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樺獨自開著警車行駛在路上,由於之前耽擱了一些時間,邢佐罪已經跑沒了蹤影。


    雙龍山是兩座山和一個湖泊以及湖泊中央的小島組成的景區,但隻有旺季的時候才會有人收門票錢,而現在這個時候,基本上是處於荒無人煙的時候,本地人大多是不會去的。


    兩座山不算高,但是從高空俯視的話,看上去就像是兩條龍,而湖泊中心的小島則像一顆寶珠,美名曰雙龍戲珠。


    在兩顆龍眼處,有兩座廟,一座是和尚廟,一座是尼姑廟,都位於山腰,已有百年曆史。


    此刻的邢佐罪跑的氣喘籲籲,累的靠坐在尼姑廟的門口。破敗的寺廟透露著清涼的氣息,邢佐罪以為這裏已經沒有人了。


    這時,尼姑廟的大門突然被人打開。


    開門的是個很年輕的尼姑,穿著普普通通的法衣,手裏拿著掃把,這尼姑眉清目秀,仔細看還挺漂亮。


    年輕尼姑身後站著一位老尼姑,手裏攥著佛珠,撥弄著,瞥了一眼邢佐罪腰間的佩刀喃喃道:“進來吧。”


    邢佐罪思量了一下,隨後一步跨過高高的門檻,進入寺內。


    老尼姑又對年輕尼姑道:“你將周圍的落葉都掃到門口,弄得淩亂些。”


    年輕尼姑點頭。


    “你且隨我來。”老尼姑背對著邢佐罪,邢佐罪心中疑惑,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隻是自己確實很累,一直馬不停蹄的逃跑,而且之前搶來的炸雞還有點鹹,所以非常的渴,想要些水喝,便跟了上去。


    另一邊,樊樺開著車,也到了一座山的山腰,開車最高就隻能到這裏了。


    山腰有個廣場,廣場外側就是湖泊,遊人們一般會在此處停車看風景,釣魚,或是野餐,這廣場正是龍的眼睛。


    而廣場再往上一些就是寺廟了,不過,樊樺到達的卻是和尚廟,和邢佐罪完全相反。


    因為她是一路開車過來,順著公路走的,邢佐罪則是猜到對方會有警車追他,提前從野路爬上了山,一般人或許很艱難,但對他卻是沒什麽難度。


    作為本地人的樊樺當然知道,這寺廟中是有人的,逢年過節常有人來此祭拜。於是來到和尚廟前,敲響了廟門。


    不一會兒,一位小和尚開了門,小和尚雙手合十,行了個禮,便問道:“施主,可是在找一位少年?”


    “你怎麽知道?”樊樺驚訝道。


    小和尚笑了笑,繼續道:“施主,我不僅知道你要找他,也知道他在哪,但我若告知與你,我便是行了惡。”


    “行了惡?”樊樺十分疑惑:“此人手上十數條人命,還可能更多,我作為警察逮捕他,而你協助我,怎會是惡?”


    樊樺腦中閃過邢佐罪將手機還給花店店主的動作,那時還覺得他可能本性不壞,但相對於他手上數條人命,又殺了諸多警察,那一丁點兒好感自然是煙消雲散,絲毫不覺得邢佐罪和善搭邊兒。


    “我若告訴施主,可能會有人丟了性命,這便是惡。”


    樊樺聽聞也道:“但你知情不報,便是違法。而此人手染鮮血,抓到他判死刑,這不算是惡吧?”顯然她並不在意和尚那無根無據的說法,潛意識的認為由軍隊出馬,丟了性命的人定是那會被判死刑的邢佐罪。


    小和尚又笑了笑,迴答她:“是也,非也。既然如此,我便告知施主。施主所尋之人,此刻就在另一座山廟。”


    樊樺道了聲謝謝,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廟門,並沒有理解小和尚的意思。


    ‘為了這個案子,已經有許多警察失去了性命,我絕對不能跟丟了目標!’她心中隻有這個念頭。


    ……


    而她要找的邢佐罪,跟隨老尼姑進了寺廟,穿過山門殿,來到了主供佛殿。


    殿內除了一尊大佛,僅有幾個蒲團,和破舊的一桌兩椅。


    其中一把椅子上正坐著一個老態龍鍾尼姑,同樣身著法衣,但卻是由許多塊破布縫合而成的雜碎衣,看上去破破爛爛。


    雜碎衣的尼姑閉著眼,向邢佐罪招手示意他過去。


    邢佐罪看到桌上放著一個茶壺和兩個茶杯,便走到另一把椅子前坐了下去。他覺得那雜碎衣尼姑確實是閉著眼,但又好似睜著一樣,能看清自己的一舉一動。


    “請喝茶。”雜碎衣用完全不符合她形象的悅耳少女音說道。


    邢佐罪望向茶杯,杯中茶七分滿,他知道,尼姑是不可能下毒的,便拿起茶杯觸在唇上,溫而香,一飲而盡。


    ‘這味道……’


    邢佐罪眼前一亮,於是拿起茶壺,對著壺嘴開始牛飲。不一會兒,一整壺茶就被他喝完了,隨後才問道:“找我有事?”


    雜碎衣尼姑也將自己杯中的茶飲下,笑了笑:“沒事,隻是請你喝個茶。”


    邢佐罪:“隻是喝個茶?那……我走了?”


    雜碎衣尼姑點點頭,揮揮手示意之前帶邢佐罪進來的尼姑,將其送走。


    出了廟門,門口正在掃地的年輕尼姑也隻是對他點了下頭,而後進了寺廟,關上了門。


    邢佐罪一臉疑惑,‘真的直接把我送走了,什麽都沒說,很是神秘的樣子。’又摸了摸肚子,‘這茶,味道清奇,不算好喝,但總覺得心靜了下來,十分舒暢,主要,很解渴。’


    從寺廟的台階上下來,還沒走幾步,他靜下來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從廟門廣場的下方台階,昂首闊步上來一個人,身材高大,卻不顯得魁梧,反而有些單薄。他披著破舊的麻衣,麻衣的帽子將大半張臉都遮住了,麻衣下是破舊的襯衫和七分單褲,腰間還掛著一個迷彩的軍用包。


    身高足有兩米,一雙大腳赤-裸著,每一步都踏起地麵的塵埃。看衣著或許認不出來,但他的武器,刑佐罪是知道的。


    ‘殺手排行榜第二名,古代,師傅唯一忌憚的殺手。曾說過沒有把握勝他。我就更不是其對手了。’刑佐罪表情凝重。


    身為一個殺手,武器卻是一把狼牙棒。這根本不是個會暗殺的殺手,隻是頭殺戮的野獸。


    這樣說一點都不為過,他本就是獸族,一頭實實在在的野獸。


    麻衣下的大嘴突然咧開,露出獠牙,二話不說,就提著狼牙棒就向刑佐罪衝了過來,殺氣四騰,毫不掩飾!


    ......


    山頂上,有兩道模糊的身影,看不清身形。


    其中一個用渾厚的男聲說道:“開始了,就在你廟門前。”


    而另一個則是悅耳的少女音:“出了廟門便是世間,已不在我領域。”


    渾厚男聲問起:“你見他,如何?”


    悅耳少女音搖搖頭迴答:“亦善亦惡,亦正亦邪,命有殘缺,魂有虛無,因果難斷。”


    渾厚男聲沉默了片刻,又道:“竟是這般!這世間,果真要迎來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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