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魘夜?他怎麽會在自己的家裏?


    “肖先生,鳥兒不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嗎?你這是屬貓頭鷹的?”林白強撐著身體,針對於肖魘夜的行為做出抗議。


    其實肖魘夜從南宮逸那裏得到地址就趕了過來,他敲了門,以為林白受了傷會好好在家休息,可結果可想而知,林白去了吾思那裏,並不在家。


    肖魘夜有些生氣,覺得林白一個受傷的人,不當自行出院,出院後還不好好休息,簡直就是愧對於她自己身為傷患的身份。


    肖魘夜幾個俐落的翻身,通過其他途徑進了位於四樓的林白的屋子,準備等林白迴來好好教訓一番,在他幾乎耗盡所有耐心的時候,終於等到開門的聲音,可半天也沒瞧見人進來,如果不是通過貓眼兒看見林白,肖魘夜幾乎認為是有人在撬門行竊。


    “你去哪兒了?”


    很顯然肖魘夜突然的一聲怒吼把林白驚在了原地。


    你去哪兒了?


    對於長期“無人問津”的林白來說,似乎很久都沒有人問過她這個問題了。


    自從林白那對過分相親相愛的爸媽把她獨自留下來生活開始,似乎再也沒有人過問過她的行蹤。


    盡管在年紀尚幼時有保姆、或者學校的老師,但他們對於林白的放心來源於她自小過分的優秀和內斂,導致就算林白哪天沒有出現,也不會有人過問她去了哪裏。


    “肖先生,我看起來像是未成年人嗎?”


    就算她是未成年,他也不是自己的監護人,簡單來說,他無權過問。


    “你自己一個人從醫院跑出去,連招唿都不打一聲?”肖魘夜從來沒有在一個女人身上下過心思,林白是唯一一個,卻還不領情,這叫肖魘夜十分氣惱不已。


    林白強撐著虛軟的身體,雙手緊了緊身上從吾思那裏借來的外套,說:“肖先生,比起這個問題,我更應該追究你為什麽出現在我家裏?”


    肖魘夜眸色暗沉,突然煞氣兇兇的向林白靠近。


    林白是見識過肖魘夜的火爆脾氣,以為肖魘夜要對她做什麽,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卻被肖魘夜長臂一揮摟住了腰,下一秒鍾另一隻手撫在了她的額頭。


    “你發燒了?”


    肖魘夜剛剛看到林白收攏衣服的動作,現在正值夏季天氣熱的時候,即便是在晚上,燥熱的風依舊叫人一身熱汗,而她卻還額外加了一件外套?


    雖說醫者不自醫,可感冒發燒這種小事林白還是能夠對自己做出判斷的。


    原本自己身體素質並非很好,加上受傷之後又跑去吾思家裏做苦力,天氣炎熱讓傷口感染而引起了高燒。


    林白能夠很理智的判斷出自己的原因,卻麵對肖魘夜這般強勢的態度無法淡定的麵對,因為她感覺自己腳下浮軟,頭昏腦脹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沒有額外心思去跟一隻炸了毛的梟鳥講道理。


    “我知道,”林白說道:“所以,肖先生能讓讓嗎?讓我迴家躺一下。”


    林白伸手想要推開肖魘夜的牽製,卻無奈二人體型的差距,眼見麵前這座大山紋絲不動,林白許久未曾感到氣惱的情緒幾乎淹沒了她一直引以為傲的理智。


    “你這個人怎麽迴事?讓開,我要迴去休息。”


    在肖魘夜的印象中林白一直是一個即便泰山崩於前、也能做到不驚不慌的人,眼下這般惱怒的樣子,叫肖魘夜倒有幾分意外。晃神期間被林白越過身邊,向門口走去。


    可能是因為高燒的原因,但林白更認為是是自己氣的血壓升高,反正她腳下一陣踉蹌,反射性的想要抓住某樣東西來固定自己搖搖欲墜的動作,可惜她所在的位置距離門口還有些距離,手上一抓空,心裏已經做好了跌倒的準備。


    可一切就在一瞬間發生,肖魘夜手急眼快的一個箭步來到林白身邊,一把扶住了林白的身體。


    “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愛逞強!難道你自己不是才最重要的嗎?”


    耳邊還縈繞著肖魘夜的怒吼,林白的腦子裏幾乎被震了個水波蕩漾,當下覺得自己也十分有必要像吾思一樣,換個一層一戶的住所,因為林白發現隔壁的鄰居從門裏探出了半個腦袋,後又瞧見肖魘夜之後,默默的縮了迴去,八成是被他那張兇神惡煞的臉給嚇了迴去。


    “先進屋,”林白不認為自己是屈服在肖魘夜的淫威之下,隻是單純的不想半夜被人投訴擾民,“進去再說。”


    肖魘夜倒不在意鄰居的意見,隻是覺得林白需要休息,隨即默不作聲的攙扶著林白走進屋子,順手把門也給帶上了。


    林白的家很簡單,簡單到除了基本的生活家居用品,其餘的裝飾一樣也沒有。整體看上去沒什麽家的樣子,倒挺像是醫院裏的冷清。


    一間房子三室兩廳,肖魘夜進來之後隻觀察了一圈客廳和廚房,至於臥室他並沒有進去,估計八成和客廳裏的感覺差不多,冷冷清清,一點多餘的物件都沒有。比起家,更像是林白一個過夜的地方而已。


    將林白安頓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肖魘夜沒有像林白預想中那樣大喊大叫,而是默不作聲的轉身向廚房走去。


    林白這個時候沒心情去觀察肖魘夜的動作,頭暈的厲害,身體裏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按照林白對自已身體的了解,這次生病估計真的要好好養上幾天時間了。


    “該死的……”


    過了半晌,林白聽見肖魘夜的咒罵聲從廚房裏傳來,也不知道自己家廚房裏有什麽東西惹到了這位大佬。


    林白緩緩移動,在沙發上平躺了下來,順手又拿起一個抱枕抱在懷裏取暖。


    其實迴自己臥室裏可能會跟舒服些,還有被子可以讓她取暖。可惜林白此時已經沒有走迴房間的力氣,隻好潦草又落寞的窩進了沙發。


    林白家的廚房裏什麽東西都沒有,櫥櫃裏都是空空如也,這是肖魘夜咒罵的原因,他原本想要去燒些熱水,可在廚房裏裏裏外外的搜了一圈,整個廚房根本就是裝修出來擺個樣子的。


    好不容易在一個角落的櫃子裏發現了一個未開封的鍋子,肖魘夜拆開後用那個鍋子燒了些熱水。


    在燒好水之後,找杯子的過程就沒那麽坎坷了,因為林白家裏隻有一個馬克杯,白色的杯子一枝獨秀的放在桌子上,很顯而易見。


    肖魘夜在這過程中耽誤了些時間,當他端著得來不易的熱水來到客廳,發現林白整個人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裏,懷裏抱著個抱枕,原本堅硬如石的心髒開始崩塌瓦解。


    “林白?”肖魘夜將水杯放在桌子上,然後對著林白說:“你家裏有退燒的藥嗎?”


    “唔~”


    全身冰冷瑟縮的林白才剛剛迷糊的輕囈一聲,便沒了下文。


    肖魘夜覺得指望林白告訴自己答案是不可能了,也就不打算再打擾她,而是選擇準備將她送迴房間裏去睡,但肖魘夜抱起林白的一瞬間,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好輕,這體重對於肖魘夜來說,幾乎算做是可以忽略不計的重量。


    肖魘夜想起林白挑食的毛病,也難怪她會有這種跟紙片一樣的身體。原本蹙起的眉頭又是加深了幾分。


    由於肖魘夜並沒有打開過臥室的門,所以他連找了兩個房間,才找到林白的臥室。


    如果問肖魘夜是怎樣區分哪一間是屬於林白的,其實很簡單,一間房間裏沒有床上用品,而另一間有。僅此而已…


    肖魘夜把被子為林白蓋好,期間她手裏一直抓著那個抱枕不放,似乎隻有抱著東西她才能睡的安穩些,所以肖魘夜並沒有強行把抱枕拿走。


    隨後肖魘夜在整個屋子裏都找了一大圈,別說藥箱,就是半顆藥片都沒見著,最後隻好抓起車鑰匙出了門。


    前後肖魘夜僅僅離開了二十幾分鍾,當他用林白的鑰匙開門進屋時,額頭上已然有了些許微薄的汗珠,看樣子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去賣了藥迴來。


    “林白,起來把藥吃了!”肖魘夜將裝著水的杯子和藥片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之後,試著叫了叫林白。


    可惜對於肖魘夜的唿喚,林白僅輕聲囈語幾聲,表達自己的不滿之後。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肖魘夜知道她一定很不舒服,雖然也不想去打擾林白的休息,可如果不把藥吃了,後果可能會更嚴重。


    於是他強行扶起林白,低聲說道:“林白,把藥吃了再睡,不然會跟難受。”


    林白感覺整個人都像掉進了冰窟裏,冷得她恨不得用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個球,迷迷糊糊中聽見有個男人的說話聲音,緊接著嘴裏不知道被塞進了什麽東西,反正她稀裏糊


    塗的就給咽了下去。


    肖魘夜看著相對還算配合的林白把藥吞了下去,拿了一張紙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漬,這才將她重新安頓好之後退出了林白的房間。


    肖魘夜動作輕柔的關上林白的房門,轉過身看著有卻也一無所有的房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房子裏除了林白自己的房間裏有基本的生活用品之外,其餘的部分根本就是個擺設,肖魘夜一根手指在櫃子上滑過,果然跟他預想中一樣,落的灰塵都快比桌子還厚。


    肖魘夜將外套脫下放在沙發上,卷起衣袖向衛生間走去。


    洗漱用品總該有吧?一條毛巾應該不是什麽問題吧!


    肖魘夜順利的找到了毛巾,然後開始接水,準備一會兒替林白冷敷一下,一邊腦子卻想著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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