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雲散,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芬芳與雨後的清新。漫天靜默,耐心等待,連素來不羈的九皇子也收斂了笑容,目光偷偷瞟向宗政無憂。那位冷峻多年的男子,眼中竟泛起了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對愛的渴望,是冰封已久的心湖初融的跡象。


    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承載著沉重的期待。終於,傅籌一擲筆,任由其落在桌上,隨即五指緊握那空白的宣紙,用力一扯,紙屑紛飛,如同他們之間那些未曾言說的情愫,四散而去。他笑了,那笑容溫暖如春日陽光,他輕撫她的發梢,聲音柔和:“我何時說過要休你?記得來府途中,我曾許諾,拜堂之後,你我便是彼此的依靠,無論風雨,共赴白頭。”


    這一刻,漫天的內心如同被巨石擊中的湖麵,波瀾四起。她深知,這一決定對他而言,是何種沉重的負擔——不僅是名譽的汙點,更是尊嚴的踐踏。她張口欲言,卻發現千言萬語,竟化作無聲的感激。隻覺掌心傳來的溫度,溫暖而堅定,那是他給予的,最堅實的依靠。在宗政無憂的深邃眸光中,這一幕如同春日裏最絢爛卻又帶著刺的薔薇,讓他心頭湧動的情感如同荊棘纏繞,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至極致。他雙手緊握成拳,指節間仿佛有雷霆萬鈞之力,青筋暴起,如同古老圖騰,預示著一場風暴的即將來臨。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身形瞬間化作一道光影,超越了肉眼所能捕捉的極限,瞬息間便站在了那對璧人身旁,以不容抗拒的力量將女子輕柔卻堅決地拉入自己的懷抱。“傅將軍啊,你的情深似海,真叫本王刮目相看,簡直能溫暖整個寒冬。但遺憾的是,本王的寒冰之心,對此類‘共享’之事,卻是不甚感冒。尤其,是關乎本王的摯愛。”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冰刃,既美又帶著刺骨的寒意。漫天隻覺天旋地轉,下一秒,她已落入了一個冰冷而堅實的懷抱,那股力量強大得讓她無法掙脫,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下心髒的劇烈跳動,與表麵上的冷靜自持形成了鮮明對比,就像是大海深處暗流湧動,表麵卻風平浪靜。她掙紮著,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的胸口,卻隻能換來他更加緊致的束縛,仿佛要將她永遠鐫刻在心間。抬頭,對上的是他深不見底的眼眸,那裏麵藏著太多她讀不懂的情緒,憤怒、占有、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這份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她既憤怒又困惑,更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悸動。此時,傅籌的神色已從溫柔轉為冷凝,俊逸的麵容仿佛被冰霜覆蓋,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離王殿下,請您自重。她,如今已是我傅籌的妻子,我們的結合,是天意,亦是皇恩浩蕩。您再如何不甘,也請放下過往,成全我們的姻緣。”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楊榮站在一旁,如履薄冰,他深知自己正處於風暴的中心。被傅籌點名,他隻得硬著頭皮答道:“是的,將軍與容樂長公主,已依禮成婚,是為合法夫妻。”他的話語中帶著顫抖,聲音越來越小,仿佛連自己都不敢相信這荒謬的一幕。宗政無憂的目光如利刃般刺來,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仿佛真的置身於冰寒刺骨的地獄之中。宗政無憂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如鷹,他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楊榮,給本王聽好了,把你的話,一字不落地,再給本王重複一遍。本王,要親自確認。”


    楊榮的身子幾乎要軟倒在地,他顫抖著抬起頭,麵對著宗政無憂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神,用盡全身力氣,將那句話再次說了一遍。這一次,他的聲音雖小,卻異常堅定,因為他明白,在這場權力的遊戲中,他沒有退路。汗水如細雨般沿著他額角蜿蜒滑落,每一滴都承載著千鈞之重,讓他勉強維持著站立的姿態,仿佛一陣微風都能將他吹散。喉嚨裏像是塞滿了幹草,他半張著嘴,卻隻能發出支離破碎的聲音:“這……這個……哎,說來話長……”


    僖籌的眉頭輕輕一皺,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輕蔑,隨後他環視四周,那眼神仿佛銳利的刀刃,讓在場眾人不由自主地後退,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寒冰之上,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審視的目標。此刻的離王,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王者,而是化身為索命無常,讓人心生畏懼,就連太子宗政筱仁的眸光都微微閃爍,藏著複雜的情緒。


    九皇子卻在這時悠然一笑,打破了凝重的氛圍:“哎呀,博將軍與璃月的婚事,我可是聽說了不少,但拜堂那一幕嘛……我可是親眼未見啊,你們誰看見了?快說說!”這分明是無賴之舉,卻又不失風趣,讓人哭笑不得。眾人麵麵相覷,點頭不敢,搖頭也不能,隻得紛紛低頭,裝作事不關己。


    宗政無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笑容裏藏著太多情緒,讓人捉摸不透。而漫天則趁此機會,暗自調動全身內力,猶如脫兔般猛然掙脫了他的束縛,輕盈地退到了傅籌身側,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九殿下,您這心思怕是用錯了地方。我與傅將軍的婚事,已成定局,不論你們如何不願承認,都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她的話語如同寒風中的利刃,直擊人心。緊接著,她目光轉向離王,眼中閃爍著決絕與迴憶交織的光芒:“離王殿下,您可還記得,兩月前我初入京城,滿心歡喜卻換來閉門羹。大殿之上,您更是言辭犀利,劍指我心,讓我血染龍袍,十指連心之痛,至今難忘。”


    宗政無憂聞言,心中如遭重擊,那些被她清晰複述的往事,如同鋒利的碎片,一片片割在他的心上。他怎會不記得?他記得自己曾放下所有驕傲,隻為博她一笑;記得他們共品香茗,對弈論道,暢談古今的每一個日夜。可如今,這一切美好在她口中似乎都成了雲煙。


    他緊握的雙拳因憤怒與不甘而顫抖,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著她:“所以,你就以此為由,利用我,報複我?你可知道,你這樣做,傷害的不僅僅是我,更是你自己!”


    漫天聞言,笑容中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苦澀與自嘲。他們之間,何曾有過需要如此犧牲的深仇大恨?她輕笑一聲,那笑聲裏有著太多的無奈與釋然:“離王殿下,您隨意吧。至於我,早已做出了選擇,無怨無悔。”在那片被絕望染指的空間裏,宗政無憂的冷漠,猶如冬日裏最鋒利的冰刃,無聲無息間割裂了驕傲的防線,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他眼中的紅血絲,如同烈火中掙紮的藤蔓,交織著痛苦與憤怒的複雜情緒,仿佛要將所有溫情燃燒殆盡。胸口湧動的不隻是痛楚,更是對那份曾經深情的深刻質疑——她,真的曾溫柔以待過他嗎?


    “跟我走。”這句話,從他唇間溢出,冷得能凝結空氣,他試圖握住她的手,卻像是觸碰到了虛無。漫天本能地一閃,如同受驚的鹿,而這一瞬的逃避,恰好落入了傅籌的守護圈中。傅籌,那位身披戰甲、手握重權的大將軍,溫柔卻堅定地擋在了他們之間,笑容背後藏著不易察覺的鋒芒:“離王殿下,您這是要強行帶走我的伴侶嗎?”


    宗政無憂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如同獵豹鎖定獵物:“本王再次重申,她不屬於你!讓開!”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傅籌的笑容依舊,但那笑容之下,是深不見底的漩渦,他穩穩地站在那裏,沒有絲毫退讓:“她是否為我之妻,豈是離王一言可決?”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凝固,時間的流轉都為之停滯,這是他們第二次,為了這個名為“漫天”的女子,站在了彼此的對立麵。


    突然,大堂內風雲變色,宗政無憂手一揮,仿佛召喚了暗夜的使者,冷炎如同鬼魅般現身,緊接著,院落外一群黑影迅速湧入,他們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殺氣,讓整個將軍府瞬間被一種死亡的氣息籠罩。狂風唿嘯,樹木顫抖,落葉紛飛,仿佛連自然之力都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對決顫抖。


    這群人,身著黑衣,手執長劍,劍光如霜,映照在冰冷的水麵上,宛如地獄之門悄然開啟,釋放出一股股令人窒息的寒意。尤為引人注目的是,領頭的七人,臉上鑲嵌著半邊紅魔麵具,那鮮豔如血的色彩,在昏暗的光線中更顯詭異,仿佛他們是從血海中走出的修羅,帶著收割生命的使命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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