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地牢裏。


    莫爾被重新抓了起來,鎖在牆上。


    蘇斯南手裏拿著沾著鹽水的長鞭,將他折磨得遍體鱗傷。


    莫爾被打暈過去,就又被冷水潑醒了。


    來迴好幾次,莫爾的臉色蒼白虛弱。


    “你可真有本事啊,都傷成這樣了,竟然能逃得出去?”戚罪冷冷地瞧著他,“還殺了我一個手下。”


    “我沒有殺你的手下。”莫爾依舊堅持著這一句話,“我隻是把他迷暈了。”


    “是嗎?那這是怎麽迴事?”


    士兵抬上來了傅旭堯的屍體。


    莫爾的眼裏露出了詫異之色,“他不是我殺的。”


    “那是誰?”戚罪問道。


    不等莫爾說話,一旁的蘇斯南趕忙開口:“戚罪,都是我沒注意,才讓莫爾有機會殺人逃脫。”


    緊接著,他又狠狠抽了莫爾一鞭子,鹽水觸碰到了傷口,莫爾冷汗直冒,險些再次痛暈過去。


    “莫爾,你明知道傅旭堯是戚罪最看重的手下,為了脫身居然毫不留情就殺了他,你的手段還真是夠狠。”


    這話令戚罪的臉色徹底怒沉下來,莫爾是仗著他們過往的交情,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殺他,所以不但逃了出去,還殺死了傅旭堯。


    這簡直是對戚罪明晃晃地挑釁。


    戚罪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他直接拔出槍,毫不留情地打在了莫爾的一條腿上。


    一聲尖叫響起,戚罪連著對著他的那一條腿開了好幾槍,一隻手狠狠捏住了他的下頜,“喜歡跑是吧?再給我跑一個看看?”


    莫爾痛得臉色扭曲,蹙起眉頭,“戚罪···”


    戚罪手裏的槍抵在了他的傷口處,毫不留情地戳了下去,令莫爾倒吸一口冷氣,痛楚已經超過了他能承受的極限。


    “要麽你說出來東西在哪兒,我給你一個痛快,要麽你就這麽受著。”戚罪陰冷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下迴你再逃,我就把你另一條腿也一起廢了。”


    說完,戚罪將染血的槍扔給蘇斯南。


    蘇斯南交給手下,然後遞來了手帕。


    戚罪接過擦幹淨了手,吩咐人將傅旭堯抬下去好好安葬,讓蘇斯南好好看著莫爾,然後便離開了。


    “你們出去。”蘇斯南屏退了所有人。


    地牢裏隻剩下了他和兩個人。


    蘇斯南拿著鞭梢,挑起莫爾的下巴,莫爾蹙眉偏頭躲開。


    “嘖嘖,莫爾,現在隻剩下我們兩個,我要是你,就不會對一個能夠對你做任何事的敵人這種態度。”


    莫爾冷笑道:“那你想讓我有什麽態度?”


    “討好我。”蘇斯南笑著道,“你肯求求我,也許我下手能輕點。”


    莫爾冷眼瞧著他。


    蘇斯南很期待莫爾的示弱和乞求,來報複當年在餐廳被羞辱的仇。


    莫爾開了口,但卻並不是他意想之中的求饒,莫爾啐了他一臉唾沫。


    蘇斯南的笑容消失了,他拿袖子擦拭掉臉上的唾沫,“真是的,不願意也不用這麽粗魯。我以為卡斯特小少爺是個紳士。”


    莫爾的眼神充滿了不屑和冷嘲,“對你這種卑鄙小人,用不著紳士。”


    “說得是。”話音剛落,一聲急促的悶哼響起。


    蘇斯南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肚子上,隨即伸手毫不留情地扯住了莫爾那一頭柔軟的金發,用力一拽,硬生生把莫爾逼得眼角滲出生理性的淚水。


    “那我也隻能用這種粗魯的方式對待你了。”蘇斯南甩手就扇了他一巴掌,眸色幽寒,笑容甜膩,過分豔麗的麵容此刻看起來陰鷙而扭曲。


    他向來記仇,當年莫爾是卡斯特家族的大少爺,身份高貴,從來眼裏都瞧不上他,認為他不配和戚罪交朋友。


    而現在,他和戚罪站在同一邊,他是戚罪最信任的好友,無論是財富還是權勢,都早已超過了莫爾。


    莫爾隻不過是個任他處置的階下囚。


    憑什麽還能瞧不起他?


    莫爾的半邊臉被他打紅了,額前滲出冷汗。


    蘇斯南欣賞著他的狼狽,他對莫爾那種無論何時總是高高在上的嘲諷眼神極其厭惡,令他由心底滋生出一種陰暗暴戾的毀滅欲。


    莫爾死死咬著牙,不願意向蘇斯南示弱,“你也就這點伎倆了。這也難怪,借刀殺人的計劃失敗了,戚罪沒殺了我,你不甘心也是理所當然。”


    蘇斯南擰住了他的臉,“你說什麽?”


    莫爾的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是你指使傅旭堯假扮救世會的人來救我,然後殺死傅旭堯,嫁禍給我,你以為戚罪會大怒之下殺了我,可惜,沒能如你的意。”


    蘇斯南被莫爾看穿了布局,一點兒也不奇怪。


    莫爾並不蠢,這其中的關節他很快就能想明白。


    蘇斯南哼笑一聲,鬆開了手,“你怎麽看出來傅旭堯是假扮的?”


    他突然有些好奇,莫爾是怎麽發現傅旭堯不是真心要救他的。


    “我在嵐玉看過他和戚罪結識的經曆,他們一起泡過溫泉,傅旭堯手臂上有沒有痕跡,我比你更清楚。”莫爾道。


    傅旭堯打開袖子時,莫爾心裏就起了疑心。


    再加上傅旭堯太著急了,還沒出城就急於拿到東西。


    這就露出了破綻。


    蘇斯南完全是百密一疏,他當時並不知道這一點。


    “不,也許你起碼成功了一半。”莫爾冷睨著他,“你本來想一箭雙雕,同時除掉我和傅旭堯,現如今,你至少殺死了傅旭堯。”


    蘇斯南並沒有反駁莫爾的推測,“你知道為什麽我要殺他。”


    “理由和你當年毀了戚罪的實驗室,害死蔚嵐的原因一樣。”


    蘇斯南聽了這話,臉色驟變,“你胡說八道些什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認為蔚嵐的存在威脅到了你的地位,所以故意讓戚罪誤會蔚嵐想要置他於死地。”莫爾涼涼道。


    如果戚罪隻是得知蔚嵐和救世會有關係,出賣情報給莫爾,他還能原諒蔚嵐,但蔚嵐將他的種子給救世會,那就是完全想要殺死他。


    戚罪絕不可能會放過一個隨時可能會殺死他的人。


    實驗室被毀,是蘇斯南的一種刻意誤導,這才是逼瘋戚罪,讓戚罪最終失控殺死蔚嵐的導火線。


    “原來你知道了。”現在隻有他們兩個,蘇斯南也懶得裝下去,“但那又如何?現在待在戚罪身邊的人是我。”


    無論他用了哪種手段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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