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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時候,盧思浩的律師便如約而至。


    “竇夫人。”一進門,律師便客客氣氣的打招唿。


    竇慧敏此時已經又恢複了往日的幹練精致,她連忙笑著迎了上去:“陳律師,快請坐。”


    “是這樣的,我今天去見了思浩,他有些話讓我帶給您。”陳律師道。


    “什麽話?”竇慧敏關切的問道。


    ……


    送走了陳律師之後,竇慧敏臉上的神情已經是陰沉一片了,她滿眼皆是狠厲,指尖狠狠的掐著袖口:“好啊!原來幕後主謀是應如是那個賤人,我還找錯了人。”


    “夫人,怎麽了?”吳媽忍不住輕聲問道。


    竇慧敏陰惻惻的道:“我兒子,還有小弟,都是那個名叫應如是的賤人在背後搞鬼,要不然這些事也不會爆出來,那個曹雨就是被她當槍使的,不過就算是被當槍使,敢對付我兒子,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還有那個應如是,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麽本事。”


    她和盧思浩之前都以為應如是隻是幹預了這件事,但他們從未想過這個賤人根本就是主謀,還有金怡然事件,也是她找人調查出來的,要不然現在竇林峰也不會被弄得身敗名裂接受調查,全都是那個賤人!害的他們一家人不人,鬼不鬼的,這個仇她要是不報,她就不叫竇慧敏!


    ————————————————


    “竇慧敏應該已經知道了。”李鬆淡淡的說道。


    謝楚奕聞言,輕笑一聲:“竇慧敏這人也是有意思,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丈夫死的早,就把唯一的一個兒子寵上了天,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要不是她,她兒子今天也未必走到這一步。”


    “當年盧思浩弄死的那個孩子,不就是她找人擺平的嗎?”李鬆唇角揚起一絲不深不淺的弧度,也看不分明他到底是在笑還是沒有,“明知道自己兒子戀銅,甚至都玩死了人,還覺得自己兒子就是被人蠱惑了,這樣一個母親,她的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兒子出了事,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但凡粘上她兒子的事情,她的腦子就好像一根筋了,要不然……”話說到這裏,謝楚奕不由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了,她眸底的輕蔑已經說明了一切。


    其實不得不說,竇家都有今天的地位,竇慧敏有很大的功勞,早年間便雷厲風行,商場上的手段也不容小覷,談了和對象,家庭背景一般,倒也什麽都不在乎,說嫁就嫁了,丈夫早死,留下一個兒子,就當眼珠子似的寶貝著,要不是中年了,愛子成魔,但凡關係到她兒子的事情,她就黑白不分,是非不辨,謝楚奕倒真想和她接觸接觸。


    就是這麽一個愛子心切,兒子的事情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自己兒子從來不會有任何汙點的女人,她的兒子落到今天這個境地,她又會怎麽對付害了她寶貝兒子的罪魁禍首呢?


    這場戲,謝楚奕倒是很期待。


    此時,外頭匆匆走進來一個傭人,低著頭:“曹小姐來了。”


    “讓她進來吧。”謝楚奕懶洋洋的說道。


    很快,曹雨便緩緩走了進來:“你們讓我做的最後一件事,我也做完了,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吧?”


    “當然可以。”謝楚奕臉上的微笑格外好看,一旁的李鬆見了,唇角也不由跟著她上揚。


    曹雨抿了抿唇,道:“那你們之前答應我的……”


    “答應你的,自然都會給你的。”李鬆雖然是在和曹雨說話,但是眼神卻一直落在謝楚奕的身上,有幾分看不出的繾綣,“不過你也應該知道,我們既然能把你送出去,你以後做什麽,我們想知道自然都是能知道的。”講到這裏,李鬆頓了頓,眼神終於落在了曹雨身上,一掃方才的繾綣,多了幾分陰森。


    曹雨連忙道:“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從來都有見過你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應如是讓我做的,我出於對盧思浩的記恨,才答應的。”


    “很好。”李鬆滿意的微微頷首。


    “不過,我做了這些事,竇夫人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我從來沒有見過她,但是也聽盧思浩說起過關於她的事,不管我是不是主謀,但盧思浩的事我有插手,她現在肯定已經找人抓我了。”曹雨的神色間露出一絲擔憂,她知道竇慧敏有多在乎盧思浩,所以她更知道,現在她一定成了竇慧敏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個你放心,我們之前答應你的安全,就一定會做到。”謝楚奕微微一笑,她對著曹雨和勾了勾手指,曹雨連忙靠了過去,就聽到謝楚奕輕笑了一聲,在自己耳邊,道,“隻要你不反水,就永遠不用怕竇慧敏找你麻煩,懂嗎?”


    “懂!”曹雨連忙點頭。


    “行了,我也累了,你沒什麽事的話,就迴去吧,行程都安排好了,送你出國,接下來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謝楚奕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輕輕打了個哈欠,“好好玩玩吧,這段時間也夠你累的了。”


    曹雨抿了抿唇,跟兩人道了別,雖然這兩天都沒有理會自己,但她也沒有過多關注這個了,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困了?”李鬆一手攬在謝楚奕纖細的腰肢上,輕聲問道。


    謝楚奕點了點頭,又打了個哈欠:“接下來不管竇慧敏做什麽事,我們能幫的,就幫一把,人家到底沒了個兒子,弟弟也被送進去了,怪可憐的。”


    “好,你放心,去睡會兒吧,有事我叫你。”李鬆聽了她的話,微微頷首,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就算是幫,也是在暗處,這件事,他們從頭到尾的手腳都是幹淨的,就算事發,陸斯年懷疑到她身上,那也沒有證據,而且事情是竇慧敏做的,那個愛子心切的瘋女人,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都不足為奇。


    ————————————————


    關於帕特裏克再次拋過來的橄欖枝,應如是考慮了幾天,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她終於同意了?”宋正城有些緊張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麵,慢條斯理吃著牛排的帕特裏克,問道。


    帕特裏克點了點頭:“是的,她答應了。”


    宋正城得到肯定的答複,終於鬆了口氣,要說他這兩年最後悔的是什麽事,那一定是不小心說漏了嘴,讓應如是以為帕特裏克和她合作完全是因為帕特裏克看在他的份上,其實後來宋正城找帕特裏克問過這件事,並非是這樣的,但是那時候應如是已經推掉了和帕特裏克的合作,來不及了,至於老帕,他當時也有點心氣高,覺得應如是拒絕了他之後,他也不會去挽留什麽的,直接換個人就行了。


    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帕特裏克悔得腸子都青了。


    想到這裏,帕特裏克便一陣肉痛的說道:“早知道,我就挽留她一下了,我本來也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才選擇她的,現在前前後後發生了這些事,真是讓我頭疼。”


    宋正城臉上是忍不住的笑意,他連忙幫帕特裏克倒了杯酒:“事情都過去了,你要知道,我們華人有句話,叫做好事多磨,放心吧,太順利的事情,肯定沒有什麽好結果,反而是越坎坷的事情,最後的結果會出乎你的意料。”


    “真的嗎?”帕特裏克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見他連連點頭,便也不再多想了。


    過了一會兒,宋正城便聽到帕特裏克說道:“威廉,我聽說她之前的那部電影在你們華國拿到了四點四億的票房?”


    宋正城楞了一下,四點四億?他記得不是30.98億嗎,但是他很快就反映了過來,帕特裏克說的是美元,不是軟妹幣。想到這裏,他心裏一陣與有榮焉,得意的點了點頭:“對啊,四點四億美元的票房,僅僅是華國一個國家惡票房哦!”


    聽了他的話,帕特裏克忍不住感歎道:“她是怎麽做到的?”


    正常來說,好萊塢的導演導出來的電影,最後算票房都是算整個北美地區,之後會加上南半球,以及各個地區的票房,但是像應如是這樣僅僅一個華國的票房就已經四點四億美元了,那如果她未來去好萊塢發展的話,她的票房會是多少?


    “其實她也和你一樣,很能抓住觀眾想要什麽。”宋正城抿了口紅酒,緩緩道,“她跟你相比,就是更知道華國的觀眾想要什麽,如果單看華國的票房,你的電影未必會比得過她,但是反過來,整個國際市場,她肯定是遠遠不如你的。”


    這個是自然,但是華國這邊的電影市場是如此的龐大,以至於商業片之王的帕特裏克都想要拍一部充滿華國風的電影來討好華國市場,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想到這裏,帕特裏克便道:“和她合作,一定會有很多收獲的。”


    宋正城笑道:“我還指望你多教教她呢,沒想到你這就開始自謙了。”


    聽了宋正城的話,帕特裏克也忍不住笑了,他頓了頓道:“威廉,應如是並非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


    “她雖然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是她是我所愛之人最愛的女兒,那麽我就會視如己出。”提到這個,宋正城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滔滔不絕,“抱錯的這兩個孩子我都接觸過,另外一個就是精於算計,這種人,我每天見的太多了,倒是她,我裝貧窮的時候,她伸以援手,我露富貴的時候,她又一點都不在乎。她們兩個,一個雇人打我,甚至要威脅我敲詐勒索,打算送我進去吃牢飯,另一個看到我被打,直接挺身而出;打我的那個,在知道我身份之後,大獻殷勤,而她卻對我敬而遠之,換做是你,你選哪個呢?”


    帕特裏克聽了他的話,微微頷首:“威廉,你的做法是正確的。”


    ————————————————


    且不管帕特裏克和宋正城兩人怎麽樣,對於應如是而言,她改變想法答應和帕特裏克合作,完全是聽了陸斯年的話,陸斯年說的沒錯,不管怎麽樣,這個機會都是別人求之不得的,現在又因為盧思浩姓侵女童這件事,惹得整個國際都在關注未來會頂替他工作的人到底是誰,現在接手這個工作的益處要比以前遠勝數倍,更何況,就算帕特裏克一開始是因為宋正城的關係才選擇應如是又能怎麽樣呢?


    她的實力擺在這邊,第一次的時候,是帕特裏克挑人,現在是她挑帕特裏克,這本身就已經不一樣了。


    其實本來這件事就是應如是鑽牛角尖了,在陸斯年看來,就算是沾了宋正城的關係才拿到了這個機會又能怎麽樣呢?這個社會本來也不是非黑即白的,既然本來就沒有完全的公平可言,那她因為宋正城的關係拿到了機會,這本身可以算作她實力的一部分,不是嗎?


    再說了,帕特裏克第一次選應如是作為他的合作人,姑且算作他是看在宋正城的份上才選擇了應如是,那第二次呢?國內那麽多新生代導演,就說之前在新星獎上麵和應如是、盧思浩一起拿到提名的其他三個導演,不都是非常優秀的青年導演嗎?那帕特裏克為什麽依然還是選擇了應如是呢?


    想通了這些,應如是便答應了和帕特裏克的合作,正如帕特裏克說的那樣,之前凡是由盧思浩招進去的演員,都要重新試鏡,由應如是和帕特裏克兩人共同篩選。


    這又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早知道還要我去選人,我就不答應他了!”應如是整個人都很煩躁,她將自己埋在被子裏,整個人像是春卷一樣,裹在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我手頭上的事情這麽多,還要抽時間陪他選人,真的好煩啊!”


    陸斯年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含笑道:“我看你也挺樂在其中的。”


    “我才沒有。”應如是立馬反駁道。


    她隨手拿起平板,刷了刷圍脖,在昨天的時候,《勇》的官博和帕特裏克新注冊的圍脖賬號一前一後的發布了聲明,聲稱應如是將會成為《勇》在華國區的副導演,接替盧思浩的工作。


    帕特裏克甚至還在圍脖中表示,自己在最開始挑選《勇》的副導演時,就看中了應如是,但是沒想到她為了畢業作品,還是選擇放棄這次的合作,這讓帕特裏克深表遺憾,所以退而求其次選擇了盧思浩,但是沒想到盧思浩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這讓帕特裏克感到很傷心,事發之後,他還是覺得自己一開始的選擇是正確的,於是,他親自找到應如是,希望她能成為《勇》在華國區工作的副導演,於是才有了現在雙方即將合作的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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