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守府內。


    院中傳來一陣吵嚷的聲音。


    郭良走出來,便看見院落中堆起了火,一些穿著奇異裝扮,頭戴麵具,詭異的人在院子裏念著一種聽不懂的咒語,一邊念一邊圍著火跳。


    “怎麽迴事?”郭良皺起眉頭,拉來了管家問是怎麽迴事?


    “老爺,這些是三皇子殿下請來的巫師。”


    郭良蹙起眉頭,想起了昨日戚罪說的話。


    正好這時,戚罪又帶著一個道士裝扮的人來了,“郭太守。”


    “三殿下,這請巫師不是應該去大皇子那裏,怎麽會到我這兒。”郭良不悅道。


    戚罪開口解釋道:“郭太守有所不知,大師說,這裏是整個太守府陰氣最重的地方,在這裏作法更好。”


    郭良心裏煩亂,他不信鬼神,但在他眼皮底下作法,總是令人有些不舒服。


    一旁的道士也在此刻開口,“太守大人,此處陰氣過重,可能會招致鬼魂出沒。”


    “荒謬。”郭良一點也不信,“本官為官清正,光明磊落,從未見過什麽鬼魂,你別在這裏妖言惑眾。”


    不想,道士卻搖了搖頭,“大人,我方才已經查探過,鬼魂就隱匿於此,而且這魂至寒至陰,應當未出閣的女子不幸早亡,許有心願未了,魂魄未曾轉世輪迴。”


    郭良聽了這話,麵色驟變,“本官不知你胡說八道什麽!”


    說完,便匆匆轉身,迴了書房。


    像是在故意躲避什麽一樣。


    戚罪看著他的反應,唇角微微勾起。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外麵巫師的跳大神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天。


    郭良被吵得頭疼,感到煩躁不安,他盡量想忽略這些惱人的聲音,但這聲音就在門口不遠。


    無論如何也忽略不掉。


    夜色漸沉,那些聲音似乎消失了。


    大概是作完法了。


    郭良舒了一口氣,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風吹開了窗戶。


    起身走到窗邊,一陣陰風迎麵而來,令人渾身一冷。


    燭火晃動了兩下。


    郭良轉頭看去,但卻什麽也沒看見。


    是他太緊張了。


    關上窗戶,郭良迴到原處,覺得有些幹渴,想喝一杯茶,但拿起茶壺,卻發現茶壺已經空了。


    這時,窗外似是閃過一道人影。


    郭良抬眼看去,依舊什麽也沒看見。


    擦了擦額頭的汗,郭良想要喚下人進來添茶。


    但叫了好幾聲,都沒人應。


    郭良走出門口,院子裏空無一人,靜得不像話。


    那些下人都去哪兒了?


    郭良感覺到陣陣陰風襲來,腦海中想起白日裏那些巫師跳大神的場景,還有那個道士說過的話,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郭良想要離開,但腳卻僵得不聽使喚。


    轉過頭,不遠處,一個白衣女子正站在簷下,盯著他。


    月光照在那張姣好婉約的麵容上。


    嚇得郭良一屁股坐在了石階上,仿佛看見了什麽毛骨悚然的東西,“阿香!”


    阿清模仿著女子的語調,細著聲音說,“是我···我迴來了···”


    郭良嚇得臉色慘白,“你迴來幹什麽?”


    阿清覺得他的反應好像有些不太對,但沒想太多,照著之前戚罪教他的話來說,“你做了些什麽···你不清楚嗎?”


    “不!當年的事是個誤會,我不是有意要殺你的!”郭良驚聲尖叫著。


    聽了這話,阿清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的問話本來是要令郭良心虛,然後套出罪證所在,拿到郭良和二皇子等人勾結貪汙的證據。


    但如今郭良確實心虛了,卻是因為另一件事。


    阿香並不是病死,而是被他殺死。


    怪不得郭良的反應那麽奇怪,如果他真的將阿香當成義女,疼愛有加,就算她死後變成了鬼也不至於如此恐懼。


    郭良的恐懼,是因為他殺了人,害怕冤魂索命。


    “你殺了我···”阿清盯著郭良,眼眸陰冷到了極點。


    “阿香,那不能怪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不聽我解釋,你爹不識時務,得罪了二皇子和丞相本來就沒有活路,我參奏他,也是受了他們的指使!”


    郭良試圖想要解釋。


    他將阿香當成女兒一樣疼愛,如果不是阿香誤發現了真相,逼得他沒辦法不殺人滅口,他們本來可以相安無事的。


    阿清從前年幼無知,一直以為是他爹真的有罪,所以才會被判抄家滅族。


    原來一切竟是陷害。


    是他爹不肯同流合汙,得罪了二皇子和丞相,所以才有這樣的下場。


    “為什麽?我爹將你視作好友,為什麽要這麽做?”阿清隻覺得心涼不已,在家破人亡之時,奶娘帶著他們去投靠爹生前的好友。


    但誰也想不到,這個好友正是害得他們家破人亡的兇手。


    “我也不想!是你爹的錯!我與你娘認識在先,我們是真心相愛,是你爹搶走了她,一切都是你爹一手造成的!”郭良的麵容扭曲,眼中充滿了仇恨。


    他與婉兒一同長大,本來是青梅竹馬,但後來,婉兒卻嫁給了在朝為官、家中更加富有的王禦史,也就是阿清的爹,後來他也進了官場,還有意接近,同王禦史結成了好友。


    他一直嫉恨著對方,王禦史為官清正,更因此得罪了二皇子和丞相,他便設計陷害,令對方家破人亡。


    奶娘不知就裏,帶著孤苦無依的小姐來投靠,郭良看著容貌像當年婉兒的阿香,心中的感情有了寄托,還將她收作義女。


    阿清沒想到,隻是因為郭良的嫉妒,害得他全家死絕。


    也許不止是嫉妒,還有貪婪。


    郭良需要更高的官位,更多的權勢,所以為了討好二皇子和丞相等人,借著他爹的信任,然後加以陷害。


    “但你還害死了我娘···害死了我···”阿清的心冷得像是結了冰,但腦袋卻是從未有過的清醒。


    他繼續扮演了姐姐的鬼魂,郭良的所作所為,更下定了阿清要拿到罪證的決心。


    聽到阿清提起他娘,郭良的神色立刻變了。


    婉兒是他一生摯愛,也是他不願提起的痛。


    本來當年他隻想害死王禦史,早已準備好了救婉兒出來,卻沒成想,王禦史一死,婉兒便自盡隨他一起去了。


    “她···還好嗎?”


    “我們冤屈而死,死了也不能投胎轉世。”阿清一副淒苦的樣子,“你要是還有良心,就將二皇子和丞相的罪證拿出來,燒一些,幫幫我們。”


    郭良一聽要他拿出罪證,麵露猶豫之色。


    但看著阿清淚水漣漣的樣子,和記憶中婉兒的麵容重合,他的心軟了下來。


    “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


    郭良讓阿清跟著他一起進了臥房,到了床榻跟前,將床褥放到一邊。


    扭動機關,床榻便開了一個暗格,裏麵收藏著不少的賬冊和書信。


    怪不得郭良這麽有把握,沒人找得到罪證。


    原來他居然每天枕著這些東西睡。


    阿清看著這些書信,每一封都是能致人於死地的刀。


    郭良拿了一封書信,拿起蠟燭,便打算燒掉,“現在我就給你燒掉它。”


    “不要!”阿清怎麽可能讓他這麽做。


    下意識地伸手擋住了燭火。


    “嘶~”燭火觸碰到手背,灼熱的疼痛感令阿清下意識地痛唿出聲。


    郭良看見他被火燒之後的反應,臉色立刻變了。


    鬼怎麽能感受到痛?


    這時,他瞧見了地下的影子。


    而且竟然還有影子!


    “你不是鬼!”郭良臉色驟變,意識到自己中了計,當即想要拿搶迴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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