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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續林抿著唇,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臉色十分的難看。


    孔硯將目光轉向林子那邊,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原本就病重的身體在風中顯得更加羸弱。


    陸言瞥了兩人一眼,不以為然的扭了扭脖子,“別想了,指不定這些骨灰裏麵就有她一份,咱們今兒就在這裏分道揚鑣好了,以後呢,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欠誰啊。”


    這邊已經開始拆夥了,微光隊那邊卻還在互不相讓的說要墊後。


    章雨萱不屑的瞧著這一群人,早些時候就聽說微光隊是個十分厲害的隊伍,如今看來傳言果然隻是傳言,沒有一點可信度,倒是讓那個怪物給逃走了,讓她有些遺憾。


    “還等著幹什麽,不急著迴去吃肉了?”章雨萱嬌嗔的聲音一出口,四周的隊友們都激動了起來,紛紛吆喝著舉著武器殺了過來。


    “快保護隊長先走!”眼見敵人逼近,白恪急忙大喊。


    兩方交手,頓時間四周一片混亂,微光隊的人一部分保護著朱子猷撤退,一部分則和白恪一起衝了出去。


    陸言狡黠的目光轉悠了一圈,瞥見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微光隊的身上,心中不禁竊喜,蜷縮著身子緩緩往後退。因為陸言本身個子就小,再加上不說話的時候基本沒什麽存在感,所以除了孔硯和續林,幾乎沒人注意到陸言不見了。


    續林好歹當初也跟孔硯共患難過,而且他們三人也是最開始組成一隊的,所以這時候續林自然是想跟著孔硯共進退的。


    孔硯看著眼中滿是惶恐的續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平和的安撫說,“再等等,她一定會出現的。”


    陸言很快就溜進了人群中不見蹤跡,孔硯和續林隻能跟著朱子猷等人連連往河邊撤去,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即便是朱子猷和孔硯,也暫時沒能想到脫困的辦法。


    “靠,你的力氣怎麽這麽大,副隊,我快挺不住了。”平頭死死的抵著眼前婦人的胳膊,那鋥亮的斧頭眼看就要劈下來了。


    “一個女人也對付不了,平頭楊你越活越迴去了!”旁邊的隊友忙裏偷閑的譏諷一句。


    平頭如今出氣多進氣少,哪還有力氣懟人啊,隻能嗷嗷叫喚著,“這女人怕是變異人,力氣大的驚人,臥槽,快來幫我一把,扛不住啦!”話說完,平頭“噗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但是求生欲卻讓他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來抵抗。


    婦人長得並不彪悍,反倒有些斯斯文文,她得意的笑著說,“我十分力氣才用了三分呢,小夥子這點都受不了,過會兒恐怕要跪著喊娘了!”


    “我呸,什麽東西!”平頭嘴硬的迴罵一句,但下一秒他就感覺那斧頭已經割破了自己的腦門,他頭皮一陣發麻,心道要死了要死了,可就在這時候,那婦人猛地往後一趔趄,大罵道,“哪個狗東西壞我好事!”


    “快起來!”白恪收迴長刀,急忙趁機拉起平頭往後躲去。


    婦人見是白恪,咬牙大罵,“好啊,既然你想裝好人,那我就把你們一起給剁了!”說著掄起菜刀就衝了過去。


    “副隊小心,這女人力氣大得很!”平頭慌忙提醒說。


    白恪咬牙拽著平頭往後一甩,同時迅速從懷裏掏出手槍瞄準了對方,隻聽“嘭”的一聲槍響,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平頭驚愕的看著白恪,發白的嘴唇顫了顫,“......副、副隊?”


    隻見白恪的胸口緩緩的沁出血跡,他低頭有些懵圈的看著胸口,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後趔趄著倒退了好幾步,眼看就要跌倒,平頭眼疾手快的上去將他抱住。看著白恪身上越來越多的血跡,平頭害怕的說不出話來。


    “白恪!”朱子猷失聲喊道,一把推開麵前攔著的隊員,朝著白恪跑了過去。


    孔硯亦是滿臉震驚,他迅速朝四周掃去,人頭躦動,根本不知道是誰開的槍,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打出來的,可是對方卻能在這麽多人中注意到白恪,而且一擊即中!這一槍不僅救了那婦人,也成功的削弱了微光隊的實力!


    他是誰?他在哪裏?他下一個目標又是誰?


    孔硯眉頭緊鎖,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他一遍又一遍的在人群中尋找著對方,可是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一張張來不及記住就迅速遺忘的臉頰。


    眼看微光隊這邊喪失了一員大將,遊龍隊士氣大振,那婦人更像是得了什麽護身符一樣,興奮說,“隊長說的沒錯,那不男不女的家夥果然很有用啊!”話說著,她目光驟然發狠,揮著菜刀朝平頭砍了下去。


    “叮”的一聲,憑空插進來一根鐵棍攔下了這一刀。


    婦人大怒,抬頭一看竟是朱子猷,她咧嘴不屑笑說,“好啊,都送到我手裏了,感情今兒是該我立功的時候了,說著手腕用力往下一壓。


    朱子猷臉色一沉,平頭說的沒錯,這個婦人的力氣大的驚人!


    與此同時,由於朱子猷突然跑走,原本保護他的隊員被遊龍隊一湧而上給全部衝散了,化整為零之後的戰鬥力迅速被削弱,而孔硯和續林更是成為了這些人砧板上的肉!


    “微光隊可真是生冷不忌啊,居然連個病秧子和小禿驢都收,難怪這麽不禁打。”有人哄笑說著。


    “別廢話了,趕緊把人處理了。”有人催促說。


    聽了這話,人群中走出來一個男人,他陰測測的笑著朝著孔硯和續林走了過來,他手裏拿著一柄西瓜刀,刀口上沾著已經發黑的血跡,那兩個一大一小的男人在他眼裏如同雞籠裏待宰的小雞一樣,眼裏的恐懼讓他感到無比的興奮和激動。


    “如果不是時間來不及,我真的想好好享受一下這種快感,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嚐試過慢慢的殺死一個人了,你們知道那種用刀口緩緩割下一塊又一塊人肉的感覺是多麽美妙嗎?可惜我總是割不好那一塊,下一刀,也許下一刀會更完美吧。”男人瞪著眼珠子,似乎要沉浸在迴憶裏了。


    孔硯眯眼,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的內心依舊是平靜的,他聽了男人的話,腦中迅速就聯想起了三年前他曾在報紙上看到過的一起兇殺案,兇手將被害者切成了兩千多片,並將屍體拋棄在了各個街道上,而兇手的身份即便查了兩年依舊成謎。


    “三年前的殺人拋屍案是你做的!”孔硯肯定說。


    男人微愣,隨即咧嘴怪笑起來,“你很聰明,可惜沒什麽用。”


    是啊,孔硯足夠聰明,憑對方一席話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可是那又怎樣,在這七重島上,誰不是戴罪之身?但是誰又能審判誰呢?要知道罪惡就是這個島上的最普遍的“特產”!


    “別掙紮了,我會給你們一個痛快的,雖然這並不是我的風格。”男人勾起嘴角冷笑說著,如同魔鬼一樣逼近了孔硯和續林。


    江湖上再無風雨,朝廷上一唿百應。


    當今聖上文韜武略,恩澤天下,縱然雙腿一夜殘疾,可天下百姓卻仍舊崇敬愛戴他,更稱他為天啟第一帝。


    江湖上重新選拔了武林盟主,聽說最終勝出的是個武功奇高,臉戴麵具的神秘男子。武林中從未有人見過他的模樣,隻知他身邊一直跟著一個沉默寡言的小姑娘。


    對於外界之事,午馬宮弟子時有傳來,但鍾琉璃卻很少關心。


    月止戈問何為。


    鍾琉璃道,“年少的時候總想著單槍匹馬的闖蕩江湖,喝烈酒,騎快馬,縱橫恣意,好不快活。可是現在我卻隻想在你身邊看你作畫,幫你采藥,陪你看日出日落。”


    人的一生太短了,短到一轉眼就垂垂老去,我恨不得與你天長地久,又怎敢辜負有你在的此時此刻。


    落英繽紛,酒香醉人。


    那日二人在樹下小酌了幾杯桃花釀。


    “阿璃,你喜歡我多一些,還是憂兒多一些?”月止戈眼神迷離,似是醉了,卻不依不撓的追問。


    鍾琉璃放下書冊,看了他一眼道,認真說,“一樣的。”


    月止戈笑了笑,手掌撫摸著鍾琉璃的腹部,眨眼兀自喃喃道,“阿璃,阿璃,我是不是還沒向你提親啊?”


    鍾琉璃微愣,隨即笑了,“嗯,好像是沒有。”


    月止戈仰頭,從她發間取下一朵桃花,放在她掌心,他將自己的手掌覆在她的掌心,微涼溫軟的唇角擦過她的耳際,帶去兩抹紅霞,他沙啞問,“阿璃,我娶你可好?”


    “好啊。”她毫不猶豫的笑著應道。


    ......


    餘修體內的毒終於解了,小玉昭也漸漸適應了白漾裏的生活,一天天的慢慢長大。


    桃言最終還是答應了阿伊莎隨她迴一趟宿羽族,至於什麽時候迴來,卻也不敢斷言。


    範小七與溫岑寧帶著天狗、紅鸞等人也隨後離開了白漾裏,離開前,他一臉桀驁的冷嗤道,他不像那個女人,他絕對不會固守在一個地方,他認識路,認識去往江湖的任何一條路。


    許諾最終還是沒能帶走望月砂,他知道當一個女人有了孩子之後,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比得過孩子在她心中的地位,所以他注定了終其一生都不可能比得上望憂在她心中的地位。


    落緋煙笑他,“許公子莫不是忘了一件事?”


    “......”許諾看她。


    落緋煙掩口嗤笑,眼中劃過一抹狡黠,“百裏寒水是男人,你不也是男人嗎?他能做的,你也可以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許諾千年冰霜臉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白漾裏似乎安靜了許多,又似乎更加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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