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領議事府。


    換了便衣的王縱橫手舉領議事腰牌一路無阻,徑直走到了領議事府的書房外。


    篤篤篤


    王縱橫輕敲門,向書房內低聲道:“相爺,小人禁衛王縱橫有事稟告。”


    書房內的葉如來和葉承恩皆是一驚,門客沒迴來卻是來的禁衛軍,難道事情暴露了?


    葉承恩故作鎮定,朗聲向外道:“縱橫啊,深夜過來所為何事啊,進來再說。”


    王縱橫推門而入,又小心翼翼的關好門窗,隨後才走到葉承恩跟前跪下行禮。


    見到此幕的葉如來心中暗道一聲:不好,肯定是暴露了。他喉嚨聳動,腳下虛軟,單手撐著椅子才沒倒下,此刻王縱橫不說話他也不敢開口詢問,隻有怔怔的看著王縱橫。


    王縱橫見氣氛凝重,行禮後也是不敢貿然開腔,反倒是葉承恩老成持重,見王縱橫不說話,提醒到:“縱橫啊,你家三代皆為我效力,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王縱橫略默,隨後一握拳,像是鼓了勇氣,開口道:“今晚我在都門樓上夜勤,突然聽到都門外有人慘叫,於是帶隊出都門查看…”


    “發現什麽了?”葉如來急得快尿褲子了,王縱橫卻是說到重點時頓了頓。


    王縱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繼續道:“小人在都門外三裏處發現了四具屍體,黑衣袖口上有領議事府的袖章…”


    頓時葉如來身子一軟,沒再撐住癱坐在了身後椅子上,啞口無言,眼神呆滯。


    葉承恩麵無表情:“屍體呢?”


    王縱橫驚疑不定,不知道自己做的對還是不對,緩緩道:“我已經將屍體處理掩埋好,並且吩咐手下眾人對此事緘口不提。”


    “好!”葉承恩瞬時笑逐顏開,甚至微微揮了揮手臂,以示高興。隨後意識到有些失態,定了定神將王縱橫扶起,和顏悅色道:“縱橫,做得好,做得好啊。”


    王縱橫這才算是弄明白了,敢情是領議事府派門客在都門外劫殺什麽人,卻被人反殺。


    但如今已經被王縱橫毀屍滅跡,旁人就算要去追究也是沒有證據了,自己情急之下還是做了件好事。


    王縱橫臉上也掛了喜色,拱手道:“我王家皆是靠領議事才有今時今日,能為相爺做事,乃是我三生有幸。”


    葉如來努力迴複心神,看了看王縱橫,又看了看他父親的臉色,知道此事是暫時穩住了,手拄著椅子稍坐直了一些。


    葉承恩微微點了點頭,道:“你去府上賬房領黃金五百兩,自己拿些,其餘的分給你的弟兄們。”隨後臉色一正,沉聲道:“一定要讓他們三緘其口,否則…”


    王縱橫:“相爺您放心,此事我一定辦好。至於黃金,不必了,能為相爺做事是我應該的。”


    葉承恩微微一笑,道:“這是你應得的,不許推辭。”


    “謝相爺!”


    王縱橫拱手行禮後,退了出去。


    事情總算是暫時穩住了,可葉承恩心裏並沒有安定下來,如今門客死了四個,可還有七個人活著卻還沒有迴來,事情未必結束了。


    最重要的是雲揮墨到底死了還是沒死,若是有人相救,而救他之人是寧虎臣或者是其他皇都之人,那定然是認識他領議事府袖章的。


    雖然暫時沒有把柄留下,自己可以矢口否認,可金騰雲會善罷甘休嗎?


    葉承恩偏頭看著一臉欣喜不已的葉如來無奈的搖頭。心想恐怕自己死後葉家就要沒落了。


    半柱香後,葉如來才算恢複過來,隨即起身告辭。長期的酒醉金迷和聲色犬馬,葉如來的身子本來就虛的很,今天又大起大落數次,他實在頂不住了。


    待葉如來走後,書房徹底靜了下來,卻是突然傳來一句陰深的詢問:“需要我出手嗎?”隨後一道黑影飄了出來,說話是人聲但總給人不真實的感覺。


    葉承恩卻並不驚訝,也未轉頭查看,而是淡淡道:“陳兄,多年來多虧你在暗處護衛,不然本相怕是早被暗殺了,隻是苦了你…。”


    他口中的陳兄輕聲迴道:“我們之間不用說這些客套話,我陳雄若不是你,怕是早就煙消雲散了。”聲音忽遠忽近,忽亮忽沉。


    葉如來輕笑一聲,臉色惆悵道:“不是要命的事,我不敢讓你出現在外人麵前,若是你暴露於人前,我的命也就不長了。”


    黑影沒有再迴話,了無聲息的又消失在書房中。


    …


    上將軍府。


    金騰雲臉色巨變驚唿道:“什麽!雲揮墨可能是被修士所傷?”


    寧虎臣離開寧府後直奔了上將軍府,將他所知道的悉數告訴了金騰雲。


    金騰雲臉上疑雲密布,聽說雲揮墨受了重傷,也失去了往日的沉穩,不斷的向寧虎臣發問:“怎麽可能?除了金皇身邊有兩位隱世不出的修士,這皇都裏還有其他修士嗎?難道是金皇下令?不可能啊?未必還有其他人能指使那二位嗎?”


    寧虎臣一張臉古井無波:“義父,稍安勿躁。他吃了我珍藏的五百年山參,我還給他渡了真氣,傷勢都會好的。”


    “按如今看來,不應該是皇族之人動手。這天下如此之大,多幾個野修不足為奇。”


    金騰雲也是一時心急,才會如此失態,聽了寧虎臣的話稍微放鬆了些,但仍唉聲歎氣道:“我就不該答應這個孩子進入軍營,才短短幾天就…”


    寧虎臣:“義父,這世間百人千味,各有各的選擇,我看雲揮墨乃是帶兵之才,說不準以後能接替義父護衛這大金江山。”


    金騰雲啞了啞,麵相寧虎臣開口道:“我們原先說好了,你來接替我。”


    寧虎臣擺了擺手:“義父,我原本就誌不在此,若不是您要求,我可不願留在皇都。如今揮墨小子出現,正好將我解脫,以後我陪您縱情山水豈不更好嗎!”


    金騰雲微微一笑道:“也罷,這些以後再說,當務之急是將此時查個水落石出。”


    寧虎臣:“您府上不好動作,此事就交給我來查吧,隻是雲揮墨接下來如何安置?。”


    “好,此事就由你來查。”金騰雲身手輕拂下顎,略思道:“揮墨傷好之後就留在你寧府,至於是否再迴衛戍軍,以後再說吧。”


    寧虎臣點了點頭,開門便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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