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兒有句話卻是對了的,不管祥哥兒的出身如何,究竟都是他的親哥哥,便沒有弟弟趕在哥哥前頭成親的。這如果是小門小戶也便罷了,人家不考究這些,可劉家怎麽也不算是小門小戶,何況睿哥兒的出路無窮,如果是家中出了如此的事兒,關於他的出路也是有損害的。


    “這麽快啊,來歲開春便要辦好?”


    劉冬兒很想扶額太息,但事實上她卻隻能耐著性質跟劉張氏說:“娘,我呢要在來歲的三月尾才氣出孝,時候我便要列入各種宴請,為睿哥兒尋一門好親。但在這之前,你卻是要將祥哥兒的婚事解決穩健了。要否則,來歲我講話為睿哥兒找婚事之前,還得忙乎祥哥兒的事兒,說不定便把睿哥兒給延遲了。”


    “如此啊,那行,我會盡快的。”


    幸虧,劉張氏並不是那種聽不進人勸的人,事實上便好相反,你對峙定見,她便算內心不怎麽讚許,但明麵上還是會依你的。


    “對了,大伯母和洐哥兒還好吧?當初把他們母子捎到了京城,結果發生了串的事兒,我到現在都沒有見到大伯母呢。”


    “他們都好,如此吧,我讓人去問問他們有空沒,如果是有空便好於來跟我們一道兒聊聊。”


    自然是有空的,劉家大太太現在在京城,除了要照望體弱的洐哥兒以外,倒是沒有旁的事兒。如果是在瀘州城劉家,她還要管理後宅,讚助劉家大老爺做一些賢渾家的事兒,可到了京城卻是真的閑下來了。


    劉冬兒提起劉家大太太,倒不是由於想念,而是希望劉家大太太有空可以幫著處理一下祥哥兒的婚事。比起素來不怎麽辦事的劉張氏,劉冬兒甘願信賴劉家大太太的眼力和手法。隻是一個庶子的婚事,大體麵上過得去便可以了,旁的細節問題並不必那麽在意的。


    劉家大太太很快便過來了,可洐哥兒卻沒有一起來,講話問了才曉得洐哥兒又病倒了。


    說起來,自從心思來了京城後,洐哥兒基本上都是病著的。剛來的時候是早春,險些整日裏都是躺在床上,湯藥接續的。到了炎天,一首先還好,等天色慢慢熱了起來,卻是險些天天都在中暑,哪怕悶在房子裏,精力頭也不好。偏巧由於洐哥兒體質比較弱,也不敢往房子裏放太多的冰塊,隻能這麽將養著。


    好在秋季那會兒,洐哥兒的身子骨有了很大的好轉,可也便好了那麽一個半的時間,等深秋時候,下了幾天雨,又吹了些風,洐哥兒當便便一病不起了,直到今日也沒有好轉的跡象。“這可怎麽得了?迴頭我讓人送一些好藥材過來,怎麽著也要在冷起來前將身子養好。”這久病之人,通常每年的冬天才是很難過過去的,如果是深秋便病成那樣,哪怕牽強熬過了冬天,這身子骨也算是真的毀了。這如果是身子都給毀了,再好的學識又能如何?


    原想著來京城求知,哪怕再苦再累也是無妨的。可劉家大太太卻高估了洐哥兒的身子環境,先前以為洐哥兒隻是由於暈船才有些頭暈目眩的,好好在房裏將養兩日,自然的便會病愈的。


    這想的倒是不錯,可現實卻給了劉家大太太當頭一棒。


    京城劉家是由劉張氏當家的,以她的性質是毫不會苛待大房母子來的,特別是在多年前,劉家大太太還幫過劉張氏,便連劉冬兒的婚事也是劉家大太太幫著說的。可問題還是來了,劉張氏倒是希望洐哥兒可以快快好起來,也不會在衣食住行上頭苛待他們,但反過來說,劉張氏頂多也便是幫著拜拜佛,你倒是讓她拿出實際動作來呢!


    如果是劉冬兒在京城,她勢必會時時時地來看望一下洐哥兒,找些藥材,可能幫著在京城裏找個德高望重的老醫生。可偏巧,韓家都沒來得及安頓下來,顧家那邊便出了事,韓子野更是帶著家人去了京城郊野的溫泉莊子。


    這一去,便是好幾個月。


    “那便困擾冬兒你了,如果是冬兒有認識京城裏的老醫生還請你幫著我說明說明,銀錢方麵不必擔憂。冬兒你也曉得,我們家便這麽一個嫡子,便算虧了我也不能虧了他。”


    劉家大太太的心理劉冬兒真的可以明白的,究竟她也是當了母親的人。


    “大伯母您隻管安心,洐哥兒說白了隻是底子不好,並不是什麽重病。好好將養著,喝著湯藥,再配著藥膳,用不了多久便能病愈的。隻是,冬兒有句話卻是想跟大伯母好好說說的。”


    “冬兒想說什麽?我現在旁的事兒也忌憚不明晰,隻盼著洐哥兒身子康健,哪怕讓我折壽十年二十年,我也是毫不牽強的。”劉家大太太說得誠懇,事實上她內心也的確是這麽想的。


    二來,卻是由於洐哥兒學識看著雖說不錯,但還遠沒有需求特地來京城求知的份上。


    這話兒現在說卻是來不足了。


    “大伯母您快別這麽說,洐哥兒身子骨不太大,您便更要長命百歲了,將來您還要給洐哥兒挑一門好親。等洐哥兒有了兒子,您還要親身照望呢,有句話您倒是說對了,我們要想將洐哥兒的身子骨保養好,至於做學識的事兒卻是不急的,您說是吧?”


    聽了劉冬兒這話,劉家大太太連連點頭稱是:“便是這麽個意義,我現在不求其他了,洐哥兒可以好起來,哪怕他碌碌無為一事無成也是無妨的。”


    “對了,有件事兒倒是需求大伯母給掌掌眼。”劉冬兒笑著拿著茶盞,卻沒有接著說了。


    已經出嫁了的女兒,如果是過量地加入娘家的事兒總歸是有些不穩健的。如果是劉張氏沒在也便罷了,哪有嫡母在身邊,已出嫁的女兒卻來管弟弟的婚事?何況那還是庶出的弟弟!


    劉張氏早先愣了一下,好在這些年過去了,她便使性質沒有太大的轉變,但好歹見地多了,起碼能看懂劉冬兒想要表白的意義:“是了,說起這件事兒,倒也是個困擾。這不是睿哥兒大了,想給他尋門婚事,可剛剛冬兒提示了我一句,我才想站起裏的祥哥兒還沒有訂婚呢。大嫂,你也曉得我關於這些事兒不善於,便盼著你能給我幫協助。”


    劉冬兒不由得嘴角有些抽搐,雖說托付他人協助說清楚來龍去脈是該當的,可也用不著這麽實誠吧?


    這紕漏庶子是正常的,但連庶子的婚事都不放在心上,還想要旁人的提示,未免也有點兒太……何況,祥哥兒還不是一般的庶子,而是劉家的庶宗子!


    好在劉家大太太素來都是清楚劉張氏的性質,內心怎麽想的不曉得,但起碼麵上卻是半點未露。


    “都是自家親戚,說什麽幫不協助的?真要是算起來,我們母子倆給你們添了多少困擾呢?如果是能為弟妹解些抑鬱卻是再好了。隻是不曉得,弟妹想要挑個如何的人兒?”


    劉張氏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將眼光落到了劉冬兒的身上,如果是她親生的後代,她自然是有千百個請求,隻盼著後代們都可以美滿一輩子。可這是庶子,又是通常裏不怎麽來往的庶子,在劉冬兒說這話之前,她都記不得家裏有這麽一號人。


    如果是苛待了庶出後代,作為嫡母勢必是會被人說閑話的,弄不好還會被良人責怪。可卻不代表嫡母一定要對庶出後代上心,大體麵上過得去,誰會在乎庶出後代婚後是否美滿?


    當下,劉家大太太便點點頭:“我清楚了,我看便照著我名下浚哥兒的老例好了。”


    大房除了嫡子洐哥兒以外,有一個庶宗子名喚浚哥兒。洐哥兒出身得晚,在他沒有出身之前,那劉浚卻是當做嫡子養的,隻差沒有記到劉家大太太的名下,等洐哥兒出身,劉浚一下子便失寵了,特別是劉家大太太還生怕多年的大少爺地位,讓劉浚忘卻了身份,而後那些年劉浚的生活過得是真心不大好。


    這體麵劉家大太太還是要的。


    在劉浚十三四歲的時候,劉家大太太便為他放置了一門婚事,對方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隻卻是庶出的。但關於劉家大太太來說,這庶子配庶女那是再好的事兒了。劉浚及冠後,這婚事便算是辦妥了。劉浚成親後的第二個月,帶著分給他的一份安家費,便離開了劉家。


    這些事兒還是當初在瀘州城的時候聽人家說起的,雖說劉家大太太是有些拒人千裏了,劉浚當初也是養在她的膝下,嚴格來說,她的做法也沒錯。這庶宗子關於嫡母來說本便是一個為難的存在,特別是當嫡子尚且年幼。


    “照浚哥兒的老例便好了,娘,您說是吧?”


    劉張氏連連點頭:“如此便好了,對了,最女人能快一些,我還想早早地為睿哥兒打聽打聽呢。”


    這便是嫡子和庶子的差別,偶然候想想,還真悲慟。


    劉冬兒苦笑地搖搖頭,她的膝下並沒有庶子,這倘如果是有了庶子,怕是還不如劉家大太太和劉張氏呢。想想也是,如果是親戚家的孩子勢必是會疼惜幾分的,哪怕是跟自己毫無血緣幹係的孩子,如果是真的養在了身邊,劉冬兒覺得她也會對孩子好的。可倘如果那孩子身崇高著她良人的血,卻跟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幹係……


    漠視生怕是很穩健的辦法了。


    幸虧,她用不著憂愁這些事兒。


    睿哥兒的婚事臨時不必費心,祥哥兒的婚事有劉家大太太幫襯著,也可以安心了。這的劉家由於劉家二老爺的辭官,從官宦人家淪落為商戶,隨著睿哥兒的高人一等,哪怕現在他身上還沒有任何官職,卻也足以讓劉家在外的名聲更動聽了。


    隻,祥哥兒隻是睿哥兒的庶出哥哥,又是不會分得產業的,那明眼人也能看出來,便使將自家女士嫁給了祥哥兒,怕是也不會跟劉家搭上幹係的。也因此,祥哥兒的婚事是不會太好的。


    可那又如何呢?


    官宦人家看不上祥哥兒,那便找商戶人家好了。這嫡女自然是不肯嫁的,那便找庶女好了。不太過度,說出去也能聽聽,不便完事兒了?這重頭戲在於睿哥兒的婚事,至於祥哥兒……


    除了他自己以外,又有誰會在意呢?


    托了牙婆去打聽,劉家雖說在京城不算什麽,可究竟也是比上不足比下多餘的。加上劉家的請求也不高,牙婆很快便遞上了好幾家女士的環境。有劉家大太太幫著掌眼,劉冬兒是一點兒也不擔憂。才十來天工夫,便傳來了好信息。


    人選已經定下來了,也派了牙婆上門提親,對方已經應下,也沒提什麽過度的請求,連相看都免了,隻等著選好了日子直接便可以拜堂成親了。


    劉冬兒問了問來傳口信的婆子,得悉對方的家屬居然挺不錯的,算是官宦人家,隻當家的是個閑職,空有地位沒有實權的那種。而且雖是庶女卻也是庶長女,因著嫡母膝下有五個嫡出的兒子,卻沒有一個親生的女兒,倒是對她不錯。聽著好像挺不錯的,可劉冬兒隱約覺得這裏麵好像有點兒問題,可臨時半會兒的卻是說不上來是怎麽一迴事。想了好久也沒想清楚,也便懶得再思考了,將這件事兒丟開,劉冬兒想著等來歲出了孝期,她一定要為睿哥兒挑選一門好婚事。


    隻,劉家顯然關於睿哥兒的事兒更為看中一些,險些鄰居鄰裏都曉得睿哥兒有出息了,卻很少有人曉得祥哥兒的婚事近了。


    這倒是挺正常的,成親這種事兒,每個人這輩子總歸都是會碰到的。可名列前茅卻不一般了,特別是睿哥兒還是殿試第七名。當然,不是狀元、榜眼、探花,這略微讓鄰居鄰裏掃興了一些,可念書人卻仍然是佩服睿哥兒的。


    別以為僅有殿試前三名才了不起,事實上是進入了一甲的都是能人。特別是睿哥兒的年歲還這般小,認真是少年奇才了。


    思量到這一次的秋闈拖了太長的時間,便刻又要年底了,這段時間基本上是封筆歇息的,因而睿哥兒這一批人便沒有馬上分派官職,而是來歲開春再說。如此也好,起碼可以過一個安安穩穩的年了。


    在小除夕的前一天,祥哥兒成親了,如此放置是便好讓祥哥兒小倆口過完正月十五再離開家。


    本意是好的,可誰也沒有想到,祥哥兒的婚事會出岔子。


    實在,這也不算是什麽岔子,除了祥哥兒內心可能有心思以外,旁的人頂多驚奇一下,卻沒有再講話了。這原因當然是出在了新娘身上,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大夥才清楚過來,為什麽當初議親的時候,對方不請求相看。


    “聽說你庶弟娶了一個長相有礙的媳婦?”


    劉冬兒目瞪口呆地看著韓子野,最哭笑不得地講話:“怎麽這事兒鬧得那麽大嗎?連你也聽說了?”


    “嗬嗬,也不算鬧得大,隻是睿哥兒交好的一些朋友跟我都或多或少有些幹係。當時候不是擔憂他在太學照望不好自己嗎?說清晰幾個朋友給他認識,便好於年時代這走親訪友的,未免便聽說了。”韓子野微微一笑,實在他倒不覺得這是一件大事兒,隻正動聽了那麽一耳朵,迴來便跟劉冬兒提了起來。


    “是如此呀,也便是說,這段時間去過劉家的人應該都聽說了這件事兒?”


    最近,由於睿哥兒的名列前茅,倒是有許多人上門拜望。主要是睿哥兒一些同學密友,以及劉家二老爺在官學的同僚和門生的尊長。


    如果是照韓子野這麽說,這事兒怕是早便傳開了。


    “無妨的。冬兒,這在瀘州城沒有那麽考究,但在京城這地兒……嗬嗬,庶出也便比下人好上一點兒。”韓子野見劉冬兒皺著眉頭好像在煩惱些什麽,講話勸導著:“要否則你看看顧家,甘願一脈單傳也不肯納妾生育庶子,也便是這個原因。京城以及朔方這邊,許多家屬裏的家生子實在便是庶出的子孫。”


    這真是……


    見劉冬兒一臉的詫異,韓子野又說:“像周家,他們家的子嗣不是眾多嗎?一般嫡出後代身邊都或多或少有一兩個庶出的,他們對外是稱號家生子的,但一聽名字便曉得了,這庶出的名字也是有考究的,一聽便曉得是哪一代的。例如說,周蝶舞那一輩兒,嫡出的小姐名字裏都有一個‘舞’字,而庶出則是‘無’字,大致便是這個意義。所有的庶出排字便是隨嫡出的,雖說字是差別,但知戀人一聽便曉得了。”


    “也便是說,祥哥兒這事兒便使落在旁人耳裏,也是沒有什麽的?”


    “自然如此了,要否則呢?難不可能還怪睿哥兒?冬兒,我曉得你在擔憂什麽,可這事兒全部不會損害到睿哥兒的出路的。誰都曉得,這婚事素來都是父母之命月老之言,何況睿哥兒前段時間有正事要忙,加上祥哥兒又是他的哥哥,怎麽算都不會將義務推給他的。”


    聽到韓子野這麽說,劉冬兒總算是放下了心來。


    說來說去,劉冬兒還是擔憂這事兒會給睿哥兒帶來一些不好的影響,撇開這個,祥哥兒的媳婦如何的,劉冬兒才不在意呢。


    “如果冬兒你還擔憂的話,等正月初二,我跟你一道兒迴你娘家看看。”


    由於內心揣著事兒,劉冬兒覺得這年過得總不是個滋味兒。倒是三個小哥兒很得高興,特別是傑哥兒和泰哥兒兩人。


    自從離開溫泉莊子搬到了京城後,韓子野便命家裏人改了稱號,最初由於韓曦的身子骨還沒有真的養好,韓家大太太和傑哥兒、泰哥兒仍然留在溫泉莊子上,倒是韓子野和劉冬兒帶著年紀最小的昊哥兒一道兒迴來了。


    全家人都到了京城後,家裏人已經改口了。傑哥兒最是年長,乍一聽到下人們喚他大少爺,最訝異。在他的心目中,大少爺是特指父親韓子野的。而一般的,泰哥兒也覺得風趣,卻沒有傑哥兒那般愉快。這不,大過年的,下人們自然要給主子們賀年,聽著所有人都管自己叫大少爺,傑哥兒別提有多高興了,乃至於還一個勁兒地偷瞄韓子野,弄得韓子野最苦笑不得。由於這事兒,這個年倒是過得挺精巧的。


    這不一大早,劉冬兒便帶著韓子野和小哥兒們去了劉家。


    迴劉家,主要是為了先前祥哥兒的事兒,其次卻是劉冬兒想要打聽一下,最近有無人給睿哥兒說親。


    到了劉家之後,倒是全部如常,韓子野仍然去找劉家二老爺和睿哥兒,趁便還將傑哥兒、泰哥兒一道兒帶過去了,隻說是兩個哥兒現在年歲也有些大了,也不該在鬼混在女眷之中了。


    對此,劉冬兒表示模棱兩可。雖說心底裏還是覺得韓子野有些太強調其詞了,但由於兩人早些年便商議好了,在哥兒的教誨方麵是要以韓子野為主的,因此劉冬兒什麽都沒說,隻是接過了昊哥兒,親身抱著。


    可等隨著劉張氏到了後院,卻是見到了一個未曾想到的人物。


    祥哥兒的媳婦。


    算起來,這還是劉冬兒第一次跟祥哥兒的媳婦晤麵,倒不是劉冬兒不凝望祥哥兒的婚事,而是韓家還沒有出孝期。如果是無意走親訪友的,也便罷了,但但凡宴請那基本上是不會出席的。上一迴,顧家老爺和太太那是特例,像祥哥兒和他的媳婦是頭婚,如果是有孝在身的人過來……


    說出去總歸是不動聽的。


    “見過大姐。”


    關於祥哥兒,劉冬兒是沒有什麽特印象,何況祥哥兒再過十幾日也該搬出去單過了,因而關於他的媳婦,劉冬兒是很寬饒的。唯一有些好奇為什麽會有人說這位長相有礙呢?


    追念了韓子野的話,又不留印記地審察著這位庶弟媳,劉冬兒愣是沒有察覺她有什麽問題。


    庶弟媳看起來有些不算美,但跟醜卻是沒有一絲一毫地接洽的。因著是京城人士,身量要比劉冬兒略微高一些,兩人的胖瘦倒是差不多,劉冬兒是已經生育了三個哥兒,有些微微發胖也是正常的。


    再說長相,五官不算精致,可看著卻也挺精巧的,算是秀外慧中中上的長相,劉冬兒便不清楚了,如此的一個人兒怎麽便會被人說是長相有礙?莫非有什麽她沒有察覺的嗎?


    “這便是弟妹吧?今個兒是初二,怎麽沒有迴門呢?”


    借著品茗的機會,劉冬兒細細地審察了她一番。怎麽說呢,長相真心不算醜,但氣質卻有些畏退縮縮的。但這也屬於正常的,庶女嘛,再受寵又能如何,除非她的父親是個寵妾滅妻的人,要否則身為庶女便使是養在嫡母名下,也必定不能同嫡女等量齊觀。何況,據劉冬兒所知,這位的嫡母生育了五個嫡子,與其說是心疼庶女,不如說給自己立個好名聲。


    事實也便像是劉冬兒猜測的那樣,祥哥兒媳婦的嫡母對她是不錯,與其說是膝下無女,當成親生女兒養,倒不如說是無聊了養個玩物解解悶。要曉得,她是父親的老來得女,哪怕最小的嫡出哥哥也比她大了十歲以上。


    雖說她的嫡母也有親孫子孫女,但孫子是要好好修養的,孫女又有各自的母親教著,嫡母這才將她從親生母親那邊要了過來,權當是養隻小貓小狗罷了。


    “不必困擾了。”


    劉冬兒微微皺眉,也是她適才看岔了?這人何處是有些畏退縮縮,現在看來卻是一股子小家子氣。說話悶聲悶氣不說,說的時候也不看人,隻是低著頭。


    由於劉冬兒要比她矮上一些,倒是可以看清楚她的等閑,可正由於覺得這人沒什麽問題,劉冬兒內心才有些不樂意。太小家子氣了,看著不像是朋友們的庶女,乃至於還不如鄉下頭那些小門小戶的女兒了。


    這時,劉張氏發話了:“你先下去了,這裏不需求你。對了,等會兒我們會留姑爺一家吃飯,你也不必過來奉養了。”


    劉張氏雖說不太善於人際來往,但關於可愛的女兒卻還是很了解的。當下看出了劉冬兒的不喜,直接籌辦轟人。


    那祥哥兒的媳婦好像還要說什麽,這時候一個婢女過來說,蕾兒一家也到了,劉張氏當便很武斷地講話:“你趕緊走吧。對了,以後沒什麽主要的事兒不必過來的,我們家沒有晨昏定省。”


    劉冬兒看著倒是有些好奇了,這劉張氏是她的母親,前世今生加在一起都幾十年了,她還能不了解劉張氏?,劉張氏這人素來性質軟體麵薄,按理說她不會這麽不講情麵的,莫非說祥哥兒的媳婦給了她丟臉?不至於吧?便這麽一個扭扭捏捏畏退縮縮的人……


    不管怎麽樣,祥哥兒的媳婦還是離開了,隻是在離開的時候,卻是一步三迴頭的看著,臉上寫滿了期盼的神態。


    可偏巧,劉張氏這人最是不會看人表情了,雖說她的性質是軟,可她卻有一種特別的本事,那便是無視所有她不在意的人。


    “娘,她便是祥哥兒的媳婦?我看她也不算特別丟臉,怎麽外頭傳了那些個不實之言?”見那人離開,劉冬兒直截了本地問了起來,她今個兒過來除了年結走親以外,也是存了密查信息的心來的。


    沒曾想劉張氏嗔怪地看了劉冬兒一眼:“你剛剛沒細看?她的確是長相有礙,也無所謂了,我跟你爹也商議了,等過了正月十五便讓他們離開,倒時候不管外頭傳了什麽話,都跟我們家無關了,也不會影響到睿哥兒的出息。”


    這麽一說,劉冬兒反倒是更不清楚了。


    細細地迴首了一下,祥哥兒的媳婦給她的印象便是有些微胖的身子,個頭比她高,五官不太精致,說話聲音悶悶的,也習慣性垂頭不看人。


    可這跟長相有礙有幹係嗎?


    難不可能不是麵上有問題,而是身上有許多傷痕?更不該當呢,如果是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那信息是誰傳出去的?總不會是祥哥兒的,便使祥哥兒不如睿哥兒那般聰慧,但這種隻會危險到他們伉儷倆的事兒,他卻是不會去做的。


    “冬兒,那人旁的倒是還好,這嘴裏卻是豁了兩顆大門牙。”


    見劉冬兒皺著眉頭一個勁兒的思考著,劉張氏倒先不由得了:“實在也沒什麽的,通常說話留意一些,倒是不會被人看到。也便是那天鬧洞房的時候,不是先吃生麵團嘛,便看到了。誰能想到那些嘴快給說出去了,都怪祥哥兒這請的都是些什麽朋友!”


    祥哥兒成親的時候,劉家雖說給他籌辦了婚事,但卻沒有邀請太多的來賓。劉家二老爺和睿哥兒乃至於都沒有關照他們的朋友、同學可能同僚,僅僅是出席了一下罷了。


    倒是祥哥兒,他在京城也待了這些年了,有些朋友的,卻沒曾想便是那些人將新娘長相有礙的話給說了出去。氣得祥哥兒後來當便便跟那些人斷了來往。


    “豁了兩顆大門牙?”劉冬兒詫異地重疊了一遍,沒錯,這也算是長相有礙,適才她是真的沒有看到:“留意些便好了,再者娘不也說了,再過些時日,她便跟我們沒什麽幹係了。”


    “我希望她快點兒搬出去,這些日子可被她給煩透了。”


    “咦?我已經出嫁了,家裏有誰會煩娘呢?莫非是姐姐?”


    正說話間,蕾兒過來了。她的身子骨要比韓曦好,又比韓曦早生產,這會兒身子也已經養好了,倒是孩子還小,這天寒地凍的,也便沒有一塊兒帶來。


    劉張氏被蕾兒那從天而降的聲音給驚了一下,隨便等弄清楚了蕾兒話裏的意義後,卻是又好氣又好笑了:“蕾兒你這孩子喲……你還曉得以往都是你在煩我?”


    蕾兒素來都是一個嘴甜的,當下便撲到了劉張氏的懷裏,撅著小嘴兒不依不饒地撒嬌著:“有蕾兒煩著不好嗎?這便叫做甜美的累贅。”


    “撲哧。”劉冬兒不由得笑開了,懷裏抱著的昊哥兒見狀也咧著嘴兒笑開了,笑得多了更是吐起了泡泡。


    “哇!昊哥兒多可愛呢,姐姐,要不我跟你換換吧,我的兒子除了整日裏哭鼻子以外,什麽都不會!”


    這話說的連劉張氏都聽不下去了,當下伸出手去擰蕾兒的耳朵:“你這頑皮丫環,孩子是能任意換的嗎?看來為娘便該當隔三差五地教訓你一頓。”


    劉冬兒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而蕾兒卻是一臉苦相地求饒:“娘,快攤開我,我也當娘的人了,你不能再當我是個小孩子。”


    “你還曉得?”


    這句話,是劉張氏和劉冬兒一道兒說的,蕾兒這孩子是認真沒有一點兒當娘的模樣。


    蕾兒麵上暴露極為憂傷的神態來,不幸兮兮地看著劉張氏和劉冬兒。劉張氏和劉冬兒均無奈了,劉張氏攤開了蕾兒,而劉冬兒則是嗔怪地講話:“這還當娘呢,我看你現在倒是比昊哥兒更稚童了。”“姐姐!”蕾兒的殺手鐧始終都是撒嬌,劉冬兒偶然候便好奇了,蕾兒是不是在良人眼前也是這副嬌滴滴的神態?“對了,我先前聽說祥哥兒娶了一個長相有礙的媳婦?真有如此的事兒?”


    最終,還是劉冬兒開了口:“這事兒傳得有多廣?怎麽連你也聽說了?”


    蕾兒不屑地癟了癟嘴:“何處是我聽說了,是人家特特跑到我眼前說的呢!”


    “怎麽迴事兒?”劉冬兒皺了皺眉頭,這如果是齊東野語的那是一迴事,如果是有人特特跑到了蕾兒眼前給她添堵,那卻是又另一迴事了。


    “實在也便是那麽迴事兒,不必在意便無妨了。”蕾兒頓了頓,見劉張氏和劉冬兒仍然一臉擔憂地看著她,當下也便不遮蓋了,講話報告起了這件事兒。


    “那人一貫都是看不舒適的,我先前是不曉得,還當是什麽時候不當心獲咎了她。後來,我婆母跟我說,那人先前是跟我良人議過親的,隻是婆母沒看上她,便將庚帖給退了。娘、姐姐,你們說有這種人嗎?議親不可能便拿我出氣?我先前又不認識她。”


    蕾兒是個直性質,如果是在不認識的人眼前,還會拘著點兒,這會兒迴到了娘家,麵對的又是親娘和親姐姐,當便說話便愈加毫無所懼了。


    “何況,誰家議親不是由男方家托月老送上帖子的?便她家稀奇,竟是將她的帖子直接送到我婆母手上,這有多火燒眉毛呢?”


    聽到蕾兒這麽說,劉張氏麵上有些憤怒。雖說她關於事兒不是很在乎,但幹係到自己親生的後代,卻是極為在意的,她卻沒有打斷蕾兒的話,想來是希望讓蕾兒好好出出氣了。


    劉冬兒很等閑地便看清楚了劉張氏的心思,她忍了忍,最終也沒有說類似於蕾兒不會虧損的話。


    齊心訴苦的蕾兒卻沒有留意到這些,她自管自地說著:“,這過去議過親也不算什麽大事兒,很少有人家一次便能成的。偏巧那人是個心高氣傲的,沒有獲得那門婚事,加上她家裏也沒有嫡出的兄弟,在半年前選定了招贅!”


    這下子,劉冬兒卻是吃驚了。


    不管是哪一個朝代哪一個地方,這招贅總的來說都不是一件動聽的事兒。這一點兒既是對男方而言,也是對女方而言的。哪怕是當了聖上的上門女婿,也便是駙馬爺,那也不是什麽值得顯擺的事兒。


    總之,招了贅婿的人家,通常會被人看不起,而當了他人家贅婿的,那便更不必說了。


    “那人家中沒有嫡出的兄弟,有庶出的?”劉冬兒躊躇了一下,究竟還是問了出來。


    “有呢,她家裏跟旁人家中的環境是不一樣的,聽說家中的大半產業都是她母親的嫁奩。而且她的母親現在也在世,外祖父母和娘舅之類的也是幫著她們母女倆,無奈之下,她父親便同意了這件事。”


    劉冬兒點點頭,又想了一下子:“罷了,這是人家家裏的事兒,卻是與你無關的。你倒是跟我說說,她怎麽便為難你了?”


    “便是看我不舒適呢,可能是覺得我占了她的地位。也有由於,她招的贅婿沒什麽用吧?”蕾兒說的有些不太必定,但聽她的語氣便曉得她跟那人的幹係是極差的。


    “那她為什麽要報告你,祥哥兒的媳婦長相有礙?”


    蕾兒氣衝衝地拿著茶盞狠狠地灌了一杯:“誰曉得呢?不曉得是曆來聽來了這個信息,前些日子特特上門來哄笑我。娘、姐姐,你們說好笑不好笑,我跟祥哥兒雖說是名義上的兄妹,但這麽多年來,統共又見了幾麵呢?再說了,這庶子一旦成親,必定是要離開家的,到時候他跟劉家沒了幹係,又跟我有什麽幹係呢?”


    “這話倒也沒錯。”劉冬兒倒是一臉的讚許,不管是前世的那些經曆,還是這一世的所見所聞,讓她關於庶子庶女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何況,祥哥兒這人,真心也沒有為劉家做過任何事兒,劉家二老爺同意的話,劉冬兒巴不得立馬便讓他們離開。


    劉張氏很為蕾兒感應心疼,她是一個典範的幫親不幫理的人,是後代,哪怕真的做錯了事兒她也舍不得責怪,更何況這聽起來蕾兒也沒有什麽過錯。


    “好了蕾兒,迴頭我跟你爹說說,看看能不能讓他們提前離開。真是的,祥哥兒跟你們又沒有多大的幹係,而且算起來也是祥哥兒的嶽家對不起我們家,現在反倒是你們受到了委屈。”


    劉冬兒沒美意義說,她一點兒委屈也沒受,而且以蕾兒的性質來說,預計也是一般的。別聽她說的不幸,劉冬兒有九成掌握對她說嘴的那婦人過後一定是獲得了教訓。


    果不其然,蕾兒隨後也說了,她其時沒什麽明白,等那婦人迴來之後,她卻一狀告到了她良人和公公那邊。那戶人家由於先前招了贅婿,名聲本便有些不動聽了,再加上蕾兒這麽一鬧,偏巧她又才生下一個康健的兒子……


    這結果不說也罷,總之張家以後是不希望給他們歐美的貨源了。


    “對了,你們都還沒報告我呢,那祥哥兒的媳婦真的長相有礙?”


    劉冬兒看向劉張氏,剛剛劉張氏也便說了一半,蕾兒便來了,她除了曉得祥哥兒的媳婦豁了兩顆牙外,旁的事兒卻是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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