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布置的?”李知捂著肚子問。


    “嗯…”整整三天時間,親手布置。


    “那個旋轉木馬的方向反了。”忍住、忍住、隻是用馬屁股在倒著跑而已,忍住別笑。


    “啊……”南宮逸竟然無言以對,確實反了,這裏其實是座廢棄的遊樂場,裏麵的電源早就已經斷開,都是他一點點重新連接的,可能…弄這個的時候哪條線搭錯了,所以反著跑了……


    “那個,”李知指著一邊樹上掛著的一串紅,這長度還挺壯觀,“你要大半夜放鞭炮?”


    雖然是郊外,可也有人家居住,他就不怕擾民嗎?


    “那個…”南宮逸清了清嗓子,覺得自己可能要找個地方靜靜,“是買煙火的時候老板贈送的……”


    “所以你想著別浪費,幹脆掛上圖個喜慶?”李知說。


    “呃……”南宮逸第一次被人猜中了心中所想,並且還十分尷尬。


    “還挺會過日子,”李知走到大樹邊上,上下打量這一丈紅,覺得這賣煙花的老板還挺大方。


    南宮逸放在口袋裏的雙手握緊了拳頭,手心裏差點兒就能攥出個水滴來,畢竟他至今為止的人生中,從沒想過,更沒做過為某個女人討歡心,就目前的狀況來說,很顯然並不成功。


    別說感動,眼看著李知就差把門牙給樂出來了。


    李知兜兜轉轉了一大圈,對著那些布置評頭論足笑的好不開心,最終站在南宮逸麵前的時候卻意外的正經起來,“南宮逸。”


    “嗯?”


    “你喜歡我。”


    不是問句,沒有感歎,純粹的就是肯定。


    “對,”南宮逸並不打算遮掩自己的想法,“我喜歡你。”


    “從什麽時候?”李知並未表現出意外,她不是傻子,盡管這些做的漏洞百出,可她也不會認為誰會沒事閑的來用這些討好誰。


    “大概,從第一次見到你。”南宮逸迴憶起第一次見麵的場景,抿著嘴角說。


    “啊?”李知沒想到那麽早,而且第一次見麵,自己好像在跟木易生吵架,“逸總裁的喜好很特別呀!”


    “嗯,還好,剛好喜歡的對象比較特別。”


    “要不要跟我講講?”七彩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退去一身堅硬的外殼,破繭而出的斑斕,這一刻的她閃亮動人。


    “這會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南宮逸說,“因為我不但知道了開頭,還設定了未來,要聽嗎?”


    “嗯……這麽長啊?”李知故意拿捏著停頓了一下,“老板,明天給假嗎?我今晚可能會熬夜。”


    南宮逸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好。”


    初秋的夜晚涼風陣陣,然而在偏僻郊外的一偶,相比依偎的兩顆心火熱的溫暖了這個角落,倒著轉的木馬,眼睛望著前方,似是害羞了新誕情侶之間的悄悄話,偶爾飄過銀鈴般的笑聲伴隨著低沉的男聲,這個夜晚似乎也沒有那麽冷。


    *


    “瘋了、瘋了、”顧戰憶捂著半邊腦袋,感覺頭上的青筋一蹦一蹦跳的厲害。


    墨西哥是個熱情的國度,對於異性的關心在禮貌的基礎上,如果對方願意,會得到不錯的照顧。


    相當的不錯。


    獨自坐在冷板凳上看著馬場內盡情奔馳的倆個人,顧戰憶有一種像轉身走掉的衝動,怎麽看怎麽覺得礙眼。


    不就是騎馬嗎?


    有必要這麽興奮?


    是玩的興奮?還是對人感興趣了?


    越想越生氣,幹脆掏出手機刷起頭條來,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然而那爽朗的笑聲和隱隱的對話總是挑撥的人心裏火冒三丈。


    “哦,我親愛的朋友,你的騎馬技術簡直要超過我了。”擁有一頭棕色短發,留著精致小胡須的男人豎著大拇指說,“你很棒,很優秀。”


    “弗蘭哥,你太誇我了,”騎在馬背上,一條腿收迴到同一側,一個挺身利落的跳下馬,吾思笑著說,“對於你們當事人來說,我這簡直就是雕蟲小技。”


    “雕蟲小技?”弗蘭哥雖然懂得基本的中國話,然而對於太過於繁瑣的成語詞匯還不能理解。


    “一個成語,表示我並沒有你們的騎馬技巧厲害。”吾思看出他的疑問,主動解釋起來。


    “哦~”弗蘭哥對中國話有著獨特的執著,操著一口別扭的音調重複了一遍這個成語。


    “我又學會了一句話,”弗蘭哥表示很高興,“李知你如果有時間,可以做我的漢語老師嗎?”


    “老師談不上,”吾思笑著搖著頭,“溝通倒是可以試試。”


    吾思這次是跟著顧戰憶來墨西哥出差的,目的就是麵前這位著名的墨西哥設計師,原本她以為自己跟著來沒什麽必要,畢竟她在禦宸集團主要負責的是網絡安全,而此次的出差主要是針對顧戰憶負責隊伍層麵網絡遊戲開發。


    聽說這個模塊當初也是在顧戰憶軟磨硬泡之下,顧禦宸才勉強同意嚐試一下,根本沒指望他能賺錢,然而最近這兩三年在顧戰憶的籌劃下居然變成了禦宸集團所有部門裏的新秀。


    新秀大咖顧戰憶終於即將擺脫被人流放的命運,然而為了新遊戲的人物設計他還是不得不來了一樣墨西哥,原本是覺得路上太無聊,所以找了個勉強的理由把吾思也給帶上,可誰能想到想在的局麵?


    就她?


    還做人家老師?


    一個宅女,天天麵對著電腦裏的一堆亂碼,話都說不了幾句,還當人家老師?


    誤人子弟嗎?


    “如果你不介意,”顧戰憶走向他們這邊,“弗蘭哥,你可以選擇跟我們迴國,那裏的人們每一個都可以教你漢語。”


    顧戰憶似笑非笑的看向吾思,“並且,每一位都比她強。”


    又來了?


    吾思心說,顧戰憶這個人就跟更年期的老太太一樣,平時倒還好,就是時不常的要抽一次瘋,還偏偏喜歡挑她來擠兌。


    剛開始吾思還是生氣的,真生氣的那種,氣得心都哆嗦,為此牧歌還說這是給她難得的機會來刺激她心髒的正常運作,就連林白從專業的角度分析也說有點道理。


    心理壓力這個東西靠別人是支撐不起來的,經過前後兩位好友的串供,吾思綜合自己目前的狀況,最終決定自行消化顧戰憶更年期式的抽風狀態,不予理會。


    “不、不、我的朋友。”弗蘭哥摸著小八字胡說,“我們墨西哥人隻對認定的朋友信任。”


    也不知道是墨西哥人的獨特交友定義,還是弗蘭哥這個人就規矩多,畢竟一般大師級的人毛病都不少,初次見麵的時候弗蘭哥甚至對顧戰憶都愛答不理,更是拒絕禦宸集團的合作邀請,哪怕是知道禦宸集團在國際上的背景地位,拒絕的原因還十分叫人無疑。


    他家的貓剛生了寶寶,需要人照顧。


    顧戰憶還沉浸在貓生崽子跟合作之間的孰輕孰重中,吾思卻儼然和對方有說有笑,別邀請進去做客的時候,甚至對顧戰憶的邀請閑的很勉為其難。


    異性相吸?


    就這?


    對一個豆芽菜一樣的女人?


    好吧!顧戰憶不得不承認,這顆豆芽菜哪怕不用手段也有讓人喜歡的方法,例如一起照顧剛出生的小貓,再例如請對方喝一次親手做的奶茶,再例如倆人一起開心的去騎馬。


    吾思這個人基本上談不上心機倆字,長時間圈在屋子裏麵對冰冷的代碼,吃了機器運轉的聲音,她幾乎可以幾天不說一句話,與人的溝通幾乎等於零,沒有負數還要跪謝牧歌和林白時不長的騷擾,才沒讓她失去語言功能。


    大概正因為沒經曆過職場上的爾虞我詐與阿諛奉承,吾思的溝通顯得格外真誠,更容易走進其他人的內心。


    “就是,我覺得我普通話挺好的,”吾思不理會顧戰憶莫名其妙的脾氣,對著弗蘭哥伸出兩隻手,一隻手圈成個拳頭,另一隻手伸出五個手指,認真的說,“說了整整二十五年呢!”


    “哈哈…”弗蘭哥爽朗的大笑,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資質雄厚,我的老師很優秀。”


    吾思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著,另一邊是顧戰憶一張黑碳臉。


    “你就這麽喜歡那個墨西哥人?”迴來之後顧戰憶一頭鑽進吾思的房間,像個無賴一般坐在她的沙發上。


    “你說弗蘭哥?”吾思剛洗了把臉,臉上的水還沒整擦幹,敢在男士麵前直接洗臉卸妝的女人不多見,“他人不錯,很直爽。”


    無所謂了,反正她平時也沒有化妝的愛好。


    “你看誰都像好人,”顧戰憶忍不住奚落一句,看著她掛著水珠的臉上微微透著紅色,今天外麵的太陽很大,居然還屁顛顛跑去跟人騎馬,“就你這樣的被人騙個百八十迴都不嫌多。”


    吾思隨手把毛巾扔在沙發上,撇了一眼顧戰憶,“不像好人,你還上趕子找人家合作?”


    說起不像好人,難道他就不會端正一下自己嗎?


    “那是合作,”顧戰憶拿著毛巾起身走進浴室,不一會兒走出來說,“他是不是好人都沒問題,有法律合同約束。”


    “但做朋友相處就不一樣了,完全看一個人的人品。”


    “我看弗蘭哥人品挺好的。”吾思拿出筆記本電腦開機。


    “你瞎了。”顧戰憶跟過去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


    今天的天氣有點熱情過了頭,刺眼的陽光透過飄窗肆意闖進房間,顧戰憶逆著光,金色勾勒出修長的身姿,鑲上一層細碎毛絨的金邊。


    長期躲在室內麵對著電腦,眼睛不但近視還有些畏光,自打出來上班之後吾思已經在積極做著調整,可這樣刺眼的光感依舊不在她眼睛能承受的範圍內。


    “你才瞎了,”吾思專心看著電腦,示意自己要開始忙碌,然而旁邊的男人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她翻哥白眼說,“你還有沒有事兒?沒事我要忙了。”


    “你帶了工作過來?”顧戰憶裝傻充愣。


    “廢話,”吾思說,“顧二少你究竟是對自己家公司的名聲有多自信?”


    這話換個人是不會當著老板的麵這麽說的,隻是吾思實在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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