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殺之類的，偶然候被直接苛待更來得可駭。
在這件事兒上，劉家二老爺雖說拒人千裏，但卻沒有半點兒過錯。祥哥兒伉儷倆在抗爭無效之後，第二日離開了劉家，管家倒是仍然隨著一道兒去了，除了幫著安家以外，管家還要賣力看著他們。
再以後，祥哥兒伉儷倆好像沒有了信息，隻是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想到，半年之後他們又會鬧出很大消息來。
且將無關緊要的人放一放，先說睿哥兒的事兒。
睿哥兒名列前茅，又在太祖上皇跟前露了臉，加上年少有為，雖說隻得了殿試第七名，卻也算是在上位者那邊掛了號的。聖上現在尚且年幼，但皇家的孩子本便早熟，聖上又幼年喪父，雖有母親和祖父嗬護，但究竟跟那些未經曆風雨的孩童已經差別了，哪怕現在他尚未執掌朝政，卻也應該學習著處理了。
那位早逝的太子便是太祖上皇年到中年才得來的心肝法寶，也便是說太祖上皇和聖上的年紀差得極大，再加上他已經禪讓了皇位，完全便無需擔憂聖上奪權。也因此，太祖上皇最用心地讚助聖上提拔人才。
也由於如此，年子野才卻又沉穩的睿哥兒最占了一把年紀小的廉價。
須臾間，便到了開春。
關於他人來說，開春並沒有什麽特，但關於韓家來說，卻是出了孝期。
花了大代價在寺廟裏為的那位韓家老太太做了一場水路法事，韓家算是便是出了孝期。旁人倒也罷了，韓子野卻是可以再次申請官缺了，韓子野是在太常寺裏辦事的，主管皇家祭祀一類的事兒，這一次他還是希望可以迴到太常寺。不是他沒有野心，而是希望趁著年紀還算輕，多攢些資曆。
前幾年，韓子野已經是在太常寺外碰到過攻擊，雖說這場攻擊並不是針關於朝廷官員的，但發生的地點在太常寺門口，哪怕韓子野現在已經離開了兩年多，當初的那件事兒還是讓太常寺的人印象深入。
再加上韓子野辦事也算勤勉，又是太學出身的，至好密友多已從官，也因此他迴太常寺的事兒並未有太多的攔阻。
隨著韓子野官複原職，韓家的事兒慢慢地都安穩了下來。實在，也沒有什麽，以往的韓家大太太現在的韓家老太太身子骨最硬朗，通常裏要麽逗弄一下昊哥兒，要不便去顧家看望韓曦，家中的事物倒是沒再過問了。用她的話說，有劉冬兒在，她有什麽好不安心的？
而劉冬兒現在事兒也不多，韓家現在有六個主子，三個大人三個小哥兒。這韓子野一般都是早出晚歸的，每逢五天才有一天休沐。傑哥兒和泰哥兒在年後便被送到了官學裏，他們本便有功課底子在，平素又有韓子野嚴峻管教著，到了官學雖說不是劉家二老爺直接統領的門生，卻在一個地方，還是會把穩照望的。
這麽一來，劉冬兒除了管理下中饋以外，也便隻剩下了昊哥兒這個小黏人精了。
“怎麽？昊哥兒又黏著你了？”韓家老太太一臉的笑意，她還挺稀飯摻合各種事兒的，可自從家裏改了稱號後，她好像真的成為了一個老太太。通常裏多數時間都是在房裏歇著的，偶然去園子裏逛逛，可能來劉冬兒這邊逗弄昊哥兒。
至於韓曦那邊，她倒是想去，可總不能天天去吧？因而，真要是無聊了，她便燒香拜佛，不求，這求一個心安。
“母親，我也不曉得這是怎的了。這傑哥兒和泰哥兒也是我的心肝法寶，可卻沒有這麽黏糊。雖說昊哥兒年紀雖小，可他過了年都有兩歲多了，也不算小了吧？當初，傑哥兒兩歲多的時候，已經會讓著泰哥兒了。”劉冬兒很無奈，一個黏黏糊糊的赤子子，關於母親來說倒是知心，可究竟昊哥兒是個男孩子，總不能跟個女士似的吧？
“沒事兒，這人呢，本身便要長大的，而長大最的便是底下有弟弟妹兒了。傑哥兒和泰哥兒隻相差了一歲，又是家中的宗子，他當然會有哥哥的模樣。至於泰哥兒嘛，冬兒你自己想想，他是不是在昊哥兒出背後才長大了？”
劉冬兒有些微微發愣，周密一想還真是如此。昊哥兒出身的時候，泰哥兒已經四歲了，時候他雖說沒有正式開蒙，卻整日裏跟傑哥兒在一塊兒。他對昊哥兒雖說不是特別密切，但卻已經有了哥哥的模樣。特別是，泰哥兒關於弟弟和跟哥哥是真的不一樣的兩個態度。同一般東西，如果是昊哥兒想要，他會給，但如果是傑哥兒想要，他卻是不肯意的。“我說的有道理吧？”韓家老太太笑眯眯地看著劉冬兒：“冬兒，你如果是想要昊哥兒立馬發展起來，便給他生個弟弟可能妹兒，我敢包管，他一準會有哥哥的模樣了。”
劉冬兒有些愣神，她倒是不排擠生孩子。一來是由於她的體質要比韓曦好上許多，二來也是由於每個孩子的降生都會給她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那些在前世觸摸不到的美滿，現在卻是近在麵前。
“自然是考究個緣分的，我們家已經有了三個小哥兒，倒是不急。”韓家老太太素來便是個可以體恤他人的，一般人家裏婆媳反麵，到她這裏卻是沒有的。何況，便像她說的那樣，韓家已經有三個小哥兒了，這哪怕劉冬兒以後不再生育，也是無妨的。
當然，她還是希望可以有一個漂亮可愛又嘴甜的小女士承歡膝下。
劉冬兒自然也是這麽想的，偶然候她做夢都想著要一個女兒。
“弟弟！弟弟！”昊哥兒也來湊熱烈，看他那熱切的模樣，劉冬兒不禁想起前些日子走親訪友時發生的事兒。
那還是發生在顧家的，韓曦生了一個女兒，這點兒韓家的三個小哥兒都是曉得的，可由於剛出身的嬰兒長得都不好看，他們三個小哥兒沒一個稀飯那女士的。韓曦倒是不介意，卻把劉冬兒給惹毛了。
這不，前些日子韓曦的女兒過百日，這嬰兒嘛，一旦過了百日那基本上都長開了。
長開了的小妞兒白白胖胖的，韓曦雖說為了這個女兒吃盡了苦頭，但孩子的身子骨卻是極好的。雖說現在還小，但眯著眼睛吐著舌頭的模樣別提有多可愛了。
昊哥兒倒是還好，比起小妞兒這個不會說話不會跑跳的小嬰兒，他更稀飯跟韓曦的宗子盼哥兒一道兒玩。可傑哥兒和泰哥兒便差別了，他們已經有點兒懂事了，算上那會兒劉冬兒懷著昊哥兒時候，天天說要給他們生一個漂亮的小妹兒，沒曾想生下來的卻還是一個小哥兒。
從那會兒起，傑哥兒和泰哥兒便記在了內心，因而見了韓曦的小妞兒，當下便鬧騰開了。
“母親，您還記得嗎？前段時間傑哥兒和泰哥兒鬧騰得那件事兒？”
韓家老太太早先有些沒明白過來，等想起來後卻是笑做了一團：“別提了，真不曉得他們那小腦瓜裏想的是什麽，可以想出拿昊哥兒去換小妞兒的事兒來。更誇張的是，昊哥兒居然還同意了，有那盼哥兒……真是的！”
便使是有些懂事了，傑哥兒和泰哥兒卻仍然是個孩子。他們在商議了半天後，便找到了正跟盼哥兒玩的高興的昊哥兒。說是希望拿昊哥兒跟小妞兒互換一下。
昊哥兒不太懂事，傑哥兒的一句話卻讓他動了心。互換之後，便能天天跟盼哥兒一道兒玩了。而盼哥兒也是被一般一句話感動的，他早便希望自己家跟娘舅家那般，有哥哥弟弟陪他一道兒玩。可偏巧這個願望沒能如願，哪怕現在有了小妞兒，可小妞兒卻暫時不能同他伴遊。
因而，在沒有經由大人同意的條件下，四個小男孩兒便私底下做出了互換的決意。
“唉，我其時可心寒了，我的昊哥兒不要娘了。”將昊哥兒摟在懷裏，劉冬兒捧著他的臉無奈地太息。昊哥兒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兒，但關節的語句卻是聽清楚了。
“娘……”
“昊哥兒還要不要將娘丟掉？”
將頭搖得像貨郎鼓一般，昊哥兒一臉懵懂地看著劉冬兒：“昊哥兒要娘！”頓了一下，又增補道：“不要弟弟，也不要妹兒。昊哥兒娘！”
看到昊哥兒這副認真的神態，劉冬兒和韓家老太太再次哄堂大笑。這老話有雲，孩子便是高興果，是這般的。那些個沒有孩子的人家，哪怕明麵上跟凡人們一般，但內中的煎熬又有誰能了解呢？別管什麽養兒防老，便使曉得孩子長大以後會不孝敬，又有幾個人可以忍心不要孩子？
“母親，要不我們午後去街上轉轉？”
韓家老太太看了看窗外：“好啊，今個兒的天色不錯。昊哥兒也不小了，帶他出去逛逛，我看使的。”
冬宇宙了好幾場鵝毛大雪，三月中旬，天色已經慢慢好起來了。前段時間倒是下過一場雨，京城那些繁華的商道上，卻是定期有人排除的，顯得很潔淨整齊。
韓家的馬車載著劉冬兒婆媳以及昊哥兒，一道兒到達了京城裏出了名的歐美街。歐美街緊挨著古玩街，關於古玩這種東西，劉冬兒至多也隻能說句好看亦還是不好看，再多的評價卻是沒有了。何況，因著帶著昊哥兒，卻是沒有須要去古玩街這種地方的。
“母親，這歐美街上聽說有不少新鮮玩意兒，當初蕾兒送給幾個小哥兒的禮品都是從這裏淘來的。”
蕾兒的夫家是做歐美生意的，可他們並不是零售商，而是大量批發的。蕾兒的公公和良人，在她懷孕初期便出海遠行了，這一去便是好幾個月，迴來的時候帶來了二十船歐美貨。
本朝開放歐美生意才三四十年的工夫，劉張氏的父親，也便是劉冬兒那位素昧平生但聽說過最業績的外祖父，便是很初做歐美生意的人。惋惜，他一身本事卻早早地過世，如果是他在世的話，想必當初的劉張氏未必便會嫁給劉家二老爺了。
當然，這便是二話了。
做歐美貨生意的人一般經手的錢財都比較大，他們可不興欠賬。要便要，不要便不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便使是如此，許多人都搶不到貨。後來，便有薪金了提前搶到貨，早早地便將錢款交給了蕾兒的公公。聽說，昨年那會兒，他們還沒開拔，已經被人定了十八船歐美貨。
等船停泊了，剩下的兩船貨險些是被人搶走的。當然，不是那種意義上的搶走。
據過後蕾兒有聲有色地報告，其時船到岸的時候，她公公險些是被人團團圍住的，而且每人手裏都拽著厚厚的一疊銀票，不管她公公願不肯意，硬是被塞到了手裏。
其時，劉冬兒還問她，她是如何曉得得那般清楚。結果，蕾兒笑得完全便說不出話來，過了很久才報告劉冬兒，其時她的良人比她公公慢了一步，見那種可駭的場景，直接便嚇得躲在船上不敢下來了。自然，也便看到了所有的經由。
“這兒的東西可真不錯。”幾人彎進了一家鋪子，韓家老太太審察之後，最讚賞。
由於他們幾人穿著都是比較華麗的，又有小廝和婢女在身邊，當下便有夥計跑了過來。這歐美街有個跟旁的街很不一樣的特點，這裏的東西一般都不讓上手，當然他們是會做出演示的。同時，等付了錢後，來賓卻是可以任意上手了，如果是東西有假可能有任何損壞，都是可以立馬退款的。
這還是由於歐美貨的代價比較高，外加許多東西都比較脆弱。
一番挑選之後，韓家老太太倒是選中了一套通明玻璃碗，這套碗的造型倒是跟通常裏見過的很不一般，特別點卻不是造型而是這材質了。哪怕是歐美貨裏，也很難見到現在通明的碗碟，瞧著特別得漂亮，自然這代價也是很高昂。
再貴的東西，都比不上心頭好。韓家老太太雖說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咬牙買了下來。
劉冬兒也買了一些小玩意兒，卻多是香料和種子。這香料是買的，種子卻是附贈的，由於誰也不曉得這歐美的種子可否在這裏種出東西來，又會種出如何的東西來。
僅有昊哥兒兜兜轉轉一圈卻沒有任何收成，未免他哭出來，劉冬兒趕緊帶著他去其他的鋪子裏轉轉。
幾人在街麵上轉了可能兩個時候，看了天色有些晚了，便希望家去了，昊哥兒還是沒有獲得想要的小玩意兒，憋著嘴眼裏含著淚。便好，聽聞一個夥計說，今夜晚這裏要有個夜集，到時候會有不少好東西擺出來的。
這京城裏，一般都是有宵禁的，今晚的確是一個好日子，不是，而是現在聖上的生辰。“那便夜晚再過來吧，讓子野陪著你們，趁便也將傑哥兒和泰哥兒也一道兒帶來。子野其他都好，便是對兩個哥兒太嚴峻些，便好今個兒你們好好玩玩。”韓家老太太從劉冬兒的手裏接過了昊哥兒，笑著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兒：“哦，我的小法寶兒，等夜晚一定給你尋到好東西，乖。”劉冬兒也站在旁邊笑著，可這個時候，她定奪不會想到，一場大禍正向她襲來。
集市上人比較多，劉冬兒帶著娃娃，娃娃抱著昊哥兒。而韓子野則是拉著傑哥兒和泰哥兒，當然，小廝和婢女也是有隨著的。可隻管如此，這夜市裏的人極多，才過了小半個時候，他們便被擠散了。娃娃倒是跟在劉冬兒的身邊，昊哥兒也一起在，而韓子野和兩個哥兒則是須臾便不見了蹤跡。
剛首先，劉冬兒也沒有太擔憂，這傑哥兒和泰哥兒都已經大了，又有韓子野在身旁，加上背後也有小廝和婢女隨著，自然沒什麽好不安心。可走了一個時候，見到了幾個走散了的婢女，卻始終沒有見到韓子野時，劉冬兒便首先有些焦灼了。
好在，他們之前雖說沒有料到夜市上會有那麽多人，但卻將馬車停泊在了古玩街那邊。古玩街便在歐美街的旁邊，那邊今夜並沒有夜市，因而顯得空空蕩蕩的。
“湯叔，可有人迴來過？”
由於出來的人比較多，他們一共用了兩輛馬車，湯叔是其中一輛馬車的車夫，見到馬車時，小廝上前扣問。
兩個馬車夫都是栓好了馬後，站在一道兒談天，見狀趕緊搖頭，並扣問發生了什麽事兒。
這也沒什麽，預計韓子野那邊也在尋人，先前他們也沒有商議過一旦走散了在何處等候，不曉得為什麽劉冬兒這內心總是有一股不安，好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
娃娃發覺到了劉冬兒的不安，將手裏的昊哥兒交給了劉冬兒，希望借此可以讓她安心一些。
抱著昊哥兒軟軟的身子，劉冬兒的確是放心了一些。沒過一下子，韓子野等人便趕了迴來，不等劉冬兒上前，韓子野已經大聲問了起來，隻這一句卻讓劉冬兒差點兒軟倒在地。
“冬兒，可有見到泰哥兒？”
韓子野的聲音不複以往的清靜，帶著一絲顫抖，而他的懷裏則抱著傑哥兒。
傑哥兒是嫡宗子，韓子野一貫對他極為嚴峻，別說如此在裏頭抱著行走，哪怕是在家中也最好給他擁抱。一聽這話，再一看這種環境，劉冬兒何處還能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兒。
“子野，怎麽迴事？泰哥兒怎麽了？他去何處了？”劉冬兒真的慌了，娃娃一把從她懷裏接過了昊哥兒，幸虧她的動作夠快，隻差一點兒昊哥兒便要滑到地上了。
劉冬兒也驚了一跳，但看娃娃已經抱緊了昊哥兒便按住了沒說，而是從韓子野懷裏搶過了傑哥兒：“究竟出了什麽事兒？泰哥兒去何處了？”
韓子野麵色極為丟臉，那不所以往被韓家姑太太氣瘋了神態，而是帶著一種手足無措和無望：“你先在這裏看著孩子，其他人……除了車夫和娃娃以外，其他人都跟我走，再去夜市那邊尋人！”
劉冬兒麵色蒼白，再也站立不住了，好在傑哥兒已經有些大了，不必抱不說，還能扶住母親。
“娘，泰哥兒隻是跑到其他地方去玩兒了，他會迴來了。”傑哥兒是嫡宗子，通常裏也很懂事，但他還是一個小孩子，發生了這種事兒，他也需求慰籍，可他卻不能看著母親悲傷欲絕。
“傑哥兒，你報告娘，剛剛究竟出了什麽事兒？泰哥兒不是跟你在一道兒嗎？”
娃娃先讓車夫將昊哥兒抱進車廂內，而後才扶著劉冬兒上車。不管怎麽樣，得先讓她坐下來，也得將兩個孩子安設好。
韓家的馬車內素來擺放著一些茶點，也有一個小小的暖爐，用來煮茶之類的。娃娃快速地煮了一壺茶，逼著劉冬兒喝下，又慰籍了傑哥兒，才慢慢地將事兒說開了。
據傑哥兒所說，在他們跟劉冬兒走散的時候，他便已經找不到父親和弟弟了。雖說那會兒，韓子野一手牽著一個孩子，可也架不住孩子主動往外跑。傑哥兒說自己其時是看到了一個特別精致漂亮的裝修品，是一個玻璃製的天鵝，有半人多高。他從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東西，便自己跑開了。
其時人特別多，他一跑開，韓子野又沒有預防，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後來發生的事兒，他便不太清楚了。
“傑哥兒！你是當哥哥的，怎麽能任意亂跑？”劉冬兒是真的怒了，莫非是由於先前從來日過這些擁擠的夜市，這才導致兩個哥兒都沒有這種預防意識嗎？昊哥兒也便算了，他才兩歲多，你便使跟他說了也沒用，還不如重新到尾便抱在懷裏的好。可傑哥兒和泰哥兒一個七歲，一個六歲，早便進學了，怎麽會還這麽不懂事？
“娘……”傑哥兒不幸巴巴地抬頭看著劉冬兒，大大的眼睛裏盡是淚水：“傑哥兒以後都不敢了。”
心肝法寶兒，劉冬兒是不舍得責難，何況現在泰哥兒著落不明，哪怕她想要責難也不會挑在這個時候。剛剛那句也是由於臨時感動才信口開河的：“傑哥兒，你再跟娘說說，你離開父親和弟弟後又發生了什麽事兒？”
傑哥兒用手背抹了抹了眼睛，有些哽咽地說：“我沒有去地方，我隻是看著天鵝。小姨家裏也有這個，我在盼哥兒那邊看到過，他的是一個小小的，僅有我的兩個巴掌大，天鵝好大好大，比昊哥兒還大。”
昊哥兒聽到提起名字，猛地抬頭看了一眼，見傑哥兒哭鼻子竟是笑了起來。
劉冬兒這會兒也沒空管昊哥兒了，示意娃娃抱好他，又接著詰問：“後來呢？這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兒？你是怎麽找到你爹的？”
“我便迴來了嘛……”傑哥兒一點兒也沒有答理昊哥兒，而去耷拉著嘴角最垂頭沮喪的模樣：“找不到爹爹了，我便想著來時的路，走迴來找我們家的馬車。而後在街角那邊被爹爹抱了起來。”
劉冬兒沉下了臉，雖說她也清楚，孩子不見並不是韓子野喜悅看到的事兒，可聽傑哥兒這麽一說，竟是兩個孩子都丟了。傑哥兒年歲大一些，認得來時的路，還曉得迴來找韓家的馬車，也是運氣好，走到街角便被韓子野找到了，如果是運氣不好碰到拐子呢？
泰哥兒……
“哇，娘你不要哭，傑哥兒以後會乖乖的，何處都不去了。”見劉冬兒不由得落下淚來，傑哥兒當便便號啕大哭。劉冬兒是真的不由得了，一把摟住了傑哥兒，母子倆抱頭悲啼。
不曉得過了多久，陸續地有下人迴來過，可每個人的第一句話都是，二少爺迴來沒有，這讓劉冬兒還帶著希望的心慢慢地冷了下去。直到夜越來越深，夜市都收了攤子關了網店，人們也都迴了家，全部夜市變得空空蕩蕩，僅有韓子野和下人們還在探求。
劉冬兒真的不曉得自己是怎麽迴家的，這天雖是聖上的生辰，容許宵禁晚一些，可最晚也隻是到子時，他們必需在子時之前迴家。劉冬兒不肯意迴來，隻想去找泰哥兒，最後卻被強迫性地帶迴了韓家。
夜也深了，三月的天雖說首先熱了，但夜裏還是有些涼意的，通凡人們並不會感應冷，而是有種微風拂麵的愜意。可對劉冬兒來說，她隻感覺到了透骨的寒意。
“子野，你跟我說清楚，究竟怎麽了？”
“冬兒，對不起。”
沒已經是，他一講話竟是道歉。
劉冬兒便有些不爽直，這迴兒更是腦子發懵，險些是帶著哭腔講話：“子野，你跟我說真話，究竟怎麽了？我不想怪任何人，我隻想曉得發生了什麽事兒？我的泰哥兒他去何處了？”
險些是眨眼工夫，兩個孩子都不見了。要說不慌神是不會的，但其時韓子野隱約約約地還能在人群中看到泰哥兒，除了大聲招唿以外，他又叫小廝去追傑哥兒。可便好其時有一群人從旁邊的鋪子裏出來，蓋住了韓子野的視線，等人群走後，卻是再也找不到泰哥兒了。至於傑哥兒，便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看夠了好玩的東西，迴頭卻察覺父親和弟弟都不見了，心中有些畏懼，但他究竟還是有主張的，迴首著自家馬車的地位，沿著網店慢慢地往迴走。傑哥兒曉得迴馬車那邊向車夫求救，可泰哥兒卻是再也沒有了著落。
至於韓家老太太那邊則是韓子野親身過去請的，實在是劉冬兒的感情最不好，韓子野生怕她過去的時候，又會導致兩人悲啼的排場，咬咬牙獨自一人過去將韓家老太太先請了過來，又讓娃娃在身邊候著，這才將事兒給說開了。果不其然，韓家老太太直接便暈了過去，幸虧她本身的身子骨並不弱，娃娃掐了她的仁中後，又給她灌了一付藥，這人便蘇醒了。
隻是，哪怕人是蘇醒了，感情卻仍然是潰散了。
在韓家老太太的哭喊聲中，韓子野再度出門，這一次卻是帶齊了下人全部京城的探求。除了韓家的下人外，韓子野還托付官府經紀一起探求，又花了錢請了一些鏢局之類的，滿京城猖獗地找人。
可京城如此之大，從城東到城西，哪怕坐了馬車也要近三個時候，泰哥兒是個稚齡孩童，何處便這麽等閑探求了？
很快，三天時間便過去了，哪怕韓子野快將京城翻了個頂朝天，卻是仍然沒有找到泰哥兒。為了探求孩子，韓家不僅出了巨額賞金，更是答應會一輩子銘刻恩情，可泰哥兒還是九霄雲外。這個時候，有人提示了韓子野，孩子怕是被人帶走了。
京城這邊，很少發生拐賣孩童的事兒，但也不是說真的沒有。差不多每隔幾年都會發生一兩起，一般不會察覺在大戶人家，大多都是在城郊那塊的農家家中。也是，大戶人家的孩子都有下人跟從，又整日裏待在高牆大院裏，相反農家家的孩子則是逐日都撒丫子亂跑，被拍花子帶走的事兒也是常有的。
又找尋了幾天，韓子野險些可以必定，泰哥兒真的是被人帶走了，要否則他一個小小的孩童，如果是沒人領著走，他也隻能在歐美街旁邊哭。而如果是碰到了美意人，一般都會將孩子送到裏長那邊，可能直接送到官府的慈安堂裏。
慈安堂是朝廷辦的一個不收費讓孤寡老人和孤兒待的地方，條件不算好，但起碼不會凍著餓著。
韓子野早便派了人守在京城的三個慈安堂裏，一無所獲。
時間慢慢地過去了，韓子野越來越無望，一個月後，他隱約約約覺得，泰哥兒也可以始終也找不迴來了。
“子野……”
自從泰哥兒丟了以後，劉冬兒每天到了黃昏時候，都會守在二門外，期盼著可以獲得泰哥兒的信息，每一次都注定是掃興。
如果不是京城有宵禁，韓子野甘願晚些迴家。可他又不能不迴家，逐日裏看到媳婦和母親都是一臉期待隨後掃興的神態，他內心最不好受。雖說，家中沒有一個人責怪過他，可他內心的自責卻險些將他逼瘋。
泰哥兒，並非韓家的嫡宗子，但在好幾年的時間裏，他卻是很受痛愛的赤子子。雖說昊哥兒出背後，劉冬兒未免便將留意力轉移到了年幼又黏糊的昊哥兒身上，可關於泰哥兒卻也未曾疏忽大意。
特別是韓子野，由於昊哥兒出身時，傑哥兒和泰哥兒都已經四五歲了，他便提前給泰哥兒發蒙。在兩個哥兒沒有去念官學的那幾年裏，父子三人相處的時間該當是至多的，反而年幼的昊哥兒更稀飯劉冬兒，很少跟韓子野撒嬌。
偶然候，劉冬兒想想，幸虧丟的不是昊哥兒。昊哥兒的年歲太小，雖說看著挺聰明的，但卻是不記事的，如果是昊哥兒被拐走了，那真是一輩子都找不迴來了。
可這麽想著，劉冬兒又有些潰散，她的泰哥兒倒是能記事，也說得清楚，如果隻是走丟的話，想要找迴來倒是不難。怕便怕在他真的是被人抱走的，而那人將孩子抱走以後便直接離開了京城。哪怕泰哥兒記事又如何，一旦離開了京城，不管是往何處走，別說一個小小的孩童了，便算是個成年人，又能如何是好呢？
時間過得極快，須臾兩個月過去了，泰哥兒丟的那天是聖上的生辰，三月十七，出了孝期也便半個月時間，這個日子劉冬兒記在心頭。
而現在竟是已經蒲月中旬了，泰哥兒的誕辰是七月初六，乞巧節的前一天。往年，關於孩子們的生辰，除了滿周歲那天大辦以外，旁的日子卻隻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頓飯罷了，頂多便是給孩子做幾身衣裳，可能給個小禮品之類的。
可……
劉冬兒不曉得，她以後還能不能給泰哥兒過誕辰。
“母親，我想去廟裏拜拜。”
自從泰哥兒丟失後，劉冬兒便再也沒有離開過韓家，一來是她的感情不鞏固，二來卻是她不敢再帶著兩個哥兒出門。倒是不怎麽信佛的她，卻在出過後逐日都會燒香拜佛，祈求她的泰哥兒趕緊迴來，哪怕會此折壽也毫不牽強。
這一天，卻是出事兩個月以來，她第一次提出出門的請求。
韓子野並不在家，除了兩個哥兒以外，僅有韓家老太太陪著她。如果是在出事之前，劉冬兒想要離家完全便不必跟其他人打招唿，她自然有權益選定出行以及出行的地點。可自從出事之後……
遲疑了半天，韓家老太太最終還是點點頭。隻管內心不太安心，但卻也沒辦法看到劉冬兒整日裏窩在房內，除了逐日黃昏去二門等候韓子田野，旁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悲觀的。
寺廟都是在城郊的，現在已經是晌午了，自然不會立馬開拔，一般去寺廟都會選定早上天不亮便開拔的。
劉冬兒也沒想立馬開拔，哪怕她由於擔憂泰哥兒感情很不鞏固，卻也不會做出太過於特行為。這也是為什麽韓家老太太會答應的原因，她隻能想著夜晚報告韓子野，讓韓子野明個兒陪劉冬兒一道兒去。
夜晚，韓子野聽說了這事兒，卻隻是默然地點點頭。
韓家老太太哀歎一聲，究竟不由得講話勸道：“泰哥兒丟了，我也很心痛，你不能如此屁滾尿流。冬兒不是男兒，她十月妊娠生下來的兒子便這麽莫明其妙地不見了，她疼痛她難受，你要做的是讓她走出這段難受，而不是隨著她一道兒難受，乃至於無望。”
韓子野仍然沒有講話，最近兩個月，除了前麵三個月他是滿心焦炙以外，背麵那一個半月，他險些是摒棄了探求的希望，後來的那些探求，多是親朋倡議的，當然韓家的下人仍然每天天不亮便開拔，直到宵禁才迴來。
“子野！你是個男子，你是家裏的頂梁柱，誰都可以悲觀，誰都可以懦夫，唯一你不能！”韓家老太太大吼一聲，她是真的不由得了：“昔時你父親逝世的時候，你是怎麽跟我說的？你說，家裏有你，叫我不要太悲痛了，以後的日子必定會越來越好的！”
“娘！這不一般，這真的不一般！”韓子野可算講話了，隻是隨著他的講話，眼淚卻也落了下來：“父親死了，我很疼痛，但事兒已經注定了，不管我何等悲痛何等疼痛，莫非還會讓父親起死複活嗎？這不會！全部不會發生的事兒，我便使再無法接管，最終還是會選定接管的，泰哥兒呢？他在何處？他現在是餓了還是凍了，會不會畏懼，會不會哭著找爹娘……”
想著泰哥兒現在的處境，韓子野險些不能語言。“我曉得，我都曉得，泰哥兒是你的兒子，又何嚐不是我的孫子呢？我甘願今個兒丟的人是我，我甘願舍了一條老命也希望泰哥兒健康健康地迴到我們的身邊！子野……我真的……”“娘，對不起。”強忍著悲痛，韓子野還是講話慰籍起了韓家老太太：“是我沒用，我沒有照望好泰哥兒，沒有盡到父親的義務，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冬兒，更對不起泰哥兒！”
這一次，僅有伉儷二人、娃娃和車夫，兩個哥兒都留在了家中，其他的下人則是仍然在到處探求。哪怕他們也曉得，希望越來越渺茫。
一路無話，自從出過後，韓子野關於劉冬兒是羞愧的，雖說劉冬兒從未講話責怪，但他內心曆來便沒有好受過。劉冬兒不肯意講話，他也不強迫，隻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寺廟裏的香火是極興旺的，哪怕今個兒並非初一十五，來往的香客也是極多的。
劉冬兒在每個殿裏都走了一遍，見到菩薩便叩首，香火錢更是添了不少，最後才到達了抽簽的地方。說真話，劉冬兒這人雖是信佛的，卻又不是很信賴，究竟前世當她碰到那些不公的時候，老天爺也沒有幫她。但由於經曆了重生的事兒，她又不得不信賴這個宇宙真的有神佛的存在。
在這件事兒上，劉家二老爺雖說拒人千裏，但卻沒有半點兒過錯。祥哥兒伉儷倆在抗爭無效之後，第二日離開了劉家，管家倒是仍然隨著一道兒去了，除了幫著安家以外，管家還要賣力看著他們。
再以後，祥哥兒伉儷倆好像沒有了信息，隻是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想到，半年之後他們又會鬧出很大消息來。
且將無關緊要的人放一放，先說睿哥兒的事兒。
睿哥兒名列前茅，又在太祖上皇跟前露了臉，加上年少有為，雖說隻得了殿試第七名，卻也算是在上位者那邊掛了號的。聖上現在尚且年幼，但皇家的孩子本便早熟，聖上又幼年喪父，雖有母親和祖父嗬護，但究竟跟那些未經曆風雨的孩童已經差別了，哪怕現在他尚未執掌朝政，卻也應該學習著處理了。
那位早逝的太子便是太祖上皇年到中年才得來的心肝法寶，也便是說太祖上皇和聖上的年紀差得極大，再加上他已經禪讓了皇位，完全便無需擔憂聖上奪權。也因此，太祖上皇最用心地讚助聖上提拔人才。
也由於如此，年子野才卻又沉穩的睿哥兒最占了一把年紀小的廉價。
須臾間，便到了開春。
關於他人來說，開春並沒有什麽特，但關於韓家來說，卻是出了孝期。
花了大代價在寺廟裏為的那位韓家老太太做了一場水路法事，韓家算是便是出了孝期。旁人倒也罷了，韓子野卻是可以再次申請官缺了，韓子野是在太常寺裏辦事的，主管皇家祭祀一類的事兒，這一次他還是希望可以迴到太常寺。不是他沒有野心，而是希望趁著年紀還算輕，多攢些資曆。
前幾年，韓子野已經是在太常寺外碰到過攻擊，雖說這場攻擊並不是針關於朝廷官員的，但發生的地點在太常寺門口，哪怕韓子野現在已經離開了兩年多，當初的那件事兒還是讓太常寺的人印象深入。
再加上韓子野辦事也算勤勉，又是太學出身的，至好密友多已從官，也因此他迴太常寺的事兒並未有太多的攔阻。
隨著韓子野官複原職，韓家的事兒慢慢地都安穩了下來。實在，也沒有什麽，以往的韓家大太太現在的韓家老太太身子骨最硬朗，通常裏要麽逗弄一下昊哥兒，要不便去顧家看望韓曦，家中的事物倒是沒再過問了。用她的話說，有劉冬兒在，她有什麽好不安心的？
而劉冬兒現在事兒也不多，韓家現在有六個主子，三個大人三個小哥兒。這韓子野一般都是早出晚歸的，每逢五天才有一天休沐。傑哥兒和泰哥兒在年後便被送到了官學裏，他們本便有功課底子在，平素又有韓子野嚴峻管教著，到了官學雖說不是劉家二老爺直接統領的門生，卻在一個地方，還是會把穩照望的。
這麽一來，劉冬兒除了管理下中饋以外，也便隻剩下了昊哥兒這個小黏人精了。
“怎麽？昊哥兒又黏著你了？”韓家老太太一臉的笑意，她還挺稀飯摻合各種事兒的，可自從家裏改了稱號後，她好像真的成為了一個老太太。通常裏多數時間都是在房裏歇著的，偶然去園子裏逛逛，可能來劉冬兒這邊逗弄昊哥兒。
至於韓曦那邊，她倒是想去，可總不能天天去吧？因而，真要是無聊了，她便燒香拜佛，不求，這求一個心安。
“母親，我也不曉得這是怎的了。這傑哥兒和泰哥兒也是我的心肝法寶，可卻沒有這麽黏糊。雖說昊哥兒年紀雖小，可他過了年都有兩歲多了，也不算小了吧？當初，傑哥兒兩歲多的時候，已經會讓著泰哥兒了。”劉冬兒很無奈，一個黏黏糊糊的赤子子，關於母親來說倒是知心，可究竟昊哥兒是個男孩子，總不能跟個女士似的吧？
“沒事兒，這人呢，本身便要長大的，而長大最的便是底下有弟弟妹兒了。傑哥兒和泰哥兒隻相差了一歲，又是家中的宗子，他當然會有哥哥的模樣。至於泰哥兒嘛，冬兒你自己想想，他是不是在昊哥兒出背後才長大了？”
劉冬兒有些微微發愣，周密一想還真是如此。昊哥兒出身的時候，泰哥兒已經四歲了，時候他雖說沒有正式開蒙，卻整日裏跟傑哥兒在一塊兒。他對昊哥兒雖說不是特別密切，但卻已經有了哥哥的模樣。特別是，泰哥兒關於弟弟和跟哥哥是真的不一樣的兩個態度。同一般東西，如果是昊哥兒想要，他會給，但如果是傑哥兒想要，他卻是不肯意的。“我說的有道理吧？”韓家老太太笑眯眯地看著劉冬兒：“冬兒，你如果是想要昊哥兒立馬發展起來，便給他生個弟弟可能妹兒，我敢包管，他一準會有哥哥的模樣了。”
劉冬兒有些愣神，她倒是不排擠生孩子。一來是由於她的體質要比韓曦好上許多，二來也是由於每個孩子的降生都會給她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那些在前世觸摸不到的美滿，現在卻是近在麵前。
“自然是考究個緣分的，我們家已經有了三個小哥兒，倒是不急。”韓家老太太素來便是個可以體恤他人的，一般人家裏婆媳反麵，到她這裏卻是沒有的。何況，便像她說的那樣，韓家已經有三個小哥兒了，這哪怕劉冬兒以後不再生育，也是無妨的。
當然，她還是希望可以有一個漂亮可愛又嘴甜的小女士承歡膝下。
劉冬兒自然也是這麽想的，偶然候她做夢都想著要一個女兒。
“弟弟！弟弟！”昊哥兒也來湊熱烈，看他那熱切的模樣，劉冬兒不禁想起前些日子走親訪友時發生的事兒。
那還是發生在顧家的，韓曦生了一個女兒，這點兒韓家的三個小哥兒都是曉得的，可由於剛出身的嬰兒長得都不好看，他們三個小哥兒沒一個稀飯那女士的。韓曦倒是不介意，卻把劉冬兒給惹毛了。
這不，前些日子韓曦的女兒過百日，這嬰兒嘛，一旦過了百日那基本上都長開了。
長開了的小妞兒白白胖胖的，韓曦雖說為了這個女兒吃盡了苦頭，但孩子的身子骨卻是極好的。雖說現在還小，但眯著眼睛吐著舌頭的模樣別提有多可愛了。
昊哥兒倒是還好，比起小妞兒這個不會說話不會跑跳的小嬰兒，他更稀飯跟韓曦的宗子盼哥兒一道兒玩。可傑哥兒和泰哥兒便差別了，他們已經有點兒懂事了，算上那會兒劉冬兒懷著昊哥兒時候，天天說要給他們生一個漂亮的小妹兒，沒曾想生下來的卻還是一個小哥兒。
從那會兒起，傑哥兒和泰哥兒便記在了內心，因而見了韓曦的小妞兒，當下便鬧騰開了。
“母親，您還記得嗎？前段時間傑哥兒和泰哥兒鬧騰得那件事兒？”
韓家老太太早先有些沒明白過來，等想起來後卻是笑做了一團：“別提了，真不曉得他們那小腦瓜裏想的是什麽，可以想出拿昊哥兒去換小妞兒的事兒來。更誇張的是，昊哥兒居然還同意了，有那盼哥兒……真是的！”
便使是有些懂事了，傑哥兒和泰哥兒卻仍然是個孩子。他們在商議了半天後，便找到了正跟盼哥兒玩的高興的昊哥兒。說是希望拿昊哥兒跟小妞兒互換一下。
昊哥兒不太懂事，傑哥兒的一句話卻讓他動了心。互換之後，便能天天跟盼哥兒一道兒玩了。而盼哥兒也是被一般一句話感動的，他早便希望自己家跟娘舅家那般，有哥哥弟弟陪他一道兒玩。可偏巧這個願望沒能如願，哪怕現在有了小妞兒，可小妞兒卻暫時不能同他伴遊。
因而，在沒有經由大人同意的條件下，四個小男孩兒便私底下做出了互換的決意。
“唉，我其時可心寒了，我的昊哥兒不要娘了。”將昊哥兒摟在懷裏，劉冬兒捧著他的臉無奈地太息。昊哥兒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兒，但關節的語句卻是聽清楚了。
“娘……”
“昊哥兒還要不要將娘丟掉？”
將頭搖得像貨郎鼓一般，昊哥兒一臉懵懂地看著劉冬兒：“昊哥兒要娘！”頓了一下，又增補道：“不要弟弟，也不要妹兒。昊哥兒娘！”
看到昊哥兒這副認真的神態，劉冬兒和韓家老太太再次哄堂大笑。這老話有雲，孩子便是高興果，是這般的。那些個沒有孩子的人家，哪怕明麵上跟凡人們一般，但內中的煎熬又有誰能了解呢？別管什麽養兒防老，便使曉得孩子長大以後會不孝敬，又有幾個人可以忍心不要孩子？
“母親，要不我們午後去街上轉轉？”
韓家老太太看了看窗外：“好啊，今個兒的天色不錯。昊哥兒也不小了，帶他出去逛逛，我看使的。”
冬宇宙了好幾場鵝毛大雪，三月中旬，天色已經慢慢好起來了。前段時間倒是下過一場雨，京城那些繁華的商道上，卻是定期有人排除的，顯得很潔淨整齊。
韓家的馬車載著劉冬兒婆媳以及昊哥兒，一道兒到達了京城裏出了名的歐美街。歐美街緊挨著古玩街，關於古玩這種東西，劉冬兒至多也隻能說句好看亦還是不好看，再多的評價卻是沒有了。何況，因著帶著昊哥兒，卻是沒有須要去古玩街這種地方的。
“母親，這歐美街上聽說有不少新鮮玩意兒，當初蕾兒送給幾個小哥兒的禮品都是從這裏淘來的。”
蕾兒的夫家是做歐美生意的，可他們並不是零售商，而是大量批發的。蕾兒的公公和良人，在她懷孕初期便出海遠行了，這一去便是好幾個月，迴來的時候帶來了二十船歐美貨。
本朝開放歐美生意才三四十年的工夫，劉張氏的父親，也便是劉冬兒那位素昧平生但聽說過最業績的外祖父，便是很初做歐美生意的人。惋惜，他一身本事卻早早地過世，如果是他在世的話，想必當初的劉張氏未必便會嫁給劉家二老爺了。
當然，這便是二話了。
做歐美貨生意的人一般經手的錢財都比較大，他們可不興欠賬。要便要，不要便不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便使是如此，許多人都搶不到貨。後來，便有薪金了提前搶到貨，早早地便將錢款交給了蕾兒的公公。聽說，昨年那會兒，他們還沒開拔，已經被人定了十八船歐美貨。
等船停泊了，剩下的兩船貨險些是被人搶走的。當然，不是那種意義上的搶走。
據過後蕾兒有聲有色地報告，其時船到岸的時候，她公公險些是被人團團圍住的，而且每人手裏都拽著厚厚的一疊銀票，不管她公公願不肯意，硬是被塞到了手裏。
其時，劉冬兒還問她，她是如何曉得得那般清楚。結果，蕾兒笑得完全便說不出話來，過了很久才報告劉冬兒，其時她的良人比她公公慢了一步，見那種可駭的場景，直接便嚇得躲在船上不敢下來了。自然，也便看到了所有的經由。
“這兒的東西可真不錯。”幾人彎進了一家鋪子，韓家老太太審察之後，最讚賞。
由於他們幾人穿著都是比較華麗的，又有小廝和婢女在身邊，當下便有夥計跑了過來。這歐美街有個跟旁的街很不一樣的特點，這裏的東西一般都不讓上手，當然他們是會做出演示的。同時，等付了錢後，來賓卻是可以任意上手了，如果是東西有假可能有任何損壞，都是可以立馬退款的。
這還是由於歐美貨的代價比較高，外加許多東西都比較脆弱。
一番挑選之後，韓家老太太倒是選中了一套通明玻璃碗，這套碗的造型倒是跟通常裏見過的很不一般，特別點卻不是造型而是這材質了。哪怕是歐美貨裏，也很難見到現在通明的碗碟，瞧著特別得漂亮，自然這代價也是很高昂。
再貴的東西，都比不上心頭好。韓家老太太雖說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咬牙買了下來。
劉冬兒也買了一些小玩意兒，卻多是香料和種子。這香料是買的，種子卻是附贈的，由於誰也不曉得這歐美的種子可否在這裏種出東西來，又會種出如何的東西來。
僅有昊哥兒兜兜轉轉一圈卻沒有任何收成，未免他哭出來，劉冬兒趕緊帶著他去其他的鋪子裏轉轉。
幾人在街麵上轉了可能兩個時候，看了天色有些晚了，便希望家去了，昊哥兒還是沒有獲得想要的小玩意兒，憋著嘴眼裏含著淚。便好，聽聞一個夥計說，今夜晚這裏要有個夜集，到時候會有不少好東西擺出來的。
這京城裏，一般都是有宵禁的，今晚的確是一個好日子，不是，而是現在聖上的生辰。“那便夜晚再過來吧，讓子野陪著你們，趁便也將傑哥兒和泰哥兒也一道兒帶來。子野其他都好，便是對兩個哥兒太嚴峻些，便好今個兒你們好好玩玩。”韓家老太太從劉冬兒的手裏接過了昊哥兒，笑著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兒：“哦，我的小法寶兒，等夜晚一定給你尋到好東西，乖。”劉冬兒也站在旁邊笑著，可這個時候，她定奪不會想到，一場大禍正向她襲來。
集市上人比較多，劉冬兒帶著娃娃，娃娃抱著昊哥兒。而韓子野則是拉著傑哥兒和泰哥兒，當然，小廝和婢女也是有隨著的。可隻管如此，這夜市裏的人極多，才過了小半個時候，他們便被擠散了。娃娃倒是跟在劉冬兒的身邊，昊哥兒也一起在，而韓子野和兩個哥兒則是須臾便不見了蹤跡。
剛首先，劉冬兒也沒有太擔憂，這傑哥兒和泰哥兒都已經大了，又有韓子野在身旁，加上背後也有小廝和婢女隨著，自然沒什麽好不安心。可走了一個時候，見到了幾個走散了的婢女，卻始終沒有見到韓子野時，劉冬兒便首先有些焦灼了。
好在，他們之前雖說沒有料到夜市上會有那麽多人，但卻將馬車停泊在了古玩街那邊。古玩街便在歐美街的旁邊，那邊今夜並沒有夜市，因而顯得空空蕩蕩的。
“湯叔，可有人迴來過？”
由於出來的人比較多，他們一共用了兩輛馬車，湯叔是其中一輛馬車的車夫，見到馬車時，小廝上前扣問。
兩個馬車夫都是栓好了馬後，站在一道兒談天，見狀趕緊搖頭，並扣問發生了什麽事兒。
這也沒什麽，預計韓子野那邊也在尋人，先前他們也沒有商議過一旦走散了在何處等候，不曉得為什麽劉冬兒這內心總是有一股不安，好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
娃娃發覺到了劉冬兒的不安，將手裏的昊哥兒交給了劉冬兒，希望借此可以讓她安心一些。
抱著昊哥兒軟軟的身子，劉冬兒的確是放心了一些。沒過一下子，韓子野等人便趕了迴來，不等劉冬兒上前，韓子野已經大聲問了起來，隻這一句卻讓劉冬兒差點兒軟倒在地。
“冬兒，可有見到泰哥兒？”
韓子野的聲音不複以往的清靜，帶著一絲顫抖，而他的懷裏則抱著傑哥兒。
傑哥兒是嫡宗子，韓子野一貫對他極為嚴峻，別說如此在裏頭抱著行走，哪怕是在家中也最好給他擁抱。一聽這話，再一看這種環境，劉冬兒何處還能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兒。
“子野，怎麽迴事？泰哥兒怎麽了？他去何處了？”劉冬兒真的慌了，娃娃一把從她懷裏接過了昊哥兒，幸虧她的動作夠快，隻差一點兒昊哥兒便要滑到地上了。
劉冬兒也驚了一跳，但看娃娃已經抱緊了昊哥兒便按住了沒說，而是從韓子野懷裏搶過了傑哥兒：“究竟出了什麽事兒？泰哥兒去何處了？”
韓子野麵色極為丟臉，那不所以往被韓家姑太太氣瘋了神態，而是帶著一種手足無措和無望：“你先在這裏看著孩子，其他人……除了車夫和娃娃以外，其他人都跟我走，再去夜市那邊尋人！”
劉冬兒麵色蒼白，再也站立不住了，好在傑哥兒已經有些大了，不必抱不說，還能扶住母親。
“娘，泰哥兒隻是跑到其他地方去玩兒了，他會迴來了。”傑哥兒是嫡宗子，通常裏也很懂事，但他還是一個小孩子，發生了這種事兒，他也需求慰籍，可他卻不能看著母親悲傷欲絕。
“傑哥兒，你報告娘，剛剛究竟出了什麽事兒？泰哥兒不是跟你在一道兒嗎？”
娃娃先讓車夫將昊哥兒抱進車廂內，而後才扶著劉冬兒上車。不管怎麽樣，得先讓她坐下來，也得將兩個孩子安設好。
韓家的馬車內素來擺放著一些茶點，也有一個小小的暖爐，用來煮茶之類的。娃娃快速地煮了一壺茶，逼著劉冬兒喝下，又慰籍了傑哥兒，才慢慢地將事兒說開了。
據傑哥兒所說，在他們跟劉冬兒走散的時候，他便已經找不到父親和弟弟了。雖說那會兒，韓子野一手牽著一個孩子，可也架不住孩子主動往外跑。傑哥兒說自己其時是看到了一個特別精致漂亮的裝修品，是一個玻璃製的天鵝，有半人多高。他從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東西，便自己跑開了。
其時人特別多，他一跑開，韓子野又沒有預防，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後來發生的事兒，他便不太清楚了。
“傑哥兒！你是當哥哥的，怎麽能任意亂跑？”劉冬兒是真的怒了，莫非是由於先前從來日過這些擁擠的夜市，這才導致兩個哥兒都沒有這種預防意識嗎？昊哥兒也便算了，他才兩歲多，你便使跟他說了也沒用，還不如重新到尾便抱在懷裏的好。可傑哥兒和泰哥兒一個七歲，一個六歲，早便進學了，怎麽會還這麽不懂事？
“娘……”傑哥兒不幸巴巴地抬頭看著劉冬兒，大大的眼睛裏盡是淚水：“傑哥兒以後都不敢了。”
心肝法寶兒，劉冬兒是不舍得責難，何況現在泰哥兒著落不明，哪怕她想要責難也不會挑在這個時候。剛剛那句也是由於臨時感動才信口開河的：“傑哥兒，你再跟娘說說，你離開父親和弟弟後又發生了什麽事兒？”
傑哥兒用手背抹了抹了眼睛，有些哽咽地說：“我沒有去地方，我隻是看著天鵝。小姨家裏也有這個，我在盼哥兒那邊看到過，他的是一個小小的，僅有我的兩個巴掌大，天鵝好大好大，比昊哥兒還大。”
昊哥兒聽到提起名字，猛地抬頭看了一眼，見傑哥兒哭鼻子竟是笑了起來。
劉冬兒這會兒也沒空管昊哥兒了，示意娃娃抱好他，又接著詰問：“後來呢？這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兒？你是怎麽找到你爹的？”
“我便迴來了嘛……”傑哥兒一點兒也沒有答理昊哥兒，而去耷拉著嘴角最垂頭沮喪的模樣：“找不到爹爹了，我便想著來時的路，走迴來找我們家的馬車。而後在街角那邊被爹爹抱了起來。”
劉冬兒沉下了臉，雖說她也清楚，孩子不見並不是韓子野喜悅看到的事兒，可聽傑哥兒這麽一說，竟是兩個孩子都丟了。傑哥兒年歲大一些，認得來時的路，還曉得迴來找韓家的馬車，也是運氣好，走到街角便被韓子野找到了，如果是運氣不好碰到拐子呢？
泰哥兒……
“哇，娘你不要哭，傑哥兒以後會乖乖的，何處都不去了。”見劉冬兒不由得落下淚來，傑哥兒當便便號啕大哭。劉冬兒是真的不由得了，一把摟住了傑哥兒，母子倆抱頭悲啼。
不曉得過了多久，陸續地有下人迴來過，可每個人的第一句話都是，二少爺迴來沒有，這讓劉冬兒還帶著希望的心慢慢地冷了下去。直到夜越來越深，夜市都收了攤子關了網店，人們也都迴了家，全部夜市變得空空蕩蕩，僅有韓子野和下人們還在探求。
劉冬兒真的不曉得自己是怎麽迴家的，這天雖是聖上的生辰，容許宵禁晚一些，可最晚也隻是到子時，他們必需在子時之前迴家。劉冬兒不肯意迴來，隻想去找泰哥兒，最後卻被強迫性地帶迴了韓家。
夜也深了，三月的天雖說首先熱了，但夜裏還是有些涼意的，通凡人們並不會感應冷，而是有種微風拂麵的愜意。可對劉冬兒來說，她隻感覺到了透骨的寒意。
“子野，你跟我說清楚，究竟怎麽了？”
“冬兒，對不起。”
沒已經是，他一講話竟是道歉。
劉冬兒便有些不爽直，這迴兒更是腦子發懵，險些是帶著哭腔講話：“子野，你跟我說真話，究竟怎麽了？我不想怪任何人，我隻想曉得發生了什麽事兒？我的泰哥兒他去何處了？”
險些是眨眼工夫，兩個孩子都不見了。要說不慌神是不會的，但其時韓子野隱約約約地還能在人群中看到泰哥兒，除了大聲招唿以外，他又叫小廝去追傑哥兒。可便好其時有一群人從旁邊的鋪子裏出來，蓋住了韓子野的視線，等人群走後，卻是再也找不到泰哥兒了。至於傑哥兒，便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看夠了好玩的東西，迴頭卻察覺父親和弟弟都不見了，心中有些畏懼，但他究竟還是有主張的，迴首著自家馬車的地位，沿著網店慢慢地往迴走。傑哥兒曉得迴馬車那邊向車夫求救，可泰哥兒卻是再也沒有了著落。
至於韓家老太太那邊則是韓子野親身過去請的，實在是劉冬兒的感情最不好，韓子野生怕她過去的時候，又會導致兩人悲啼的排場，咬咬牙獨自一人過去將韓家老太太先請了過來，又讓娃娃在身邊候著，這才將事兒給說開了。果不其然，韓家老太太直接便暈了過去，幸虧她本身的身子骨並不弱，娃娃掐了她的仁中後，又給她灌了一付藥，這人便蘇醒了。
隻是，哪怕人是蘇醒了，感情卻仍然是潰散了。
在韓家老太太的哭喊聲中，韓子野再度出門，這一次卻是帶齊了下人全部京城的探求。除了韓家的下人外，韓子野還托付官府經紀一起探求，又花了錢請了一些鏢局之類的，滿京城猖獗地找人。
可京城如此之大，從城東到城西，哪怕坐了馬車也要近三個時候，泰哥兒是個稚齡孩童，何處便這麽等閑探求了？
很快，三天時間便過去了，哪怕韓子野快將京城翻了個頂朝天，卻是仍然沒有找到泰哥兒。為了探求孩子，韓家不僅出了巨額賞金，更是答應會一輩子銘刻恩情，可泰哥兒還是九霄雲外。這個時候，有人提示了韓子野，孩子怕是被人帶走了。
京城這邊，很少發生拐賣孩童的事兒，但也不是說真的沒有。差不多每隔幾年都會發生一兩起，一般不會察覺在大戶人家，大多都是在城郊那塊的農家家中。也是，大戶人家的孩子都有下人跟從，又整日裏待在高牆大院裏，相反農家家的孩子則是逐日都撒丫子亂跑，被拍花子帶走的事兒也是常有的。
又找尋了幾天，韓子野險些可以必定，泰哥兒真的是被人帶走了，要否則他一個小小的孩童，如果是沒人領著走，他也隻能在歐美街旁邊哭。而如果是碰到了美意人，一般都會將孩子送到裏長那邊，可能直接送到官府的慈安堂裏。
慈安堂是朝廷辦的一個不收費讓孤寡老人和孤兒待的地方，條件不算好，但起碼不會凍著餓著。
韓子野早便派了人守在京城的三個慈安堂裏，一無所獲。
時間慢慢地過去了，韓子野越來越無望，一個月後，他隱約約約覺得，泰哥兒也可以始終也找不迴來了。
“子野……”
自從泰哥兒丟了以後，劉冬兒每天到了黃昏時候，都會守在二門外，期盼著可以獲得泰哥兒的信息，每一次都注定是掃興。
如果不是京城有宵禁，韓子野甘願晚些迴家。可他又不能不迴家，逐日裏看到媳婦和母親都是一臉期待隨後掃興的神態，他內心最不好受。雖說，家中沒有一個人責怪過他，可他內心的自責卻險些將他逼瘋。
泰哥兒，並非韓家的嫡宗子，但在好幾年的時間裏，他卻是很受痛愛的赤子子。雖說昊哥兒出背後，劉冬兒未免便將留意力轉移到了年幼又黏糊的昊哥兒身上，可關於泰哥兒卻也未曾疏忽大意。
特別是韓子野，由於昊哥兒出身時，傑哥兒和泰哥兒都已經四五歲了，他便提前給泰哥兒發蒙。在兩個哥兒沒有去念官學的那幾年裏，父子三人相處的時間該當是至多的，反而年幼的昊哥兒更稀飯劉冬兒，很少跟韓子野撒嬌。
偶然候，劉冬兒想想，幸虧丟的不是昊哥兒。昊哥兒的年歲太小，雖說看著挺聰明的，但卻是不記事的，如果是昊哥兒被拐走了，那真是一輩子都找不迴來了。
可這麽想著，劉冬兒又有些潰散，她的泰哥兒倒是能記事，也說得清楚，如果隻是走丟的話，想要找迴來倒是不難。怕便怕在他真的是被人抱走的，而那人將孩子抱走以後便直接離開了京城。哪怕泰哥兒記事又如何，一旦離開了京城，不管是往何處走，別說一個小小的孩童了，便算是個成年人，又能如何是好呢？
時間過得極快，須臾兩個月過去了，泰哥兒丟的那天是聖上的生辰，三月十七，出了孝期也便半個月時間，這個日子劉冬兒記在心頭。
而現在竟是已經蒲月中旬了，泰哥兒的誕辰是七月初六，乞巧節的前一天。往年，關於孩子們的生辰，除了滿周歲那天大辦以外，旁的日子卻隻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頓飯罷了，頂多便是給孩子做幾身衣裳，可能給個小禮品之類的。
可……
劉冬兒不曉得，她以後還能不能給泰哥兒過誕辰。
“母親，我想去廟裏拜拜。”
自從泰哥兒丟失後，劉冬兒便再也沒有離開過韓家，一來是她的感情不鞏固，二來卻是她不敢再帶著兩個哥兒出門。倒是不怎麽信佛的她，卻在出過後逐日都會燒香拜佛，祈求她的泰哥兒趕緊迴來，哪怕會此折壽也毫不牽強。
這一天，卻是出事兩個月以來，她第一次提出出門的請求。
韓子野並不在家，除了兩個哥兒以外，僅有韓家老太太陪著她。如果是在出事之前，劉冬兒想要離家完全便不必跟其他人打招唿，她自然有權益選定出行以及出行的地點。可自從出事之後……
遲疑了半天，韓家老太太最終還是點點頭。隻管內心不太安心，但卻也沒辦法看到劉冬兒整日裏窩在房內，除了逐日黃昏去二門等候韓子田野，旁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悲觀的。
寺廟都是在城郊的，現在已經是晌午了，自然不會立馬開拔，一般去寺廟都會選定早上天不亮便開拔的。
劉冬兒也沒想立馬開拔，哪怕她由於擔憂泰哥兒感情很不鞏固，卻也不會做出太過於特行為。這也是為什麽韓家老太太會答應的原因，她隻能想著夜晚報告韓子野，讓韓子野明個兒陪劉冬兒一道兒去。
夜晚，韓子野聽說了這事兒，卻隻是默然地點點頭。
韓家老太太哀歎一聲，究竟不由得講話勸道：“泰哥兒丟了，我也很心痛，你不能如此屁滾尿流。冬兒不是男兒，她十月妊娠生下來的兒子便這麽莫明其妙地不見了，她疼痛她難受，你要做的是讓她走出這段難受，而不是隨著她一道兒難受，乃至於無望。”
韓子野仍然沒有講話，最近兩個月，除了前麵三個月他是滿心焦炙以外，背麵那一個半月，他險些是摒棄了探求的希望，後來的那些探求，多是親朋倡議的，當然韓家的下人仍然每天天不亮便開拔，直到宵禁才迴來。
“子野！你是個男子，你是家裏的頂梁柱，誰都可以悲觀，誰都可以懦夫，唯一你不能！”韓家老太太大吼一聲，她是真的不由得了：“昔時你父親逝世的時候，你是怎麽跟我說的？你說，家裏有你，叫我不要太悲痛了，以後的日子必定會越來越好的！”
“娘！這不一般，這真的不一般！”韓子野可算講話了，隻是隨著他的講話，眼淚卻也落了下來：“父親死了，我很疼痛，但事兒已經注定了，不管我何等悲痛何等疼痛，莫非還會讓父親起死複活嗎？這不會！全部不會發生的事兒，我便使再無法接管，最終還是會選定接管的，泰哥兒呢？他在何處？他現在是餓了還是凍了，會不會畏懼，會不會哭著找爹娘……”
想著泰哥兒現在的處境，韓子野險些不能語言。“我曉得，我都曉得，泰哥兒是你的兒子，又何嚐不是我的孫子呢？我甘願今個兒丟的人是我，我甘願舍了一條老命也希望泰哥兒健康健康地迴到我們的身邊！子野……我真的……”“娘，對不起。”強忍著悲痛，韓子野還是講話慰籍起了韓家老太太：“是我沒用，我沒有照望好泰哥兒，沒有盡到父親的義務，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冬兒，更對不起泰哥兒！”
這一次，僅有伉儷二人、娃娃和車夫，兩個哥兒都留在了家中，其他的下人則是仍然在到處探求。哪怕他們也曉得，希望越來越渺茫。
一路無話，自從出過後，韓子野關於劉冬兒是羞愧的，雖說劉冬兒從未講話責怪，但他內心曆來便沒有好受過。劉冬兒不肯意講話，他也不強迫，隻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寺廟裏的香火是極興旺的，哪怕今個兒並非初一十五，來往的香客也是極多的。
劉冬兒在每個殿裏都走了一遍，見到菩薩便叩首，香火錢更是添了不少，最後才到達了抽簽的地方。說真話，劉冬兒這人雖是信佛的，卻又不是很信賴，究竟前世當她碰到那些不公的時候，老天爺也沒有幫她。但由於經曆了重生的事兒，她又不得不信賴這個宇宙真的有神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