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被幻想織就的夜空下,雲兒仿佛化作了追尋不到的幽夢,遊蕩在無盡的思念之海中。宗政無憂,這位被命運輕撫的旅人,他的目光穿透了繁華的喧囂,緊緊鎖定了三層樓閣之巔,那裏,一抹倩影正隨著風兒的低語翩翩起舞,宛如穿越時空的蝶,尋覓著往昔的溫柔。


    記憶之輪悄然轉動,童年的歡聲笑語在耳畔輕輕迴響。“母親,您的舞姿,比夜空中最亮的星還要耀眼,是我心中永恆的仙女。” 小小的宗政無憂,用稚嫩的聲音,編織著對母親最深的依戀與讚美。那時的母親,雖病容滿麵,卻依舊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許下一個或許永遠無法兌現的諾言:“待娘身子康健,再為憂兒跳那最美的舞。”


    四歲的心,已懂得承擔與堅強。他深知,自己是母親心中那抹不滅的光,因此,即便恐懼如潮水般湧來,他也要用笑容築起城牆,不讓母親察覺到分毫的憂慮與脆弱。


    月光如洗,今夜,那女子的舞姿仿佛複刻了舊時的雲貴妃,每一個旋轉、每一次飛躍,都攜帶著穿越時空的力量,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那隱匿於暗處的漫夭,都為之動容。漫夭的視線不經意間與對麵男子的交匯,那是一雙充滿邪魅卻又藏著不易察覺悲傷的眼眸,仿佛能看見過往的煙雲在他心中輕輕翻湧。


    “此舞,名為‘嫦娥奔月’,乃雲貴妃生前絕響,一曲成絕唱,病骨難支,終成遺憾。” 傅籌的低語如同曆史的低吟,揭示了舞者與那段塵封往事的聯係。漫夭聞言,心中不禁泛起漣漪,原來,這場盛宴之下,藏著的是對權力的角逐與對過往的致敬。她暗自思量,此女必是胸有成竹,離王妃之位,不過一步之遙。


    這突如其來的念頭,如同鋒利的刀刃,悄然刺入她的心房,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痛楚。她強顏歡笑,企圖掩飾內心的波瀾,卻在不經意間,衣袖輕勾,一杯滾燙的茶水瞬間傾瀉而出,化作炙熱的淚水,沿著她左肩的裂痕蜿蜒而下,直至胸口,那份痛,不僅是肌膚之傷,更是心靈深處無法言說的苦楚,仿佛整顆心都在烈火中掙紮、炙烤。


    這一刻,漫夭的世界仿佛隻剩下這灼熱的疼痛,與夜空中那抹遙不可及的雲兒,共同編織著一個關於尋找、失去與堅強的故事。


    在光影交錯的華宴之中,她的臉色蒼白得如同初冬的第一場雪,心中那無形的裂痕與外在的輕創交織成一張錯綜複雜的網,讓她分辨不清究竟是傷口在輕聲啜泣,還是心底某處被悄然撕裂的痛楚更為劇烈。手中的青瓷杯,如同承載著無數未言的秘密,意外掙脫了她的指間,輕觸地麵後綻放成一朵淒美的瓷花,其碎裂的聲響,在這本應和諧的鼓樂海洋裏,激起了一圈圈不和諧的漣漪,清脆而又突兀。


    傅籌的驚唿打破了場麵的寧靜,他的眼神中滿是關切與焦慮,仿佛整個世界的紛擾都在這瞬間靜止,隻有她成為了唯一焦點。“容樂,你…可無恙?”他的話語中滿是忘我的真摯,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固。宴會上的賓客,原本沉浸在如夢似幻的舞姿中,此刻卻如被一陣無形的風吹散,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她。


    寧千易,那位風度翩翩的異國王子,不由自主地起身,話語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憂慮:“公主殿下,可有傷到?一切可好?”他的每一個字都重若千斤,滿載著真誠與關懷。


    臨天皇,一國之君,亦露出了罕見的凝重之色,聲音低沉而有力:“容樂長公主,是否無恙?速傳禦醫。”言罷,樂聲戛然而止,整個大殿陷入了一種奇異的靜默之中,唯有青瓷碎片的微光在地麵上閃爍,仿佛是這場意外的見證者。


    而此刻,屋頂之上的孫雅黎,身姿挺拔卻內心波濤洶湧,她的目光穿透重重人影,直直射向漫夭,那雙眸子中混合著複雜的情緒——失望、嫉妒、甚至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她的存在,就像是這華美樂章中一個不和諧的音符,靜待爆發。


    漫夭迅速調整了心態,以一襲輕盈的起身和優雅的禮儀,將這場突如其來的小插曲化作了無痕。“隻是一杯茶水的小誤會,無需掛懷。感謝陛下與王子殿下的關心,真是不好意思,擾了大家的雅興。”她的笑容淡然而又得體,卻似乎有意無意地握緊了傅籌的手,那一刻,兩人的默契與親昵,如同一道光,刺眼地劃過宗政無憂的心房。


    宗政無憂靜靜地站在一旁,目睹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他未發一語,亦無動作,但那緊握成拳的手卻泄露了他內心的掙紮與不甘。他的目光複雜而深邃,凝視著那幅“郎情妾意”的畫麵,心底的痛楚如同被無數細針輕刺,他卻隻能默默承受,將所有的情緒深埋心底,以一抹苦澀的微笑作為偽裝。


    這場因青瓷杯破碎而起的風波,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風雨,打斷了原本順暢的宴會流程。大殿之內,各懷心思的人們或喜或憂,氛圍微妙而複雜。孫雅黎迴到自己的位置,對臨天皇行了例行公事般的禮,而得到的隻是帝王輕輕的一點頭,沒有絲毫特別的溫情。她轉身,再次麵對漫夭,臉上掛著謙卑而虛假的笑容,語氣中帶著刻意的低姿態:“都怪雅黎技藝不精,驚擾了公主。”但她的眼中,那抹深藏的陰霾卻並未消散。


    這一切,不過是大戲開演前的一個小插曲,卻已足夠讓每一個人物的內心波瀾壯闊,也讓接下來的故事,更加扣人心弦,充滿期待。


    在那金碧輝煌的宴會廳內,一場意外的漣漪悄然泛起。公主漫夭,指尖輕輕一顫,那精致的青花瓷杯便如同落葉般輕盈落地,滾燙的茶水瞬間化作無形的火焰,悄悄吻上了她如玉般細膩的手腕,留下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這一幕,非但沒有削弱她的風華,反而添了幾分柔弱之美,引得眾人側目。


    “哎呀,真是罪過,孫雅黎在此向公主殿下深表歉意,願以萬千歉意化作春風,撫平這小小的波瀾。”孫雅黎的話語,如同春日裏細雨綿綿,溫柔而又不失力度,她躬身行禮,姿態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謙遜與高貴,仿佛連空氣都為之靜止,讓人不禁感歎其教養之深。


    漫夭公主輕輕抬手,那抹淡笑如同初綻的蓮花,清雅脫俗,她輕聲細語:“孫小姐言重了,是容樂自己不慎,擾了大家的雅興,還望小姐莫要掛懷。”她的聲音,如同山間清泉,清澈而又不失溫婉,瞬間化解了空氣中的一絲尷尬。


    孫雅黎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隨即笑容更加燦爛:“公主之美,早已傳遍四海,今日一見,更是驚為天人,雅黎心中唯有仰慕之情,難以言表。”她的話語中,既有真誠的讚美,又似藏著幾分深意,引人遐想。


    漫夭公主微微一笑,那笑容裏藏著幾分淡然與智慧,仿佛早已洞察一切。“小姐過譽了,容樂不過一介凡塵女子,何德何能受如此盛讚。”她的話語謙遜而又不失風度,心中卻暗自思量,這孫雅黎,怕是要有所圖謀。


    果然,孫雅黎話鋒一轉,溫柔中帶著一絲挑戰:“聽聞啟雲國女子,不僅姿色出眾,更兼才藝雙全,尤擅音律歌舞。公主身為皇室之尊,定是對琴曲有著獨到見解。雅黎自幼癡迷於琴,對‘高山流水’一曲情有獨鍾,更被伯牙子期之情深所動。不知公主可否賞臉,與雅黎共赴那琴台之上,合奏一曲‘高山流水’,共敘知音之情?”


    漫夭公主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那兩座遙相唿應的琴台,心中暗自歎息。這孫雅黎,看似溫婉可人,實則步步為營,既給了自己台階下,又巧妙地設下了一個難以迴避的局。啟雲國女子雖善音律,但世人皆知,她漫夭所擅,乃是琵琶與歌喉,而非古琴。今日選妃宴上,她本無意爭鋒,隻想低調行事,奈何命運弄人,竟被如此推至風口浪尖。


    她深知,若應戰,贏了,則有違她低調避世的初衷,更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非議;輸了,則難免被人譏笑為徒有其表。更何況,她與離王之間的過往,如同一塊隱形的巨石,橫亙在她與眾人之間,稍有不慎,便會引發軒然大波。


    然而,漫夭公主豈是等閑之輩?她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抹決絕與自信:“孫小姐盛情難卻,容樂雖不才,卻也願一試。不過,今日場合特殊,不如我們換個方式,我以琵琶應和小姐的古琴,共譜一曲別樣的‘高山流水’,如何?”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漫夭公主以退為進,不僅巧妙地避開了自己的短板,更以獨特的創意,將這場突如其來的挑戰,化作了展現自己才情與智慧的舞台。一場關於音樂與智慧的較量,就此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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