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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拘禁室,高陽普照,坐在窗口的女人眉目清遠,白色長裙垂落地麵,端過手邊的紅茶輕抿一口,看過低垂眉目站在身側的人:“告訴教父大人,有人恰好死了,隻等今夜,我們暗地推送助力,該辦的事,馬上就可以達成。”


    來人將一個精巧的玻璃瓶雙手奉上:“教父大人體諒二小姐辛苦,這是最近十天的苦柯片。”


    吉莉安目光帶過些微諷刺撇了撇透明的玻璃小瓶:“很好,請你帶傳,吉莉安已受誠意,這次合作,他老人家必感愉快。”


    來人頷首:“教父大人讓我轉告您,隻要二小姐一日需要苦柯片,我們的合作就永遠都不會停止。”


    語落後退幾步,房門帶關。


    隨著空間寂靜,吉莉安嘴角的笑意寸寸墜落,目光積暗落在透明玻璃瓶上,緩緩抬手握過,手指絞緊,猛然往木質地板上狠狠砸下去。


    “劈啪”聲響刺耳,玻璃四散飛揚。


    她緩緩站起身來,搖晃兩步,注視過地上的藥片,神情淒涼:“我還有的選嗎?”


    為什麽種了苦柯片還可以對葉修聞有所抵抗,不過是因為她已經選擇受製他人。


    暗殿需要一個能好好被控製的準繼承人,而她,需要助力。


    教父生性多疑,苦柯片毒性成癮的自己再合適不過。


    不算太虧的買賣。


    她輕聲發笑,麵容緩變冷定,從容如初,優雅俯身捏過一粒藥片送進唇口。


    “老狐狸,來日方長。”


    ——————————————————————————


    冷夜隨大風厲雪一起降落,蒙瑞卡羅十年未有的承權宴空前盛大,長階紅毯鋪開一線直至長街街尾,各色豪車紛至踏來。


    從八樓宴廳傳出的交響樂樂聲恢宏,侍從撐傘鞠身接過渺渺落雪,貴婦挽過紳士的手臂,長裙拖地,款款而至,人流穿梭湧動,尊禮有序。


    和上次蒙瑞卡羅內部宴會不同,這次是已經確定繼承人光明正大的承權宴,邀請到場的是整個密爾沃基有權有勢身份尊貴的人,政客商人乃至警局首長,各界名流,無一遺漏。


    丘吉爾立在窗口,俯瞰過樓底,渾濁的眼睛眯了眯:“未有想到這樣的空前盛況,卻是為了把手中資產轉交他人。”


    他轉身側目,斜看過身前的人,低諷一笑,語聲蒼老:“你們主家要求的排場,老夫可是都做到了,名流政客,無一遺漏……”


    瑞斯穩聲一笑,頷首點頭,語聲厚重穩沉:“丘吉爾老爺可以安心,既然您願意大力支持三小姐,主家不會太過虧待您的。”


    說到這裏,雙手交十,緩緩抬頭看向落雪飄飛的夜空,眸底一片陰暗諱莫如深:“蒙瑞卡羅到底需要地區管轄,隻要您還活著,這個位置就不會換人……”


    丘吉爾思量半刻,神情一肅:“什麽是,隻要我還活著?”


    無月當空,陰謀輪轉,已經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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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西玖坐在鏡前,黑色禮服長及漫地,輕輕抬手將最後一枚鑽質耳釘別好。


    侍從叩門:“黛西小姐,時間差不多了。”


    戴西玖站起身來,看了看鏡中的人,垂睫笑笑,耳鬢染上幾分微紅:“我想先去見一個人。”


    不論哪一個女孩子,愛上誰,總是希望能把自己最漂亮的姿態與他分享。


    她步伐輕快而穩定,唇角始終染著笑意,行到門口,卻猶豫了半響。


    房門從裏拉開,珀西走出來,將門帶關,目光冷沉:“他睡下了,宴會結束再過來吧。”


    房間內。


    葉修聞注視過門口,輕輕斂下眼睫。


    右執事攀窗而入,單膝伏地:“尊首。”


    葉修聞靠坐在床,將手中書頁緩緩扣過,仿佛早就料到,語聲平靜:“殺不了嗎?”


    右執事重重頷首:“二小姐身邊太多守力,這幾天下手多次一無所獲,畢竟不能明麵行刺主家血脈,我們無能為力。”


    葉修聞手指輕輕磨了磨,緩緩抬頭:“應該是教父的人,你們對付不了。”


    明明吉莉安失勢,按照家主指令,失權者死。


    可他昏厥兩天養病許久,對方卻仍然安然無恙,沒有接到任何暗殺令。


    表麵上是延遲,背地裏的原因,思來則明。


    右執事神情苦惱:“那麽尊首大人,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葉修聞唇線蒼白,輕輕抿了抿。


    珀西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一杯水,腳步急切,眉頭緊擰:“您知道您現在的身體,起身都不能,更不要去想殺吉莉安這樣的事情!”


    葉修聞眸間閃過幾分無奈,輕聲咳了咳,溫溫一笑:“我很清楚,也不會貿然行動,畢竟現在還沒有名義。”


    何況他的身體,實在恢複得太慢,發燒感冒也有不小的影響,行動力降低太多。


    右執事抬頭盯著,一張臉急得通何況紅:“尊首大人,您還是沒有告訴我怎麽辦……”


    葉修聞還是不急不慢的樣子,靠過床背,接過珀西遞來的玻璃杯,形色優雅而慵懶,抿過一口,這一瞬,眸色暗了暗,語聲低輕而緩定:“等。”


    右執事得到確切指示,終於安心幾分,頷首退下。


    房間裏隻剩下珀西站在床側,然而葉修聞的語聲還在繼續:“知道對方要做什麽,才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他握著玻璃杯的手指輕輕擱在膝蓋上,看了看那杯水,緩緩抬頭:“那麽,珀西,你現在是打算做什麽?”


    珀西原地站定,神情無一分尷尬:“重度*,隻是睡一覺而已。”


    葉修聞將水杯輕輕放在床頭,畢竟剛剛喝過一口,動作之間,身形已起搖晃,語聲猶暗:“你可知道,謀害尊首是怎樣的罪名?”


    這便是他支開右執事的原因。


    珀西單膝跪地,脊背挺直,緩緩頷首:“很抱歉,上級命令我無從拒絕,教父希望您稍作休息。”


    他神情堅定,對視過葉修聞:“您現在不可能打得過我,希望您不要做無謂的事情。”


    葉修聞眸色已見迷蒙,懶懶一笑,他一貫從容,即便這樣的情況神色也無半分變幻,手指撐過床褥緩向下躺,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聲音見輕:“多久可以醒?”


    “今夜過後,剛好足夠教父大人行動完畢。”


    “很好……”葉修聞修長濃密的眼睫輕輕掀了掀,瞳孔焦距渙散,閉上眼睛:“奉勸一句……願望總是美好的……達成才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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