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蛇人是通過“女王的語言”被控製的,不是笛妖的能力,那麽幾乎可以確定一個事實。


    這個笛妖並不擅長控製,那麽她擅長的,很有可能就是其他的。那就不能排除她有超強戰鬥力的可能,這才是邢佐罪最擔心的。


    無論自己的理由多麽富麗堂皇,多麽合理正義,要是打不過,一切都是虛妄。


    而眼前這個蛇人打暈他或是打殘他,都有可能對我之後的戰鬥產生不確定因素,對敵人,能殺而不去殺,這難道不是在給自己挖坑麽?


    葉洛達,界,抱歉,我沒你們那麽天真善良。


    黑氣蔓延,黑刀魂罪漸漸匯聚而成,在北邦下一棒砸過來的瞬間,邢佐罪側身躲開跳起,並將黑刀收入刀鞘,腳踏在棍子上,三兩步就跑到了北邦麵前。


    “拔刀斬第五式——飛燕。”隻見邢佐罪的刀在空中輕輕一劃,如燕子般輕盈,北邦那粗壯的脖子就和身體分了家。


    這是無心百道流中,算是威力最弱的拔刀斬了,但卻能在任何狀態下調整姿態,並施展拔刀斬,哪怕是無法借力的半空中。


    頭在地上滾,肉發在扭動,扭著扭著,肉發突然發力,撐著整個腦袋彈了起來,飛向邢佐罪。


    “果然還沒死透。”


    又一刀,削掉了所有肉發,如一條條肉色的蟲散落一地,而被砍了肉發的頭隻剩下肉根還在頭頂蠕動,鮮血留了一臉,吐著信子(蛇的舌頭),死死盯著邢佐罪。


    邢佐罪也死死盯著那雙眼,直到他豎著的瞳孔變成圓形,肉根和地上的肉蟲,都不再能動彈。


    死透了。


    黑刀消散,邢佐罪轉身登上了通往三層的台階。


    剛從台階露出腦袋,一把尖刺狀的鐵器就朝著邢佐罪刺了過來,邢佐罪連忙縮迴了頭,黑刀反擊甩了過去。


    而操控著尖刺狀武器的身影一躍就跳著躲開了。


    邢佐罪一跳,到達了這堡壘的第三層。


    向前看去,又是一個蛇人,這個蛇人和邢佐罪差不多高,十分精壯,身上披著的鎧甲,覆蓋率還算高。


    頭上的肉發細而長,估計是不會像北邦那樣。還能張嘴。’


    手上一對武器,長約三十厘米,中間粗,綁有布條,手握在此處,兩頭細如尖刺。


    常年與冷兵器打交道的邢佐罪自然知道這種武器,這就類似於簡易版的峨眉刺,使用以及應對方法,邢佐罪門兒清,因為寒光曾經就用這個武器和自己對練過,十分適合身材較小的使用。


    即便如此,邢佐罪也不會大意,他知道


    ——招致毀滅的往往不是弱小,而是傲慢。


    剛才對戰北邦,就因為輕敵,而被劃傷,即便是這麽笨拙的敵人,也能傷到他,這就是輕敵的後果。


    “你也被控製了麽?”邢佐罪想從他身上打聽些什麽,他總覺事情或許沒那麽簡單。


    “嘶~謹遵女王命令。”東刺聲音有些沙啞。


    “看來,我也不得不殺了你是麽。”邢佐罪麵無表情道。


    “如果你做得到的話,你能這麽快打到北邦,看來還是有點本事的,不過,和靠著和女王關係好當上護衛的沙佛西,以及傻大個北邦不同,護衛當中,我才是最強的一個。”


    東刺蛇尾身體壓得很低,在地上滑行,移動速度非常快。


    眨眼就近身到了邢佐罪麵前,舞動著他那鋒利的尖刺。


    邢佐罪左手持著刀鞘,邊閃躲,邊用刀鞘格擋著尖刺的進攻。


    那蛇人東刺說的沒錯,他的實力明顯和其他蛇人不同,揮動雙刺雖然不能說算的上是武術,但能看出來,多多少少有些路數在其中,怕不是自學成才的。


    而最主要的,是東刺的反射神經和運動神經,非常優秀。峨眉刺,兩頭都是鋒利的,一刺一收,這就攻擊了兩次,而雙手進攻,那就是四次,他的攻擊頻率非常高,而且速度極快。


    他不是個能讓邢佐罪輕視的對手。黑氣朝著刀鞘匯聚而去,魂罪已然藏於鞘內。


    “身法——遊影。”邢佐罪的步伐出現了變化,行動突然迅速了起來,流影的核心技巧就是以高速的移動,總是處於敵人的視野邊緣,讓敵人隻能捕捉到殘影,而自身遊離在其身側。


    一時間東刺難以用視覺捕捉到邢佐罪,蛇人族的眼睛並不具有蛇的熱感能力,所以,這個身法或許能迷惑住對方,邢佐罪是這樣判斷的。


    “嘶~嘶~”東刺不停的吐著信子。突然朝身後刺去,而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邢佐罪出現的地方。


    鏘~


    碰撞聲響起,邢佐罪的偷襲落空了!


    “我能捕捉到你氣味~嘶~”


    “看來,你們的舌頭依然和蛇一樣,能非常靈敏的捕捉到氣味。”


    “蛇能將氣味轉化成圖像,我們蛇人同樣能,而且更加靈敏。即便是在黑暗之中,我也能清楚的捕捉到你。”


    東刺說完,就將手上的武器投擲,射在掛在天花板上的耀夜石,僅有的兩顆耀夜石被打破,僅剩落在地上的碎片仍殘留著餘輝,但已幾乎喪失了照明作用。


    東刺從身後又取出兩把峨眉刺,冷笑一聲握在手中,在黑暗中潛行,襲向邢佐罪。


    邢佐罪打開步伐,雙腳間距大幅拉開,手握刀柄最末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黑暗中,完全看不清東刺的身影,任他偷襲自己。


    越來越近了,東刺通過氣味判斷出了邢佐罪的位置,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可當他正準備起跳攻擊時,卻感到自己的身體有一絲涼意,那涼意從右側肋骨蔓延到左側肩膀。


    緊接著,自己的右上半身開始不受控製的移動,全身都無法動彈。


    再接著,疼痛順著涼意傳遍全身,自己的右上半身已經掉落在地上了。


    “拔刀斬第十式——弧光。”邢佐罪輕輕從口中念出。


    東刺無法相信!對方是怎麽知道自己位置的,對方怎麽能攻擊這麽遠的距離,而且完全沒有聞到對方進攻的氣息,沒聞到刀身上的金屬味。


    邢佐罪背身離去,而且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一般,對一個將死之人做出仁慈的迴答:“黑暗中,我同樣能通過靈魂捕捉到你。而弧光是拔刀斬中,攻擊距離最遠的一招,再者,我的黑刀並非普通武器,它無色亦無味。”


    東刺此刻已經沒了唿吸,邢佐罪那番話,是講給生者聽,亦或講給死者聽,都不重要了。


    邢佐罪再次踏上通往上層的台階,他迴頭瞄了一眼躺在耀夜石碎片中的東刺心想:“你的女王該為你感到自豪,竟然逼得我開啟了源感,成功消耗了我的精力,你是個成功的親衛。”


    這一層庭室的盡頭,有光束撒下來,那是太陽的光芒,說明,在這層之上,已經到達地表了。


    邢佐罪走進光束,踏上了階梯。


    邢佐罪緩步踏入堡壘的第四層,這一層足足有其他兩層那麽高,拱形的棚頂上有很多孔洞,陽光就從那些孔洞照著進來,照在這遍布整個庭室的笛子海上。


    整個庭室的地麵都插滿了笛子,僅僅有一條路,從台階通往堡壘的最那頭,而最那頭有個王座,是由無數根笛子組成的王座,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物品。


    而此刻,蛇人族的女王,就倚靠在王座上。


    ‘看她那副悠閑的樣子,想必是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迎接這一戰,自己還是來晚了。’邢佐罪心想。


    “這木質的東西,就很怕受潮,有陽光照射,才能保持它美麗的姿態。”女王的聲音甜美,臉蛋也美,姿勢更是妖嬈。


    而她手中的那根笛子仿佛就是她所有美麗的點睛之筆。那笛子呈淺褐色,笛子本身就像是一個圓柱形的浮雕,有栩栩如生的龍與鳳雕刻在上麵,表麵的光澤就像是女人的肌膚一樣,吹彈可破。


    邢佐罪問道:“我想不通一件事。”


    “哦?什麽事?”


    “你控製了女王,按理說,她的靈魂應該已經沉睡,為什麽蛇人女王對蛇人的‘絕對命令’還能生效。”


    女王大笑:“你以為是我控製了她?哈哈哈,你想的太簡單了,我的原主人是不可能把靈魂分給我的,她有千千萬萬的樂器,怎麽可能隻鍾情我一個,甚至還把靈魂分給我。可笑,那是不可能的!”笛妖對於自己的身份已不做任何隱瞞,明目張膽的和邢佐罪攤牌。


    邢佐罪有些吃驚,原以為這笛子的主人一定十分愛這根笛子,才讓這笛妖誕生:“看來這其中還有些故事。”


    “你應該看到一層的那些畫像了吧。”女王道。


    “那個女人誰?”邢佐罪問。


    “那就是我的原主人,一次偶然的機會,蛇人族的女王接觸到了她,於是就不可自拔的迷戀上了她,而我的原主人,也將我贈送給了這個一點不懂音樂的村姑。”女王的表情有些變化無常,或許正體現了她此刻百感交集的心情。


    “你怨恨你的原主人拋棄了你。”邢佐罪猜測著說。


    “一開始倒是這樣,但後麵我就不覺的了,我的誕生還多虧了她,我才能從這蛇人族女王對我這根笛子的迷戀中誕生。”


    “怪不得,原來你們的靈魂力,本質是相同的,所以你繼承了女王的靈魂力量,得以控製蛇人。”邢佐罪得到了答案。


    “女王這力量可真是好用,盡管這裏和玄音都的繁華根本沒法比,但我在這,真可算的上是為所欲為,哈哈哈。”女王露出得意的臉,完全不看邢佐罪,隻是一直欣賞著手中那美麗的笛子。


    “那麽今天,你的為所欲為就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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