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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思偉拉著毛利美,頭也不迴的朝漆黑的馬路上走去。毛利美沒有掙紮,任憑向思偉拉著到小鎮上尋找旅館。


    最後,在一家離毛家很遠的旅館,兩人安頓了下來。


    這時,向思偉才從憤怒的情緒中解脫出來,滿臉歉意道:“對不起,我知道我太衝動,可是……”想起剛剛毛家哥哥說的那些話,向思偉心中的怒火又開始中燒起來。以他的話說,來到這裏他就是一個定時炸彈,隻要毛家的人一開口,他隨時就可能會爆炸。


    “……”


    毛利美沒有說話,對待自己的家人這樣對待自己她還有什麽話好說哦,她也沒有怪向思偉動手打她哥哥,一切就是能怪她自己;命運不濟吧!


    “對不起,真不應該帶你來我家,讓你來受這樣的侮辱。可是他們畢竟是我的親人,請原諒我不能為你做什麽,其實我們家裏一直掌權的是我大哥。”毛利美低著頭,委屈卻又無奈。


    難怪,向思偉頓時恍然大悟,從始至終都沒有看見毛利美的父親,原來家裏掌權的是他的大哥,可是那樣的潑皮無耐,把家交給他,豈不毀了?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他又能說什麽,隻能給毛利美提象征性的意見,早點娶她讓她遠離禍害。


    這一晚,兩人都靜靜的坐在床前,相互依偎相互取暖。向思偉不會安慰人,況且這時候說的所有的話都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隻有給愛的人懷抱,才是最好的慰藉。


    次日天還沒有大亮,毛利美和向思偉就在毛家門口等候。他們商量的結果,無論家裏怎樣對待他們,他們一定要在一起,至於其他,隻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說白了,毛家就是要錢。要是向思偉不了解毛利美,一定會懷疑這一定是她連通毛家騙彩禮。


    毛利美和向思偉瑟瑟的坐在毛家堤壩邊上,天氣是很寒冷,可是有是向思偉的懷抱,毛利即使小臉凍得通紅也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冷,反而因為家人的冷漠而覺得這個懷抱更溫暖。


    突兀的,一個黑影遠遠從這邊走來,向思偉本能的將毛利美放在藏到身後,雖然現在是法製社會,但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她那無耐潑皮哥哥要把他們怎樣他也沒有辦法。


    黑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農村隨處都是石頭,燒火的棍子。向思偉隨手撿起一塊石頭,藏在身後。若是真的是流氓來對付他們,他絕不手下留情,那塊石頭足夠讓他痛一陣。


    “喲,喲,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呀!昨天你打了我,今天又想用石頭砸我?看來你是真的沒有決定娶我妹妹?”毛家哥哥滿身的劣質煙草味,熊貓大的黑眼圈告訴他們,昨晚他又一晚沒有睡覺,毛利美自然知道,她的哥哥有去打麻將了。


    “……”


    痞氣的聲音後,將石頭丟在一邊,用不懈的眼神瞪了一眼毛家哥哥。


    許是聽見外麵說話的聲音,毛媽媽將堂屋的門打開,向思偉攙扶著毛利美走了進去,兩人坐在堂屋的左邊長凳上,要是以前,這個點,毛利美一定是在廚房忙前忙後了。


    “你還真把自己當客人了,還不進來幫忙?”毛家媽媽訓斥的話語又尖酸的想起,不知怎的,這次毛利美聽著格外的刺耳。她仍舊聞絲不動的坐在那裏。


    五分鍾過去……


    十分鍾過去……


    十五分鍾過去……


    毛媽媽再也忍不住了,大聲怒吼道:“大家都來我家看看呀,這就是我的好女兒,我供吃,供她穿,完了還供她上大學,如今迴到家就像姑奶奶一樣,還等著我來伺候她。大家都來評評理……”


    此時的天已經大亮,又臨近過年,整個村子熱鬧非凡,昨晚沒有見到向思偉的今天恰好借此機會來瞧瞧,日後毛利美他們迴城裏了也好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毛家媽媽話音剛落,毛家的堂屋門口就被堵得水泄不通。大多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見人都圍得水泄不通時,毛家媽媽哭訴道:“看吧,這就是我的好女兒找的男朋友,以前迴家還忙前忙後,如今……大家都說說這不是他挑唆還有誰?”說完,毛家媽媽更是耍潑的坐在地上,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一陣喧嘩過後,毛利美擦幹了眼角的淚水,她在心裏暗暗發誓:這是她最後一次為家裏的破事哭,從此以後為自己活。


    毛利美清了清嗓子,從長板凳上站起來,用生無可戀的眼神望著癱坐在地上的毛媽媽,一個人,一輩子有這樣甩不掉,切不斷的親人真是一種痛苦。


    既然在毛媽媽眼裏,就算毛利美把心挖給她吃,她還是覺得對不起她,那毛利美也不再給她留情麵,比起自己出賣身體換錢。她媽媽的麵子又算什麽。


    “媽,既然你這樣說。那今天我們就來說個清楚,你捫心自問,這些年我為這個家都做了什麽?你都從我這個女兒這裏得到了什麽?你張口閉口的就是錢,我又為這個家掙了多少錢?”毛利美沙啞帶著哭腔的嗓音讓人心疼。


    一直以來,毛利美都是最孝順的那個,隻是多年沒有迴來大家都以為像她母親所說的那樣,她嫁給了一個大款從此不要農村這個家了。


    眼看自己說過的話快被打臉了,毛媽媽隻能絞盡腦汁的搜索著毛利美所犯的錯誤,這麽些年,毛利美除了沒有迴家看望他們,這次迴來沒有給他們做飯外,還真沒有什麽大的錯誤,眼看自己聽兒子的耍渾撒潑已經不頂用,她隻好歪著理說道:“總之,你為這個家付出的就是不多,昨晚還跟這個男人出去睡,你真是丟盡我們毛家的臉。”


    在農村,女人的名聲是用金錢買不到的。如今她的媽媽為了給你安一個罪名,不惜毀壞她的名聲……這是怎樣的母親?


    毛利美的心陡然間像掉進寒冰裏,沒有一點知覺,沒有疼痛,已經完全麻木。身後傳來指指點點的謾罵聲,她也一點不在乎。


    短暫的整理好思緒後,毛利美才緩緩開口:“媽,我問你,你隻要如實迴答就好。每年過年我都會給家裏寄錢,每次你都說給我存起來了,那你給我存的錢呢?還有,前年你說家裏要蓋新房子給哥哥娶媳婦,你蓋的新房子呢?哥哥的媳婦呢?”


    既然她的母親都可以這樣對她,她也隻是實事求是的說罷了,她沒有覺得愧疚,可這心在提出那些問題後,如同沒了心房一般空落落的。


    “你還好意思說呢,你那點錢能幹個啥,過年的開銷是多大?蓋房子得話多少錢,你問問你這些叔叔嬸嬸,還有你哥哥本來是有媳婦的,就是因為看見你的照片。你一個人在外麵光鮮靚麗,家裏卻窮得連買豬油的錢都沒有……”毛媽媽說起這些,更是理直氣壯仿佛真的一切都是她這個做女兒的錯。


    “各位叔叔嬸嬸,我問下在農村蓋一個兩樓的房子三四十萬夠不夠?娶一個媳婦十幾萬夠不夠?過年十萬夠不夠?”毛利美的話剛說完,眾人都目定口呆,不可思議毛利美短短幾年就掙那麽的錢,可是她家裏怎麽還是這個樣子?既然錢都寄迴來那麽多,用在哪裏了?人群裏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有人懷疑毛利美說的假話,也有人猜測毛利美的錢被她母親偷偷存給了妹妹和哥哥。


    毛媽媽有些慌了,不過也隻是短暫的慌了神。她生的女兒,她最了解毛利美的脾性她是最孝順的,“大家不要聽她胡說,她哪裏寄來那麽多錢,要是真有那麽多錢,我們家還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媽媽呀,毛利美在心裏再次親切的唿喚,你怎麽會這樣對?我也是你的女兒,我真心真意為這個家付出,難道還換不來你一句實話嗎?


    “好,大家都來看看,這都是我給我媽轉賬的憑證,每一筆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連什麽時候,幾分幾秒都有。”


    毛利美是從農村出來的,她知道掙錢的不易,銀行也有出錯的時候,她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才保留每次的轉賬記錄,沒想到今天還派上用場。


    “……”


    毛媽媽啞口無言。


    “媽,那些錢你都拿給我哥哥,去還賭債了吧?別人不嫁給我哥哥,也是因為他好色好賭吧?媽,你不能再縱容你兒子了,那不是愛,是毀了他。以後我不會再像家裏寄一分錢,要是你真的老了要養老,我會迴來接你,但不是現在。以後,我要為我自己活,媽,你知道我那些錢是怎樣掙來的嗎?”說道傷心處,毛利美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無聲的流下,那一張張不堪的讓人羞恥的畫麵,還有一輩子成為陰影被“導演組”強,暴的畫麵……


    向思偉見毛利美哭得幾乎是泣不成聲,上前扶過來,是時候他該保護心愛的女人了。“阿姨,小美再外麵吃了多上苦你知道嗎?這次迴來就是要告訴你,從此我們有我們的小家,恐怕不會向家裏寄錢裏,以後你們還是節約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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