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冬兒如果有所思地低下了頭,大太太之前明裏暗裏地否決這門婚事,並不是由於曉得徐家二少爺是庶出的幹係,而是由於她覺得徐家太太不好相與,不管原因是什麽,總之劉冬兒是全部不肯意嫁到徐家去的,因此,關於大太太她也僅有感激而已。


    人家真心為她好。


    “大伯母感謝你,冬兒之前聽小綠說了前院發生的事兒,都嚇壞了。”劉冬兒不能明著說老太太這話不對,更不能辯駁大太太善意的話,因此隻能裝著無辜委屈的神誌看向大太太。她此時還是一個孩子,無意裝下幼稚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兒。


    大太太笑眯眯地看著劉冬兒,關於劉冬兒,大太太都是存著善意的。在大太太眼中,劉冬兒靈巧聽話,但又不像劉張氏那樣毫無主張,而且短長明白,更有一種她這個年齡的孩子沒有的沉穩,大太太覺得劉冬兒已經有許多好處了,沒想到今日居然還給了她一個驚喜。


    這孩子好像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這不裝不幸也是像模像樣的。


    “冬兒這孩子嘴真甜,真討人稀飯。”大太太笑得眉眼彎彎,沒口子地歌頌著劉冬兒。


    劉冬兒並不介意大太太看破了她,她不背著大太太做些無益於大房的事兒,大太太便不會對付她的。何況有她這麽個二房嫡女襯著,這才可以體現出大堂姐的非凡來。


    “行了,徐家這事便交給大房去處理,你們將來是要秉承劉家的,處理這種事兒便當是練手好了。”老太爺發了話,自然沒有人敢不聽。


    大太太便是要加入這件事的,不為,單單為劉冬兒她姓劉!,有了老太爺這句話,大太太的勁頭便更足了。雖說大房才是劉家光明正直的秉承人,但二房幫著照望了這麽多年的老太爺老太太,有些事兒倒是顯得大房有點兒理虧了。


    雖說,大房到時候想要秉承劉家還是沒問題的,誰也不想把事兒鬧大不是?特別是像大太太這等愛麵子的人看來,平安接辦劉家是比什麽都來得重要。而剛好老太爺開了這個口,大太太自然是眉飛色舞地接管了,她一定會幫著劉冬兒將徐家的事兒修理穩健的,頂好讓老太太看一看,她的辦事能力,也好讓老太太早日放權,讓她來管理中饋。


    大太太的心思,劉冬兒猜了個十之七八,她並不介意。說究竟,大房秉承劉家才是光明正直的事兒。退一萬步說,老太太此時是不肯放權,那以後呢?她還能將大權攬著便是不放手?還是說,老太太希望把劉張氏扶持上去?


    前世,老太太不是沒打過這個主張,倒不是真的想把劉張氏扶持上去,而是希望讓劉張氏在明麵上管著事,而她則是在劉張氏背後指點。心思是不錯的,環節在於便算大太太不出麵拆台,以劉張氏那軟綿的性格也沒辦法彈壓得住所有的辦事婆子。前世,這個辦法到了最後也沒勝利不說,還讓大太太記恨上了劉張氏,這一世劉冬兒才不會讓如此的事兒重演!


    管家權柄有那麽重要嗎?直太太不是刻薄的人,讓她管著家,哪怕是為了大房的名聲著想,她也不會苛待劉家任何一個人的,沒看她最近連劉滿兒的困擾都不找了嗎?當然,人家不是摩登,而是覺得一個當家太太總是找隔房庶女的困擾丟份兒吧?


    這麽想著,劉冬兒倒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坐在動手垂頭不說話的劉滿兒。


    由於徐家的事兒,家宴小聚並沒有太過於和睦,朋友們都應景似的送上了禮品,雖說劉冬兒的禮品受到了獎賞但也沒有太過。倒是劉冬兒一句,是父親讓時常練得字,讓二老爺最讚同地看了她一眼。而家宴結束後,大太太便拉著劉冬兒的手說了這麽一句話,倒是讓劉冬兒愈加放心了,心境也有些放開了。


    隻是……


    “姐姐,我找你有事。”


    無比詫異地看著劉滿兒,劉冬兒並沒有說什麽話,而是讓小綠跟劉張氏說一聲,天色已晚便不陪著她迴來了,姐妹倆希望結伴迴院子。劉張氏自然是不會為難劉冬兒的,劉冬兒便跟劉滿兒一前一後地離開了老太太的院子。


    劉冬兒的冬苑跟劉滿兒的芳苑本便是緊挨著的,隻是此時芳苑造成了媛苑,裏麵又多了大房的四位庶出小姐,便顯得有些不太利便說話了。因此,劉冬兒把劉滿兒帶到了她的冬苑來說話。


    “妹兒,隻是怎麽了?”劉冬兒有些不解,隨便便明白過來:“妹兒是不是擔憂徐家那頭?安心吧,既然大伯母把這事攬了下來,便一定沒問題了,定不會讓你的婚事受阻的。”


    劉冬兒的話音剛落,劉滿兒的眼淚便下來了,弄得劉冬兒臨時間伯仲無措,她應該沒說什麽過度的話吧?話說迴來,劉冬兒已經很久沒主動找劉滿兒的困擾了。


    “姐姐,這一次你一定要救救我!”劉滿兒哽咽得說著,聲音有些消沉,由於飲泣的原因還顯得有些含糊不清。


    “不是的,不關大伯母的事。”劉滿兒哭得愈加厲害了,卻仍然一個勁兒地搖頭。最近這些日子以來,她算是真的長大了不少,起碼曉得了身份地位,也曉得有什麽人是她獲咎不起的,她才不會去存心惹大太太呢。


    “那是什麽事?你直說吧,這時候都不早了。”


    “是……”劉滿兒半吐半吞,住了嘴,冷靜地落起眼淚來了。


    劉冬兒不由地心頭悄悄的氣惱,不帶這麽折騰人的,她今日也隨著繁忙了一天,這會兒早已困乏了,正巴不得可以早點兒歇息呢,不想劉滿兒又來生事。如果真的有事也便罷了,她此時要飾演好姐姐的腳色,也不介意配合一下劉滿兒。隻是,像如此跑到她的房間裏,委委屈屈地抹眼淚想要幹什麽?


    好在劉滿兒之前在劉家所有人的心目中已經打了烙印,哪怕她這會兒誣害劉冬兒欺壓她,也是沒人信賴的,要否則劉冬兒早便該發急了,便算如此,她此時也沒了好心情:“妹兒。你究竟要不要說?不說的話,我可去歇息了。”


    “姐姐!”眼看著劉冬兒真的要離開,劉滿兒頓時急了,一把拽住了劉冬兒,語氣極為驚悸地說:“不要走,此時僅有你可以救我了。”


    劉冬兒好想哭,她這是造了什麽虐哦!


    “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再不說,我便真的走了。”最終,劉冬兒還是妥協了。


    劉滿兒一咬牙,閉上了眼睛,狠狠地扯掉了她臉上的紗巾,便這麽把臉頰露出在了劉冬兒的眼前。


    劉冬兒起先是驚了一下,隨便便造成了驚悚:“妹兒,你的臉!”


    劉滿兒臉頰上的傷實在早便愈合了,萬事不睬的令媛小姐,加上逐日敷藥療養,傷疤要複原也並非難事。劉滿兒此時的臉頰乍看之下已經沒有什麽大問題了。當然,這隻是乍看之下。


    抿著嘴,劉冬兒細細地端詳著劉滿兒的臉頰,好久之後可算必定了自己適才的校驗:“妹兒,你的臉彷佛有點兒歪了。”


    無視了劉滿兒臉上刹時的蒼白,劉冬兒首先迴首劉滿兒受傷最初湯醫生的話。雖說具體的已經記不清楚了,但劉冬兒還依稀記得,湯醫生當時候彷佛說過,劉滿兒的傷是從嘴角首先的,很有可能以後會導致歪嘴。當然,劉冬兒隻是聽過便算了,並未曾想到湯醫生的話會成真。


    成真了……


    如果不是場所不對,劉冬兒真想放聲大笑。這便是報應吧?前世,劉滿兒把她害得那麽慘,在新婚之夜毀了她的明淨,害了她的人命,奪了她的良人,害了她的娘親。


    這全部的全部都會引來報應的!


    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但劉冬兒的語氣卻盡是哀慟:“天呢!認真是如此,妹兒,這可怎麽辦?”


    劉滿兒要是曉得該怎麽辦又怎麽會過來求劉冬兒呢?聽到劉冬兒這麽一說,她當便便軟倒在地:“姐姐,你也沒辦法嗎?你真的也沒辦法嗎?”


    “這個……”辦法必定是有的,不說,旎虛空間裏可多得是藥材,想要治好劉滿兒臉上的傷生怕也不難吧?隻是,劉冬兒不覺得自己應該幫她,事實上她覺得自己沒有當著劉滿兒的麵坐視不救已經夠可以了:“要不,翌日我央了娘把湯醫生叫進入給你看看?”


    劉滿兒躊躇了一下,這些日子以來,她多是自己塗抹傷藥,並未再找過醫生看。之前她看著傷一點一點好起來,還光榮不已,沒過量久便察覺了大事不好。這張臉如果是鄭重其事地板著倒還好,不細看也看不出什麽來。一旦說話,卻是咧嘴哭的時候卻是特別的,到連她自己都無法輕忽的境界。


    算了,能把臉上的傷真的治好,丟臉也無所謂。


    劉滿兒盤算了主張,便點頭讚同:“好,我要看醫生。”


    “行啊,我明個兒便跟娘說,一定叫湯醫生進入給您好好看看。”湯醫生的醫術擺在那邊,所謂的好好看看,最後也便隻能淪落女人好看看而已,字麵上的意義。人家湯醫生是大戶人家用慣了醫生,外傷真心不是他擅長的。


    事兒跟劉冬兒預料的半分不差,湯醫生雖說被劉張氏請來了,也幫著周密看了劉滿兒臉上的傷,他是真心沒辦法拿,別說這已經成型的歪嘴,便算沒成型之前,他也不曉得該怎麽處理。雖說他行醫也有十幾二十年了,看到大多是些體虛風寒,要麽便是幫著療養下身子、安安胎之類的,外傷什麽的那是存心為難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金手指像個智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花香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花香我並收藏我的金手指像個智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