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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應如是眸底盛滿了狐疑,指尖隱隱傳來一絲顫抖,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神色如常的問,“她沒死?”


    “還活著。”宋正城點了點頭。


    得到他肯定的答複,應如是雙唇微顫,隔了好一會兒才道:“哦,我知道了。”


    “你不想見見她?”宋正城瞧見她欲言又止,最後無限的情緒都化為一句我知道了,忍不住問道。


    應如是聽了他的話後,唇角揚起一絲輕嘲,冷笑道:“有什麽好見的。”


    “這麽多年不見,你就不想知道她這些年去哪兒了?”


    應如是又是一聲冷笑:“你也說都這麽多年了,該怎麽著怎麽著吧,幹嘛非得見麵?”講到這裏,她頓了頓,抬眸看著宋正城,眸底閃過一絲冷意,“不過我醜話撂在前頭,她這麽多年都沒露麵,我們都當她死了,姥姥現在身體不好,她最好就當自己死人一個,別再露麵了,要是讓我知道她敢去見姥姥,也別怪我不客氣。”


    當初應嵐就是將姥爺氣的血壓升高,突發腦溢血,沒挺過去,姥爺的死,應嵐就是罪魁禍首,這件事,應如是永遠都不會原諒應嵐!


    “她畢竟是你媽啊。”宋正城看著她冷漠的態度,忍不住說道,“不管你怎麽恨她,我想你都沒權利幫你姥姥做決定吧!而且你姥姥更有權利知道應嵐還活著的這件事!”


    “我說不行就不行!”應如是聽他這麽說,忽然情緒激動了起來,猛地拔高了聲音,“你可以讓她試試!別後悔就是了!”


    她是在六歲的時候,被應嵐帶迴應家的,也是在那之後,姥姥和姥爺才開始照顧她的,在這之前,她一直跟著應嵐生活,應嵐經常喝酒,喝醉了就抱著酒瓶子嚎啕大哭,哭累了,有時候看到怯生生的應如是,會將應如是拖到她身邊瘋狂的打她,一邊打,一邊罵她怎麽不去死,為什麽要禍害自己!


    應如是六歲之前的記憶,幾乎都是在毆打、哭泣中度過的。


    如果說,她對林學海和蔣卉的恨,是源於愛,因愛生恨,求而不得,那她對應嵐的恨,多多少少還摻雜著恐懼。


    應如是見宋正城沉默不語,遂從病床上下來,毫不客氣的將他往外推:“你以後也別再來找我了,不管是你還是應嵐,我都不會認的,我也可以不客氣的說,我應如是,過去的二十二年沒有父母,依然可以活得好好的,那我以後也不需要突然冒出的父母,你明白嗎?”


    “如是……”宋正城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麽,奈何現在應如是根本聽不進去。


    她直接拿起桌上的對講機:“韓毅呢!死了嗎?我告訴你,陸斯年雇你不是讓你擅離職守的!”韓毅是陸斯年幫她雇的保鏢,就是負責她在醫院的安全。


    很快,韓毅便走了進來,客客氣氣的將宋正城和沈致請了出去。


    “對不起,應小姐。”韓毅處理好宋正城和沈致後,又走迴病房,恭敬的道歉。


    應如是眸光冰冷的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當天晚上,應如是擅自出院了,她沒有迴寒山莊園,而是直接去了自己前段時間買的別墅,這間別墅是應如是用自己拍電影的收入買的,算是作為自己的退路吧。


    “出院了?”陸斯年接到韓毅的電話之後,不由蹙了蹙眉,“你為什麽不攔著她?”


    韓毅無奈的道:“陸先生,我攔不住應小姐。”


    聽了這話,陸斯年也沒有為難他,畢竟應如是要是強硬起來非要做那件事,沒人能攔得住她,他薄唇微抿,問道:“她現在去哪兒了?”


    “南北苑。”


    陸斯年眉梢微挑,怎麽迴自己的別墅了?


    “好,我知道了。”


    韓毅頓了頓,還是將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陸斯年這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隻能歎了口氣。


    陸斯年趕到的時候,韓毅正守在門口,見他來了,韓毅連忙迎了上來:“應小姐正吃飯呢。”陸斯年聞言,遂走了進去,韓毅沒有跟進去,而是點了支煙,守在了門外。


    應如是聽到外頭傳來的低語聲,就知道是陸斯年來了,她頭都沒有抬,而是自顧自的給自己盛了碗湯。


    “怎麽出院了?”陸斯年進屋之後,便輕聲道,“不是說好留院觀察兩天嗎?”


    應如是沒有理他,低頭喝湯,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陸斯年走了過去,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生我氣了?”


    她還是沒有說話。


    “我知道,我不應該自作主張。”陸斯年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緩聲道,“這次是我不好。”


    應如是終於抬眸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我以為我們是有默契的,不用我說,你也會支持我的。”她恨應嵐,這件事陸斯年是知道的,他明知道她的態度,卻還是自以為是了,韓毅是陸斯年派來保護她的,沒有陸斯年允許,韓毅再怎麽樣,也是不可能直接默認放宋正城進來的。


    宋正城過來,看似是韓毅的玩忽職守,但背後沒有陸斯年的默許,是不可能的。


    換句話說,陸斯年知道宋正城這次的來意,但還是放他進來了。


    “是,這次是我自作主張了。”陸斯年輕聲道,“以後我肯定會先征詢你的意見。”


    “應嵐給了你什麽好處?”應如是心底還是彌漫著一股火氣,抬眸直勾勾的盯著他瞧。


    “如是,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她沒有給我任何好處,隻是找到我,我以為相比於林家,你就算再恨她,也是口頭上的,所以我就自以為是了,以為你應該會想見她……”陸斯年解釋道,“你要是不喜歡她,以後我也不會見她了。”


    應如是眸光微動,隔了好一會兒才道:“好,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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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正城迴到住處,應嵐立刻迎了上來,神色間帶了一絲期盼:“怎麽樣?”


    還不待宋正城說話,應嵐瞧見他不太愉悅的神色,便知道結果了,她雙唇微顫,眸光閃爍,良久,才沉沉吐出一口氣:“她還是不肯原諒我啊。”


    也是,她不意外。


    從前她那樣對她,還氣死了爸爸,如是小的時候,爸爸最疼她了。


    宋正城見她神色失落的樣子,忍不住安慰她道:“你也別太難過了,我看她就是刀子嘴,嘴上說恨你,但心裏應該還是很想你的。”


    “怎麽會呢?”應嵐唇角揚起一絲自嘲,“那孩子最記仇了。”


    “我說真的,你是不知道她對林家夫婦的態度。”宋正城頓了頓,又道,“那態度才是恨,對你不是。”


    應嵐見他安慰自己,牽強的笑了笑,但是內心還是不信的。


    “我累了,先去睡了。”應嵐說完這話,便上樓去了,宋正城看著她纖瘦的背影,忍不住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次迴來,他先後找了林若濛和應如是,說實話,雖然林若濛是他和應嵐的親生女兒,但許是教養緣故吧,林若濛滿腹心機,而且還特別惡毒,從她想利用那二百萬告自己敲詐勒索的時候,宋正城就再也不可能認這個女兒了,想象總是美好的,宋正城迴國之前,還不了解情況的時候,還想著要是兩個女兒都能認就好了。


    但是他是真的沒想到林若濛是這樣子的。


    應嵐倒是對林若濛沒有什麽其他的感情,更沒有想認她的意思,她這次迴來,一心是奔著應如是和邵文娟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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