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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在孫霄、許羨嘉、薑迎反複討論之後,終於選定了日子,挑了10月4日出來玩。


    前一天的晚上,許羨嘉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就跟以前讀小學的時候,老師宣布第二天大家集體去春遊一樣興奮,一閉上眼睛就開始肖想明天的行程,並且在腦海裏繪製了千百種玩法。


    於是,完全不出乎意料的,早上起來時,許羨嘉的黑眼圈格外顯眼,她照著鏡子的時候十分慶幸世界上有遮瑕液這種東西,往臉上這麽一抹,黑眼圈什麽的根本不存在!


    毫無預兆地,許羨嘉一出門就碰上了同樣準備出門的鄰居姐姐詩意。


    以及,站在門口的某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


    “誒!團子你放假迴來啦?”對門的鄰居姐姐詩意化了無比精致的妝容,穿著粉嫩嫩的小裙子,少女感十足,嗓音一如既往地軟糯溫和。


    “嗯,七天小長假呢!就迴來了。”許羨嘉笑著說。


    “哈哈哈也對!感覺好久沒見你了!這位是……”詩意指著旁邊的男子,她的話才說到一半,臉迅速地紅了起來:“蘇、蘇醫生。”


    “你好。”站在詩意旁邊那位長相清秀的男子,掛著淡淡的微笑和許羨嘉打了個招唿,語氣沉穩而平靜,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你們這是……去約會嗎?”許羨嘉笑嘻嘻地打趣道。


    “咳……”詩意的臉明顯更紅了些,“是啊。那團子,我們先走了!趕電影呢,迴頭聊!”


    “好!”許羨嘉笑著招手。


    然後她就聽到詩意小聲地問道:“蘇醫生,你手上提的東西是什麽?重不重,我幫你分擔些?”


    “吃的,你不是沒吃早餐麽?不過還有些燙,待會你再吃。”男子的聲音裏含著淡淡的笑意,接著許羨嘉就看到他很自然地伸出手牽住了詩意,聲音裏滿滿的寵溺:“你就分擔這個好了。”


    許羨嘉一瞬間仿佛被雷劈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中默念:“謝謝款待,狗糧很好吃。”沒吃早餐的她,現在感覺非常飽,還有,剛剛她的電燈泡光芒一定很亮眼吧……


    許羨嘉終於明白為什麽鄰居姐姐詩意要開始談婚論嫁了,碰到蘇醫生這樣類型的,什麽都別說了,趕緊嫁了吧。


    在一起那麽久,詩意還能夠保持心動的模樣,他們兩個一定非常幸福吧。


    心裏麵突然覺得很羨慕,這是許羨嘉第一次憧憬戀愛的模樣。


    早晨的陽光暖洋洋的,不愧是國慶,市中心嘈雜的聲音鋪天蓋地席卷而來,街道上還有禮儀隊出行,這些人們來自天南海北,異國他鄉,身上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臉上洋溢著喜悅。


    生活在l市十幾年了,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國慶的狂歡節,以前許羨嘉總是嫌人多不願來,可是人總是這樣,會為了另一個人嚐試新的東西。


    許羨嘉的手機裏的信息一條接著一條,都是薑迎發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薑迎到了約定位置,找了半天愣是沒見著許羨嘉。


    許羨嘉站在台階上麵,看著不遠處像極了無頭蒼蠅的薑迎,憋著笑,一點愧疚感都沒有的迴複道——


    薑迎,你看見我了嗎?我還是沒看到你。


    惡作劇一般的,許羨嘉沒有走向前叫住他,而是看著他漫無目的地在人群中搜尋自己的身影,然後自己在一邊笑得合不攏嘴。


    莫名地,有一種薑迎似乎是穿越了人海,來到了她麵前。


    也許是許羨嘉的視線過於熱烈,薑迎在人群中停了下來,下意識地抬頭看了過來,就是這麽巧,和許羨嘉對上了視線。


    她沒料到,自己這麽快就被發現了,笑容一瞬間凝固在了臉上,尷尬得無地自容。


    薑迎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她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捉弄我?”聽不出是什麽口氣,但是許羨嘉靈敏地捕捉到了空氣裏危險的味道,往後退了一步。


    “不敢。”她笑得人畜無害。


    他也笑,“我看你沒什麽不敢的吧?”


    “嗬嗬嗬……”許羨嘉扯著嘴角,很快就在薑迎的眼神裏敗下陣來,“我錯了,薑迎。”


    “知錯能改,還有得救。”薑迎表示欣慰。


    在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許羨嘉沒能搞明白自己當時為什麽做出了這樣的舉動,也許是早晨出門時撞見了詩意和蘇醫生,被喂了一嘴的狗糧,又或許隻是單純地想看薑迎著急地找尋自己的模樣。


    理由到底是什麽,已經無從得知,她隻是難得很做作地捉弄了一迴薑迎。


    大概是打從心眼裏覺得,我們的關係近了一步,所以這樣小小的玩笑也是可以的吧。


    36.


    “我真的好餓啊,吃點什麽吧?”這是孫霄到達後說的第一句話,他的雙眼裏充滿了期待。


    “嗯。我也沒吃,吃什麽?”一談到吃,許羨嘉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了今早的景象,想到那碗狗糧,忽然又有了飽腹感。


    戀愛的酸臭味……至今還未消散,後遺症實在是太嚴重了。


    “我都行。”薑迎倒是答得輕輕鬆鬆。


    “看!”這麽說著,孫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獻寶似的把紙攤開。


    原來是狂歡節的宣傳單,上麵還印著狂歡節七天裏的活動以及時間地點。


    “看這裏!美食節開幕會,第一個!螺螄粉的十二道風味。”孫霄的眼神發著光,“吃嗎?”


    看著孫霄滿臉期待的樣子,實在是讓人不忍拒絕,於是好像不怎麽餓的許羨嘉和一臉無所謂的薑迎,異口同聲迴答:“吃。”


    話音一落,就收到了孫霄無比燦爛的笑臉。


    半個小時後,被辣椒嗆哭的許羨嘉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吃著螺螄粉。


    坐在旁邊的孫霄一臉震驚:“你沒事吧?你還好嗎?”


    薑迎:“你這是在用生命吃飯啊。”


    聞言,許羨嘉抬頭,淚眼婆娑的看著薑迎,一臉委屈。旁人看去,還以為這小姑娘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刺激,吃碗螺螄粉能哭成這樣。


    薑迎愣了幾秒,遞了一張紙巾過去,“你……別哭了。”


    孫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薑迎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說出這句話,仿佛……


    把許羨嘉弄哭的人是他一樣!


    “……我沒哭,隻是太辣了!我不知道它會這麽辣!”許羨嘉義正言辭。


    “嗯,下次別放那麽辣。”薑迎彎唇,接著起身,非常自然地去前台買了瓶酸奶,“先喝點,奶製品護胃的。太辣就別吃了對胃不好。待會去吃點別的吧。”


    “哦……好。”許羨嘉接過酸奶,嘴角情不自禁地翹了起來。


    孫霄怪聲怪氣——“薑迎,我也覺得好辣啊!”


    然後薑迎笑得雲淡風輕,說了一句:“是嗎?自己選的螺螄粉,那就拜托你多喝一點辣椒湯,以毒攻毒。”


    剩下許羨嘉默默喝著自己手裏的酸奶,臉莫名其妙地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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