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身體充滿活力,恢複的速度也比別人快,從第二天清晨醒來之後到至今,一周的時間過去,麥詠君已經有說有笑,除了腦袋上還綁著的繃帶,幾乎看不出他受傷。


    “你這孩子,咋就這麽不讓人省心呢!”麥家嬸子喋喋不休發著牢騷,這是自打麥詠君醒來之後每日的必修課,“你說你跟個馬猴子一樣上躥下跳。”


    “這次如果沒有林醫生,我看呐!你這條小命早就去閻王爺那報道。”


    說著一支手指想要懟在麥詠君的我腦袋上,可瞧見那層白花花的紗布,停頓一下,隨即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碰了一下,以示小戒。


    “媽,你天天說…”喪著一張苦瓜臉,麥詠君對於母親的念叨,這些日子來有些招架不住。


    眼睛一橫,麥家嬸子擺起架來,兩隻手掐著腰,“咋嘞,說你你還不樂意了?知恩還得圖報呢!更何況你這條命。”


    麥詠君聳著瘦小的肩膀,撇著嘴,輕佻一聲。


    “我當然知道誰救了我,打不了…我以後還她這人情。”


    年紀不過才12歲的孩子,瘦小幹癟的身子還需要調理,看上去如同不小心摔下鳥巢的雛,可誰又能知道日後他會不會豐腴羽翼、展翅翱翔呢!


    “爸,你看看我媽…”


    “好好聽你媽說。”


    麥村長一直做在沙發上看著這對母子,這樣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畫麵,好險就不複存在,現在想起來,他還有些後怕。


    “在聊什麽?”林白踏聲而至,前幾天因為關注著麥詠君的情況,一直沒有好好休息,昨天才被人抓了迴去,補了一覺今天才過來看看。


    “小君,好沒好點?”


    白皙柔荑在麥詠君頭上做著檢查,鼻尖縈繞著她身上淡淡的芬芳,好聞的味道像讓他不禁羞紅了臉。


    然而這一切都被隨後一起跟進來的肖魘夜看在眼裏。


    林白剛做完檢查,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麽。便被肖魘夜給拉到身後,


    然而臉上卻掛著關心,隻是這其中真誠的含金量,似乎隻有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知道。


    肖魘夜:“要好好養著,不要隨便亂動,免得傷口再裂開。”


    “小子,好好養傷,別胡思亂想,動了不該動的人,小心我再讓你手上一次。”


    麥詠君:“嗯,我知道了,肖叔叔,我一定好好養傷,以後好報答林白姐姐的救命之恩。”


    “放心吧!我一定好好養著,才能以後去找林白姐姐。”


    一聲叔叔、一句姐姐。如果不仔細去聽,誰也不會想到在這兩個…不、其中一個還隻算半個男人之間安超湧動,電閃雷鳴的已經開戰。


    肖魘夜麵不改色,反而比剛剛神色溫文爾雅,“沒關係,你不用放在心上,等你長大再說。”


    “嗬、想扒著林白?等你十幾年之後再說吧!”


    麥詠君畢竟年紀還小,他能聽出來肖魘夜的話外置音,卻不知道該怎麽去迴答。畢竟他十二歲的年紀是硬傷,目前無法解決的問題。


    林白站在一旁,心裏還納悶這肖魘夜什麽時候變得這樣溫和了呢?她還以為肖魘夜不喜歡小孩子呢!


    麥詠君的傷已經沒有任何問題,隻不過要暫時住在醫院裏修養。


    所以林白離開的時候,他並不知道,當他後知後覺的時候,那副捶胸頓足的模樣,讓麥家嬸子以為這孩子是招了什麽沒臉的東西,鬼上身了吧?


    ……


    林白討厭出門,更加討厭在氣溫三十幾度的情況下出門,這是對人體耐高溫的一種考驗。


    義診迴來差不多一個星期,從迴來之後整整一個星期肖魘夜都沒有出現,有時候在清晨恍惚間醒來,林白會懷疑他的出現隻是一個夢。


    手機在口袋裏急切的發出響聲,林白歎著氣,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喂…”


    “你到哪裏了?怎麽還沒到我家?”


    “我…”林白看了一圈自己家小區的景色,麵不改色的繼續說道:“已經快到了,幾分鍾而已…”


    “那好,順道買點管腹瀉的藥過來。”


    林白疑問著:“你們誰生病了嗎?”


    “不是,”電話裏傳來一聲清脆,估計是在咬蘋果之類的東西,“我今天做飯。”


    切斷電話之後,林白有一種今年怪事真多的感覺,就連一向隻認識電腦裏字碼的吾思都要死守做羹湯?


    林白的疑惑到最後也沒有搜到答案,算了,先買點藥吧!有備無患,用上的幾率比較大。


    “大哥,目標去往街邊藥店。”


    街角的男人手裏拿著報紙,若無其事的跟著電話那端的人坐著迴報。


    她去了藥店?生病了?又是生了什麽病?


    “繼續跟著,隨時匯報。”


    “是。”


    從義診迴來,肖魘夜就被扣在了公司,別說走出公司,就是走出辦公室的我大門都費勁。


    很顯然這樣的結果是有人蓄意製造,南宮逸就是那個不二人選。


    肖魘夜倒是不明白南宮逸不是不知道林白的事情,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肖魘夜放下手機,咬牙切齒的想著:我要是娶不到媳婦,南宮逸你就給我陪葬吧!


    “嚏…”


    遠在加拿大的南宮逸冷不定的打了個噴嚏,脊背發涼。


    “嗬哼、”一邊的李知惹得一陣冷笑,“缺德事兒幹多了,引人怨恨了!”


    南宮逸好笑的看著她:“身為高學曆人才,沒想到你的思想觀念這麽封建迷信。”


    李知:“老人留下的千古遺訓,還是有一定到道理的,尤其是在對待壞人身上。”


    這女人,伶牙俐齒。


    不過就是還在氣氛自己把她給拖來了加拿大。


    混兒混兒已經到了成年階段,該找個“女朋友”了,身為“家長”的南宮逸剛好在加拿大有個業務,就順道再給混兒混兒成個家。


    至於李知!南宮逸承認除了業務上的幫忙,他確實有私心報複肖魘夜。


    誰讓他突然就跑到深山老林裏去搞什麽義診,他才剛迴來,就拉他做墊背的。


    親兄弟還得明算帳,李知他就帶走了。讓肖魘夜也去嚐嚐被困在辦公室的滋味吧!


    林白在抵達吾思家的時候,幾乎等於是用了龜速。


    她曾提議把聚會的地點改在自己家,然而好不容易才“保住”自己家的吾思,在那慘遭顧戰憶脅迫之後,說什麽也要與自己辛苦賺來的房子共存亡。


    “哎~”


    林白理解吾思的想法,畢竟能在全小區鄰居異樣眼光下,毅然選擇存活的吾思,可見她有多珍惜這個房子。


    林白敲了門,這次倒是打開的挺快,然而走進去的一瞬間,她甚至想要轉身逃跑,卻被牧歌給拉了迴來。


    “小白,你跑什麽?”牧歌嘴角抽搐,“吾思為咱們準備了豐盛的大餐,身為好姐妹,一定要捧場才行,”


    要死、死大家。托人下水算什麽?生死觀天,至少有個醫生保明要緊。


    “咳、咳咳”一陣極速的咳嗽,吾思捂著自己的嘴從廚房跑了出來,那裏麵冒著濃重的油煙,“快進來呀!很快就能吃飯了。”


    熱情高漲的吾思又是一陣咳嗽,迴頭看了眼硝煙的廚房,一狠心,一鼓作氣又重新衝了進去。


    牧歌攤著手,陰陽怪氣的說著:“她兩個小時之前也是這麽說的。”


    “難道…你們就不怕引來消防嗎?”林白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滿屋子的煙,“會不會中毒?”


    牧歌拿了一雙拖鞋仍在林白麵前:“這貨前陣子因為顧戰憶的事兒,現在全小區的人都另眼相待,沒人替她打119管她死活。”


    林白想到自己一路走來接受的異樣眼神,“那著火了怎麽辦?”


    “放心,她說她家有滅火器。安全的很!”牧歌轉身走進屋子裏,一邊跟林白說著:“我剛剛去查了一下,那滅火器已經過期兩年多。”


    林白:“……好端端的為什麽要自己做飯?受什麽刺激了?”


    一屁股沒形象的貼近吾思那跟垃圾堆一樣的沙發,似乎牧歌已然被同化,“誰知道了呢?我沒問,讓她去作吧!她這麽喜歡自己家,總不能拉著咱們倆一起同歸於盡吧?”


    嗯,確實不至於,吾思她舍不舍不兩個朋友不一定,但一定舍不得這個房子。


    林白:“做好晚上挨餓的準備吧!”


    牧歌:“不至於,還可以定外賣。”


    一聽見外賣兩個字,林白想到肖魘夜最初給在醫院的自己送吃的情景。


    那時候他們還是各自的身份,然而現在總覺得,他們倆之間就連名字都糾纏不清。


    “總裁,林醫生進了xx小區的x棟。”


    一路跟著林白的人盡職盡責的做著報告。


    心裏一點不敢鬆懈,總裁派來看著未來總裁夫人,他可是繃緊了皮子在做事兒啊!


    一個不小心沒看住,迴去還不被人把皮扒了!


    “嗯,知道了。”


    沉穩的的聲音應答著,那個小區肖魘夜知道,是她朋友吾思的家。


    隻是他心裏有些擔心,總覺得林白那個朋友似乎…不是個穩妥的人。


    然而事實證明,肖魘夜的不好預感是正確的。


    當119的報警響徹這個小區的時候,林白三個女人已經滿臉灰塵的站在樓下。


    吾思看著冒著黑煙的家,幾乎把心肝脾肺腎都要悔了出來。


    她為什麽要聽顧戰憶的挑唆!應該堅持自己理念,貫徹到底才對。


    女人不會做飯不可怕,可怕的是連賣飯的錢都沒有。


    所以這筆帳,吾思刻在了顧戰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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