成灼熱的水蒸汽,無需多久,大量的灼熱的水蒸汽就會彌漫整個野馬灘,到時川口支隊的五六千小鬼子就可以蒸桑拿了。


    隻不過,蒸桑拿是有時間限製的,很少有人能在桑拿房裏堅持十五分鍾,就算川口支隊的小鬼子個個都是天頂星人,個個能在高溫高濕的蒸汽中堅持超過十五分鍾,那麽半小時呢?那麽兩個小時呢?就不信蒸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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