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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尾有個名字,叫做沐羽。稱號中的“銀月”指的是它背後的狐狸種族。它是銀月狐族的王者,在臥虎藏龍的一眾狐族中名聲顯赫。銀月狐在眾多狐族種群中常年位居第二的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因為它的存在,後來為情所困,元神俱毀,最直接的後果就是銀月狐在狐族的地位受到動搖。v星球的封號很多,但地位最高的幾個封號都是由世界王者親賜的:三皇九帝、五魔七君。


    很不巧,沐羽就是七君之一的銀月妖君。


    沐羽原本低著頭閉著眼,生無可戀地“享受”著白洛梅的蹂躪,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頭頂炸來,它仰頭一望,瞬間嘴角直抽。


    嗬嗬,果然,是蘇柏顏這臭小子。


    “嗯?”時燼疑惑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問道:“他是誰?”


    問的那句話是對著沐羽說的,雖然他知道來者並沒有什麽惡意,但是這個男人好像和自己媳婦關係很好的樣子,時燼就覺得很不爽,重點是這個男人他還不認識。


    時燼問話的時候語氣不大友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這是占有欲爆發了。


    “他是我的發小而已。”沐羽無語地解釋道,也不知道他這麽強烈的占有欲是哪兒來的。


    蘇柏顏是它的發小,青玉狐族皇室的公子哥。毒舌但卻不是腹黑的人。


    蘇柏顏這才看到站在沐羽旁邊的還有一個男人,心猜他應該還是和沐羽一起來的。而且看他這護短的表情和不善的語氣,他應該和沐羽關係還不簡單,說不定還是男女朋友什麽的。


    “嘿嘿,沐羽你挺強啊,都被打迴原形了都還能勾搭男人。”蘇柏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無比狡黠的邪笑:“那個害得你要死要活的渣男呢?你這是看清他的本質決定不要他然後另尋他歡了嗎?”


    蘇柏顏還是小時候那個蘇柏顏,就算幾百年沒見了他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見到它的第一句話絕對是挖苦嘲諷。在鬥嘴方麵,沐羽從小就鬥不過他,現在變迴原形了更沒心情跟他鬥。


    “你們蘇家人耍嘴皮子的功夫就是厲害。”沐羽對著他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又低下頭不想理他。


    “還好還好,家中二哥的嘴上功夫強勁得多。我這隻能算是一點皮毛罷了。”蘇柏顏謙虛地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賤得它想一爪子朝他臉上招唿過去。


    見它可以低下頭,蘇柏顏也不再去逗它,逗它本就是出於習慣,不過是覺得好玩罷了,並沒有什麽惡意。它低下頭了,他也就隻能適可而止,不再欺負它。隻是,你隨意逗完了就想全身而退,恐怕有的人不會允許你這麽瀟灑。


    時燼走到它旁邊蹲下身去,環著它的小腹將它溫柔地抱起來,抬起頭望他的眼神卻悠然降溫,冰冷地讓人不寒而栗,嘴唇危險地一張一合:“既然隻是皮毛,那你說什麽說?你也可以叫你二哥來收拾我,鄙人隨時奉陪。但隻請你注意你的嘴臉,嘴巴最好幹淨點。我不是它勾搭來的男人,我是追求它的追求者。”


    說完,他抱著沐羽走進裏屋,路過蘇柏顏身邊時又停下了腳步,像是警告一般冷冷地說道:“我認識你二哥,也承認他的能力,今天對你說‘請’也是顧忌你二哥的麵子,別給臉不要臉。下次讓我知道你欺負我的人,我敢保證就算你二哥親自過來說情也沒用。”


    他不是一個喜歡得罪人的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氣是極好的,就像徐傑放他鴿子他也不溫不火,不慍不躁。隻是他受不了別人用一種譏諷的語氣和沐羽說話,即便是開玩笑也不行,這是他的底線。很明顯,這個很會耍嘴皮子的男人犯了他的大忌。


    沐羽趴在他懷裏,來自他胸膛的安全感迅速蔓延至全身。它傲嬌地揚起下巴,得意地對著蘇柏顏哼哧一聲,要不是因為趴在時燼懷裏手腳不方便,它可能都要對著它的發小豎起一根中指。它揚頭跟著時燼進了臥室區,留下蘇柏顏在那兒淩亂。


    白洛梅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地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徑直走進臥室區為時燼布置臥室。


    “什麽情況?”蘇柏顏一臉懵逼地望著黑羽,希望他能給自己解釋一下剛才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有句話你聽說過沒有。”黑羽歎了口氣問道。


    “什麽話?”


    “不作死就不會死。”


    “……”


    “迴頭去廟裏燒柱香吧,”黑羽跟著也走了進去,淡然地望了他一眼:“你也的確應該積積口德了。”


    “……”


    梧桐公寓的臥室格局與其他公寓不一樣,每座房子都有五間臥室,且都被布置在了一起。從客廳一條短徑走過去,就形成了所謂的臥室區。


    時燼把它緩緩放下,伸手推開一扇看起來有些老舊的門,大概是多日未擦洗的原因,棕櫚色的木門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他抓起門把手的那一刻,右手便沾染了一手的灰。


    “這間臥室多久沒用過了?”他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手,試圖把掌心裏的灰拍走。


    與布滿灰塵的木門一樣,門內的房間不出意料的髒。地磚沒拖過,牆麵也沒刷,床鋪正上方那盞搖搖欲墜的吊燈也布滿了蜘蛛網,看著就跟鬼屋探險似的。但房內的擺設卻放置得異常整齊,被子呈長方形疊好,床頭櫃上的台燈也規規矩矩地放好。衣櫃的門半掩著,時燼依稀能看到擺放在裏麵整整齊齊的衣服,全是女性服飾,不過全都沾染上了灰塵,無一幸免。


    “有沒有一種鬼魂新娘的閨房感?”時燼站在衣櫃旁邊,惡趣味地問道。他沒有去碰這間臥室的任何一樣東西,除了地磚。


    沐羽瞪了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時燼似乎沒看到它的白眼一般,繼續將這間不大不小的臥室環望了一遍,最終把視線鎖定在了床鋪枕頭上斜立著的黑色相框。相框上麵是一張微微顰笑的妙齡少女的大頭照,薄唇柳眉,鬢雲秀發,還有一雙如玉一般明亮的眼睛。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一點就是,相框內的這張相片,是黑白色的。


    沒錯,就是遺照專屬的黑白色。


    “這間臥室死過人?”時燼皺了皺眉頭,雙眼一直盯著遺照上麵的女人,頭也不迴地問道。


    他自然是在問剛從客廳走進來的白洛梅,她是這座房子裏麵唯一一個有打掃能力的住客,客廳裏那兩個男人自然是不懂如何打掃衛生的。所以他很想知道,整座房子的清潔衛生都打掃得幹淨,為什麽單獨這一間臥室她連房門都不肯擦拭一下?而且憑著房門把手的潤滑度來看,這間臥室可能已經多年沒人進來過了。


    白洛梅無奈地攤了攤手,一臉的無辜:“這棟樓的所有住戶全都換過,這座房子自然也不會例外,這兒住的第一任主人原本還不想把房子賣給我的,可是沒過幾天,他女兒就毫無征兆地涼了。喏,就是遺照上這個。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她就是在這張床上死的,據說當時的死相極其……”


    “停!”


    沐羽突然大喊了一聲,直接打斷了她的描述。它還沒吃晚飯,要是任由她繼續往下說,那它可能會惡心得明天都吃不下飯。為了保護自己的食欲,沐羽覺得還是應該趕緊離開這個房間。


    根據白洛梅未說完的描述,時燼大概猜到原主人把房子賣給她的條件是不允許她動這間臥室。或許是人類認為這會影響亡靈休息。


    他對已死之物不感興趣。在民間,人們對死後的世界各執一詞,有人認為靈魂會去天堂地獄,也有說是無限輪迴的。所以的猜測都大同小異。在v星球,死人其實是可以複生的,隻要靈魂完好無損,就有辦法從鬼門關喚迴來。不過,坊間傳說有一點是錯的:掌管靈魂的並不是鬼界閻王,而是另外一個地方。


    “不是說有五間房嗎?除去這間和你們住的三間,應該還有一間吧。”時燼問道。


    白洛梅點了點頭,帶著他們去了最後一間臥室。


    剩下那間臥室還算是正常,擺設工整,衛生幹淨。床頭櫃上放著一個青瓷花瓶,裏麵插著一株正華麗的百合,輕輕嗅一嗅,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沐羽奔開四條小腿,箭步一躍,撲騰一下撲在軟綿的大床上。


    “這才像是一間臥室該有的模樣嘛。唔~這大床真舒服。”它連蹬兩下腿,舒適地把頭埋在被子上亂蹭。


    時燼倒是不在意居住的環境,倒不是說他有多邋遢。多年的任務經驗已經將他磨礪成一個完全免疫周邊環境的抗體。畢竟,在極寒冰域或極暑沙漠裏多睡一覺就代表你多活了一天,在惡劣環境中吃過苦的人每天想的都是如何活下去,誰又會去在意這些東西?所以,關於住宿問題,隻要沐羽不介意,那他自然是不會說什麽。


    “房間我很早之前就已經收拾過了,你們有沒有什麽行李?客廳那兩個男人可以幫忙搬一下。”白洛梅見他沒有什麽異議,便默認他這是同意了。


    其實,他就算不願意住這間也沒辦法了。臥室就隻有五間,有三間已經住人,剩下的要麽住這間,要麽就去住對麵那間死人房。


    “我就這身衣服,哪有什麽行李?”時燼看了幾眼四周,又望了望床上的狐狸。它似乎很喜歡這兒的大床,既然它喜歡,他自然不會句拒絕。


    “就選這間?”白洛梅湊過臉來問道。


    時燼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那好,”她說道。接著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張合同一樣寫著密密麻麻黑字的白紙,順帶著一支筆遞到他麵前,有模有樣地說道:“這是租房合同,房租一月三千,水電自付。如果沒有異議那就簽字吧。”


    說完,她還得意洋洋地一甩頭發,右手攤開伸到他麵前,一副包租婆要房租的樣子。


    “這麽年輕就當起了包租婆那種大媽職業,你覺得合適嗎?”時燼額頭上的青筋微微冒起,他已經不想吐槽這座房子的地理位置了。說句實在話,它幾乎集齊了被人們嫌棄的所有條件:老城區,青苔危樓,不吉利的十八層,濕氣特重,而且還不是學區房。以上都是毛皮,真正的重點是這間臥室的正對麵,


    是特麽一間死人房!


    想象一下,當一縷溫暖的晨光照進臥室,你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帶著對新一天生活的美好憧憬,你滿心歡喜地去開門。當臥室門緩緩打開後,一張少女的遺照安靜地躺在你對麵那間臥室床上,口齒含笑地望著你……


    驚不驚悚?得不得勁?!


    “唔~”時燼想都不敢往下想。他並不害怕這些東西,血清嶺的氣氛比這兒恐怖了不知多少倍,他照樣在上麵殺退一堆陰兵。


    “算了。”他懶得跟一個女人計較金錢之類的東西,拿走她手中的筆“唰唰唰”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ok!”白洛梅雙眼笑眯成一條線,扔下一句“月底收租”後就揚長而去。


    她知趣地離開了臥室,時燼也沒再去心疼這一個月三千的房租。之前徐傑偷偷遞給他的那張紙條他到現在都還沒來得及看。今天要做的事情實在有點多,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他,徐傑將要派給他的任務就是在今天晚上行動。


    “真累。”


    時燼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仰頭躺在了床上。


    “你不看下那個徐總給你的任務?”沐羽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臉嚴肅地望著他。


    敢情它之前對著大床的一頓亂戳是演給白洛梅看的?


    “演員。”時燼輕輕刮了刮它的鼻子,笑罵一聲。又坐起身來從褲包裏掏出一張小紙條,從中折疊攤開。沐羽湊上去瞅了兩眼,上麵用極其規範的行楷體寫道:


    “今晚午夜,徐氏別墅區,反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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