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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你傻,你是真傻,名副其實的二傻子,瞧瞧你這身穿的厚棉襖,這是熱的時候嗎?”老王劈頭蓋臉的一頓刀柄拍在那手下的頭上,那手下挨了頓罵也不敢反駁,隻把那李掌櫃給恨上了,他確實有個外號叫傻秋,但他卻不願別人叫他傻子,那還是有區別的。


    “所以,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秘籍在他手上,他在說謊。”老王又看了眼客棧說,“咱們先找別的地方歇著,假裝離開,明的不行,咱就來暗的,隻要不被抓個正著兒,就算是那個秘術師也沒話說。等到了夜深人靜人都睡熟的時候,咱們再來,到時候綁了客棧老板一問便知。”


    “可那小子和那個秘術大師怎麽辦?咱們可得罪不起啊。”一個手下問道


    “你忘了教廷的規定?一入聖教就不是凡俗中人,要斬斷一切塵緣安心修行,不得擅自幹預凡人之事。按照聖教的規定,你覺得那秘術師會管咱這檔子事兒嗎?至於那個小子更是不足為慮了。”老王說道,說著不再理一幫手下在那兒可勁兒的拍馬逢迎連連誇讚自己老大奇謀妙計,而是騎上馬一溜煙兒的跑了,幾個手下見此,也是上了馬掉轉馬頭,跟著自己老大離開了客棧門前,準備先尋一處隱蔽的所在,到了晚上再來個夜探客棧。


    北方的夜一如既往的的寒冷沉靜,風嗚嗚的吹著,吹過了街道,吹上了屋簷,又吹進了月光照不進的陰暗角落,卻吹不散老王眉間的愁緒,他和自己的手下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如果有人此時從這兒經過,那看到的也隻能是一團模糊的黑影,說來也巧,這幾個原先都是橫行鄉裏偷雞摸狗的地痞無賴,人見人嫌,後來實在走投無路,趁著帝國征兵的時候搭上了奔赴青州前線的末班馬車,想著混個十年八年的,迴來可以領一筆養老撫恤金,沒成想當兵沒幾天,就又跟著主將一起落草為寇,重新幹起了翻牆摘鈴的老本行兒,那自然是熟門熟路,找個隱蔽的所在貓著,等人熄燈睡下了就動手,而這裏是最靠近客棧後院李掌櫃房間的一個角落,隻要翻過院牆就正對著客棧後院的窗子,從後院的牆縫兒裏可以看見窗戶紙上映著的兩個模糊身影,他們正湊在一起,像是在聊著什麽。


    “王隊長,你說這兩個人聊著能有小半個時辰了吧?怎麽還沒熄燈啊?哥幾個大半夜的,在這外麵可都要凍僵了啊。”其中一小團黑影動了動說道,那應該是其中一個血狼幫的手下。


    “要不咱們直接衝進去綁了肉票算了。”另一個聲音說道。


    “衝進去不要緊,到時候惹惱了那秘術師,是你擋還是我擋?這事兒急不得,隻要等到他們熄燈睡下了,睡熟了,咱們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劫走。現在,隻能耐心地等。”又一個有著幾分威嚴的聲音說道,這應該是王隊長了。


    且不說王隊長在這兒角落裏貓著,喝著西北風瑟瑟發抖,裏麵李老板的臥房裏那可是溫暖如春。隻見李老板在屋內正中搖椅上坐著,一搖一晃,甚是悠閑,什麽也沒說,隻是出神地看著旁邊火爐上的茶壺兀自冒著白氣,仿佛陷入了迴憶,練辰就在他腿前跪著,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他叫來定是有什麽事要交待,畢竟眼前這個看起來貪財好利卻又膽小如鼠的男人是養育了自己足足十二年的養父,雖說沒有教會自己什麽天大的本事,也沒能力教自己基本的讀書識字,但一飯之恩沒齒難忘,何況是十二年朝夕相對,每日照拂叮囑,教自己待人接物,其實早已真如親生父子。可低著頭等了許久,卻不見他說話,本以為養父是有什麽要緊事要跟他說,沒想到一進來卻先讓他跪下,到現在足足有半刻鍾了。


    “三丫,咱爺兩兒在一塊兒有多久了?”李老板終於把視線從那冒著青白煙氣的火爐上移開,轉過頭看了看跪在自己眼前的三丫,這個自己一時心善收養了的孩子,似是在問三丫,又像是在問自己。


    “爹,到今日,整整十二年了。”練辰平淡地答道,不知道李老板突然問起這個做什麽。在他很小的時候剛剛會說話,剛剛開始記事兒,李老板就告訴他自己不是他親生父親,他也可以不叫他爹,可練辰一直堅持叫了這聲爹。也許從收養這個孩子開始,李老板就知道終有一天會離開自己,他有屬於自己的人生,屬於自己的未來,又怎麽能在這兒陪著他這麽個落魄武人庸庸碌碌平凡一生?是的,他也曾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隻不過後來時運不濟,天降橫禍,廢了筋脈,才隻能老老實實做個小生意人。他隻是沒料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這麽的讓人措手不及。練辰原本也以為自己會這樣糊塗度日,活過一天是一天,直到那天那個路過的算命先生說出了他的真名,看出了他的身世,他才知道自己的命早在他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就算他的父母為了他有所安排,但終究逃不過命運的意誌。他的人生道路也注定跟別人不同。


    “十二年啊,人生能有幾個十二年,三丫,你可知道我為什麽打從你進來就一直讓你跪著?”李老板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這個孩子,滿心的疼愛與不舍,眼裏似有什麽濕潤的東西要奪眶而出,自己真的是老了啊,隨便有點煙氣就迷了眼睛。


    “孩兒不知道,還請父親教誨。”練辰恭敬道。


    “因為,明天你就不用再叫我爹了,讓你跪這小半個時辰也算是全了這十二年的養育之恩,咱兩也就互不相欠,你也就無需為此牽腸掛肚,”李老板轉過身去,不願讓三丫看見自己濕潤的眼眶,“我這樣做也是要讓你記住,做人一定要恩怨分明,是非決斷,切不可拖泥帶水,別人對你好一倍,你就對別人好十倍,別人要對你惡半分,你便要對別人惡百倍,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明白嗎?”


    “孩兒,明白了。”練辰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好,原來養父是怕自己在外麵吃了虧受了苦,才讓自己如此這般,在臨行前叮囑一番,自己本與他非親非故,卻承蒙他照顧十年,各方麵教導關注,想到這裏不由得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伏倒便拜,連磕三個響頭。


    “也算你小子有良心,”聽到身後的動靜,不用迴頭也知道練辰在幹什麽,不由心頭一熱,“好了,多的話也不說了,前院灶堂底下有你親生父母給你留的東西,你且去取了吧,我累了,你拿了東西就迴屋,別再來煩我了,我老人家想靜靜。”


    父母的遺物?不就隻有一把玉鎖和一疊包著年幼自己的絨布嗎?難道還有別的嗎?本來還想再問,李老板卻已經推著自己出了房門。


    望了望緊閉的房門,房裏的燈也熄了,知道養父不想再見自己,三丫轉過身,收拾了一番離愁別緒,趕緊往前院去了,他也很好奇,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給自己留了什麽?


    “老大,咱們該動手了吧?”眼看著一個瘦削的身影從李老板房裏走出來,料想是那走了狗屎運拜入聖教門庭的跑堂小二,而房裏也終於熄了燈,幾個手下就迫不及待地湊到王隊長跟前,“對啊,趕緊完事兒咱們就迴去吧,這天寒地凍地可把兄弟們凍壞了。”


    “不行,再等等。”姓王的隊長其實也想早點完事兒早點迴去,然而不行,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樓上有個聖教的秘術大師坐鎮,一個不好得罪了他,在場的誰都討不了好去,何況今早還遇到了“那個人”,希望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吧,如果這件事兒還牽涉到那邊兒來的人,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不要!不要!你別過來!別過來!”王隊長心裏正犯著嘀咕,卻突然聽到李老板屋裏傳來一聲含混不清的驚叫,聽那聲音,房裏的人似乎看到了什麽這世上最恐怖的事物。頓了一頓,接著又是一聲“啊——”像是臨死前的哀鳴,但好像聲音突然被什麽截斷了似的,少了半截兒,卻是沒有尾音。


    “遭了,出事了!”王隊長一驚,卻見一道黑影從側邊的窗戶撲出,隱入漆黑的夜色中不見蹤影,趕緊疾唿一聲,“走,進去看看”,招唿了手下人,自己率先深提一口氣,縱身撲跳進院子中。按說,出了這樣的事應當趕緊退走,置身事外才是,可是王隊長心係任務,又怕秘籍有失,況且剛才那道黑影雖隻是驚鴻一瞥,卻隱隱透著令人心悸的氣息,那是難以抑製的血腥殺戮氣息,有點像早上遇到的“那個人”,為了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隻得硬著頭皮往裏衝了。再說事出突然,也容不得王隊長顧慮許多了。他們血狼幫追查這本秘籍已經十多年了,十年來一直渺無消息,如今剛有點眉目,若是突然斷了線索,那可如何是好?難道再等十年?這樣想著,進屋一看,卻不見李老板的身影,隻聞到滿屋的血腥氣味,炕上,窗口均有血跡殘留,在地上拖成了長條形,這可就怪了,倘若是“那邊兒”的人幹的,隻需一刀子結果了性命,何必弄的滿地狼藉,還拖走了屍體?


    “老大,人呢?”幾個手下總算趕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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