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自由的體現之一就是可以睡到自然醒,沒人吵沒人鬧。吾思上午九點才緩緩睜開眼睛,她是被餓醒的。揉了揉肚子,明明昨晚吃了那麽多,都撐著了,要不是顧戰憶拉著她出去做了一番“運動”,她也不會消化的那麽快。


    睡眼惺忪的翻出來手機看了眼,牧歌給她打電話了?


    一隻手在眼睛上揉了揉,緩解一下剛睡醒的視力,點開手機,在通話記錄裏找到牧歌撥了過去。


    “喂?”


    “去哪兒浪了,還知道給我迴電話。”顯然牧歌有些不滿。


    “沒有……”吾思快速找著借口,“我剛睡醒。”


    電話裏傳來牧歌一聲輕笑,酸唧唧的說道,“無業遊民就是好,可以自由掌控時間。”


    吾思心想,“之前我也沒有工作,都是在家裏圈著,也沒見你這麽擠兌我。”


    “你打電話什麽事?”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牧歌聲音更是低沉幾分。


    吾思立刻陪笑著說道,“沒啊,哪能啊,就是你讓我現在迴去伺候你,我都樂意,上將啊,多少人巴結還來不及。”


    “少臭貧,”牧歌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顧禦宸公司的網絡昨晚被人騷擾了,網絡安全的那幫人已經搗鼓一晚上了,你一會兒去過去看一眼。”


    “啊……”吾思有點不願意,主要她一個當初離職那麽瀟灑的人,如今又迴去幹活算怎麽迴事兒啊,多掉身價,好想攀著高枝,又想迴去似的。


    “酬勞已經打在你帳戶上了,算單次出任務。”牧歌說。


    吾思一怔,手機離開耳邊,看了眼短信,錢還真已經打過來了,而是死以往的三倍,這下她就無話可說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還得感謝人家為她養老金做出的大方貢獻。


    在牧歌三令五申的情況下,吾思火速收拾完畢出了門,原本想開著自己年老體衰的小車去,轉一念又想,萬一半路鬧個老年病,還是算了吧,了輛出租車直接去了。


    吾思在禦傾集團的時間不算長,可也一年多的時間,因為平易近人,又長相甜美如鄰家小妹,所以人員還是不錯的,隻是除了個別幾個人之外。不過她也沒怎麽在意,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這是生活的樂趣之一。


    吾思的到來,在安全網絡一眾人的眼中宛如天神降臨。


    “吾思、小思思、你可算迴來了……”李玲在部門裏跟吾思最是要好,年齡上要大上幾歲,卻儼然比吾思還要會撒嬌。


    “啊……我的小姑奶奶,你終於來了。”張藝是個九零後小男生,在吾思之後來公司的,最是喜歡跟吾思倆吵吵鬧鬧。


    “你們……”吾思驚訝的看著平日裏大半靚麗青春的幾個人,如今熬了一夜未睡,這黑眼圈都快繞過了頭頂。


    “哎,別看了、別看了、”李玲擺擺手,然後捂著臉,“我都沒法兒見人了。”


    “你這算啥?”張藝低眉順眼的偷偷指了指吾思原來的辦公室,小聲說道,“就裏麵那位,一晚上都八杯咖啡了,那頭皮都快薅掉了。”


    李玲性子直,最是不會掩飾,當即衝裏麵翻了個白眼兒,說道,“讓她逞能,咱們是技術部門,實力派,以為光憑一身風騷氣味兒就行了呢!還不是個紙殼子,出了事兒,連個手速都沒有,最後還不是得吧小思思給請迴來。”


    “玲姐,行啊,平時看不出來你分析能力這麽厲害。”九零後的特立獨行,張藝早就看她不順眼。


    吾思就算腦子再單純,對如此明顯的人際關係也有所察覺,順著倆人懟眼色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瞧見一胸大腰窄,燙著一頭大波浪的女人,踩著十寸高跟鞋,擰著質地的臀部向這邊走來。


    吾思正正身子,露出一抹甜笑打著招唿,“嗨、吳梅……”


    “別叫我吳梅,我說過多少次了,叫我eva。”熬了一夜的精致妝容也已經開始模糊坍塌,吳梅心裏更是氣憤不已,當初好不容易熬到吾思自動離職,她才坐上這個經曆的位置,如今卻又要去請她迴來支援,好想顯得她這個經理多沒用草包似的,這不是明著往她臉上甩巴掌呢嗎!


    “呃……eva……”吾思說道。


    “連自己的我名字都嫌棄,”李玲梗著細長的脖子,儼然一副我不怕你的模樣,“你這身上還有沒動過的地方嗎?連根在哪都不知道了吧?”


    “李玲。”吳梅扯著嗓子喊出聲,這部門裏誰都對她恭恭敬敬的,就這麽一個是女人,天天跟她對著幹,要不是還需要她的技術,早就把她開除了。


    “幹嘛?”李玲抬眼,毫不畏懼的看著李玲,“人家叫我的名字,我答應,好不好聽都是我的,不像某些人,這從心裏往外的虛偽。”


    “你是不是不想幹了!”吳梅尖叫著刺耳的動靜。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吾思尷尬的攔著火氣正旺的倆人。


    “就是,算了吧。”張藝跟著站起身,擋在倆人中間,這萬一要是倆人打起來,他身高馬大還能給拉開。可他也看不慣吳梅那副鬼樣子,嘴上又忍不住拉偏,“玲姐,你說說你,跟領導叫什麽勁兒呢,這要是來個公報私仇,你迴頭不還得再找份營生不是。”


    “嗬、”李玲冷哼著,“我怕什麽?我手裏有技術,走到哪兒我都不怕,不像某些人,腦袋空空,拿著一對胸當籌碼,真怕被哪個手重的給不小心捏出矽膠來。”


    這麽赤果的羞辱,吳梅簡直就是要炸開了鍋,當即舉著兩隻染得血紅的指甲就衝著李玲過去了,嘴裏罵著,“你個賤嘴,看我不給你撕爛了。”


    “你來呀!怕你啊……”壓抑好一陣子的怒氣。這會兒李玲幾乎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打不了抽這女人一頓,走也走得痛快。


    “別、別動手、別打。”吾思著急直跳腳,在倆人中間來迴拉扯著,無奈她長了個小巧玲瓏的身材,跟人家一米七幾的大個一比,她就跟幼兒園裏出來似的。不但攔不住,還被人推搡了好幾下。


    “張藝,快來幫忙呀!”吾思找救兵,然而這救兵看著李玲沒吃虧,連攔著的意思都沒有。


    一時間這網絡安全部門算是火遍了全公司,昨夜守護公司網絡安全不利,搞得需要搬救兵,今天又上演部門員工鬧抗議,可見這部門的領導人究竟有多不招人待見。


    “你說什麽?”顧戰憶正在跟弗蘭哥交接剩下的尾案,基本上再過幾天,這兩口子就可以開開心心迴去一家團聚。聽見助理充滿跑進來的報告,他忍不住地吼道。


    “二少,吾思小姐來了,在部門裏…勸架,被人將鼻子打出血了……”助理也是從下麵的流言蜚語裏聽來的,本來這也不算是什麽事情,可他總覺得還是應該跟二少說一聲才好。


    看來,是說對了………


    “勸架?被人打了?”顧戰憶幽幽的看向助理,“為什麽她迴來沒人通知我?”


    助理背後順著脊柱森森寒意,冷汗順著鬢角滴落,“二、二少……不知道誰給吾思小姐打得電話,網絡安全部昨夜遭到入侵……”


    顧戰憶沒功夫再繼續聽這些解釋,不過眨眼間,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你有本事再把話說一遍。”吳梅扯得脖子青筋暴起,眼睛裏布這猩紅血絲,哪裏還有平時貌美妖嬈的模樣。


    李玲也不是省油的脾氣,反擊道,“我就是在說一百遍都可以,你就是個繡花枕頭,空包蛋,明明什麽都不會做,還好意思奔著經曆些位置,啊、也不對,也會做一件事情,嗬、忽然你這位置怎麽爬上來的呢你。”


    “你個賤人,我怎麽上來的,你管得著?”吳梅一把推開攔在自己麵前的吾思,“還是你羨慕我?你連本錢都沒有,也就隻有眼饞的份兒。”


    “我眼饞?”李玲冷哼著,“眼饞一隻雞嗎?”


    “別吵了、別吵了,好多人在看著呢!”吾思這邊才將一個人的手壓下來,後麵另一個人又開始衝上來,她夾在中間忙得滿頭大汗。


    這要是林白和牧歌在場,估計倆人連張開嘴的機會都沒有,不是啞了,就是殘廢了。好在這個人是吾思,沒什麽戰鬥力。然而卻還有人不知足,爭執見吳梅趁亂,狠狠手肘懟在吾思臉上。


    吾思隻感覺鼻腔一涼,低頭一看,滴滴鮮豔的紅色沒入地毯,她眼疾手快的捂著脖子,卻順著指縫溢出來,看上去十幾分燦烈。


    所以當個顧戰憶來時正好撞上這一幕,那刺目的顏色讓顧戰憶的心驟然墜到穀底。吾思慌亂後退間突然抵上一堵溫熱牆,向後看去,顧戰憶那張沉著的黑臉赫然出現在眼前,她當即閃躲,不想這幅狼狽樣子被顧戰憶看見,卻被一把鉗住雙肩,“你還想去哪?”


    吾思想張嘴說話,卻因為捂著口鼻無法做到,隻得一直躲閃著,卻也更加惹得顧戰憶氣憤難當。


    “跟我走。”顧戰憶醇厚的聲音很低,卻足夠震撼住在場的每一個人。


    “顧…顧總,這件事情……”吳梅慌忙整理自己衣著,先前想要解釋,卻在看見顧戰憶那殺人似目光時楞在原地。


    “乖,聽話,跟我走。”顧戰憶眼見著吾思躲閃,硬生生壓著心中火氣,柔聲說道。


    不料吾思依舊還是搖搖頭。


    顧戰憶輕皺起眉頭,將人一把撈進懷裏,彎腰抱起腿彎,不容分說的將人帶離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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