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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竹選擇了7月4日上班,大洋彼岸的usa狂熱慶祝國慶,誰會關注中國一個無名小卒的上班呢,想到這互不搭界的事,由於強烈的不對稱反差,文竹樂了。


    振興工具廠位於城市的北郊,門前一條南北向的水泥路,叫振興路,比較窄。兩輛小轎車會車都有困難,必須一方禮讓一方才能從容通過,如果兩車死扛,那就做獨木橋上的兩隻烏龜吧。


    工廠的大門就貼著振興路的西沿,外八字向東開著,大門的兩側就是廠房,與馬路的間隙大概就是米把寬的綠化隔離帶吧。


    門前有兩棵榆樹,據說比文竹年長,雖沒有高聳入雲,一個成人是抱不過來的。


    每到春天那榆錢開得滿樹都是,與銅板差不離,其實那不是花,是榆樹的果實。


    而文竹一直以為那就是花,淡黃的,像振翅的蝴蝶,棲在技上。


    榆樹北方多,南方見的少,文竹家門口小時候也有兩棵,與文輝差不多歲月,後來造樓房給砍了。


    那鮮嫩的榆錢可以生吃,有一絲淡淡的甜味,有時還夾著一點兒苦。如果在鍋中氽一下,加上一些佐料,應該是香甜可口。


    現代人不愁吃穿,也無閑情去捋那榆錢將就著吃,憶苦思甜。


    風起的時候,榆樹就像一位文豪,榆錢就是他的靈感,源源不斷,洋洋灑灑,滿地都是對大地母親的思念,迴報大地母親無私的愛。


    路對麵有些店鋪,有的賣百貨,有的賣快餐,有的賣冷飲,這附近工廠有十幾家,往北就是新村和私房。


    對麵還有一家屠宰批發場,白天你看不出什麽,深更半夜文竹從夢中醒來,總會聽見獸類淒慘的最後一聲,不禁毛骨悚然,聽多了漸習慣,隻是影響睡眠,那聲音入耳後總不能輕易安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城裏人尤其。殺豬宰牛再慘也沒人管,隻要不是人命案,噪音擾民小意思,國人忍耐性經過幾千年的發展,逆來順受,已經麻木得登峰造極。


    珍稀動物快要滅絕了才去保護,風沙吹到了門口才去植樹,環境汙染影響到了生活才去治理,以前幹嗎去了,發展。經濟發展一定要犧牲人文、生態環境嗎?因為國人實在好說話,隻要有活路一條,就很少去呐喊,不要說去造反了,造反都是當官的逼迫就範的。


    隨著改革開放,人民的覺悟高了許多,法製觀念漸入人心,民主這個詞不再是口號,有人敢寫人民來信了。


    不知是生意上的問題,還是附近實在受不了噪音的居民上訪,屠宰場搬了。搬得幹幹淨淨,悄無聲息,附近的居民著實清靜了幾天。


    誰知“城頭變換大王旗”,屠宰場的招牌換成了農貿市場的招牌,一變就是好幾年。


    人聲更鼎沸,天熱的時候還有股熏人的味道。附近的居民從一個小火坑跳進了一個大火坑,苦不堪言,文竹也深受其害,因為宿在工廠。


    從廠門口沿著振興路向南四十米左右,有一條東北向西南的主幹道:北郊路。馬路對過有一所中學,在市裏小有名氣。


    中學東首一排二層高樓房,有七八家小酒家入駐,燒的家常菜還不錯,為了改善火食,文竹與同事也會去打打牙祭。因房子外圍塗成了黃色,文竹稱其謂“黃宮”,後來“黃”字不雅就改為“王”了,“王宮”氣派,進出的人自然尊貴。


    順著人行道再往東,八十米,有座橋,叫多福橋,短得很,與柏油路連在一起。如果下麵沒有河,文竹大概以為是個墩子而已。橋頭有個公交站頭,文竹可以乘中巴迴家,五元一次,便當得很。


    振興工具廠苦於在市區,無處擴展,寸土寸金,廠內的建築密密麻麻,與蜘蛛網好有一比,廠房與廠房之間空隙供一部卡車進出。


    除了花台裏的花木,幾乎看不到綠色。倒是辦公室的陽台上,有幾盆常綠的盆景,點綴著鋼鐵文明的冷酷。


    由於建廠年代久遠,有些廠房就是紅磚,根本就沒有粉刷,有那個*年代的印記:又紅又專。還有些舊標語的痕跡:“為四化建設努力奮鬥”之類。


    新廠房也有,五層高的建築,按現在的風格設計,因此廠裏的建築物彼此也不協調,就像人類的無奈,無奈地共存。


    文竹先去人事科報到,人事科在辦公樓的三樓。辦公樓像正方形相鄰的兩邊,共用一個樓梯。人事科就在那拐角處,與政工科、工會合用一個辦公室,二間,中間有個圓門互通,掛著珠璉隔著兩邊,一碰發出清脆的響聲,晃蕩個不停。


    早晨有東升的朝陽,傍晚有西曬的夕陽。冬春秋還好,到夏天活脫就是蒸籠,風扇、空調從不停息,有時單位還發冷飲降溫。站在窗邊就能聞到對麵農貿市場的味道,緊閉窗戶還能聽見雞鴨的叫聲,窗戶一年難得開幾次,還是因為有人得了重感冒不得已而為之。


    接待文竹的是人事科邵科長,名東方。看上去六十歲光景,其實五十不到。幹瘦,黑赤赤的臉,戴一付黑邊大眼鏡,幾根稀有的胡須在下巴上粘著,眼光老是從鏡片的上方看人,時不時抽根煙,牙黑。


    書記姓方,名漸強,也是煙槍,人矮胖,從體形上應該叫“方漸胖”更合適,年輕時身材很苗條。方書記是局裏下來的,下時容易上時難,窩在這裏上不去了。時不時用方言普通話講笑話,人家笑個半死,他無動於衷,幽默高手。


    工會主席是位女將,叫常孝瑛,個子比書記還要矮,同樣肥胖,穿裙,文竹老是擔心她給自己的裙絆倒,還好,她不常走動,大概也是肥胖的原因之一。聲音倒是悅耳,聽她講話,好像她僅是個道具,聲音是電視裏的播音員發出來的。


    辦公室裏還有其他辦事人員三名,二女一男。


    兩名煙槍同時亂噴時,常主度就會大聲抗議,還發動辦公室裏的不吸煙者一起遊說,說什麽吸煙有害健康,請珍惜生命,壽命就像那煙頭,越吸越短,還有吸二手煙的危害更大,滾到外麵去吸的話也有,總之女人的聲音不達目的不罷休。


    二煙槍開始也爭辯二句,後來也無語了,要麽當場在煙灰缸裏摁掉,要麽就猛吸幾口,加速煙頭的滅亡,要麽從後門溜逃出去。一根煙槍工會主席能適應,兩根煙槍就超過了女人的極限。兩根煙槍找到了這個規律,抽煙時一內一外,輪崗,吵鬧自然就少了。


    酒是壯膽器,煙是開路器。有事沒事發一根,關係自然升一層。煙鬼好煙,跟酒鬼酗酒一樣,來者不拒。文竹不抽煙,兜裏還是備了,邵科長和方書記一人一根,其他人不抽。邵科長順勢點上,與文竹說些關於上班的事宜。


    方書記乖巧地從後門出,到外麵騰雲駕霧去了。


    邵科長講話前總要幹咳一聲,不知嗓子的問題,還是威嚴需要這樣的習慣,讓文竹聽了極不舒服,總覺得邵科長喉嚨裏有東西卡著。


    領導講的多,文竹問的少。邵科長從就業講到上班,從困難講到發展,從銷售講到規模,從考勤講到作息,從勞動紀律講到規章製度,從員工講到忠誠。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估計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表現,或許抽了文竹的煙應盡的義務。


    文竹除了點頭“嗯”以外,在他嗓子冒煙喝水時見縫插針,問一些食宿的小問題,至於待遇福利還得旁側敲打,假裝不在乎的樣子。有些領導討厭員工不作貢獻就談待遇,一旦抓住員工的小辮子就叫人滾蛋。


    方書記在外視察了一圈也進來了,盤問文竹一番,世界很小,兩人居然有點淵源,方書記的外婆就是文竹鎮東邊人,算半個家鄉人,不過方書記已經幾十年沒去過了。


    講話快要完時,領導照例是鼓勵的話,文竹照例是發煙告辭,見邵科長跟了出來,以為有什麽要叮囑的。原來是方書記在裏抽上了,公平起見,他輪崗在外。


    這次單位招收六名大學生,分布經營、財務、生產、技術,還有一個是醫生,是響應三峽移民號召接收的。


    文竹去了財務科下麵的流轉庫,跟著一個姓許的統計鍛煉。那天夜裏文竹告誡自己:學生時代一去不複返,進入社會大學,一切得靠自己打拚。


    沒過幾天,陳嘉明廠長約新進廠的大學生在接待室開座談會,相當於一種貴賓式的接見吧。文竹們自然惶恐,“縣官不如現管”,畢恭畢敬,滿懷著謙虛,接受洗禮。


    廠長與書記是個鮮明的對比,一個漸胖,一個精瘦,大概為了工廠的發展忽略了自我。一米七的個兒,下巴呈青,政工出身,精明能幹,眼光時不時向大學生掃射,不言自威。


    座談會方漸強參與,邵東方記錄。方漸強的開場白毫無章法,倒也活躍了氣氛,不那麽拘束。


    陳嘉明的講話,雖大都是套話,但簡短有力,有時還有手勢配合,大致如下:“在座的都是大學生,社會驕子,有誌之士,比我有文化。”然後話鋒一轉:“你們上一屆是國家包分配,到你們這一屆,計劃經濟拋棄了你們,‘塞翁失馬,焉知後福?’市場經濟需要你們,我們企業的發展需要你們——需要你們這樣年輕有為的專業人士。需要你們這樣的新鮮血液,新生力量。”


    呷了口茶,陳廠長用眼光掃了一下大家,繼續道:“發展是硬道理,我們企業需要借助你們的知識,你們的活力,你們的衝勁,提升我們企業的綜合實力,帶動我們的生產力上新台階。”


    文竹們聽得熱血沸騰,仿佛個個都是領導的接班人。


    “我們企業是生產五金工具的傳統企業,與高科技企業有差距,但我們的產品全部外銷,賺老外的錢,每年為國創匯幾百萬美元。”陳廠長那激昂的神情,似乎那幾百萬美金可以買下美國自由女神神像。


    “與大中型號央企比,我們工廠是小了點,但也有三百號員工。船小好調頭,小有小的優勢,不會影響在座各位的發展。我們企業是局裏的排頭兵,在創新方麵總是走在別人前麵,接受新生事物能力特別強。”


    這說的是大實話,一九九六年底至九七年初,工廠實行了第一次改製,因是市裏的第一批,某副市長也來了,國家丟包袱,市場樹典型,工廠尋出路,三贏。人人參與,個個股東。


    “工廠管理,人才先行。大家剛出大學的門,理論與實踐有些距離,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因此廠部安排在座的各位去車間實習、鍛煉。希望大家能夠理解,跟下麵的大老粗學些經驗、火候,總之是課堂上學不到的東西。”


    臨近結束時,還用毛主席的“年輕人是早晨八九點鍾的太陽”來激勵文竹們。


    結束語是這樣的:“你們是大學生,是我們的新員工,希望你們學以致用,實現人生抱負。我們工廠給你們搭好舞台,請舞出你們的精彩!”


    完時掌聲響個不停,人再多些的話,也許能掀翻屋頂,文竹們大表忠心。


    結束後陳廠長還輕鬆地跟大家拉拉家常,哪裏人?家有幾口人?食宿習慣否?工作適應否?能不能跟上工廠節奏?讓文竹感到很親切,台上台下一會兒就見到了一個人的兩麵,有政治家的範。


    一個人到底有多少麵?文竹一時算不出,隻見邵東方從始自終都一絲不苟地記錄,連方漸強的開場白和陳嘉明的拉家常基本一字不落地記下來了,像機器人似的,夠強悍。


    文竹對此人有一絲好奇,後來發現邵東方,事無巨細,每事必記。大到去某月某日某時去人才市場參加大型招聘會,招了幾人?成了幾人?小到何月何日何時與某某員工訪談。像流水賬一樣,都有筆錄可循。


    這樣嚴謹的人讓文竹詫異不已,似乎看到了曾國藩的影子,當然沒有可比性,那份堅持與毅力後來文竹就沒見到過。


    文竹上了十一天班,領到了有生以來第一筆工資:998元,上半月報到預發全月工資。這個數字很吉利,文竹的娘舅聽了一定很高興:“九九八”諧成“舅舅發”,其實舅舅一個子也沒撈著,因為娘舅不在文竹的計劃裏。


    當九張紅幣,一張綠幣,二張二十的,一張五元的,三張一元的,發到文竹手裏,文竹不知是興奮還是喜悅,竟然忘了向會計說謝謝。


    嶄新的錢預示嶄新的生活,文竹眼前卻沒了方向。喜悅在心裏蔓延,好像還沒有真實的感覺,像極了酒的發酵,需要一個過程。又像一夜醒來,光禿禿的山頭漫山遍野開滿了花朵,難以置信。


    終於不需要父母供養,且可為母親分憂,為家庭出力,男人的氣魄無限大來。


    此時的喜悅猶如藍天上的白雲般清晰,風起雲湧;猶如海裏的浪尖,無法可擋;又猶如枝頭的鮮花,迎風怒放。


    今天是周六,明日休息。文竹向師傅許統計請了二個小時假,師傅比文竹大不了幾歲,通融得很,準了。


    文竹借了輛自行車,直奔市裏的絲巾店。年前董梅在那店裏看中了一真絲圍巾,上有九十九朵玫瑰,白底紅花,做工極其精良,與董梅相益得彰。隻是價格太昂貴,三百不打折,董梅身上錢也不夠,就不了了之,後來也就遺忘了。


    上帝是眷顧文竹的,那絲巾居然在等著主人,打折下來二百出點頭,大概是換季的緣故。店主人這次倒爽,二百成交,比起年前,省了文竹一百。讓文竹學會了同樣的東西,在季節交替促銷時,會便宜許多。


    婚前,為心愛的女人,傾其所有購女友心愛之物,男人大概都不心疼。這大概也是愛情的魔力,雄性想極力證明:我就是最愛你的那個人。


    在中巴車上,文竹還在計劃剩下的錢如何開銷?車子開開停停也不理會。留三百作生活費,二百請成邦、董梅賀一下,給文輝買身夏天的行頭,多餘的全上繳母親。這樣的計劃實在完美,皆大歡喜。


    等文竹在董梅門口下車時,已恢複了平靜,在街頭用公用電話給成邦打了個電話,說晚上老地方取聚聚,成邦家裏忙得也差不多了,當然ok了。


    文竹給董梅打個招唿,騎了董梅的“小毛驢”就往家趕,禮物在身上的包裏。


    文輝暑假在家,正在操場上跟玩伴打籃球,見哥迴來,球也不打了,光著膀子就坐在車的後麵,一路口哨吹到家。


    爹媽還在田裏忙呢,兄弟倆去了地裏。文竹爹娘聽見兄弟倆的彼此叫喚,直起了腰,用手在背後捶捶,舒心地笑了。


    “媽,爹,收工,明天幹吧。哥迴來了。”文輝邊說,邊幫爹娘收拾勞作工具。


    文竹也是如此,催爹娘早點收工。見地裏的活也快完了,文竹爹娘也就跟著兄弟倆一起迴家。夕陽下爹娘瘦小的背影讓文竹眼睛一酸,說不出的痛楚。


    當爹娘洗好臉,坐在八仙桌旁,文竹向爹娘匯報了上班的情況,及工資的安排情況。爹娘聽了極其滿意,隻是嫌那絲巾太貴了,快抵上文輝大半個月的在校生活費。


    文竹娘說:“兒啊,錢就不要上繳了,自個留著吧。在社會上,交際就得花錢,以後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文竹說:“娘,沒事,我有數。我還剛開始,以後掙的錢會越來越多,我會好好孝敬你們。隻是你們不要太勞累了,我著實不放心你們的身體啊。”


    “我們這把老骨頭硬朗著呢,不用擔心。”文竹娘笑道,爹跟著附和。


    文竹把一部分錢給母親,母親堅決不收,文竹無法,看看時間不早,帶著弟弟到鎮上去了。文竹娘叮嚀路上小心,晚上早點迴來。


    看著兄弟倆的遠去的青春背影,對文竹爹說:“老伴,苦盡甘來啊。”


    “老伴”並不老,五十剛出頭,文竹娘更是五十還未到,隻是生活的重擔壓榨了他們的歲月,蒼老了幾許。


    文竹爹不應,抽著煙,眼光穿過大門,飛過文董河,停在了董三寶的後門上,像有心事一樣。半晌,才緩緩地說:“文竹二十三,董梅二十四了,該把事辦了。”


    鄉下,過了二十五還不結婚,人家就會嘀咕:是不是有病?還是生理缺陷啊?要不就是窮,其實窮也是一種病。


    上了年紀的人,怕窮,且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餘悸留在骨子裏。“三兩頭”的日子像一把劍時時刻刻懸掛著頭頂,飯都吃不飽,幹啥有心思呀。筋骨隻能縮了再縮,發育後總有那麽一點畸形。幸虧隻有三年,再長些,命早就報銷了。


    “以為老頭子不管事,原來也為竹兒操心啊。是得上勁了,二人也到了娶嫁的年齡。要不深秋請文正大爺作媒,明年就把事辦了。”文大爺在文家莊德高望重,小時還教過文竹,文竹深討其歡心。


    “行。”文昌發把心裏的石頭掀掉,舒坦了許多,去弄晚飯。文竹娘倒為此事在桌旁輾轉開了籌劃。


    “好再來”餐館,“曉月軒”雅座,老地方老位置。文竹待人坐定,方叫董梅閉上雙眼,說有禮物呈獻。董梅不知是何物,見文竹很是神秘,想必是自己喜愛之物,閉上雙眼,腦子飛速旋轉,也沒轉出什麽心動物件。


    當文竹說好時,便迫不及待地睜大雙眼:是絲巾,心愛的玫瑰絲巾,記憶一下子就活了出來。


    心愛的東西失而複得,記憶裏失去,現實中得到。董梅高興得跳了起來,顧不上屋裏還有兩個大活人,抱住文竹,臉上就是響亮的一下。


    成邦撫掌大笑:“少兒不宜,少兒不宜。”文輝滿臉通紅,低頭看菜單,假裝什麽也沒看道。


    其實文輝也十八了,快趕上文竹的個兒,學校有女孩在拚命地追他,他迴家卻不敢說,怕父母埋怨,亂花錢,沒念書樣。


    文竹急忙推開了董梅,用手指指文輝,董梅才收了激情,規矩地坐下。心裏卻無比開心,開心的不是絲巾的價值,而是文竹的有心和真情,嫁給這樣的男人自己還有什麽不放心呢?想象著自己穿婚紗的模樣,該有多麽漂亮!鮮花、掌聲、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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