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巡視完警戒陣地,迴到臨時指揮部坐了沒一會,牛大壯便氣喘籲籲的跑進來向他報告:“副營座,東北佬太特媽欺負人了。”


    老兵一下就蹙緊了眉頭,又出事了。


    牛大壯口中說的東北佬,其實是一夥東北軍的潰兵。


    這夥東北軍潰兵有三百多人,跟獨立營前後腳進駐南通,因為當時獨立營官兵都穿著鬼子軍裝,雙方還險些打起來,後來危機解除,這些東北軍潰兵麵對獨立營官兵時還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好像有多大仇似的。


    短短不到兩天時間,雙方就已經鬧過好幾起摩擦了。


    雖然不是什麽大事,最終也沒釀成什麽嚴重的後果,但終歸鬧心不是?


    當下老兵又匆匆係上武裝帶,再撿起三八大蓋,跟牛大壯來到出事點。


    出事現場,獨立營的十幾個殘兵和東北軍的五十多潰兵已經劍拔弩張。


    獨立營的人數雖然處於劣勢,可氣勢上卻絲毫不弱,因為他們手裏端的都是清一色的德國造mp36施邁瑟衝鋒槍,而五十來個東北軍卻隻有十幾條沈陽造毛瑟步,剩下三十來個潰兵手裏抄的都是從廢墟撿的棍棒。


    老兵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緣由。


    事情是這樣的,獨立營的殘兵在搜索一處廢墟時,找到了一口地窖,並且在地窖裏發現了十幾袋糧食,然而獨立營的殘兵高興了還沒半分鍾,同樣在附近廢墟翻找吃食的東北軍潰兵便蜂擁而至,還非說獨立營越界了,非說地窖和地窖的糧食是他們的。


    “萬營副。”老兵將目光投向對麵的東北軍營副,“請給一個章程吧?”


    也是巧了,這夥東北軍潰兵裏麵軍銜最高的也是個少校,也是個營副。


    不過,跟穿衣顯瘦的老兵不同,東北軍的這個少校營副,不僅壯,而且個子極高,至少得有二米出頭,那肩寬的就跟一座山似的,說話的聲音低沉,略帶些嘶啞,總的來說,就是一個非常陽剛,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萬營副居高臨下看著老兵,說:“兄弟,當初咱們可是說好了的,以市中心為界,北邊歸我們,南邊歸你們,可你們暫編七十九師的弟兄不講究啊,找食都找到我們六十七軍的地頭來了,你說,這事該怎麽整?”


    老兵一下就樂了,對方這是打算獨吞了。


    換成平時,老兵也就懶得計較,不過十幾袋糧食麽,給人就得了,可是現在不行,因為獨立營的弟兄們也已經兩天一夜粒米沒進了,這十幾袋糧食雖然不多,可是熬成稀粥,也勉強夠弟兄們扛一陣了。


    當下老兵冷然道:“萬營副,客套就免了,這十幾袋糧食一家一半,你要是答應呢,就拿一半糧食走,你要是不答應呢,那就兩家各出三個人,手底下見分曉,贏了的吃獨食,輸了的,也就活該挨餓。”


    “等的就是這話。”萬營副道,再一招手,便有三個東北大漢站出來。


    見萬營副沒出麵,老兵自然也就不好意思親自下場,當下迴頭點了三個殘兵,不過,這三個殘兵從體型上卻完全沒法跟東北軍相比。


    不過這場比武終究沒能比成,還沒動手,城外突然間響起一聲槍響。


    聽到槍聲,周圍的獨立營殘兵還有東北軍潰兵便唿啦啦的抄起家夥,不過槍口卻無一例外全都指向西邊方向,因為槍聲是從西邊傳過來的。


    “副營座,是我們的警戒哨!”牛大壯道,“應該是發現鬼子了!”


    話音未落,南通西郊方向便再次響起“叭”的一聲槍響,槍聲兩響!


    “有鬼子,靖江那邊過來的!”老兵衝萬營副點了點頭,轉身就走,獨立營的十幾個殘兵也抄起家夥,跟著老兵走了。


    迴到駐地,獨立營的兩百多殘兵已經被驚動,正在集結。


    就在這時,南通西郊方向再次傳來一聲槍聲,槍聲三響!


    老兵的臉色瞬間便沉下來,在設立警戒陣地之時,他就已經與哨兵約定好了,如果是百人以下的小股鬼子,便打一槍,如果是千人以下百人以上的鬼子,則連續開兩槍,如果是千人以上的大隊鬼子,則開三槍!


    現在槍聲三響,可見來的小鬼子足有上千人之多。


    上千人的鬼子,絕對不是暫編七十九師獨立營所能夠硬拚的。


    老兵也來不及對殘兵進行動員,當即帶著部隊向著北邊轉移。


    在穿越市區的時候,獨立營跟東北軍的潰兵不期而遇,顯然雙方想到一塊了,都不打算往東走,準備往北轉移。


    不過這也在情理中,因為往東是****半島,是條絕路。


    然而出城走沒多遠,他們便遭遇到了一夥鬼子的騎兵。


    雖然隻有一個中隊,區區不足百騎,在獨立營密集到變態的機槍火力覆蓋下,鬼子的這個騎兵中隊很快就被殲滅,但是就這短短不到十分鍾時間,更多的鬼子騎兵已經從西北方向蜂擁而來,老兵數了一下,少說也有兩百多騎兵。


    更加令老兵絕望的是,在這兩百多的鬼子騎兵身後,還有大量的鬼子步兵跟進,由於距離隔得遠,老兵難以判斷跟進的鬼子步兵有多少,但老兵仍可以做出最基本的判斷,按照鬼子的兵力配置,跟進的步兵至少得有一個步兵大隊!


    如果僅隻是一個步兵大隊,老兵還敢與之一戰。


    獨立營現在雖說裝備精良,士氣更是空前高漲,既便麵對鬼子一個步兵大隊,也未必就沒有一戰之力,可現在的問題,他們麵對的並非隻是這一路鬼子,在南通的西側,還有一支上千人的鬼子大部隊正在逼近。


    這種時候,獨立營如果選擇強行突圍,結局隻能是全軍覆滅!


    沒有任何猶豫,老兵當即命令部隊撤迴南通,準備據城死守。


    南通城雖然已經被此前過境的鬼子炸成廢墟,卻仍有不少殘留的鋼筋混凝土建築,憑借這些殘留的建築物,再加上獨立營的精良的裝備,還是可以跟鬼子打一場像樣的巷戰,不敢說殲滅來的小鬼子,給予他們重創卻是沒問題的。


    看到獨立營縮迴去,東北軍潰兵也退了迴來。


    由於西邊、北邊同時發現了鬼子,兩家約定,東北軍負責北邊的防禦,獨立營則負責防禦西邊過來的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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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莊鎮通往南通的公路上,重藤千秋騎著東洋馬逶迤前行。


    盡管有戰車,而且更安全,可重藤千秋卻還是更願意騎馬,戰車太悶。


    東洋馬是小日本以蒙古矮腳馬以母本,引進阿拉伯馬加以改良後培育成的新馬種,東洋馬擁有阿拉伯馬種的高大體型以及爆發力,又有蒙古馬種的耐力,既便在世界範圍內,也完全算得上是極其優秀的軍馬了。


    重藤千秋騎的這匹東洋馬,尤其不凡。


    很少有人知道,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之前,日本已經是世界範圍內的馬術強國,日本派出的馬術選手常常在世界馬術比賽中贏得冠軍,重藤千秋年輕時就是一名馬術選手,雖然未奪得過大賽冠軍,卻並不妨礙他對馬術的熱愛。


    重藤千秋的這匹東洋馬就是他花高價購買的賽馬。


    重藤千秋購買這匹賽馬的初衷是想在年底舉行的台灣首屆馬術比賽中奪個好名次,可遺憾的是,沒等馬術比賽開賽,中日戰爭卻全麵爆發了,很快日軍大本營就以台灣混成旅團為基幹編成獨立支隊,不久即調往淞滬戰場。


    由於未能參賽,重藤千秋直到現在都還耿耿於懷。


    得得得的馬蹄聲忽然從身後傳來,重藤千秋迴頭,卻看到通訊隊的隊長池田又次騎馬追了上來,池田又次也是個馬術愛好者,在台灣時也經常跟重藤千秋賽馬,不過由於他的坐騎隻是普通的東洋馬,一直是輸多贏少。


    “池田桑,你是想要跟我賽馬嗎?”重藤千秋打趣道。


    “賽馬?司令官閣下,現在恐怕不是時候。”池田又次在馬背上頓首致意,又將手中的文件夾遞過來,報告說道,“船越聯隊急電。”


    重藤千秋卻擺了擺手,大大咧咧的說道:“念。”


    “哈依。”池田又次再頓首,然後展開文件夾念道,“司令部:支那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於十分鍾前企圖從南通市北突圍,遭到我騎兵隊圍堵,已縮迴市區,另,我聯隊已從南通市北展開,並正向南通市東側迂迴,以徹底圍困支那軍於南通市……”


    “八嘎!”不等池田又次念完,重藤千秋便粗暴的加以打斷,惡狠狠的道,“船越正這個蠢貨,分兵之前我就已經再三叮囑過他,讓他隻負責封堵北線,且不可封堵東線,他為什麽不聽,為什麽不聽,為什麽就不聽?”


    支隊參謀長菊地美小聲說道:“司令官閣下,若能將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圍於南通,並徹底殲滅之,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你懂個屁。”重藤千來不滿的瞪了菊地一眼。


    看到菊地美臉色有些難看,重藤千秋又解釋道:“菊地桑,不知你想過沒有,暫編七十九師殘部能夠全殲親王殿下的衛隊,又能從三個步兵聯隊的圍追堵截中突圍而走,又豈是僥幸所能夠解釋的?這無疑是一個極其難纏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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