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南梔腦中一片空白。


    昨天?


    昨天他說了那麽多羞辱她的話,她哪兒知道是哪一句?


    “你有毛病吧!”


    南梔一張蒼白的小臉,瞬間煞白一片。


    這個人,他不是已經和莫雪鳶訂婚了嗎,不好好待在新娘子的身邊,卻跑來這裏,還來招惹她,繼續糾纏不休,他不是有病就是有病,他就是有病。


    “是,我有病。”


    祁時宴眯起眼眸,眼底一絲玩味。


    南梔也盯著他看,奇怪,從他的眼中,她竟意外的沒看到那令人熟悉的怒意。


    緩緩的,祁時宴朝她靠過去,薄唇貼在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噴灑。


    “欲擒故縱現在很對我的胃口,我們要不要現在好好的玩一玩?”


    他一字一句,嘴角勾著一股冷酷的殘忍。


    那捏著她下巴的手,那如鐵鉗一般的手,那幾乎要捏碎她骨頭的手,驟然一鬆。


    轉而,菲薄的唇瓣,貼緊她的耳垂,張口就是咬住。


    “嘶~~”南梔吃痛的叫了一聲。


    這一聲叫刺激了男人,那一雙眼,除了玩味,更多的,是興奮。


    “對,就得這麽叫。”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邊:“叫得越下賤,我就越喜歡。”


    他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說道。


    那雙眼緊緊的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的情緒變化,她但凡有一絲一毫,都會被那雙眸子收入眼底。


    南梔的身體,不可抑製的抖了起來,現在她身上穿了一套黑色的運動裝,她皮膚白,也由此,那被她用力掐著的地方,才不顯得那樣明顯。


    祁時宴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有時候,他像是自地獄而來索命的魔鬼,見著血就要喝一口,而她,就是她的血。


    有時候,他又如黑夜裏遙遠的星辰,遙不可及,無法觸碰,又深不可測。


    有時候又像是握在手中的沙,明明那麽用力的握住了,一陣風吹來,就又飛走了,什麽都不剩下。


    而現在,南梔覺得,他就像是一滴濃稠的墨汁,滴入了清澈的水中,迅速的將一整碗水都染得渾濁不堪。


    還沒等她想明白,祁時宴忽然彎身將她給抱了起來。


    南梔的一顆心亂了。


    男人挺拔的身形消失在了樓梯口,徑直上了二樓,朝著自己的主臥而去。


    一隻腳踢開主臥的門,朝著自己的大床走去。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他們的第一次就是在這一張大床上。


    這女人三更半夜爬上了床,還往他喝水的杯子裏下了藥。


    隻是,現如今,那一晚的記憶,他卻不甚記得,沒什麽印象了。


    不過,祁時宴唇角的那一抹笑蕩得更開,正好今天他有時間,正好他有興趣,倒是可以再好好的迴味一下。


    低頭,正好看到那女人同他錯開視線,祁時宴勾著嘴角,奇怪,他是從什麽時候起,對這女人產生了興趣,甚至,發瘋發狂般的想要將她給占有,並且,對於這樣的事情,樂此不疲。


    正要將人往那大床上一丟。


    倏然!


    啪!


    一道清脆,南梔自己都沒想到過,她竟出手那般的幹脆利落。


    祁時宴唇邊的笑立刻僵在了臉上。


    一瞬間,時間仿佛停住不動了。


    他不僅是笑容僵在了臉上,是整個人都立在了原處,思維也好似被人給按下了暫停鍵,無法理解剛剛是發生了什麽。


    可臉上火辣辣的觸感卻在提醒著他,剛剛究竟是發生了些什麽。


    臉色由紅變得鐵青一片,南梔,好,很好。


    他長這麽大,從來沒有人敢對他的這一張臉做什麽,哪怕是沈秋蘭。


    南梔是第一個,她是第一個動手打了他的人,是第一個動手打了他的女人。


    “嗬!”一聲,唇角的那一抹笑重新浮上了那張臉。


    好像也並沒有那麽的痛,這女人,就那麽喜歡他,喜歡到連打人都舍不得用全力。


    而他自己,也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那般震怒,反倒覺得有一種過癮的感覺,很上頭,是一種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這女人,現在膽子大得很嘛,為了吸引他的目光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祁時宴覺得自己有病,哪有人被打了還私自暗爽的,放眼整個臨安,也就他一個,這口味兒是越養越叼,越來越重。


    這一刻,他竟對南梔這個女人,有了說不出的一絲異動。


    南梔緊緊盯著自己的掌心,明明被打的人是他,可為什麽她也會覺得有一絲絲的疼?


    她在心裏小聲的說,她沒有舍不得,也沒有心疼,是祁時宴那張臉太冰太臭了,硌到了她的手,才會有一絲的痛感。


    趁男人無措之機,她從他身上下來,穩穩的扶著床沿,一屁股坐上。


    “你……”他咬著牙,後知後覺的指向她:“南梔,你竟然敢……”


    南梔身子往邊再移一下,直至男人將她逼至再退無可退,倔強的小臉抬起,迎上那人的目光:“你還有什麽別的事嗎,如果沒有,就滾。”


    “你再說一遍,你讓誰滾!”


    祁時宴眼底閃著寒意,目光緊盯過去,每一眼都如有千萬根的針紮過去,要將她給刺穿。


    這個女人今天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一次又一次挑戰他的權威與底線。


    在上竄與下跳之間選擇上躥下跳。


    果然,他想的沒錯,他娶了莫雪鳶,將她從那個位置上毫不留情一腳給踢了下來,再好脾氣的人如果遇上這樣的事情都會心生憤意,更何況是原本就如此有心計的一個人,心裏當然會不痛快了。


    而他,就是要她不痛快,敢爬他的床,這就是代價。


    頹然垂下頭,南梔輕聲說:“那我滾。”


    不等他反應,私自起身,她從沒走得這麽快,幾乎是逃也似的出了房間。


    祁時宴立即追下樓,等到了一樓門口才將人給堵住。


    “走,你要走去哪裏,念念的撫養權還在我手上,你爭取了那麽久,這是要放棄了?”


    “不,我絕不,我絕不放棄。”


    祁時宴抬起眼皮,居高臨下的看她,如同看被自己踩在腳底的螻蟻,對於她的迴答絲毫不意外,這個女人,他太了解她了,隻要念念的撫養權還在他手上,她就走不了,哪兒都去不了。


    就算是走了,還照樣會乖乖迴來,念念就是這個女人的命,不,比她的生命更重要。


    所以,她能走去哪兒,她無處可去。


    “你……”


    女人張了張唇,突然間意識到什麽。


    “祁時宴,你該不會……”


    她早該料到的。


    “你一早就知道對於念念我是不會放手的,所以你才故意抓著撫養權不放,你心裏很清楚,隻要念念的撫養權我還沒拿到手,我就不會離開祁家,其實,一開始,你壓根就沒想過要我離開祁家,也沒想過要跟我搶念念的撫養權,但是莫雪鳶迴國,你必須要給她一個交代,可是現在你已經跟莫雪鳶訂了婚,卻還要抓著我不放,你…你想腳踏兩條船,你是不是…”


    是不是也有一點點的喜歡我,所以才用念念的撫養權來牽製我。


    最後一次,帶了一絲希冀看向男人,會是她想的這樣嗎?


    可那男人,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冷漠:“你想多了。”


    他側過身,讓出一絲空隙:“還走嗎,南梔,你想清楚,念念……”


    話說到一半,女人已經自己重新迴了客廳。


    兩個人坐在沙發,相互間都無交流,隻有電視裏的聲音在放著,也讓這難得的沉悶氛圍不那麽的死寂尷尬。


    南梔用牙簽從果盤裏紮了些水果進嘴裏,她是為了念念,才不是為了這男人。


    “我餓了。”


    突然的,祁時宴開口。


    故意的雙腿交疊,“嚓”一聲,打火機點燃指尖夾著的香煙。


    鷹隼一般的眼眸看向旁邊,嘴角緩緩勾起一絲的笑。


    可那女人紋絲不動,仍舊牙簽叉起果盤裏的東西往自己嘴巴裏送,時不時的瞟一眼電視畫麵,兩人間相隔得並不遠,他就不信,她真的沒聽到他說什麽。


    “咳咳~~”


    他咳嗽了兩聲,女人才放下手裏的牙簽,視線轉過去:“你有事?”


    沙發上,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感,這個女人,她是不是故意的?


    欲擒故縱玩兒得膩了,現在又開始以退為進了。


    “我說,我餓了。”


    他重複著,聲音拔高,俊美的麵容上閃著一絲不耐煩,身子又往沙發靠背上靠了靠,整個人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慵懶之感。


    南梔滿是疑惑的目光看過去,他卻已閉了眸子。


    餓了,所以呢,然後呢?


    沒來由的,一絲的憤怒湧了出來,他那意思是要她給他準備些吃的,可表現出來的意思卻又仿佛是在告訴她,能為他準備吃的,是他對她的饋贈。


    這個人,他總是這樣,他矜貴無雙,專權霸道,三年裏,他就是這麽的將她的一顆心給冷透,再也沒了一絲溫度可言。


    “廚房裏有泡麵。”南梔開口:“不過那都是我們這些底層人該吃的東西,你大少爺應該是吃不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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