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奔馳的火車廂中,陽光透過車窗的縫隙,斑駁地灑在陳舊的地毯上。退役的老兵們或閉目養神,或低聲交談,車廂裏彌漫著一種慵懶而又略顯沉悶的氣氛。


    角落裏,坐著一位年輕的小夥子,名叫劉十七。他眼神遊離,不時咬著嘴唇,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內心仿佛被一團亂麻所纏繞。


    此刻,劉十七的心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就在幾分鍾之前,他在列車的9號車廂中犯了一個錯誤,一個可能會帶來嚴重後果的錯誤。然而,他卻不敢說出來,恐懼和羞愧讓他選擇了沉默。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犯錯的那一刻,每一次迴想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他的心。“我怎麽能這麽沒有了原則?現在該怎麽辦?”劉十七在心裏不停地問自己。


    坐在他對麵的是一位嚴厲的老兵張森,就在十分鍾前,劉十七找老兵張森借了五百塊錢。本以為拿了錢就可以轉身走人的,卻被多事的張森又一把叫住了,然後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詢問劉十七才發的退伍費做什麽用了。


    本來大家已經退伍了,都成老百姓了,劉十七是沒有必要迴答張森的這個問題的。可是,俗話說“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畢竟,剛剛借了老班長張森的五百塊塊錢,此刻要是翻臉無情,就太不是個東西了。


    左右為難,無可奈何的劉十七頓時犯難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沒注意到了劉十七的表情異樣的老兵繼續追問道:“劉十七,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四千塊退伍費怎麽沒有啦?”


    被問得的心裏直發毛的劉十七強顏歡笑的抬起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答非所問的迴答張森說道:“班長,沒,什麽沒啦?我聽不明白。”


    這時,老兵張森才發覺了劉十七表情的變化,然後微微一笑,目光中透著理解和關懷的寬慰其說道:“臭小子,怎麽你現在看起來心事重重,是不是有什麽煩惱?我能看出來你心裏有事。有時候,把煩惱說出來,會輕鬆很多。”


    在張森的安慰下,劉十七低下頭思索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後,終於忍不住小聲說道:“文書班長,我犯了一個錯,可是我不敢說,我害怕您瞧不起我……”


    張森輕輕拍了拍劉十七的肩膀,繼續安慰的說道:“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勇氣麵對。‘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隻要你有改正的決心,就不要害怕。”


    此時,火車窗外的風景如詩如畫,遠處的青山連綿起伏,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悠長。“青山無語自含情,見證人間錯與誠。隻盼心明能悔過,前途依舊月華明。”劉十七望著窗外,心中似乎有了一絲勇氣。


    在張森不斷的鼓勵下,劉十七終於下定決心不再逃避,鼓起勇氣勇敢地麵對自己的錯誤,說道:“文書班長,我的四千塊退伍費,剛才在餐車裏輸光啦”。


    “什麽?說好退伍不褪色,這才離開部隊不到半天時間,你就把自己說出去的話,當做是放屁啦?”這不說不要緊,一說嚇了張森一大跳,當即從座位上蹦起來驚唿的批評劉十七說道。


    被批評劉十七當即低頭檢討自己說道:“對不起,文書班長,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財迷心竅,我不應該輕信戰友,我不應該忘本。”


    一聽說有老兵頂著軍徽幹些違法犯罪的事情,張森當即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別說這些沒用的,走,帶我去看看還有誰這麽不長記性。”說完,就要劉十七帶路去會會這群忘本忘義的家夥。


    劉十七仍舊杵在原地沒有要帶張森走的意思,反而擔憂的勸慰張森說道:“文書班長還是算了吧,咱們現在都退伍了,都是老百姓啦,而且你已經不再是部隊的文書了,沒有連長,指導員,教導員,營長給撐腰啦,去管這些閑事隻會得罪人。”


    本想去幫劉十七要迴輸掉的錢的,孰料劉十七挖心窩子的一席話,猶如一把尖刀直插張森的心髒,句句說在了他心理最深處。頓時,讓本想邁開步子朝餐車走去的張森停下了腳步,猶豫了起來。


    “得罪人?下了火車後就是天南海北,再說了,這樣對自己人動手的戰友,不要聯係也罷。”說完,張森就毫不猶豫的大步流星朝著餐車方向走去。


    火車繼續前行,帶著張森的決心和希望,駛向未知的遠方。此時此刻,在九號車廂餐車的角落裏,幾個老兵正圍坐在一張餐桌前,興高采烈吆喝叫囂著“磨嘰啥呀,想好了沒有,快點出啊”。


    尤其是同樣是八年兵退伍的瑞虎一邊大聲催促著,一邊急不可耐地拍著大腿,眼睛瞪得溜圓,緊緊盯著手中的牌,嘴角上揚,露出一副誌在必得的神情。


    而一旁的上等兵小李則是一臉緊張,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眉頭緊鎖,雙手微微顫抖著拿著牌,嘴裏嘟囔著:“這把牌不好啊。”他的眼神飄忽不定,時不時偷瞄一下其他人的表情。


    旁邊的五年兵老王更是紅了眼,咬著牙說道:“我就不信這把還輸!”


    就在這時,八年退役老兵張森聞聲大步走了過來,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雙手抱在胸前,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正在打牌的幾個人,聲音嚴厲地大聲嗬斥道:“你們幾個在幹什麽!瞧瞧你們現在的樣子,成何體統!這還是軍人該有的樣子嗎?”


    瑞虎不服氣地抬起頭,梗著脖子,臉上滿是倔強,手裏還緊緊握著牌,大聲反駁道:“文書班長,咱們都已經退伍了,這裏不是部隊啦,咱們都已經是老百姓啦,就玩這麽一把放鬆一下,能有什麽大不了的!”


    張森怒目圓睜,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聲音更加洪亮且充滿威嚴:“退伍?退伍了你們身上就沒有軍人的烙印了嗎?軍人的紀律和作風是要刻在骨子裏的!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忘記自己曾經的身份和使命!你們這樣放縱自己,對得起身上穿過的軍裝嗎?對得起部隊多年的培養嗎?打牌賭博,這是軍人該做的事嗎?這是敗壞風氣,是給咱們退役老兵集體抹黑!咱們以前在部隊裏,從來都是令行禁止,哪能這般胡來!”


    瞬間,在擁擠的火車廂餐廳內,彌漫著緊張的氣息。人們的交談聲、行李的碰撞聲以及火車與鐵軌摩擦發出的“哐當哐當”聲交織在一起。


    張森和瑞虎是同一年當兵入伍的,這次又一同退伍。然而,在平時學習、工作、訓練中積累的矛盾在這狹小的車廂內徹底爆發了。


    瑞虎身材中等偏胖,性格衝動,此刻他的臉漲得通紅,怒目圓睜,大聲吼道:“你以為你是誰?還是文書嗎?還可以仗著連長,指導員耀武揚威嗎?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都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德行。”


    張森身材也是中等,但是體態偏瘦。盡管瑞虎說得頭頭是道,但他卻也毫不示弱,迴擊道:“什麽退伍,隻要你還沒有到武裝部報到,你就還是一名軍人,就得還服從部隊的管理!別說你還沒退伍,就算你退伍迴家報到了,也不由得你胡來。”


    瑞虎和張森的爭吵,引得周圍的乘客紛紛投來好奇和擔憂的目光,有的人開始竊竊私語,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瑞虎心裏想著:“平日裏在連隊就受夠了張森的指手畫腳,這次絕對不忍了。”他緊握著拳頭,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掄起拳頭就朝著張森揮打了過去。


    見瑞虎來真的,張森則在心裏暗暗叫苦:“這小子怎麽就這麽衝動,非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鬧起來。”但表麵上依然強硬地一邊說道:“你這樣胡來,難道不擔心檔案被部隊壓著不移交給你們當地武裝部?”同時一邊一個抓拉轉身別臂的將瑞虎摔倒在火車廂餐廳地板上。


    此時,車廂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窗外,陽光灑在大地上,一片金黃,但車廂內卻是一片陰霾。


    “你們倆人幹什麽?這還沒有退伍迴家呢?”就在張森和瑞虎兩人相持不下之時,負責送兵的副連長馬峰突然開口說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兩人的耳中。


    原來,餐車乘列員看到是兩名退伍老兵打架,立馬向乘警匯報了此事,得知情況乘警也是心頭一緊,他們哪有資格管理還沒有報到退伍老兵。於是,當即找到負責送兵帶隊幹部商量解決此事,正好帶隊幹部是瑞虎和張森兩人老連隊的副連長,當即便到餐廳製止兩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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