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9


    眼看著便到了中午,找了家飯店吃飯。


    人太多了,沒能訂上包間,大通間內桌子椅子全都挨在一起,說話聲不絕於耳。


    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點菜,最後是兩個大人來了份情侶套餐,孩子是一份兒童套餐。


    大廳內也有供小孩子玩的秋千跟滑梯,樂樂心裏著急,吃得很快,幾口扒拉完就去排隊玩兒去了。


    南梔喊了他好幾聲,“樂樂,注意安全。”


    小家夥嗲著聲迴複:“我知道啦,媽媽。”


    轉過臉,墨逸塵在看她,給她往碗裏夾了菜。


    “你別光給我夾啊,自己也吃啊!”


    她躲避著他的視線,埋下頭吃碗裏的菜。


    “我其實不是很餓,你吃,那麽瘦得多吃一些。”


    他說著,筷子跟長了眼睛似的,精準的夾住一片肉放到了她的碗裏。


    她“哦”一聲。


    “哢嚓!”手機鏡頭對準她。


    南梔仰頭,有些不爽:“你幹什麽?”


    “第一次到這樣的地方來,拍個照,留張紀念。”


    她翻一下白眼,留張紀念,那他怎麽不自拍,拍她做什麽?


    見他隻是衝她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以前聽秦沐風提過,他家裏是很有錢的,大少爺當慣了,這樣平民老百姓待的地方就有點……


    “你是不是不習慣到這樣的地方吃飯啊?”


    “還好吧!”他抬眼四下望了望:“挺有煙火氣的,最主要的是,有你和樂樂。”


    在他說出最後這一句的時候,南梔眉頭皺了一下,他的意思是,因為有她和樂樂在,所以他才委屈自己到這樣的地方來吃飯嗎?


    過了幾分鍾。


    “謝謝你啊!”她突然說道。


    “謝我,謝我什麽?”


    南梔扭頭,視線望了望那邊正開心得手舞足蹈的小家夥。


    “我從來都沒見樂樂這麽的開心快樂過,所以,謝謝你。”


    墨逸塵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開心快樂是這個世界上最廉價也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是啊,小孩子的世界總是那麽簡單,會因為吃到了一顆糖開心好久,會因為別人說了一句表揚他的話開心一整天,”


    她有感而發的說道:“可人總是越長大越多煩擾,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困住了,逐漸的迷失,丟了最初的自己,再想有那樣的開心與快樂,卻也成了一件難事。”


    南梔看著樂樂,而他,卻隻看著她。


    別人的開心與快樂,與他何幹,南梔,我隻想要你的,我隻想你能真正的開心快樂,隻想你能由內而外,真正的笑一次,哪怕一次。


    認識她五年,他好像從沒見她笑過一次,他自我的認為,這樣的一張臉,笑起來應該很好看。


    如果她能為他笑一次,他一定找隻許願瓶將她的笑容好好的存儲起來,不被任何人看到。


    用完了午飯,三人走出飯店,小家夥興致很高,一直玩兒到了晚上的七點半。


    三個人皆是一身的疲憊,離住的地方太遠,迴去是肯定能迴得去,但誰都不想再走了,幹脆找了家附近的酒店住一晚。


    前來住店的人很多,到他們登記的時候,負責登記的人直接給她開了一間親子房的套間。


    她反複的解釋說道,不是夫妻,不是夫妻,可登記的那人就跟聽不懂似的。


    反複的強調說是沒有其他的適合夫妻帶小孩子一起住的了,這是最後一間了。


    南梔據理力爭:“不是還有其他的標間嗎?”


    “標間確實是有,不過你們住不合適。”


    她都要無語了,怎麽就不合適了,大不了就開兩個標間,這個錢,她來出。


    一想到昨晚上躺在一張床上,她就尷尬得能摳出來三室一廳。


    那麽小的一張床,卻躺上了三個人。


    一整個晚上,她身體都是繃直狀態,全身僵硬,但到了半夜裏睜眼,才發現自己躺到了男人的懷裏,墨逸塵抱她抱得很緊。


    她就那樣保持著同一種姿勢,頭靠在他的手臂上,同他的懷抱拉開些距離,想著就這麽將就著,後來就睡著了,天蒙蒙亮時她又醒了一迴,竟然又躺到了他的懷裏。


    今天她就是同負責登記的這個人給杠上了,對方直接說道:“反正身份信息已經登記上了,房也已經開好了,退不了。”


    “行,退不了就退不了,那我要求重新再開一間標間。”


    這樣總行吧,這要求不過分吧!


    她就是自我的認為,她和墨逸塵之間雖然是朋友,但也不該那樣親密,昨晚上的那種尷尬,她是不想再有一次了。


    “標間?”登記的人從電腦前抬起頭,掃了她一眼:“開不了。”


    “為什麽?”南梔急切問道。


    “一張身份證隻能開一間房。”


    她轉身,拉住身邊的人,朝他伸手:“身份證。”


    墨逸塵兩隻手攤開:“沒帶在身上。”


    “沒……”她無語凝噎。


    將門卡和身份證都收起來,往房間號走去。


    門卡插上,“嘀”一聲,門開了。


    “哇!有魚!”一進門,樂樂就發現了房間裏的魚缸,小臉貼在玻璃上,同裏頭的小魚說悄悄話。


    “小魚你好,我叫樂樂,你叫什麽啊?”


    南梔給床鋪鋪床,墨逸塵進浴室裏洗澡。


    他洗完後出來一把將小家夥抱起進了浴室,摁進浴缸裏來了個全身spa。


    房間是一個套間,外麵是兒童間,以光頭強為主題風格的裝修,就連那張兒童床都是擺在仿真的山洞裏。


    裏麵則是夫妻房,兩米二的橢圓形大床,配著床幔,盡顯溫柔與浪漫。


    累了一天了,困成了狗,小家夥是一沾床,很快就睡著了。


    “你不洗個澡嗎?”他走過來坐在床邊,手上拿著吹風機給自己吹頭發,身上裹了條浴巾。


    敞開的領口處,裸露出的鎖骨,小麥色的皮膚上還有從頭頂滴落下來的水珠。


    她趕忙撇過頭:“洗,這就去洗。”


    嘴上說著,慢慢悠悠的翻出浴袍,邊走,視線卻落在他敞開的領口處。


    直到浴室的門關上,墨逸塵才朝著那道緊閉的門看了一眼。


    嘩啦啦的水聲一直不停,她將自己泡在浴缸裏快三個小時,想著他應該睡了吧,才擰開門把手出來。


    剛洗完澡,地板又滑,她走得特別緩慢,特別小心翼翼,走到床頭櫃前,拉開抽屜,從裏頭拿了吹風機就又返迴浴室裏去,看都沒再看一眼床上的人,到底是醒著還是已經睡了。


    吹幹了頭發出來,又開始犯起了愁,現在是晚上的21點17分,距離天亮還有十多個小時,她看了一眼已經拉好的床幔,今天晚上怎麽睡?


    頹然間,耳邊響起一道聲音:“要不然,我打個地鋪?”


    說話間,他已經在收拾備用的被褥了。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白天和晚上,氣溫相差較大,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南梔想了想,迴了兩個字:“不用。”


    搶過他手上的備用被褥從頭卷到尾,卷成一整張長條,擺在最中間,將床一分為二。


    聲控關了燈,就連床頭的小夜燈都給關了,側身躺上了床。


    “睡吧!”她說。


    墨逸塵轉身想要同她說幾句話,耳邊卻傳來了女人的唿吸聲,他便看著身側之人平靜的睡顏,看了許久許久。


    一覺睡起,天已大亮。


    現在這樣的季節,天總是亮得早,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才五點四十。


    身子動了動,好沉,天,她居然又是躺在他的懷裏醒來。


    男人抱她比昨天抱她抱得還要緊,好像是要將她的人給全部揉碎了裝進他的身體裏。


    可昨晚,她明明記得,還有,那一床備用被褥,是她親自卷好放在床中間的,現在卻不見了。


    動手,將男人壓在自己身上的一隻手給拿開,嘴角往下壓了壓,這個世界上怕是隻有她一個這樣幸運,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兩個晚上,卻什麽都沒發生過。


    又抬起他另一隻手,試圖從他的懷裏離開,就快要成功了,男人的一隻手伸過來,一把又將她給勾了過去。


    兩隻手再一起用力,將這一隻勾住自己脖子的手給拿開,再這麽被他勾著,她就要窒息而亡了。


    “怎麽了?”耳邊是男人輕柔的詢問聲,他眼皮輕輕掀開一層。


    “你說怎麽了?”她怒目圓瞪。


    昨晚睡覺前,那一條備用床褥,她很清楚,自己沒動過,也更加不可能會自己跑了腿。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些什麽,低低的聲音說道:“那條備用床褥,是我拿掉的。”


    “為什麽?”女人的眼底,湧動著怒意。


    那雙漆黑的眸子望著她,一絲的閃躲:“沒什麽,就是覺得這樣會睡得舒服一些,不過你放心,我什麽都沒對你做。”


    她當然知道他什麽都沒對她做,她的身上還穿著昨晚的那一件睡袍。


    便又掀開來被子看一眼,是的,她身上確實穿著昨晚的睡袍,但,墨逸塵身上裹了的浴巾呢,跑哪兒去了,怎麽不見了?


    現在的他,全身上下,就穿了條花色的褲衩子。


    南梔一張臉火辣辣的發燙。


    “你……”臉發紅,想說些什麽,又詞窮。


    忽然的,男人的大掌抓起她的一隻手,手貼在他的腹肌上。


    手上戴了手套,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什麽感覺,可在手貼上他腹肌的那一刻,她整個人更為炙熱,像是被火給燒了起來,心髒加快咯噔咯噔跳得飛快。


    “喜歡嗎?”男人的聲音低沉,滿是引誘與魅惑:“喜歡讓你摸一輩子怎麽樣?”


    “你幹什麽呀?”一道重力將他給推開,她幾乎是已經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總算是順利從他的懷裏掙脫,第一時間跑去衛生間裏換衣服。


    她動作很快,出來的時候,男人已經坐起,頭靠在床頭。


    “南梔!”


    他喊她的名字,她迴了一下頭,那雙眸子望著她,一字一句:“我喜歡你。”


    “你喝多了。”她怒吼。


    “昨晚上的飯是我們一起吃的,我是喝了酒,可我並不認為,那點兒酒能讓我糊塗到麵對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說出來我喜歡你這樣的話。”


    “你別說了。”她打斷他。


    腦子好亂,現在隻想要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哪怕什麽都不做,隻是坐一坐。


    拉開房間的門,不管不顧便奔了出去。


    酒店的樓下有一片空地,被裝修成了一個秘密基地,地上鋪了草坪,一道小門,推開,裏麵又是另一番天地。


    她坐在長椅上,雙手緊緊環抱身體,墨逸塵說得很對,她真的很喜歡逃避,像一隻烏龜,當感知到了外界有危險,就往龜殼裏一縮,這是她所認為的,最好的保護自己的方式。


    墨逸塵很快的就追了下來。


    “樂樂呢?”她問了一句。


    “還在睡。”


    他迴答著,坐到了她身邊。


    “對不起!”開口便是同她道歉。


    她迴眸:“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


    他對樂樂很好,對她也很好,一次一次,總在她人生最為灰暗無助的時候出現在她的身邊,給她溫暖和力量,他就像是一道光,有他在,她就不懼黑暗與冰冷。


    他這樣的人天生就該被裱起來供人欣賞,而不是被自己這樣的人給拖入汙泥之中,他好到,她舍不得他身上沾染一絲的灰。


    “不,我有。”他的身上還帶有煙草的味兒:“我剛剛的話,嚇到你了嗎?”


    南梔搖了搖頭。


    剛剛,她不是被嚇到了,是沒做好準備,是完全沒預料到,本來他們做朋友做得好好的,可突然之間他就跟她說了那樣的話,任誰都會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男人眼中,難言的沉痛。


    “我不管你現在心裏麵怎麽想,但我想告訴你,我剛剛的話,都是真的,並不是腦子一熱說出來的,我對你,是真心的。”


    他盯著她的眼睛:“南梔,我喜歡你,我想……守護你。”


    女人一雙眸子裏水霧彌漫,她強硬的扭過頭去,沒哭,而是想到什麽,問:“你不是不婚主義者嗎?”


    墨逸塵笑了一下:“我是不婚主義者,但不代表我不能去喜歡一個人,而且……”


    他急切的解釋:“人本來就是善變的動物,我自己定下的規則再由我自己來打破,如果…”


    偷偷望了她一眼,又繼續說道:“如果我能早一點知道有一天我會遇見你,會喜歡上你,我一定早早的就做好準備。”


    做好迎娶你的準備。這話他在心裏補充著,沒說出來。


    剛剛他隻是說了一句“喜歡你”就將人給嚇成了那樣,若再說什麽要娶她之類的話,他不敢想象,她會震驚成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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