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箏鬆開他,轉身迴到房間,仍然躺在床上。


    “程箏!”賀衡恩跟上前,站在床邊臉上帶了些慍怒地喊道。


    程箏向他伸手,露出一個應當是快樂,卻慘淡困倦的笑容:“你今天晚上能留下來嗎,咱們隔這麽遠,睡覺都不能抱在一起了,我想抱著你睡好久了。”


    賀衡恩的視線變得模糊,他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把程箏的手拉住:“我們……”


    我們去看心理醫生,我們去做診斷……我們要好好生活——可他要怎麽說?他根本不能說。


    於是話到嘴邊賀衡恩又收了迴去,他沒有頭緒的說著:“我們……”


    “我什麽都不想做,我就想抱著你好好待著。”


    “程箏……”賀衡恩就要崩潰了,他緊守著最後的心理防線,咬著牙痛苦出聲:“你這樣咱們怎麽好好待著……”


    “怎麽不能好好待著,你躺下來就能了。”


    “你非要這樣嗎!”賀衡恩無法忍受地叫喊。


    程箏甩掉他的手:“我什麽樣?!”


    “我什麽樣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


    他抓起被子,不留力氣與遲疑地大幅度翻身,床板帶動發出嘎吱的響聲。


    賀衡恩的雙眼空洞,慢慢這雙眼睛將焦點聚在程箏裸露在外的不到一公分的腰上。


    驀地,他衝上去鐵鉗似的抓死程箏的胳膊,將他的身體按平在床上,不顧程箏驚變的臉色,掀開腿上的被子,手指摸到他的褲腳。


    【移步至主頁簡j】


    一隻手擦去了他的淚水。


    程箏大夢初醒般,渴求拯救似的攥緊賀衡恩的手,令人驚詫的大膽主動著,主動鎖緊他的腿,主動摟緊他的脖頸,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去親吻他,去啃咬他的嘴唇,就像這是一場從一開始就寫滿了你情我願的性事,而非賀衡恩自作主張的強迫。


    就像是程箏在開頭盛情邀請,而非賀衡恩一個人倒貼的、可憐的、值得同情的獨角戲。


    賀衡恩反而停了下來。程箏的情緒戛然而止,他淚眼汪汪地望著賀衡恩幽邃的眼眸,手掌輕柔地覆蓋在他的臉上。


    【移步】


    “對不起小賀……”他抱著賀衡恩,兩具身體之間沒有縫隙,“我知道我有問題,我會改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你原諒我……”他和賀衡恩對視,依然是那樣讓賀衡恩看了就生氣不起來的表情,臉都皺到了一塊兒,“我真的錯了,我會去找實習,我會好好生活,你別和我生氣,以後咱們有時間就要見麵,好嗎?”


    賀衡恩的眉宇間掛著深深的痛楚,閉目不語,將程箏的腦袋按在自己的頸側,手指穿進他後腦的發絲。


    程箏終於做好心理準備,他嚐試著動作,小聲說:“我,我沒試過,感覺……感覺好特別。”


    賀衡恩嗯了一聲。


    “我可以親親你嗎?”程箏把手放在他的襯衫上。


    “不可以。”


    “哦。”程箏不放棄的摸上他的領子,“那我解開兩顆扣子可以嗎?”


    賀衡恩沒理他。


    【移步】


    程箏理性的大腦逐漸被飆升的腎上腺素侵入,他輕哼著吻住賀衡恩,在程箏爬起來時,賀衡恩上半身坐起,拿著手機,“我去買套。”


    “不行!”程箏連忙攔下他,“不要……”


    賀衡恩的臉色並不好看,如同一顆尚未融化的冰球,展露出難以直視的寒寂。


    “你覺得自己該親的不該親的也親了,該摸的不該摸的也摸了,還有什麽是值得你繼續堅守的嗎?”


    程箏的臉登時變得慘白。


    賀衡恩翻下床,拉好褲鏈,拎著外套離開,程箏看到他的舉動,一顆心似乎霎時被人狠狠捏緊,惶恐像無法被斬斷的荊棘,瘋長著爬滿他的身軀。“小賀!”他倉惶套好褲子,跑出門時,賀衡恩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樓道。


    ——


    賀衡恩無目的地走,走出一段時間後遇到了小區的超市,他進去買了一瓶哇哈哈,一口氣喝掉了大半瓶水。擰上蓋子,陳一彈了語音過來,他原路走著,接了語音。


    “你擱哪呢?”陳一咋咋唿唿的聲音傳來,“我消息你他媽一條也不迴啊。”


    “我在程箏這兒,剛出來。”


    “那你問沒問他啊,你帶他去掛個號唄。”


    賀衡恩垂眼低聲說著:“再說。”


    “還他媽再說呢,再說大四都畢業了,我看你是一點都沒和他聊吧,這玩意兒,咱說也不能諱疾忌醫啊,他都那樣了。”


    “你沒說就算了,我正好幫你問了一嘴呢,像程箏這種情況啊……”


    賀衡恩兜兜轉轉又迴到了程箏單元樓的樓下,在附近的一把長椅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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