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良用鼻腔深深的吸一口氣,再從嘴裏緩緩吐出,心跳放慢一些後,便摟緊東方月,出門朝另一側的房屋走去。


    “幾碗米酒醉成這樣,以後斷然不能給你酒喝!”懷良喃喃自語道。


    東方月聽後,身子一顫,差點笑出聲來,但最終還是忍了下去,任憑懷良將她放在一張破舊的床上,就在懷良要掩門出去時,東方月假裝一滾,掉在地上。


    “砰”,這重重的一聲又讓懷良推門查看,懷良發現東方月又躺在地上,眉頭一皺,抱怨道:


    “喝醉了都不消停,你是三歲小孩嗎?!”


    說完,懷良將東方月抱起,輕輕的放在床上,正欲離開時,東方月嘴唇微微翕動,好像在說些什麽。


    懷良將耳朵湊上去,依稀聽見東方月在說:“冷。”


    “行,冷,給你找床棉被,真是個事兒精!”懷良說道,便看向床頭的一處櫃子,這是他娘經常存放被子的地方,打開一看,果然放在那兒,雖然這些棉被十分陳舊,但也被洗得幹幹淨淨。


    他拿出一床棉被,正往東方月身上蓋時,這才注意到東方月把自己滾得滿身都是泥土。他當即陷入十分的糾結中:既不想滿身灰塵的東方月弄髒幹淨的被褥,又不好意思給她脫去外衣。


    懷良經曆一番思想鬥爭後,心想,東方月都醉成這樣,脫去她的衣服她應該能理解吧?想到此處,懷良心一橫,便動手扯下東方月腰間的淡藍色絲帶,隨後抬起東方月的左手,把衣服抽出,接著用一隻手扶起東方月,把外衣從東方月的背後繞過去,從她的右手取下,最後把東方月的頭放在枕頭上。


    做完這一切後,懷良像個小偷成功盜竊一般,心裏鬆口大氣。


    怎料此時,東方月突然睜開眼睛,看了看懷良手中的衣服,又看了看正躺在床上的自己,立時大叫一聲,蜷縮在床頭。


    懷良頓時嚇得麵紅耳赤,手足無措,拿著東方月的衣服佇立在原地,吞吞吐吐道:


    “月姑娘,我…我這個,哎,我是看你衣服髒了,想給你脫下來洗洗!”


    東方月抽泣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誰知道懷公子是不是趁我醉酒,行了不軌之事,然後再給我穿衣服,想掩人耳目呢!”


    懷良在屋裏急得直打轉,焦躁的說道:“我沒有,月姑娘,我真沒有,這…這才剛脫下來呀!”


    東方月抹一把眼淚,指著懷良手中的說道:“這是不是你脫下來的!”


    “是!但是…”


    “那不就是了!平白無故,脫人家黃花大閨女的衣裳!”


    “我…哎呀,真是百口莫辯!”


    “不用辯了,人家既已失身於你,那你就要負責!”東方月大喊道,眼角還掛著淚花。


    “你沒有失身,我負責什麽呀!”


    “啊!”東方月搖頭晃腦的吼道:“那懷公子你就是個菜花賊!”


    “我這……月姑娘,我把你衣服放這兒,待會你盡可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看看我所說是否屬實。”說罷,懷良將衣服的灰塵抖了抖,丟在床上,頭也不迴的關門出去了。


    確認懷良走後,東方月“噗哧”一聲大笑起來:


    “哈哈,小樣兒,和我鬥呢!行了,戲就演到這兒,再和懷公子扯下去,他怕是頭都炸了!”


    東方月順手拿起白色外衣,走到門口,偷偷摸摸的開門,探出個腦袋往外瞧了瞧,發現懷良正站在院中,望向他父母曾經勞作的田地。


    東方月踮起腳尖,躡手躡腳的走到懷良背後,將她的白色衣衫披在懷良身上,懷良從沉思中驚醒,看到東方月後,問道:


    “你怎麽出來了?”


    東方月伸出手,一陣微風從她指縫間溜走。她歎道:“深秋的風,雖然極具意境,但卻冰寒徹骨,懷公子莫要著涼了。”


    懷良笑了笑,拿下東方月披在他身上的白衣,說道:“你檢查過了嗎?”


    東方月登時臉色微紅,說道:“這,這怎麽能隨意和人說!”


    懷良把衣服遞過去,笑道:“你是假意醉酒的吧?”


    東方月眼珠子轉了一圈,挑眉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懷公子怎麽想就是怎麽樣咯!”


    “把衣服穿上,你剛剛還說冷呢。”懷良道。


    “誰給我脫下來的,誰給我穿,哼!”東方月伸展雙臂,撅嘴道。


    “你!”懷良有些無奈。


    “你什麽你!快點,冷!”東方月吼道。


    “哎!”懷良極不情願的把衣服給東方月套上。


    “理一理,穿好!”東方月大聲道。


    “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懷良喝道。


    東方月笑笑,說道:“懷公子最好了,是不是?”


    懷良拿她沒辦法,把衣服拉直,又拍了拍剩下的塵土,沒好氣的說道:“這下好了吧!”


    東方月原地轉一圈,衣擺像是繞成一朵雪白的蓮花,在朦朧的夜色下,美到令人窒息。


    “懷公子,我,好看嗎?”東方月緊盯著懷良的眼睛問道。


    懷良方才目光灼灼,全神貫注的看著東方月,心裏就像大旱數月的土地突遇甘霖般舒爽,哪能用好看來形容東方月?此刻他怕是在腦海中思索所有話語都不足以形容東方月的美。


    東方月見懷良眼神飄忽,似是陷入沉思,便提高語調,又問道:“懷公子,問你話呢!”


    懷良把心緒拉迴來,他既不想說好看,但也不能說不好看,想了一陣後,他迴道:“我不知道,別問我。”


    “哦?”東方月雙手伸到懷良的耳朵後麵,將他的耳朵微微折起,說道,“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怎麽會不知道?”


    懷良撥開東方月的雙手,吼道:“我真不知道!”


    東方月嫣然一笑,似綠柳藏春,她食指搭在懷良的胸口上說道:“世界上沒有美與醜,美與醜隻存在於人們心中。你說不知道,是我沒在你的心裏,還是你不願意去麵對心裏的我?”


    “我……”


    懷良正欲開口時,東方月一下把食指貼在懷良的嘴唇上,說道:“噓!什麽都不要說,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就當你對世間一切美醜都一視同仁,這樣的你,身懷大愛,我也喜歡!”


    東方月說完這句發自肺腑的言語,懷良雙眸變大,怔在原地,一動不動,原本還殘存的惱怒,眨眼間煙消雲散。他甚至有點忘卻仇恨,隻想把東方月緊緊的摟在懷中,觀秋風落葉,享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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