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來無恙,煙墨雲!”


    東方月單腳立在冰魂劍上,盯著煙墨雲說道。


    “沒想到你也登臨仙氣境了,分別的這段時間,奇遇不少啊。”


    煙墨雲朝東方月緩緩走去,說道。


    “僥幸而已。”


    “來吧,讓我看看,同等境界的我們,究竟孰強孰弱!”


    說罷,煙墨雲祭出嵐夜劍,像一條平行射出的墨線般衝去,東方月足下一點,吸起冰魂劍,亦是化作一道白色流光激出。


    “鐺!”


    墨線與白光交匯處,煙墨雲與東方月舉劍斜劈,兩柄劍交叉在他們胸前,蕩起墨白交織的餘波,這餘波直接震飛了在場眾人。


    煙墨雲迴頭看一眼冥羅宗弟子,東方月亦是迴頭瞅一下誅魔聯盟眾人,隨後兩人看向對方,幾乎同時說出:


    “換個地方如何?”


    兩人臉上閃過一絲心照不宣的笑容,但那笑意轉瞬即逝。


    沉默一時,東方月先開口道:


    “正有此意。”


    言畢,她轉頭又對趙聞道說道:


    “你們退下療傷,不必殺害冥羅宗其餘弟子,今日之勝負,隻在我和煙墨雲之間決出!”


    東方月談話間氣貫長虹,趙聞道心生敬仰,不自主的聽起她的話來,帶領眾人後撤十裏,準備等傷勢恢複一些,再做打算。


    煙墨雲彈開東方月,向祝提丟去一個盒子,說道:


    “祝老,讓他們吃下這療傷丹丸!”


    祝提接過木盒,將藥丸分發給眾弟子。


    “天上去,不知月姑娘能否跟上?”煙墨雲說道。


    “請賜教。”


    隻聽“唿!”的一聲,煙墨雲化出墨影雲翼,眨眼間,便升入九霄雲外。


    東方月不甘示弱,施展蒼星渡羽,緊緊跟上,絲毫不落下風。


    二人來到雲層之上,蒼穹外,三個玉清之眼散發著無比耀眼的光芒,那光芒映照在他們的羽翼上,羽翼張合翕動間,便是熠熠生輝,光華奪目。


    “原來你也有寶翼,真是令人意外。”煙墨雲輕笑道。


    “偶然獲得,若非依靠這蒼星渡羽,恐怕追不上你。”東方月迴道。


    “好,速度上,我們算是平手,不知月姑娘的劍法如何?”


    “若想知道,不妨親自來試。”


    “那我就來領教一二!”


    煙墨雲提劍上前,當空一劍,東方月後退躲開,再一個翻身迴刺,令得煙墨雲迴劍自守。


    “好劍法!”煙墨雲讚道。


    “再來!”


    東方月喝道,隨後平劍一揮,彈指間,數千道劍氣飛射而出,猶如滔滔江水,奔湧無盡。


    煙墨雲見狀,立時運氣,手中嵐夜劍墨暈流轉,橫劍一斬,便有數百道墨暈劍氣如龍卷風一般唿嘯而去,將東方月的白色劍氣,盡數卷入其中。


    劍氣尚在爭鬥,二人便迫不及待的互相衝去,霎時間,一團磅礴的劍氣雲霧中,墨白劍影交錯,忽隱忽現如燭火閃動,劍音嘶鳴,似千萬隻飛鳥同時悲歌呐喊,令人心悸不已。


    忽然,那劍氣雲霧“轟”的一聲爆開,二人皆退後數十裏,他們握劍的手微微發顫,都在暗自驚歎對方的劍法精妙至極,無與倫比。


    兩人深知劍法上已無交戰之必要,遂飛身靠近,各自施展術法。


    “月華流照!”


    “雲影吞日!”


    東方月與煙墨雲各自催動平生所學術法,亦鬥了個不相上下。


    見此情形,煙墨雲心念一動,既然攻身無用,那試試攻心如何?


    隻見他拿出墨笛,吹上一曲“勾魄魔音”,曲音悲涼淒愴,令人心弦顫栗。


    東方月深悉此術法專門針對靈魂,遂擺出七弦古琴,彈奏“定魂天音”,兩道音波相融,使得腳下的雲彩都亂成一團漿糊。


    “她居然也會此種術法?!”煙墨雲心下一驚,深諳一時半會拿她不下,便喚出靈寵“上古仙凰”朝東方月攻去。


    東方月此刻正與煙墨雲酣戰,無法分身抵禦上古仙凰,當即召出“揭諦”迎上。


    一凰一龍相鬥之時,狂風唿嘯,驚雷煌煌,一個是上古仙凰,一個是遠古神龍,兩獸相搏,旗鼓相當。


    龍嘯凰鳴之際,東方月的琴音與煙墨雲的笛音愈演愈烈,猶如雪崩般越滾越大,直到那雪崩落入深穀,二人的樂聲才戛然而止。


    “噗!”


    兩人因全力釋放音波術法,靈魂遭到反噬,口吐鮮血。


    東方月擦去嘴角鮮血,思忖道,這煙墨雲果真恐怖至極。


    煙墨雲長舒一口氣,穩住氣息,慢慢直起腰來,說道:


    “月姑娘,你是第一個在同等境界能與本座平分秋色之人。”


    “你天賦極高,平生罕見,小女子佩服。”


    東方月挺胸抬頭,英姿颯爽。


    “還是那句話,如若我們聯手,何愁大業不成?”


    “去實現你那大同世界嗎?一將功成萬骨枯,等到那個時候,永劫萬界必將生靈塗炭。”


    “嗬嗬,你可知一旦成功,將會給這世間帶來永久的安寧和平。”


    “不,將諸般因果強加於自己身上,你承受不住,到時天下一樣大亂!”


    “你又怎麽知道任其自然便是最好的辦法?”


    “諸天生靈繁衍至今,或許命途多舛,但亦生機蓬勃,他們總會在匍匐中前行,困苦中進步。”


    “哈哈,可我不許他們多舛,不許他們困苦,若有,盡加吾身!”


    “我不會放任你這般走下去!”


    東方月劍指煙墨雲,正顏厲色道。


    煙墨雲苦笑著搖搖頭,說道:


    “你我同根同源,何至於此。你可知我為何一定要奪九天化靈訣?”


    “我曾思索萬千,始終想不明白為何。”


    “因為我無法同常人一般,曆經天罰而登仙。”


    “為什麽?”


    “因為我是魔道選中之人,為天道所不容。天罰乃是天道登仙之路,大道封仙榜上亦不容許我留名。”


    “原來,你也知道這些事…”


    “九天化靈訣記載了如何以自身淬煉仙氣,所以我必須得到它。”


    “就因為這書,你殺了我師父。”


    “你也殺了我不少冥羅宗人,不是嗎?”


    “那不一樣。”


    “沒什麽不一樣,我待冥羅宗弟子猶如兄弟姐妹,不允許任何人動他們分毫。”


    東方月心中一顫,收斂氣息,繼續聽他講下去。


    “想必你也知道,我們無法同常人一樣天魔道雙修吧?”


    “之前遇到一位前輩同我講過。”


    “你隻能修天道,無法吸收生靈氣息。我隻能修魔道,無法吸收天地能量。”


    “沒錯。”


    “可是,天道被稱為人間正道,魔道被稱為歪門邪道,你可知,我這一路走來的心酸與不甘!”


    “你…”


    東方月天生善良溫柔,此刻心中竟生出一絲憐憫。


    “這條路,我必須走下去,不管是誰阻擋,必殺之!”


    煙墨雲眼裏冒著火光,注視著東方月,沉沉道,


    “哪怕是你,也一樣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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