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劉冬兒料想的是,老太太在聽完大太太的說明以後,居然痛怡悅快地答應了下來。實在,老太太也不是那麽沒有自知之明的,她很清楚張家現在的情況,否則也不會非要劉冬兒嫁過去了。可便使劉冬兒是她的親孫女,都不肯意攀親,更別說是其別人家了。


    韓燕的前提,換成是官宦人家的正經嫡子,那是肯定不肯意的。可張家是什麽身份?如此的前提不錯了,特別是大太太報告老太太,由於韓家大房長年不在家,這韓燕完全便是當成嫡長女養在韓家老太太跟前的。


    由於大太太這話,老太太很自然地便想到了自家的情況,劉冬兒可不便是由於如此,才磨煉出了一身好本事嗎?韓家的門第比劉家還要高,這麽看來,這韓燕除了父親是庶女,她自己又被耽擱了之外,旁的倒是都不錯。


    韓家那邊也很快來了信息,倒不是直接說成與不可能,而是派人請了大太太過去。等大太太迴來以後,倒是一臉的喜氣。


    韓家同意了。


    能差別意嗎?韓家大太太覺得韓燕是個燙手的山芋,至於韓家二太太卻是已經發急上火了。韓家現在這種情況,如果是不分居,韓燕鐵定是要被耽擱了。可要是分居,這家裏的情況卻又是不容許的。期望著老太太發句話,可過世的韓家大老爺,卻是老太太唯一的兒子。期望著大太太說句話,人家剛死了丈夫的。偏巧韓家二老爺又一心管著裏頭的鋪子,完全便不大在乎女兒的婚事,一來二去的,韓家二太太都快瘋了。


    比起韓家二太太,更難受的人卻是韓燕自己。


    雖說,婚事是父母之命月老之言,跟她自己沒有太大的幹係,但也不能便這麽連續拖著。過了年,她便是十九歲了,等大堂哥出了孝期,再辦一場盛大的婚事,她便二十出麵了!這個年紀,出身也不算太好,等於便是落空了嫡妻的資曆。


    也是,二十出麵的小姐,哪怕前提再好,也隻剩下了給人當後妻這麽一條路了,還要更慘,直接給人當妾了。


    自然,以韓家的地位來看,好端端的小姐給人當妾,卻也是不太可能的。可便算欠妥妾,而是後妻的話,那也不是韓燕可以接管的。沒有哪一個女人不夢境著婚後美好的生活,更不會有哪一個女人,嫁過去便當孩子的娘!這如果是個女兒倒也還好,如果是個兒子,等於自己以後生下的孩子,便不是正正經經的嫡出了。可誰又喜悅,自此低人一頭呢?


    劉家大太太牽的這根線算是正便好了。的確,張家是商戶,但人家是嫡宗子來求親,以韓燕的前提,現在嫁給官宦人家的嫡子,那是全部不會的了。而庶子……一想到父親辛費力苦大半輩子,卻什麽都沒有獲得,韓燕也是滿心滿眼地不肯意嫁給庶子。


    張家雖說是商戶,但張家大少爺年紀輕輕的,又是可以秉承家業的嫡宗子,加上對方也要守孝,自然便不會嫌棄她年長了。這點兒,卻是對她最為有利的。而且,張家人口容易,又答應以後讓她掌中饋,這真是再好了。


    當便,兩家一拍便合,半個月後便把婚事訂了下來。


    劉冬兒得悉兩家訂婚以後,並無太多的表示,倒是劉滿兒聽了她的話,有些惶惶不安的。韓燕,不止是劉冬兒見過,劉滿兒也見過幾次。雖說影響不深,但對方不大好相處卻是真的。好在,劉滿兒的請求也不算高,看張家那情況,將來肯定是要分居的。這張家二少爺是嫡子,也不會太虧待了,加上她的嫁奩,將來過小康日子是沒問題的。


    那兩家的訂婚,關於劉家並無太大的影響,倒是又過了幾日,二老爺將請到的先生迎到了府中。聽說那是一名已經是教出過榜眼的先生,學識最出眾,隻是為人有些陳腐,來當劉家的發蒙老師,卻也是二老爺賠盡臉麵才請到的。


    關於做學識,劉冬兒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她能把賬麵上的字給認全了,同時也會算賬,這便已經不錯了。吟詩對立完全便不是她的特長。劉張氏也是相同的心境,瞅著二老爺最在意睿哥兒,劉張氏幹脆便不管睿哥兒的學識了,隻一心教訓蕾兒,有空的時候,還要幫劉冬兒找些好物件來添妝。


    隻是,既然請了先生過來,那便不會隻教睿哥兒一人,大房的嫡子劉洐年紀實在是太小了,便暫緩兩年。而大房和二房的兩個庶子,卻都被提溜過來了。


    大房的庶子名為劉浚,在最初的幾年中也是被當成嫡子來教訓的,年齡也是幾人中最大的。二房的庶子劉祥,生母是菊禾,卻養在碧兒身邊。碧兒自己無所出,加上劉祥險些沒了生母的印象,對他倒也不賴。


    隻是,這兩人和睿哥兒擺在一起,問題便出來了。


    劉浚非長年長,之前又是當成嫡子修養的,便使是沒有開蒙,規矩也是不錯的,字也認得一些,詩文欠亨其意,卻也能背上幾首。


    劉祥本便是庶子,還是那種生母被厭棄,養母不受寵的庶子。他在劉家最沒有存在感,劉張氏不耐性荼毒他,卻也總是把他忘到腦後。婢女婆子們見他可算是少爺,不至於剝削他的份例,卻也不會有多尊敬。劉祥的性質比較內向,基本上是問一句答一句,不會奉迎賣乖,更是一字不識。


    而年齡最小的睿哥兒是不懂這些的,因著前些日子,被二老爺周密教訓著,學識竟是三人中最女人的。


    請來教訓三人的先生,名喚崔先生。崔先生有五十出麵了,身子倒是很健朗,隻是整日板著個臉,一副極為嚴峻的神態。來之前,他當然也是打聽過的,他是二老爺請來的,主要的目的便是教訓二房的嫡子睿哥兒。至於其他兩個庶子,自然是當陪襯的。


    因而,崔先生打從第一天講授首先,便比較注意睿哥兒。的兩位庶子,他教訓還是教訓的,但卻沒有像對睿哥兒那麽上心,險些是把他們當成伴讀在用。


    偏巧睿哥兒年齡最小,學識卻是很女人的。而且又是一副靈巧懂事的神態,最討人稀飯。相較之下,大房的劉浚還算看得過去,是三人中年齡最長的,又加上經曆了一些變故,他現在已經很清楚家裏的全部將來都不是他的,而是嫡母生的小弟弟。因而,他倒是喜悅勤奮。


    最慘的便是劉祥了,他從一出身便不被人祝福。好不等閑,菊禾帶著他迴到了劉家,偏巧劉張氏前後腳便生下了龍鳳胎,他險些是沒有獲得過一絲一毫地眷注。後來,他又被請求抱給碧兒養,更是不引人注意了。


    為人內向,不善語言,規矩混亂,大字不識。


    這便是崔先生對他的評價。


    關於崔先生而言,他既然是被請來教訓學識的,有些話自然是不能不說的。他會由於睿哥兒是嫡子,而對睿哥兒高看一眼,同時也會把精力更多地放在睿哥兒身上。但這卻不代表他便會聽任其他兩個門生。而且,他關於門生的尺度都是一般的,如果睿哥兒學的不好,怕是他更為嚴峻了。


    當察覺劉祥什麽都不好時,崔先生最初什麽都沒說。隻是,這戒尺卻是揮得啪啪作響。連續幾天,劉祥都是帶著戒尺的印記迴來的。睿哥兒看在眼裏,卻也不敢說什麽,究竟崔先生打人是有原因的。可這麽一來,睿哥兒便更勤奮了,他便坐得住愛念書,又由於年幼懦夫,看著劉祥天天挨打,直接便被嚇怕了,何處還敢不勤奮?


    這麽一來,睿哥兒的學識是一日千裏,劉浚資質不如睿哥兒,但他懂事,又曉得處境,雖說整體看來掉隊一步,但也沒有差到何處去。僅有那劉祥,一日差過一日,崔先生目擊著其他兩位門生學識日益增長,瞅著劉祥是越看越不順眼。


    可算,在韓家大少爺出孝那天,崔先生告了劉祥一狀。


    韓家出孝了,雖說是三年孝期,但實打實的卻僅有二十七個月。韓家大少爺也不小了,一出孝便命人算好了日子送到劉家。可劉冬兒這才紅著臉接過了劉張氏手裏的帖子,那頭睿哥兒卻慌手慌腳地跑來了。


    “娘,大姐,哥哥挨打了,爹要把哥哥打死呢!”這劈頭蓋臉的一句話,頓時把劉張氏和劉冬兒都給弄懵了。劉張氏是一把拽過睿哥兒,看他有無受傷,而後才有空去想睿哥兒口中的哥哥是什麽人。倒是劉冬兒立馬便明白過來,應該是劉祥。隻是,這劉祥通常裏並不起眼,劉冬兒迴首著有限的幾次晤麵,總是覺得那劉祥是個老實孩子,屬於一點兒多餘的心理都沒有的人,怎麽便把二老爺給惹毛了?而且,還緊張到要打死的份上?


    哪怕睿哥兒的報信很及時,劉張氏和劉冬兒又倉促地趕了過去,等她們趕到的時候,劉祥已經被打得暈了過去。


    “老爺,您這是……”究竟不是自己親生的,劉張氏看到祥哥兒暈倒在地,更多的是駭怪而不是心疼。


    二老爺見劉張氏和劉冬兒來了,也是詫異了一下,隨後瞪了一眼睿哥兒,卻不忍心指責:“哼,祥哥兒欠修理了,我教誨教誨他。”


    教誨?劉冬兒垂頭皺了皺眉,而後蹲下身子將祥哥兒扶起。祥哥兒已經是被藤條打了背部和臀部,這會兒天色已經逐漸轉暖了,雖說小孩子穿的比較多,但外層衣服上已經有了絲絲血跡。


    “姐姐,哥哥沒事吧?”睿哥兒蹲在祥哥兒旁邊,眼巴巴地看著劉冬兒。


    劉冬兒輕聲撫慰道:“不會有事的,等把祥哥兒送迴房間,我找一些傷藥出來,敷上便好了。”


    睿哥兒有些懵懵懂懂地點點頭,又快速地瞄了一眼二老爺:“爹生機了。”


    “乖,讓爹娘在這兒說話,我們先把祥哥兒送迴來。”轉身喚來了婢女,祥哥兒年齡還小,兩個婢女抬著小軟塌,倒也不會太費力。不想,劉冬兒這邊剛把祥哥兒弄到軟塌上,二老爺便發話了。


    “冬兒,讓祥哥兒受點教訓也好長點記性,這事兒你不必管。”二老爺本意並不是對劉冬兒憤怒,看他的表情,顯然還是氣的不輕。


    劉冬兒愣了愣,伸手把了把祥哥兒的脈搏。雖說她沒有認真學過醫,但跟娃娃處的久了,許多事兒也是略通一二的。好在祥哥兒的脈搏還算鞏固,可他究竟年齡還小,這麽耽擱下去生怕也會落下病根的:“父親,祥哥兒暈過去了,如果是父親真想教訓他,不如更他複蘇過來吧?”


    二老爺一臉漆黑地瞪著祥哥兒,但究竟沒有再對峙。祥哥兒也是他的親骨血。


    祥哥兒被送迴了碧兒的院子,劉冬兒也讓管家去把醫生請了過來。這事兒是發生在二老爺的書房裏的,完全便瞞不住。好在祥哥兒便是不怎麽受寵的庶子,老太太完全便不在意。老太爺也隻是把二老爺喚過去問了一下,得悉是由於祥哥兒不勤奮才導致的這個情況,也便懶得答理了。


    究竟,父親教訓兒子,又是為了文化方麵的問題,哪怕是老太爺也不好加入太多。


    劉冬兒在曉得了以後,最同情祥哥兒。她很清楚,祥哥兒未必便是不勤奮,而是先天的短處。他自幼便不受眷注,養母碧兒又是個大字不識的婢女出身的姨娘,可以將他的衣食住行照望好已經是很可貴了,至於學識方麵的確是無法幫他了。


    偏巧,好巧不巧的是,睿哥兒自幼便被劉冬兒喂食各種旎虛空間裏出產的果蔬和藥材,不僅身子康健,想法也比一般的孩子來的聰明得多。


    隻是這麽一來,祥哥兒等因而落下了極多的課程,這崔先生學識雖說好,但看著卻不像是個耐性的人。怕是等祥哥兒的傷勢真的好了,他又該跟不上學習的進度了。


    劉冬兒也清楚,祥哥兒跟睿哥兒是不一般的,他們出身差別,在二老爺和劉張氏的眼裏也是有著天差地。這睿哥兒聰明勤學,又穩重懂事,二老爺怕是將劉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而祥哥兒的出身擺在這裏,性質和能力又不出眾,將來等老太爺老太太百年之後,大房二房一旦分居單過後,這祥哥兒怕是更會被輕忽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由於事兒太多,劉冬兒究竟還是把祥哥兒的事兒拋到了腦後。


    “冬兒,韓家已經把成親的時間定下來了,是在八月十五。”這日,劉張氏麵色溫柔地來找劉冬兒,看著劉冬兒滿房子的繡品倒是很滿意。雖說劉冬兒之前的技術不算好,但經由了這兩年的操練,倒是好了許多:“隻剩下小半年的時間,娘希望帶你去京城郊那邊。”


    “什麽?”韓家確認的時間倒是在劉冬兒的考量之中,但她卻萬萬沒有想到,劉張氏會挑這個時候帶她去京城郊:“是上次我跟妹兒去的溫泉莊子嗎?,我們為什麽要去那邊?”


    劉冬兒思考了一下,從劉家去溫泉莊子,全部順當的話,兩個月的時間是真的充足了的。從時間上看,倒是真的來得及,隻是睿哥兒已經開蒙了,以二老爺對睿哥兒的看重,要想讓他同意卻是不等閑的:“娘,睿哥兒那邊兒,怕是父親不肯同意的。”


    “睿哥兒?”劉張氏詫異地愣了一下,隨後便笑著講話:“娘隻是想帶著你去看看,可能把蕾兒也帶上。睿哥兒的話,他是男孩子,將來有的是機會深居簡出。”


    倒也是。


    劉冬兒有些被壓服了,不耽擱睿哥兒,她和蕾兒陪著劉張氏走上一趟,倒也是無所謂的。當下,劉冬兒點了點頭:“好,那娘去放置吧,我把東西略微修理一下便可以了。”


    “好,等娘把事兒都放置好了,會派人來喚你的。”劉張氏最欣喜地拍了拍劉冬兒的頭,這一轉瞬,連她的女兒都要嫁人了,她的父母在天上過的可好?會不會感應欣喜呢?


    這一次的出行,劉冬兒並無叫上劉滿兒。由於那一日,雖說劉張氏沒有明說,但她卻還是從劉張氏的眼底裏看出了一絲悸動,是了,劉張氏肯定是想趁著劉冬兒尚未嫁的時候,多跟劉冬兒相處一陣子。說究竟,她還是舍不得。至於劉滿兒,哪怕劉張氏再摩登,在這種時候還是不希望這個有著自己丈夫血脈卻跟自己毫無幹係的“女兒”察覺在麵前吧?


    是由於這是一次期待了很久的旅行,劉張氏一反常態,在兩天之內放置好了所有的事兒,帶著劉冬兒和蕾兒開拔了。


    “娘,你說他們會不會等我們走了才明白過來了?”劉冬兒將不由得想要掀開窗簾的蕾兒抱住,笑眯眯地玩笑著。也是劉張氏此次的動作太快了,雖說她也有跟劉家所有的主子都打過了招唿,但看著臨出門前,二老爺那一愣一愣的表情,劉冬兒最質疑,二老爺完全便沒明白過來。


    “反正我都說了。”劉張氏露出了一絲頑皮的笑意:“隻我通常裏太磨嘰了,你爹他臨時半會兒沒明白過來罷了。”


    這倒是很有道理。


    劉冬兒讚同地點頭,同時也要照望好一落發門便首先活蹦亂跳的蕾兒。偶然候,她真的很質疑,這蕾兒是不是弄錯了性別?要否則,怎麽會那麽頑皮呢?,也便是由於出了家門,劉冬兒也不好太拘著蕾兒,想著反正二老爺都幫蕾兒想好來日了,她也不希望蕾兒過得太費力。


    這一路上的旅程是很死板的,好在有蕾兒這個高興果,倒也不至於太過於抑鬱。雖說旅程也是有些費力的,但由於一路走過來都挺順當的,乃至於來大雨天都沒有碰到過,倒是比上次劉冬兒和劉滿兒過來的時候,要快上許多了。“娘,再過半天便能到莊子上了。”溫泉莊子在京城的城郊,離京城有一小段路。當初,劉冬兒的外祖父主要還是在京城那邊經商的,大部分鋪子也都在京城,既然劉張氏希望好好走走迴首中的地方,那便隻能先去溫泉莊子。好在時間並不趕,劉冬兒覺得哪怕是把京城都逛上一遍,也不會費太大的力氣。聽說將近到了,劉張氏笑著希望說些什麽,不想,馬車枉然一陣不穩,劉張氏一下子落空了平均摔在了地上。


    “娘!”劉冬兒先是一聲驚唿,隨便眼疾手快,把差點兒被甩出去的蕾兒摟在了懷裏。幹脆,劉冬兒的身子骨比起前世要好上太多了,加上她跟娃娃又時常在旎虛空間裏亂跑,此次倒是抱得正穩,並無讓蕾兒受傷。


    “冬兒!蕾兒!”劉張氏先是自己被摔到了地上,又看到了那麽驚險的一幕,差點兒心都要跳出來了。也幸虧劉冬兒明白夠快,這才讓她稍稍放下了心。


    馬車可算挺穩了,劉冬兒把蕾兒放在地上,忙不迭地撲到劉張氏身邊,一麵審視著劉張氏的情況,一麵大聲喚著坐在前麵一輛車上的娃娃。


    娃娃很快便趕來了,在協助照望劉張氏的同時,她也把前麵的事兒報告了劉冬兒。


    前麵便好是一個轉角,卻察覺有一堆石頭擋在路前。馬車夫之前並無注意這一點兒,險些一頭撞上去,好在沒有真的出事。也害得背麵幾輛馬車都緊要停了下來。


    “這不怪你。”劉張氏擺了擺手,她除了胳膊肘被撞了一下之外,並無受傷。隻是適才看著蕾兒差點兒被甩出窗外,嚇得有些腿軟。


    劉冬兒交托其他婢女照望好劉張氏,她自己則是帶著娃娃看了看前麵的那堆石頭。


    “小姐,這不是從山上滾落的。”娃娃隻看了一眼,便很肯定地講話。一旁驚魂不決的車夫也隨著讚同著:“這山頭離這兒還遠呢,而且僅有如此大塊的石頭,不對勁兒。”


    劉冬兒順著娃娃的眼光看過去,的確,堆在前頭的僅有一大堆大小差不多的石頭,並無零碎的石子。再抬頭看看有些遠的山頭,劉冬兒當便便撇開了不測的猜測。可如果不是由於不測,難不可能是有人銳意如此?


    細細地迴首了一下,劉冬兒曉得自己並無什麽對頭。如果一定要說有,也便是已經由世了的周姨娘了。可顯然這個謎底是不會的。特別是,這裏是京城的城郊,哪怕是劉滿兒又恢複了本性,想要報仇也有點兒不實際。可如果不是……


    等等,劉冬兒跟娃娃對視了一眼,輕聲問:“娃娃,時候,我是不是獲咎了一個人牙子?”依稀記得這件事,但有些細節劉冬兒卻是忘了的。


    娃娃愣了一下,而後點點頭:“是的,彷佛叫什麽霍媒婆。”


    內心一沉,劉冬兒不禁皺起了眉頭,莫非真的是那人在報仇?可也不像呢,事兒都過去那麽久了,便算對方很記仇,又是從何處得悉了她們會過來的信息呢?轉身走向劉張氏:“娘,我們來溫泉莊子的事兒,你有報告過別人嗎?”


    劉張氏呆住了,隨後最詫異地迴複:“當然有報告別人,你爹有老太太他們我都說了。”


    “不是,我的意義是,娘你有無派人先來溫泉莊子上說一聲?”劉家的那些人,並無害劉冬兒的原因。


    “有,這個當然有。”劉張氏還是有些不明因此:“我們能過去嗎?那些石頭能不能移開?”


    劉冬兒看向車夫,結果車夫苦笑地講話:“二太太,二小姐,車子的轍斷了,背麵幾輛倒是還好,可這石頭卻不是臨時半會兒能弄開的。”


    實在,要把石頭移開並不難,娃娃肯出手便好了。可劉冬兒卻沒有讓娃娃立馬著手,而是交托其別人將頭車的行湯搬到背麵的馬車上去。不管那堆石頭是怎麽來的,劉冬兒總歸覺得前麵不是很平安。如果是對方誠心要置她於死地,便算將石頭都搬開了,前麵也肯定會有其他陷阱的。


    劉冬兒不想冒險,也不敢冒險。反正去溫泉莊子的路也不止是這一條,大不了多饒一些路,也不費什麽勁兒。


    隻是,臨上馬車前,劉冬兒如果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堆石頭的方麵,好像這是去京城的必經之路吧?


    “小姐,背麵又有馬車過來了,我們要不要阻截?”娃娃側耳傾聽了一下子,問。


    劉冬兒擺了擺手,讓她去跟人家說一聲,娃娃跳下了馬車,不一下子便迴來了,隻是麵色卻有些詭譎。可看了看劉張氏,娃娃什麽也沒有說。


    直到劉冬兒一行人又再次繞了遠路,好不等閑迴到了溫泉莊子後,娃娃有空跟劉冬兒說話:“小姐,你猜適才娃娃看到了誰?”


    “你在這兒也有熟人嗎?”劉冬兒挑了挑眉,難不可能是上迴我們在這裏的時候認識的人?”


    “是呀,卻不是莊子上的人。”娃娃笑眯眯地講話,眼底裏卻閃過一絲狡猾:“小姐你一定猜不出來。”


    劉冬兒眨吧眨眼睛,正要講話扣問,一個人影閃到了她的腦海裏,險些是信口開河:“總不能是我們上次在路上捎帶了一程的主仆倆吧?”


    看著娃娃間好像石化般的表情,劉冬兒心境最好地笑了起來:“我居然猜對了?”


    “小姐,你……”娃娃驚疑不定,隨後也笑了起來:“是猜對了,便是他們倆,這一次彷佛多了一個小書童。”


    “那還真是偶合。”這麽說著,劉冬兒隱約約約闡揚了一個動機,難道這也算是有緣?隻是很快,這個動機便被劉冬兒甩了出去。別說她已經是訂了親便刻便要成親的人了,便使沒有如此的事兒,也不會看上一個落魄墨客的。像令媛小姐愛上墨客的戲碼,也隻能在戲文裏麵察覺了。說不得那些個戲文也是落魄墨客自己假造出來的。


    泡了一個痛怡悅快地溫泉,劉冬兒早早地歇下了。哪怕這一路上她未曾做什麽事兒,這麽多日子的波動也不好受。反正劉張氏便使要逛,也得歇息個一兩天再說,何況今日受了點兒驚嚇,以劉張氏的性質,怕是要好幾天才氣緩過神來。


    如果說是不能幸免的困擾,倒也罷了,像這種自尋困擾的事兒,她是全部不會去做的。


    “小姐,他們是要去京城,雖說迴過身子請了人將官道清算了出來,不想前麵有困擾。”娃娃眨吧眨眼睛,最無辜地看著劉冬兒:“小姐,你沒讓我著手,是不是曉得前麵會有困擾?”


    她的確是猜到了,看來這真的不是一場不測。隻是,殊不曉得這衝著她來的,還是衝著那對主仆來的。從私心上思量,她倒是希望這些都是那對主仆引來的。


    見劉冬兒沒有答話,娃娃也不介意,仍然笑眯眯的。伸手幫劉冬兒修理好,又替她梳了一個容易的發髻:“小姐,那對主仆已經被莊子上的人收容了,你要不要見見他們?”


    “沒有了,究竟隻是不期而遇。”劉冬兒想也不想地迴絕了。


    劉冬兒卻忘了一件事,如果是那對主仆主動求見,那肯定也是先去劉張氏那邊的,劉冬兒哪怕是想迴絕也來不足了。劉冬兒裝扮好了,去找劉張氏的時候,卻便好看到了那對主仆中的少爺,他的身邊有一個年幼的小書童。


    跟那位少爺來了個麵當麵,劉冬兒當便便愣在了那邊。這雖說本朝對未嫁的女人並無那麽嚴峻,但乍一眼看到外男,還是讓劉冬兒有些措不足防。


    “劉小姐。”那位少爺見劉冬兒愣在便地,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而且還是那種滿心歡喜的笑容。


    劉冬兒更愣神了,半響沒迴過神來,她並不覺得自己跟這位少爺有多熟識,乃至於自己都不曉得他誰。等等,他又是怎麽曉得自己姓劉的?下意識地看向劉張氏,不想劉張氏也是一副笑容滿麵的表情,而且眼底裏有一股子戲謔的意味:“娘,這是……”


    “冬兒姐姐!”一聲洪亮甜美的聲音冒了出來,竟是那位少爺身邊的小書童。劉冬兒定睛一看,整個人都怔住了。怎麽會是她?!


    “你、你是韓曦?”一臉驚嚇的表情看著這個秀外慧中的小書童,劉冬兒認可最初她並無認出這人來,直到那句“冬兒姐姐”,她才堪堪明白了過來。隻是,哪怕有些想到了,劉冬兒的語氣裏還是驚大過於喜。


    如果是這小書童真的是韓家的二小姐韓曦的話,那麽她身邊的這個少爺便是……


    “冬兒姐姐,我便說你一定能認出我來的,偏巧哥哥他還不信。”兩年不見,韓曦已經從當初小丫環長成了新苗兒一般的小女士。她的長相並不是頂頂好的,但配上那副甜美的笑容,卻顯得特別的有目共睹。


    可劉冬兒卻沒心理去細看韓曦的變更,她的心神都被韓曦那句“哥哥”迷惑住了,那人真的是韓曦的哥哥,韓家的大少爺……


    懷著苦衷,劉冬兒低著頭,臨時間沒有講話說話。見狀,劉張氏可算開了口:“冬兒,韓家少爺小姐既然路過了我們這裏,那便要好好召喚著。要不,你先帶著韓小姐下去換身衣裳?”


    韓曦現在身著男裝,雖說明眼人還是可以看清楚的,但不大好。


    “多謝劉太太。”那位之前連續默不作聲的韓家大少爺可算開了口:“,此次後輩過來,有一事相求。”


    “哦?是何事?”不說是劉張氏了,劉冬兒都極女人奇地瞄了他一眼,但隨便便低下了頭。


    “是如此的,後輩要去京城辦事,可彷佛最近路上不是很平靜,因而想將曦兒暫時托由劉太太代為照望。最遲半月之後,後輩一定會迴來接曦兒的。”韓家大少爺朗聲迴複著,劉冬兒察覺,這人的聲音倒是挺動聽的。


    這種請求,劉張氏自然是沒法迴絕的。不說小半年後,劉冬兒便要跟韓家大少爺成親了,單單是略微有點兒友誼的人家,也沒辦法迴絕如此的請求。


    韓家大少爺並無滯留太久,在將韓曦交由劉冬兒後,隻是深深地看了劉冬兒一眼,隨後便告別了。


    “韓……”劉冬兒忍了又忍,究竟還是輕聲說了一句:“路上當心。”


    “安心。”韓家大少爺微微一笑,明白沒有意義,卻讓劉冬兒枉然覺得酡顏心跳。驀地間,她有些期待小半年後的婚事了,這位韓家大少爺好像跟前世自己那有緣無分的丈夫張家大少爺不一般。


    “冬兒,那曦兒便交給你了。”劉張氏有些戲謔地笑著,便好蕾兒蹦蹦跳跳地走了進入,一看多了一個目生人,有些詫異:“姐姐,這位哥哥是誰?”


    韓曦撲哧一聲笑開了:“我不是哥哥,我也是姐姐。蕾兒妹兒,你還記得我嗎?我們過去見過的。”


    蕾兒愣愣地看了韓曦好一下子,卻並無認出她來。也是,韓曦至少有兩年多未曾跟劉冬兒晤麵了,而跟蕾兒則是更久。更不說蕾兒其時年齡還那麽小,她能記得才叫怪了。


    “蕾兒,這是曦兒姐姐,韓家的曦兒姐姐。”劉冬兒提示道。


    看蕾兒的表情,顯然她完全便沒有想清楚,這並礙她叫人。甜甜地叫了一聲,蕾兒便首先纏著劉冬兒要出去玩了。這還是由於,在旅途中,劉冬兒閑著無聊的時候,給蕾兒講了上次她跟劉滿兒來溫泉莊子玩時的情景。這不,昨天是太晚了,人又有些疲鈍了,蕾兒這才沒有鬧騰。可這歇息了一整晚,蕾兒早便恢複了元氣。


    “這……”劉冬兒躊躇了一下,如果是沒有韓曦在,她倒是無所謂。離開了劉家,無意輕鬆一下也是可以的。可偏巧韓曦卻在她身邊,這讓她臨時半會兒不曉得怎麽跟這個來日的小姑相處了。


    “冬兒姐姐,我想跟你們一起去玩兒。”韓曦用她那雙水霧般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劉冬兒,好像劉冬兒一講話迴絕,她便能隨時哭出來似的。


    劉冬兒無奈了,隻得先撫慰了蕾兒,而後帶著韓曦去換了一身女裝。好在,韓曦的衣服倒是齊全,雖說不是什麽華美的衣裳,但容易的女衣倒是有。而且,看著那布料款式,應該是特地用於外出的。


    “曦兒,你時常跟你哥哥出來玩嗎?”韓曦並無帶婢女,幸虧劉冬兒梳頭的技術雖說不醒目,但容易的發式卻是沒問題的。一麵幫韓曦梳頭,劉冬兒一麵好奇地問著。關於那位將來要跟自己共度一身的韓家大少爺,劉冬兒也是最好奇的。


    韓曦眨吧眨眼睛,看著鏡子裏麵的劉冬兒,露出了頑皮的笑容:“冬兒姐姐,昨晚我哥哥叮囑我,要是冬兒姐姐問起關於哥哥的事兒,一定要幫他說好話!”


    被韓曦的話說的一囧,劉冬兒好懸沒有笑作聲來,緩了緩感情,劉冬兒有些嗔怪地講話:“我問的是你的事兒,不是你哥哥。”


    “也是。”韓曦歪著腦殼想了想:“小時候,哥哥時常帶我出去玩兒,上哪兒都帶著我。後來,我長大了,哥哥也忙著學業,我們便很少出去玩兒了。此次,哥哥是為了科舉而來了,我懇求了很久,他才答應讓我隨著。”


    科舉?


    劉冬兒關於官場上的事兒曉得的並不多,雖說劉家也是官宦人家,但她從小跟二老爺的幹係都算不上太好,家裏也沒豐年齡鄰近的兄弟,自然是不大清楚這些事兒的,被韓曦這麽一說,劉冬兒倒是想起來了,三年一次的科舉,可不便是在嗎?


    隨便,劉冬兒也想起了上一次。其時,她跟韓家大少爺的婚事接於眼前,好像也是聽說將來成親了以後,便要去科舉的。不想,現現在造成了先科舉再成親了。算算時間,應該沒有多久了:“曦兒,這科舉便在這幾日了?”


    “是的,我和哥哥三個月前便到了京城,我們家在韓家也是有別院的。隻是十來天前,哥哥要去拜望一名名師,我央著一起前往,卻不想迴來的時候碰到了困擾。”說到這裏韓曦一臉重要地看著劉冬兒:“哥哥說,是你們替我們擋了災,要是沒有你們的提示,說不定我們的馬車便撞上大石頭的。”


    “何處的話,這是運氣問題罷了。”劉冬兒笑了笑,幫韓曦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拉著她的手出了閨房。裏頭,蕾兒早便已經等的不耐性了,還好娃娃去廚房做了一頓點心,正忙著往蕾兒嘴裏塞。


    “娃娃,別讓她吃那麽多,你看她都越來越胖了。”劉冬兒伸手點了點蕾兒的小鼻子:“這麽胖這麽圓,我看你以後怎麽嫁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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